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時間,力透千鈞的法力與古老的結界發生了激烈的碰撞。風馳電掣般的嘯鳴開始在這空曠的山洞裏震蕩!楊戩抽出短劍,又是奮力一擊!他已經好久沒有這般拚盡全力了。即便是在戰場上,麵對著再殘忍的敵人都不過是雲淡風輕,隻使出五分力氣。而現在,這結界就是他的敵人,就是最冷酷無情的屏障!“轟隆——”一聲,結界上的念力開始破碎,有冰刃一般的碎片開始四散開來。楊戩忙把白修又往自己懷中塞得嚴實了些,同時也擔心地看著結界中坐著的雲華。可是不知怎的,那一束照耀在雲華身上的月光就像是一個天然的屏障一般,靜靜地保護著她,為她阻擋開了碎片的傷害。楊戩眸中劃過一閃而過的訝異,但此時沒有功夫細想,手上愈加用力,猛捶過去!“劈啪——”一聲巨響,結界終於抵擋不住來自戰神的攻擊,如同被融化的雪山一般四麵崩塌!這崩塌的動靜太大,連帶著整座山體都開始支撐不住,轟隆隆有山塌之勢。楊戩神色一緊,衝進半塌的結界,手一揮,帶著雲華預備衝出山體。而這時,那月光竟再次顯露出神奇的一麵,它在這塵土飛揚、快要坍塌的山體之中照亮了一條通道,為楊戩他們筆直地展示出逃離的出口。楊戩不再猶豫,順著那月光飛出了山體。遠處,整座桃山被一分為二,轟然碎裂。楊戩幾人則穩穩地降落在一處平原上。雲華如在夢裏。她茫然無措地看著這周圍嶄新而廣闊的天地,一種強烈的不適和驚喜席卷而來。她掩麵再次痛哭起來。……楊戩怕母親不適應,沒有立即帶她到位於九霄雲外的二郎神殿,而是選了一處洪荒之中山清水秀的地方,建了一棟房子,種上了花草,供雲華居住。白修也時常趁楊戩外出忙活的時候,陪在雲華身邊,陪她說說話,講講現在的洪荒是什麽樣子。不知怎麽回事,麵對著雲華,白修總覺得非常舒適。她身上時常傳出的那股冷冽清香,特別好聞。這日,楊戩外出尋一些食材,屋子裏隻剩雲華和白修一人一兔在。兔兔修就窩在桌子上,看著盤腿打坐的雲華。經過這些天楊戩的精心照料,雲華的精神狀態已經比山中初見時好了許多,臉上有了氣色。而這時,雲華的美貌就愈發凸顯出來,那不是像年輕時那樣奪目明豔的美,而是經過了歲月的打磨沉澱成了如水的溫柔和淡泊,仿佛什麽都不再放在心上一般,隨遇而安。和楊戩初相識時的那般撕心裂肺已消失不見,或是被壓在了心底,如今她的臉上隻剩下一種美好的平和。雲華察覺到小雪團在瞪著兩隻眼睛看她,她不禁莞爾,睜開了眼轉過了視線。或許是出於身為母親的直覺,她第一眼看到這小雪團時,就察覺到了他和楊戩的關係不一般。便微笑道:“你是叫白修對嗎?我聽楊戩喊你‘修兒’。”白修紅了紅耳朵,點點頭。雲華臉上笑意溫柔:“我猜,你的原身並不是這般模樣,是因為什麽原因才無法化成人形嗎?”又笑著解釋:“很驚訝嗎?別看我現在這樣,當初也是很有些法力,能夠一眼看穿別人的跟腳。可惜現在有些力不從心了,不過你與別人不同,很不一般。”白修驚訝地眨了眨眼睛,不自覺問:“您覺得我與別人不同嗎?”雲華點點頭,她若有所思地道:“這麽多年,我雖再沒見過旁人,但是從前也識過不少人。”她話鋒一轉,道:“可是你給我的感覺和旁人不同。你身上似乎帶著一種超然於這個世界的感覺……”她說到這兒,又有點不好意思:“不知道這樣說,會不會冒犯到你。”白修心裏猛然一跳。超然於這個世界……第一次有人這麽說,難道雲華竟看出了什麽……白修從桌子上跳下來,來到雲華的腿邊窩成一團。那股冷冽的香味更濃了一些,沁人心脾的好聞。白修忽然想起,楊戩說他母親的跟腳是招搖山頂沐浴天地光華的靈芝,是眾草木的精華,怪不得打坐冥想之際會散發出這般仿佛讓人靈魂都得到淨化的草木之香。可這樣的女子,從前卻經曆了那般的坎坷。白修心裏重重一歎。那點辛酸卻讓他傾訴的欲.望更加強了。這時,他又驀然想起,之前土地仙說的那句話。在桃山外隻有有緣人才能聞得到那股清香,而當時,的的確確是連楊戩都沒有聞到,隻有自己……他心裏一動,不再猶疑,抬起頭,輕聲試探著道:“雲華娘娘,我其實……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麽變不回來,事情的起因是一次幻境。”他有點緊張,清咳了兩聲,但還是順著本心把一切的一切都說出來了。包括夢中時時看到的那個與自己一模一樣的人。包括自己原本並不是這個時空中的人,隻是個外來者。包括他的忐忑,不安,猶疑,種種……有一些因為太在乎而沒能在楊戩麵前全部講出來的擔憂,這會兒都像是有了傾瀉的出口,汩汩流出。講到最後,白修聲音低啞:“所以雖然楊戩說,不論我叫什麽,我是什麽身份,他都不在意,可是我總害怕這一切不過是一場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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