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速度已恢復到每小時500海裏左右,隨即垂直上升爬高,飛到他的上方,然後猛蹬方向舵。同樣的情況又出現了,隻是這次他在拉起時飛到了我的前麵。這是那些你無法預料的情況中的一個,你會自問:‘他飛到了你的前麵嗎?是的,是的,他確實飛到了你的前麵。’他降低了一點速度,又繞回來了。


    “你是怎樣訓練的,你就怎樣打,想當年在高級射擊學校當中尉的時候,我曾與一個飛a-4飛機的名叫達夫·弗羅斯特的傢夥空戰。弗羅斯特告訴我,如果他先作轉彎,並且轉到我的正後方,我應當怎樣用1個g的過載來對付a-4。當我飛到北越飛行員的上方時,我想起了‘我以前曾到過這裏,’弗羅斯特說過的話又回到了我的腦海中。


    “第二次我躍升以後,威利呼叫我,並說‘杜克,讓這傢夥去吧’,我記得我心裏是多麽惱火。我對自己說,‘北越的飛行員誰也不能把我怎麽樣……機上還有燃油時,他們更不會將我擊落’。我不能想像回到航空母艦上,那些傢夥們會說,‘嗨,杜克,你打掉最後一架了嗎?’而我又不得不這樣說,‘沒有,他嚇壞我了,所以我讓他跑了’。


    “我第三次與他遭遇。這一次他將飛機拉平,機頭略略有些上仰,好像他要在高度上略勝一籌,這樣,他才能靠近我,向我開火。他在我的上方,因此在高度的變化上有較大的自由,而我卻沒有,我真有點被動。


    “我高高地仰起頭才能看到他的機頭,我想從機頭到機尾整個看到他,我隻有一個辦法做到這一點,那就是快速穿過。我將油門收回到慢車位置,並放下減速板和一半襟翼。如果我能伸出手臂,我一定會把他抓住。他飛向我右前方,我在他7點鍾方向,大約2,000英尺處,我們之間的距離真是近得很。我的速度減到了150裏/小時,於是我打開加力以保持速度。我想,‘j-79型發動機,你可不要熄火呀!’發動機果真沒有發生問題。我作了一個水平剪式機動,心裏不斷地想,‘杜克,你現在所處的地位確實不占優勢’。如果現在他的僚機或其他飛機出現,我將處於不利地位。我卻沒有足夠的燃料整天呆在這裏。我有膽量,但精力不支,他能將我打敗。


    “我確實打算從他的機腹下麵飛過,以脫離戰鬥。我收起襟翼,蹬舵滾轉,從其腹下脫離。然而就在這時,他轉彎飛走了。這使情況轉向對米格機飛行員不利了。當我蹬舵推桿追趕他的時候,我在他的左側,時速200海裏。此時,我扣動扳機,aim-9飛彈發射出去,我尋找米格機時,隻發現一道火光。是否擊中他,我拿不準,故而我也沖了下去。我曾經讀過有關韓戰的故事,在那裏米格飛機往往想在超低空返航……但這次他未能跑得了。這架米格-17拖著黑煙向低空衝去,再也拉不起來了。


    “我在右前方又發現了一架米格-17飛機,我聽到有人喊到,‘杜克,注意你的左後方!’我回頭看到了二枚麻雀飛彈正從瑪特·康納利駕駛的f-4飛機上飛出。當時我首先想到的是,‘他把我當成米格機了!’,在我翻轉時,麻雀飛彈正好擦著我的尾部飛過。我看見了他在打什麽。有4架米格-17又回到這裏,他們可不願碰上那枚飛彈。他們沖我飛來,就像在訓練中等距匯合。一架從上麵飛過,一架從下邊飛過,另兩架從兩側飛過,尤如一朵鳶尾花。


    “我一直向東京灣飛去,邊飛邊爬高以避開小口徑武器,37毫米高炮和57毫米高炮的攻擊。我們聽到有人喊叫,‘薩姆、薩姆、薩姆,南定地區’,當我向飛機右側一看,我看到一枚地空飛彈正朝著我們飛來。我採取規避動作的時候,它距我尚不到400英尺。據說sa-2的殺傷半徑是350英尺左右。我不太著急,過去比這個距離還近但未能擊中的情況是很多的。不到1分鍾,我的飛機急劇向左側滑。機上的pc-2型液壓係統壓力指示為零,應急液壓係統也不穩定。當時,我們的高度為27,000英尺,離海岸15英裏。我唯一一件不想幹的事就是在打掉5架米格機之後,住進越南的“希爾頓”飯店[譯者註:指戰犯集中營],而且一直要住到戰爭結束。”


    卡寧漢小心翼翼地駕駛著被打壞的飛機向海岸飛去。就在他通過海岸線時,應急液壓係統的壓力降到零,飛機進入螺旋。卡寧漢和德利斯科爾兩人一直堅持到最後一刻才彈離飛機,傘落在一條河的河口。北越人在他們下降過程中一直向他們開火,然後乘船向他們駛去。幾架a-7飛機俯衝掃射灘頭,北越人隻好退了回去。一架海軍陸戰隊的ch-46直升機把美國在越戰中的第一對王牌飛行員從水中救起,送回“星座號”航空母艦上,在那裏一群歡樂的人們正在等待他們的歸來。


    他們之所以成為首席王牌飛行員,那是因為他們創下了好幾個“第一”。他們是越戰中的第一對美國王牌飛行員;第一對完全用飛彈作戰而成為王牌飛行員;第一對噴氣雙座王牌飛行員以及第一對f-4飛機的王牌飛行員。


    後來從情報材料中得知,在那次空戰中垂直機動作得如此靈巧的那個米格-17飛行員不是別人,正是北越空軍的一個擊落過13架飛機的上校王牌飛行員。卡寧漢認為,那個飛行員,董(音譯)上校同曾與自己交過手的任何高級射擊訓練班裏的對手一樣出色,很少犯錯誤。“我知道這傢夥很厲害,每次我試圖攻擊他時,他都像戴維·弗羅斯特或高級射擊訓練班裏的其他傢夥那樣進行反擊。”卡寧漢說,“直到今天,我還認為他要不是因為油太少而逃跑,我打不著他。我認為,駕駛沒有航炮的飛機,光用一枚‘響尾蛇’飛彈是打不下飛得很好的米格-17的。在那樣低的高度上,他能夠神速地擺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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