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問,他還記不記得當初因為太宰治而死的那名小隊長,就是那名帶我進港黑的小隊長。他說他還記得,當然記得,因為那人也是異能特務科的臥底。於是,我再追問了一句。「那麽,你還記得,那個人叫什麽名字嗎?」“………………”實驗員做實驗的話,那他一定不會離開自己實驗室,因為他一定要親眼親手把實驗看到最後。這是基本的實驗員工作原則。事實上,我在進異能特務科的時候,就已經知道「書」的存在了,不是因為立原道造。隻是因為費佳對「異能特務科搜查官」太過感興趣,我用身份驗證查了一下,發現了有那麽一本「書」。但是其實它對我來說,吸引力不大。我確實知道寫上去的文字可能會改變現實,但是我無法確定這類被改變的現實的局限性在哪裏。因為若是真有這麽便利的存在的話,那麽毀滅這個世界也太簡單了,那麽異能特務科想要秘密保護這本書不被濫用也是不可能的。不過這不妨礙我做出試驗。畢竟,有好東西就要拿在手上,凡事做好各種準備是我的習慣。我在書上創造了「無名氏」小隊長這個人,讓他幫助我順利完成潛入港黑的任務,並且也設定了他的人生軌跡他會被太宰治殺死。在這個試驗裏麵,我要至少看到兩個以上的結果。第一,合理化。在港黑裏麵,我想知道這個由我創造出來的人,到底會被多少港黑的人會發現這個人隻是憑空出現的,哪怕名字都沒有給。我想要看到「書」如何合理化一切不自然的現象。這是我為什麽會一直待在港黑的原因。離開學園都市之後,我也並不是真的無處可去才會港黑的,我還想看這個實驗最後的結果。第二,有效期。如果連太宰治這個擁有無效化能力的人,在一開始就沒有想過這個臥底是憑空出現,而且過了那麽久都沒有出現半點紕漏的話,我是不是也可以真的利用那本「書」更好地生活下去呢?第三,我曾經用「完美犯罪」覆蓋過我做了這件事。我也有想過可能是「完美犯罪」讓他們沒有意識到這件事,畢竟一個在港黑混跡那麽久的隊長居然會同情一個沒飯吃的孩子,並且把他收進港黑底層,對我來說,是不合理的。若是我的話,我根本不信這種人會存在。所以我讓小栗蟲太郎覆蓋了這件事。這也是我為什麽我很在意小栗的事情。因為我沒有真正接觸過他,我想知道他如何使用能力,我也想他的能力的缺陷。但是,如果阪口安吾能發現我身份造假的話,卻不能發現那個「小隊長」是假的話,那就是「書」在一定程度淩駕於所有異能。這就是我考慮種種因素,如果到最後都沒辦法讓「那個人」承認我存在後,「書」將會成為我新的extran。但我覺得江戶川真的要比我想象中聰明太多了,隻是他站在窗口說的那句話,便是在我意料之外,我那一瞬間才在想,我不能等下去。而太宰治出現在第七機關又是一個助推器。中也他也不需要我做任何事。我覺得,是時候該為這個充斥著非日常的生活畫一個句號了。我現在也得到了「那個人」的道歉,雖然我知道他是騙我的,但是老實說,看到他的「欲丨望之源」之後,我覺得他就算是悔過自新了,也不會是甘於平庸的人,他不是我想要的父親。所以,我把他拋棄了。異能特務科的「書」其實我從來都沒有偷走過,我隻是偷了幾頁進行實驗,前麵放了幾張假的。他們測試了前麵幾頁自然會發現不能起作用,但是我跟阪口安吾說了「書」的去向了。其實,我創造了那個「小隊長」,並且在回學園都市的時候,我認為已經沒有用了,就把那張紙燒了。回港黑確認的時候,我發現大家都已經默認了這個事實了,並沒有懷疑其真實性,連阪口安吾都沒有發現。我心裏就湧動著一個極其荒謬,充滿幻想的想法。但這件事我得等到「那個人」認錯才能做。所以現在的我可以試試看。我在列車上用剩下的紙張寫下了獨屬於我的普通日常。所謂的學園都市,所謂的獅童正義,所謂的港黑,所謂的武偵社,都與我綾小路清隆無關。我隻是生長在橫濱市一個普通的無父無母的孤兒而已。但是我多少還掛念著費佳的結局,所以我又創造了一個朋友給他。我到現在還記得,是因為我在追求自由的話語吸引了費佳,讓他來幫助我的。動筆之前,我想過很多人,也有想過自己是不是沒有好好地跟他們說對不起,是不是沒有好好地說再見。但是如果我真的做了這件事情的話,我想做的事情遲早是做不了的。德國抒情詩人海涅曾經這麽說過,「人的理性粉碎了迷信,而人的感情也將摧毀利己主義。」若不是我和一號相遇,我從未想過因為我的出現而帶給他們那麽多的錯誤的人生。就算是學園都市我曾經一度和他們相處過一段日子,我也從未改變過最後的決定。要是一切從未發生過,那就好了。神說,如果需要他的話,就向他傾訴吧。但是,神是不存在的,就算在,他也理解不了我。我能做的隻能靠我自己,並且以我的方式完成。列車停下的時候,我去郵局把東京站買的「紅色洋裙」和「75年的柏圖斯」分別寄給了森鷗外和中原中也的私人住處。但是要準備付錢的時候,我發現我錢包和手機都已經變了樣子,原來有的聯係號碼都已經消失了。這正好印證了,就在我踏進橫濱的時候,「書」的效力便發揮了作用。“有什麽問題嗎?”郵局的收銀員見我盯著皺巴巴的錢包發愣的時候,忍不住提了一聲。“沒事。”我搖了搖頭,對著店員問道,“請問哪裏有花店?”“在隔壁街就有。”此時,店裏麵的電視正在轉播「綾小路閣僚經過醫生確認,現在隻剩下三歲孩子的智商」的新聞。店員順著我的視線,對著新聞唏噓不已,似乎也想和引起一些話題。但我並沒有太理會他。「永別了,我的父親」。「我的身上再也沒有任何您的痕跡了,祝您長命百歲,永遠健康」。我在心中默默地說著。因為我的人生在「書」上發生了完全的改變,很多因我而起的事情也完全沒有發生過,不會有whiteroom,也不會有複製人,更不會有接下來的港黑臥底綾小路,也不會有任何橫濱的人與我相識。從我回橫濱開始,「橫濱」對我是陌生的,我得為這一天做個紀念。“請問,您需要什麽嗎?”花店的女孩走出店門,迎著我的方向,笑道。我不假思索地說道:“我想買一束花送給我自己。”“今天是你生日嗎?生日花會很適合哦!”“今天是我的重生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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