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前頭一排的閣老王爺們,無法仗著就近原則揣摩聖意,便隻好斟酌著該如何和稀泥了,邊直勾勾的看向賈赦,試圖用眼神先行警告。他們這樣的人,尋常時候,隻需一眼,便能夠讓人嚇得心驚膽戰,不敢言語。見狀,賈赦非但無懼無畏,反衝著眾人回拋一個痛心疾首的眼神,說得反越來勁了。最後噗通一聲跪地,重重磕了一個響頭,一字一頓,似乎聲聲泣血,做最後的總結陳詞:“綜上所述,皇上,微臣於國於家無望,是個紈絝膏粱,但也深知一個道理,身在其位謀其政!”“皇……”“皇上!”賈赦壓根不給其他人插嘴稟告的機會,連氣都不帶喘息著,“既然著三司調查,那我們就靜待結案便可。至於百姓輿論,是該關注,但也不能因此直接給三司施壓,限期破案。三司也是人,不顧大過年合家歡的日子,奔走查案,人何苦為難人?微臣以為百姓們都是淳樸善良的,跟他們澄清查案規矩之後,定然會理解,再也不會就此議論。更別提諸位大人,同僚何苦為難同僚,大家抬頭不見低頭見的。議論者,沒準就是先前那位大人所言的前朝餘孽作祟。沒準兒我們還能就此,一抓一個準兒。”滿朝文武:“…………”“諸位愛卿,對賈卿之議,可有話說?”德嘉帝打破了滿殿的死寂,神色淡淡的問道。“回稟皇上,老臣認為忠逸侯爺說得不錯。”北靜王出聲,率先替賈赦說了一句話。他家又不沾這些事,妥妥保皇黨,附和起來毫無壓力。“皇上,臣附議。”李閣老先前就想給賈赦搖旗呐喊了。事情未結案,杜絕眾人議論,他們老李家的希望二皇子,才有清白之名,否則哪怕事後查明了,但是在過年這段期間被有心人誅心一句“苦肉計”,幾十年的名聲都毀了。“父皇,兒臣附議。”前頭幾個哥都被軟禁了,六皇子在七皇子的踩腳之下,出聲表態。見狀,其他朝臣也齊齊垂頭附議。不附議,他們沒準就成前朝餘孽了。從前怎麽沒發覺賈赦這嘴巴那麽能顛倒黑白呢?賈赦:“…………”下朝後,賈赦連福都沒領,一出乾清宮大門,就邁步往宮門走,速度快的,身形矯健的,讓一杆朝臣瞧著人那背影,咬牙切齒的。賈赦這個沒皮沒臉的的,直接說靠爹,直接承認自己於國於家無望,他們還能說什麽?一個個回家,想辦法聯係同僚,揣摩帝王聖意的同時,順帶給賈赦,給賈家添點不痛快。賈家的短處明擺著,先不朝後院那賈史氏下手,但賈政一家卻是可以利用的。“兄弟倪牆啊!”諸多的密室中,眾人皆意味深長的笑了一聲。自打被分家後,專心督促長子學習的賈政噴嚏連天。此為後話暫且不提,賈赦以百米衝刺的速度安全回到自家的馬車,催促著回家。當站在自家的大門內,賈赦摸摸自己的腦袋,鬆口氣。還好,跑得快!不怕朝臣群毆,就怕被德嘉帝叫回去罵個狗血淋頭,卻不好還嘴。扭頭問過小廝譚禮回來沒,得到回答後,賈赦再一次腳步如風,奔向書房。瞧著賈赦活像背後有鬼攆著的模樣,譚禮將筆擱下,抬頭,一臉了然著,“你是隨性發揮了,是吧?”“譚老板,這事我控製不住啊。”賈赦喝口茶,眉飛色舞的將早朝情形重複了一遍,最後抑揚頓挫的總結,“雖然道路走偏離了些,但我最後還是牢牢記住在其位這個核心要點!”“哎,早知道昨晚我就跟敬哥好生商量,不用劇本了。”“…………我覺得你哥早料到了,他要收拾麻煩。所以提前折磨你一下,讓你感受感受。”