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黑衣的柳貫推開門,進來屋內抱拳說道:“大人,漢王突發高熱,神誌不清,宮內所有禦醫吏目都被召集而去,院使遣人來請。”何玉軒聽得柳貫的話,便知院使的意思是可去可不去。如今何玉軒畢竟是工部尚書,就算是他還留著太醫院吏目的位置,太醫院院使也驅使不動他了,可職責所在,索性就交由何玉軒自己決定。何玉軒思忖了片刻,“去看看。”※※※※※※※※※※※※※※※※※※※※六千一更新get√*第二更在十點左右叭,然後我明天嚐試著調整下更新時間固定在早上(x)第81章 八十一本書漢王出宮居住, 雖有藩王的威懾, 然到底這京師少有藩王留下的前例, 朱高煦留下來後短時間內不敢過於囂張放肆,這住所還算是份例內的標準。何玉軒到的時候, 已然能看到府前留有不少車馬。柳貫停住馬車, 請何玉軒出來後, 那府前守著的門房認出何玉軒, 連忙躬身前來, “尚書大人。”何玉軒擺擺手,視線正好看到了程子安, 看著他焦急的神色便知道這件事看來還算是嚴重, 兩人並肩往裏走, 程子安一邊低聲給何玉軒解釋。“漢王前些時日就說過身體不適, 當初院使派來了幾位禦醫,都道是發熱,吃藥好些休養就是。如今突然變成這樣……”程子安的聲音雖然低, 但是何玉軒也能聽出他的無奈著急。但凡這太醫院內的人, 大抵都是害怕這種事。治好了人是份內的事, 可要是一直沒好, 這腦袋可能也別要了。何玉軒跟隨來, 除了職責所在外,其實也想來看看這位王爺到底在玩什麽把戲。朱高煦不肯就藩的理由千奇百怪, 最初是說雲南偏僻, 何以如此待他, 而後便是因為賜婚的事而又求了大半年寬裕的時間,如今完婚在即,又鬧出這高熱。如此手段頻出,怨不得人多疑。太醫院院使早已到了,老院使看到何玉軒的時候倒是有點驚訝,拱手道:“尚書大人。”何玉軒連忙扶起太醫院院使,這位老大人與戴思恭相差十歲,對何玉軒向來很寬容。“院使,這情況如何?”程子安已然進去,何玉軒看著裏麵忙亂的樣子,駐足站在外頭。老院使捋著白花花的胡子說道:“是發熱所致,拖久演變成高燒不退。”何玉軒微微蹙眉,若真是單單傷寒,這太醫院的人不可能束手無策!何玉軒的視線落在門口,聽著屋內內侍尖細的叫嚷,“你們這些禦醫究竟是如何看病的?漢王殿下都發病了將近十日,如今拖延至如此,不怕咱家去告你們一個懈怠之罪!”張禦醫苦口婆心地說道:“你且先讓開,讓我等再細看。”那道嗓音越發刺耳了,“漢王殿下還未離開京師你等就如此懈怠,之前那十日幹什麽去了!方才不是都診脈了嗎?怎麽不算數還要如此折騰漢王殿下?”何玉軒和院使同時抬頭,老院使歎息了一聲,掀開衣裳下擺正打算進去,何玉軒抬手按住老院使的動作,微一搖頭後邁步進去,平靜地說道:“既你不信任他等,那由我再細看如何?”那內侍桑科不滿地抬頭,眼神在觸及何玉軒那一瞬突然僵住,下一瞬突然轉變了臉色,諂媚地說道:“那自然是好,何大人請”何玉軒是匆匆過來的,身上隻穿著常服,這漢王府從門房到內侍都認得他……何玉軒漫不經心地想道,可不知道漢王殿下是得多怨恨他?何玉軒低聲詢問了桑科關於近日漢王的情況,諸如胳膊麻木病情藥方等的內容。桑科全然沒有剛才那氣焰高漲的模樣,而是細細把所有的詳情告知。何玉軒留意到桑科細微變化的表情,微蹙眉頭,然不語。落座後,何玉軒仔細探看了下如今朱高煦的情況。他似昏似睡地躺在床榻上,被褥蓋到胸口,俊朗的臉色帶著兩坨紅暈,滿頭大汗地皺著眉,呼吸很是急促,手心的溫度很高,幾乎要燙人一般。何玉軒沉心把脈,許久後抬頭看了眼正立在床邊的內侍,繼而起身走到諸位禦醫麵前。