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得護著,不然按著何玉軒這般性子,不知道會惹出多少事端。何玉軒可不知道他師傅正在嘀咕著什麽,而是默默地和門外的柳貫比了個手勢,柳貫點點頭,然不肯挪窩。戴思恭有點好奇:“你在作甚?”何玉軒回頭看著戴思恭,有點無奈地說道:“我是讓他回去告訴家裏的那兩個人,我今夜在師傅這吃飯,讓他們不必等我。”自從上次何玉軒回去後發現,若是他不提前告知一聲,他們便會一直等到他回來後,何玉軒便不會再這般了。剛戴夫人留著何玉軒吃飯時,何玉軒便想到這點了,“隻柳貫都過於擔心了,這時候也不肯回去。”寧願家裏馬晗鶯哥挨餓,柳貫也不會在看護的時候離開半步的。戴思恭小老頭搖了搖頭,“我讓下人去便是了。”何玉軒這才回過神來,如今已不是在北平了,他含笑點頭,看著戴思恭吩咐了人後,便又繼續陷入談話。直至傍晚,何玉軒發現戴思恭是把馬晗鶯哥帶來,這麵容微動,似是有所感覺地看向戴思恭。小老頭淡淡地說道:“你已經許多年不曾用過‘家裏’這個詞了。”時日漸久,在北平這段時日,落在何玉軒的心中,倒也是成為了溫馨的日子。馬晗總是比柳貫活潑了些,雖各自分成兩桌吃飯,然時不時和老頭子搭句話,場麵也顯得很是活躍。臨到何玉軒夜深要離開的時候,戴思恭忍不住歎息:“你這性子要是能學得馬晗三分,我都不會這麽擔心。”馬晗在背後聽到撓了撓頭,他可影響不了何大人,何大人影響他差不多。看著何玉軒訕笑的模樣,戴思恭就氣不打一處來,擺擺手讓何玉軒趕緊走,“明日給我滾回太醫院,要是沒看到你,你的皮給我緊著!”他粗聲粗氣地說完,便把何玉軒給趕走了。出了戴府,鶯哥小聲感歎,“戴大人真是個刀子嘴豆腐心的人。”何玉軒輕笑道:“師傅的性子一貫如此。”雖看起來火爆,然仔細傾聽,便知道他的一言一行都是為了你好,隻不過掩蓋在那些看似暴跳如雷的話語中了。後來何玉軒學著同戴思恭撒嬌,小老頭便有點蓋不住臉,咳嗽著轉移了話題,如此再三後,何玉軒也便知道他這位師傅的弱點了。一路安靜走回何府,包裹器具這些已經被鶯哥拆開放好,缺失的東西也都買齊補足了,何玉軒讓他們幾個隨意在這三進院子裏選擇落腳處,眾人各自洗漱歇息,這一夜也便過去了。次日,何玉軒打著哈欠起身,在秋日的涼意中站在庭院裏洗漱。秋高氣爽,清晨的颯颯風聲刮過了庭院裏的樹梢,何玉軒低頭吐出了漱口的水,而後用巾子擦了擦臉。“大人怎起得這般早?”鶯哥從庭院外竄進來,手裏還帶著早點,“廚房的廚具許久未用了,小的便去外頭買了些回來。”何玉軒聽出了鶯哥的幾分忐忑,渾不在意地說道:“錢給你收著,便是該用的時候去用,莫要動用你自個兒的錢。”自打出了北平,何玉軒嫌懶,便把所有的俸祿等都交給了鶯哥打理,自己隻餘下些碎銀散票。這一大筆錢把鶯哥砸得戰戰兢兢,有點不知所措。話說,何玉軒突地想起來,問了一句,“你和馬晗柳貫他們的俸祿走的是我這裏,還是王府?”何玉軒之前都未曾考慮到這個問題。鶯哥道:“小的俸祿是走前院的,柳貫馬晗的俸祿……小的並不知道。”馬晗揚著聲音,從牆角飄過來,“是走的親衛,至今未變。”何玉軒把幾個人的俸祿大致了解了一下,掂量著若是他們不願離去,日後得負擔多少。算完後,何玉軒哀歎一聲,居然淪落到需要努力掙錢的地步。何玉軒雖有些家底,卻也不能坐吃山空。他回屋換衣服吃早點,然後要趁著這波清晨入宮當值了。沒錯,身為醫士,如今也應當是醫士的何玉軒此前最常做的,便是要在紫禁城內輪值。這輪值也是有定數的,每日有一需要輪值的禦醫吏目,並有數個醫生醫士。雖醫生醫士數目較多,然他們所需要候命的人數也遠多於上一級的人數,因而時常有大半月的時間需要輪值。要是身為資曆老一點的人尚可,何玉軒這等剛進去沒一年的人,自然得是老老實實熬著。若是要讓戴思恭徇私枉法,倒也沒這般累,可不論是戴思恭還是何玉軒,都不是這樣的人。何玉軒在愛懶,在這等事上是不會不願偷懶的,且何玉軒認為,這經驗還是要從實踐中多加積累,要是隻等著休息那可不成。便是何玉軒再如何懶惰,在醫途上,他是萬不敢如此亂來的。這日,何玉軒步行到了紫禁城外,剛掏出腰牌他便搖了搖頭,如今已然更換新朝,這舊朝的腰牌如何能用,他一時之間尷尬在城門外,守軍的視線已然有意無意地掃過他幾眼。“何大人。”王景弘笑眯眯的聲音從城門內飄出來,人也隨著聲音走來。王景弘本便是個瘦長的模樣,換了一身宮裏的內侍服後,整個人的氣質也並無太大的改變,依然是個笑麵虎的模樣。朱棣身邊這幾個內侍,不論才智謀略都遠超過後世那些所謂掌權太監,一個個都是能文善武的好材料。“王公公怎麽在這?”何玉軒蹙眉,瞧不出以如今王景弘的身份,他如何需要在這城門口等候。王景弘含笑說道:“何大人這便明知故問了,奴當然是在這裏候著您了。”何玉軒聽著王景弘的自稱,頗有些刺耳,眉頭更是微蹙了幾分,這一眨眼的功夫被王景弘給注意到了。王景弘並沒有在這裏說些什麽,而是和何玉軒後麵守著的柳貫頷首示意後,便帶著他們兩人入宮,而後王景弘才慢慢地說道:“不過是個稱謂,萬歲爺爺既然入了宮,該隨的禮數自然也是要的。”在私底下,朱棣對這些並不看重,他們自可隨意。然在外麵,他們當然要做到份內的事。王景弘淡淡地說道:“鶯哥跟著何大人,算是跟對了。”他一邊說著一邊衝著何玉軒眨了眨眼,何玉軒便無奈地搖頭,“罷了,你在這裏等我,不隻是要帶我入宮吧。”如果隻是考慮到何玉軒今日會來,且沒有合適的腰牌,排個普通的小內侍過來便可,為何需要用到王景弘?王景弘雖然不顯,可他與鄭和那一撥一般,同樣深受朱棣的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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