譚禮回想昨晚一遍一遍被推翻的劇本,頗為同情賈敬。都來回七遍了,賈赦還沒記住不問蒼生問鬼神這話是誰寫的。賈赦憋著氣,“難怪是堂堂哥。”“你也別裝可憐了,去休息一下。別忘了昨晚說好了,我們還要一起去拜訪鶴雲道長。”譚禮沉聲提醒了一句。賈赦聞言,神色也認真了不少,鄭重點點頭,“我牢記著呢。”這事是他敬哥吩咐。一來,鶴雲道長是為了占卜蓮花池幕後主謀,結果被張圭的術法給反噬了,現在正養傷呢。他們既然知曉了,去探病也是應該的。二來,跟道教榮譽老大搞好關係也很重要。沒有人想到能夠那麽快破案,抓住張圭。德嘉帝先前派人以道教大會的名義把現今幾位德高望重的大師都召過來了。按著計劃,會議照開不誤。他賈赦若是能夠趁此會議尋個真正的高人,拜師,也好將半桶水的畫符之術提升到一桶水。故,需要鶴雲道長的引薦。當然還有私下最重要的第三點,他敬哥敲著他腦袋瓜悄聲說的。先前他提及了社會主義,敬哥托了人情,從二皇子到大皇子,再到鶴雲。雖然德嘉帝事後也知曉了,他敬哥自己坦白的。但是人情也的的確確是欠下了,得趁早還了。不說他自己詭異的畫符技能,眼下賈家還有一個隱藏的導、火、索……賈赦一想到那玄而又玄的小金龍,心理就有些沉甸甸的。那麽多小說不是白看的,這種妥妥要被滿門滅的節奏啊!不管是世俗皇權,還是宗教勢力,龍的總是代表至尊權勢的。“譚老板,你也別累著,注意休息。”賈赦看了眼端坐在桌案後的譚禮,道了一句,便也去旁邊的廂房補眠了。目送賈赦去休息,譚禮眸光掃過平攤的書冊,眼眸閃閃,繼續拿筆修改《農家子的首輔路》。這個修書任務,自打相遇後,賈赦也就千方百計的央求過了。他在聽聞穆蒔借此發現端倪後,也就應下來。但萬萬沒想到,賈赦這小說寫的,這……這用後世的話來說,是一本雷書,巨雷。賈赦把現代新農村的生活套在了古代邊遠山溝的農家子弟上,書中的物價堪比傳說中的清朝內務府,雞蛋按個算。也就勝在還算把握住升級流的爽點。對於現如今娛樂生活匱乏的公子哥們算消磨時光的一種消遣而已。可賈赦竟然昨晚給他展示了他所想的娛樂帝國,然後著重標注了一下,要把此書,唯一一本他赦老爺親自寫的,炒作成大周第一ip。簡直是難為死樹了。但屬他們兩個的名。那聲音似乎還飄蕩在耳畔,譚禮有些不自在的揉揉耳朵,眼睛盯著那上麵的一字一句,愈發慎重起來。不得不慎重,這四舍五入,就相當於……相當於第一個孩子了。專心致誌做某事時,時間總是過的很快。譚禮將賈赦寫完的手稿,不符時代處都一一修改完了,便也到了約定探病的時間。賈珍過來時,還有些不情願著,“我寧願和璉弟一起看戲,也不要去道觀。”“你幾歲人了,還記仇呢?”賈赦聞言,失笑了一聲,給譚禮解惑,“我們的名字都是請欽天監算過的。珍兒大名小名,一直都被戲謔,所以他有些小叛逆心。”“這麽說你們的生辰八字不少人知曉?”譚禮問了一句。賈赦聞言,一怔,手下意識抓住譚禮的左手,仰眸滿含希冀看向人:“我現在處於風聲鶴唳草木皆兵的狀態,你別嚇我啊,容易腦補。”生辰八字在玄學界的地位不言而喻,正派人用此測吉凶算婚嫁,反派常用紮小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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