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玉軒是個不鬧騰的性子,那自然而然整個院子也時常陷入這種安謐的氛圍,便是最跳脫的馬晗,久而久之也穩重了些,這讓柳貫很是感歎。原本是希望馬晗能夠影響何大人,沒想到最終還是反過來,讓何大人來影響到了馬晗。同是燕王府,這廂很是安逸,那邊卻異常火熱。朱高煦朗聲大笑,繞著庭院走了一圈,聽著張丘的話,“你確定是真的?”張丘點頭,“千真萬確,這件事雖然世子殿下一直壓著,然已經被我們這邊得了消息。”朱高煦沉思,“如今已快四月,南軍必定隱忍不住。小則十天多則半月,倒是父王必定會出兵,我肯定會隨從的。屆時再引爆,總不會牽扯到我身上。”張丘道:“若二公子不放心,這事由我親自去辦。”朱高煦露出滿意的笑意:“原本朝堂是在明麵上招降,便是父王知道了也不會說些什麽,可如今這般……我倒是要看看,大哥如何應對!”……四月初,正是番薯的藤蔓展露枝葉的時候,李景隆從山東德州,郭英等從真定出發,北伐燕軍,而燕軍得知消息後,也整裝待發。何玉軒急匆匆地被藥廠的人請去,便是為了最後一批成藥。如今藥廠靠著燕屬的供給,馬力全開快速動作,幾乎是三班倒地在幹活。如今何玉軒被請來,便是為了測試新研發出來的一種成藥。等何玉軒確認完藥效,拖著沉重的身體回來時,便在小院門口看到了正笑嗬嗬和王景弘談話的鶯哥。王景弘身有重任,常常神出鬼沒,倒是難得看到。鄭和、王景弘等人都是燕王身邊的內侍,然這些內侍因著燕王的性格,耳濡目染之下一個個皆是驍勇善戰,便是有自己的小心思,也從來沒超過一個度,一直把控得甚好。這不得不稱讚燕王禦下有方。王景弘笑眯眯地看著何玉軒說道:“何大人這些時日,真的越發精神了。”何玉軒斂眉,“王公公來此是有何要事嗎?”王景弘搖頭,“倒也沒什麽要緊的事,不過是順便來看看我這幹兒子,這便要走了。”何玉軒挑眉,便看著他和鶯哥道別。鶯哥對王景弘很是不舍得,送走義父後,看起來有點頹廢。何玉軒道:“若是你不怕戰場的話,隨著他去也無妨。”鶯哥搖了搖頭,“小的以前和義父說過,不過義父說小的不適合戰場,便把小的給攆回來了。仔細想想,小的的確不是那個性格,如果遇到了敵人,怕是真的不敢下手。”何玉軒淡淡地說道:“沒有嚐試過怎麽會知道?”鶯哥笑著說道:“我知道大人疼我,不過小的還是算了。小的有自知之明,在戰場上要是拖累其他人便不好了。”鶯哥若是這般的想法,何玉軒自然是不會強迫。拖著疲累的身體回去後,何玉軒躺在椅子上不願動彈了,早則今夜,晚則明天,燕軍便要開拔了,何玉軒為了趕上,幾乎是從早忙到晚。他按著太陽穴,有點疏懶地想到,以後還是要偶爾走走藥廠那邊,不然要是都堆積到今日這般,那何玉軒真的是要累死了。而到了傍晚後,何玉軒還得給朱棣再請一個平安脈。何玉軒提著小藥箱走到門口,正好撞到朱高熾從裏麵出來,兩人麵麵相覷,何玉軒先反應過來後退了一步,“世子殿下。”朱高熾露出個淡淡的微笑,拱手道:“子虛不必多禮。”他的視線在何玉軒拎著的小藥箱上掃過,然後連忙說道:“快進去吧。”朱高熾的身體也是何玉軒在長期調養,自然知道何玉軒此來是要作甚。何玉軒欠身,讓朱高熾先行後,便邁步進去。朱棣正袖手站在書桌前,不知在看著何物。抬頭看到何玉軒來了,便直接說道:“不必多禮,先坐。”何玉軒在朱棣的對麵坐下,便看著朱棣忙忙碌碌不知道在做些什麽,然後才坐了下來。其實請平安脈這個舉動在之前並無定例,隻是何玉軒崇尚觀言觀行,早發現早治療,這三天兩頭要是等到要發病了再找人,便著實是有點慢了。這也是何玉軒對朱能那發病很是無奈的緣由,如果身體有多處病狀,是不能單單隻針對一方麵下藥的,至少也得綜合多種病症。稍息後,何玉軒寬慰地說道:“王爺的身體很是康健,比起朱將軍不知道好了多少。”朱棣忍不住笑道:“老朱這些時日可是在我麵前拚命說你的壞話。”何玉軒悠然自得,散漫輕鬆地說道:“朱夫人已經在臣這裏取了新的藥方,想必如今已經按著劑量抓好了,便是出行也很容易解決。”這些時日,何玉軒偶爾上門去,往往會得到朱能的臭臉色,然後便被朱夫人一通訓,常常是如此往複。何玉軒好笑又無奈,隻能每每也端著一張凶巴巴的臉色,看誰凶得過誰?大家都是凶巴巴,你凶我也凶。何玉軒這般的做法,讓朱能很是不滿,但是也無可奈何。畢竟朱棣是站在何玉軒這一邊的,他的夫人也是站在何玉軒這一邊的,隻能捏著鼻子認了,該吃的吃該喝的喝。何玉軒一直奉行,若是這樣的事他不知道,又或者是沒找上門來,他當然不會去自找沒趣,可若都捅到他這裏來的,而且還是被請去看病的,何玉軒自然是不會讓他的病人亂來。確認完了燕王的身體沒毛病,按著正常的步驟,何玉軒便該撤了。然朱棣有一搭沒一搭地和何玉軒說話,這讓他也提不出說要走的打算,隻能順著朱棣的話頭跟著一起聊天。朱棣是個很好的聊天對象,隻要他收斂氣勢,活脫脫便是一個寬厚溫和的模樣。不管是對話也好,聊天也罷,他總是能知道最恰當的接話方式是什麽。何玉軒甚至有點恍惚,這個眼前正在和他溫柔說話的人,當真是數個月前那般冷冽的燕王嗎?“你在想什麽?”朱棣敏銳地發現何玉軒走神了,然他也不是直接就這般提醒,而是輕柔地敲了敲桌麵,然後才說道。何玉軒抿唇,微訝地發現了這一點。如果敢在燕王的麵前走神,其實也不正是說明了他其實對朱棣並沒有想象中那般戒備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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