張禦醫蒼老的聲音響起,“尚書大人診斷如何?”何玉軒溫聲說道:“漢王殿下的病症乃發熱、頭弦、目澀、手臂痙攣……其病症雖多,可當以退熱為要,可以天麻、僵蠶為君、升麻知母為臣,蔓荊甘草……”他與諸位禦醫探討起來,把藥方定下來後取給院使過目。(注1)老院使看了片刻,點頭應允了,便著人去取藥,藥方則是備入脈案裏。漢王身側那位大監剛要讓人去取,就聽到何玉軒幽幽地說道:“漢王殿下如此嚴重的情況,還是得請諸位禦醫親自走一趟為妙。”程子安機敏,聽到何玉軒的話後,便立刻跟著那取藥的小內侍走了。大監桑科看著何玉軒片刻,笑著說道:“尚書大人還真是細心啊。”何玉軒懶洋洋地靠著門口的門扇,屋內的內侍宮女進進出出,用冷水擦拭著朱高煦的手臉,試圖降降溫度。親自去盯著煎藥的禦醫是張禦醫,待煎熬後方才要藥童端過來,在桑科的喂服下,費盡心思總算是讓半昏厥的朱高煦把藥吞服下去。小半個時辰後,漢王的病症總算稍稍褪去,那呼吸的頻率也緩和了些。桑科欠身說道:“尚書大人辛苦了,如今時辰也晚了,不如諸位大人且留下歇息如何?”原本太醫院今夜輪值的禦醫就隻是張禦醫,然漢王府入宮求太醫的人態度強硬,言辭中頗有太醫院治不好的指責,張禦醫把消息報給院使,老院使猶豫再三才點了大方脈的數位並傷寒科的兩位禦醫。何玉軒語氣平靜地說道:“不必了,今夜就我留守查看漢王殿下的情況,其餘諸位先各自休息去。還請院使大人排個班次,每時每刻都需有人跟著漢王殿下,免得診斷不夠及時。”他的眼神與老院使對上,老院使並未因何玉軒越過他下令而生氣,反而意味深長地說道:“尚書大人說得有理。”雖漢王是藩王,桑科是漢王最信重的大監,可如今何玉軒雖是作為太醫院的吏目前來,實則他那正二品的官員無論如何都不能輕忽,一旦何玉軒表露出這意思,且又是合情合理為朱高煦好的建議,桑科也不能強求。程子安自願留下來與何玉軒一起守夜。漢王身邊總不會隻有桑科一人,如今這屋裏守著四個內侍,一旦朱高煦有什麽動靜,他們幾個跑得比何玉軒與程子安還要快。除此之外,所有能讓朱高煦入口的東西都需要經過他們兩人檢查。何玉軒一直守到他需要上朝的時辰,柳貫已經回去給他取了朝服,何玉軒稍稍擦洗了手臉後,低聲囑咐了程子安幾句才離開。小馬車搖搖晃晃地帶著何玉軒往午門而去,何玉軒靠著車廂閉目養神,按了按穴道讓自己清明些。一夜未睡到底對何玉軒還是有些影響的,好在現在不是冬日,還未嚴重到不清醒的地步。朱高煦是真的發熱了。何玉軒與張禦醫院使等人都討論過,確實是正常的病情,隻是不知為何從發熱拖到如今,可何玉軒在研讀了朱高煦之前的脈案後,卻有了其他的想法。漢王的脈案所載,此前他曾因喜食生冷食物而導致脾虛,太醫院批養血補脾之藥,若過用養血補脾的藥劑,閉塞火邪,時間長久就容易流溢於太陽膀胱經,此起至陰,終睛明,故會目澀頭弦,且支走三焦經,故而胳膊痙攣……此種種後果都反應在如今朱高煦的病情中,因而何玉軒才會想用引經之劑,試圖讓朱高煦的高熱速退,這熱症退去,其餘諸病狀皆會慢慢好轉。(注1)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我居然磕了燕王和我的CP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白孤生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白孤生並收藏我居然磕了燕王和我的CP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