何玉軒認真地想了想,若是這件事真的要取得解決的好辦法,那還真的是需要帝王強有力的支持,這或許就是明太.祖明知不可為而為之的緣由。然北方經過多次戰役,百姓總是在困苦中慢慢恢複,而江南水鄉富饒,儒家文風盛行,這種天然的氛圍是短期內的北方難以融入的,而這種無形的學術欺壓基本沒有解決的辦法。何玉軒哼哼著抓住個暖手爐,喟歎了一聲,就算是南北分榜,也隻能暫時做削弱,到了真要抄家夥的時候,還是得手底下見真章。無怪乎最終朱棣還是會選擇遷都。何玉軒慢慢地縮進了暖烘烘的被窩裏麵,江南文人集團對帝王並未有天然的敬佩,那是基於建文廢帝的,哪怕朱棣能鎮壓一時,卻不能鎮壓一世。朱棣之根據地本就在北邊,遷都到北京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事情。既可天子守國門,又可堵住悠悠之口。“大人,那人醒了。”馬晗輕巧地在屋簷倒鉤下來。何玉軒挑眉看著他這姿態,點評說道:“還不如你上次那個有挑戰。”他一邊說著一邊站起身來,準備去看看那個金發人究竟如何了。何玉軒深知除開大明之外的其他族類,基本也都是黑色的頭發。若要是這種金色的頭發,理應是歐羅巴人吧,聽說他們那裏的人發色各異,金色的黑色的卷發直發都有,何玉軒還有點失落這一個不是卷發。他倒是想看看卷卷的大波浪到底是何模樣。雜書:我騙你的。何玉軒過去的時候,盛寅已經查過那金發人的脈象,正舉著手似乎在朝著他比劃著什麽,眼見著何玉軒過來了這才無奈地搖頭,“沒辦法溝通,他似乎真的不知道我們在說什麽。”何玉軒蹙眉看著這人,除去那頭披散的金發外,這人的容貌很是深邃,高挺的鼻梁與深深的眼窩,讓他整個人的模樣比之大明的人更為立體些。他那雙淡藍色的眼眸很是平靜,何玉軒從他的眼中看不出半點著急慌忙的模樣。何玉軒偏頭看了看,拉了把椅子在床邊坐下來,平心靜氣地說道:“我知道你聽得懂我們的語言,不如開誠布公地告訴我你到底是何人,不然我便把你移交給應天府治署了。”金發人的淡藍色眼睛微動,靠坐在床頭的他啟唇,有點磕磕絆絆的官話從他嘴裏說了出來,“救了我,你,厲害……”他衝著盛寅說道,不過那話的主語關係卻有點顛倒。何玉軒和盛寅花了老大耐心,才聽完了這個金發人說的話。他是佛郎機,跟著佛郎機商船的隊伍來到廣州那通商口落腳,在廣州停留了半年的時間學了一口不太熟練的官話後,他就跟著商人的隊伍繼續北上,在京師停留了至今,期間傳教失敗無數次是的,這還是一位傳教士後來因為身體的緣故少有出門,就越來越自閉了些。“我名字,叫,何果至。”何果至介紹著自己的名字。馬晗在背後嘀咕著,“怎麽聽起來那麽像喝果汁?”柳貫默默地捅了馬晗一胳膊肘子,讓他閉嘴。何玉軒忍住笑意,那應該是他給自己取的名字,隻是有點……奇怪罷了。何果至說的話暫且不論,能交流就是一件好事,盛寅稍稍和他解釋了下如今的情況,就聽到他接連而來的驚呼聲,“哦,神奇,那是,什麽東東?”好半晌,何玉軒同盛寅漫步而出,他那“師侄”跟在他的後麵走了好一二,遲疑地說道:“我總覺得這人說話有點不太……”盛寅似乎是在思索著用什麽詞語來形容,“不真實。”何玉軒眉眼微彎,眼中似是含著淡淡的笑意,“他分明會說官話,為何從一開始就試圖裝作不知道呢?”這其中可大有文章!※※※※※※※※※※※※※※※※※※※※四千更新get√*我回來太晚了,更新的字數有點少,因此明天就算恢複單更,那章會日萬作為補償。大家晚安,麽麽啾。第89章 八十九本書何果至暫時在何府住下了。何玉軒很少與他接觸, 每日都是匆匆起早貪黑去工部, 盛寅唯有他需要看病的時候才會過來, 這日常下來,與何果至接觸最多的人竟然是鶯哥與馬晗。鶯哥對這個佛郎機人沒太大的感覺, 隻是覺得與他交流的確是一件麻煩事。何果至說話的時候, 或許是對官話還是不太理解, 這主語總是顛倒錯亂, 理解起來很費勁, 不多時馬晗就在何玉軒的默許下開始教他說話。盛寅很不能理解, “師叔, 您為何對這人如此關注?如果從一開始就知道他在撒謊的話, 為何不直接把他丟出去便是, 留在府中未免留下後患。”何玉軒慢悠悠地說道:“他若是有目的,那我留下他同樣不算錯。彼此互相算計罷了……”盛寅蹙眉, 對偶爾神叨叨的何玉軒很是無奈。他在何府住的這些天察覺到了何玉軒的變化, 那是經久後的歲月沉澱, 可對他這個看過他這位師叔的青蔥歲月的人來說, 總有種脫離的感覺。何果至麵上是真的看不出來什麽問題,他的身體在漸漸恢複。脫離了病情的何果至很開朗, 在跟隨著馬晗學習說話的時候, 還鬧出了不少笑話“嫂子”“是勺子!”何果至捋捋自己的舌頭, 胸前的十字佩飾微微搖曳, 繼續跟著馬晗學, “你拿著一個嫂子”“你丫兒才拿著個嫂子!”馬晗翻了個白眼, 忍不住跳腳,“就你這學習的能耐,說你花了半年的功夫小有所成,我怎麽就不信了呢?”他這兩日簡直要被何果至給折騰得半死。何果至的麵相很是深邃俊朗,白皙的皮膚比鶯哥還要再白嫩些,若不是他高大的身材,還真的要讓人錯亂一下這性別幾何。馬晗拽著自己的頭發在何果至麵前來來回回走了兩遍,看著何果至的頭發忍不住說道:“你的頭發怎麽是金色的?”馬晗扯了扯自己的頭發,對何果至那頂金燦燦的頭發不太感冒。若不是柳貫暗地裏讓他克製,馬晗倒是想要割掉何果至這頂頭發,這顏色瞧著分外膈應人。何果至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頭發,偏頭說道:“天生,的,有,你們的,一樣,顏色不一,樣。”什麽一樣不一樣的,馬晗有點理不清何果至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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