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川樹覺得加文前輩口中的一期一振和自己家的那個根本判若兩刃。他心裏升起了對自己家一期一振的愧疚之情:唉,都是他太不謹慎了,所以才讓自己本丸的一期哥變成了隻能被粟田口短刀弟弟照顧的、隻出陣一次就黃臉的,隻喜歡窩在本丸裏吃甜食打遊戲的宅刀。非洲審神者興奮地說,“要不是蹭了你的歐氣,憑我自己……可能這輩子都沒辦法擁有第二振四花太刀了!”春川樹友善地說,“不會呀,前輩。你現在已經有第二振四花太刀了,第三振和第四振也不會遠的。”非洲前輩憧憬地點了點頭,“我也希望是這樣,我跟你說,我有一個鍛刀的秘訣,除了太考驗體力沒別的缺點!等我再驗證驗證,如果真的靈,我一定馬上傳授給你!”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llc扔的1個地雷、感謝一川煙草扔的1個地雷、感謝桑梓扔的1個地雷、感謝乾乾終日扔的1個手榴彈~第60章 異常(3)春川樹吃完自己那份仙人團子後, 用自己的薪水又買了幾十份團子和幕內便當打包,打算帶回本丸分給大家。看著迅速幹癟下去的錢包,從小沒缺過什麽的審神者雖然不至於心疼,但還是在想, 既然他用語言賜福的效果不錯, 那親手製作的食物不知道有沒有恢複疲勞度的功用呢?他決定有機會應該試一試。告別了熱情的加文前輩後沒一會, 由藥研帶著去采購生活用品的幾個新來的付喪神就回來了, 春川樹就和大家一起返回了本丸。江雪他們還在後麵的田裏幹活,就算春川樹勸他們停下也不願意休息。新來的付喪神拿著新買的東西去收拾房間,藥研給閑下來的春川樹泡了茶, 陪著他在回廊裏曬太陽, 見他懶洋洋地隻是坐著發呆, 關心地問:“大將, 今天怎麽不玩遊戲了?我去叫一期哥過來陪你玩吧。”春川樹心虛地想:果然, 連藥研都知道一期哥得玩遊戲才會開心了……他連忙搖了搖頭。“大將, 昨天鶴丸殿突然失蹤的事, 是不是有點嚇到你了?”雖然昨天挖地營救鶴丸時, 審神者還顯得很有精神,一點都沒有慌亂。可第二天就決定不再自己鍛刀, 而且也不提繼續玩那個昨天還很喜歡的遊戲的事了。新來的付喪神不了解情況, 本丸裏其他的刀劍在社交能力方麵有天然的短板, 藥研藤四郎覺得唯一靠得住的自己必須關心審神者的心理健康, 責無旁貸。春川樹眨了眨眼睛, 臉上慢慢泛起薄薄的紅暈。他扭頭偷看了身邊的短刀少年一眼, 輕輕點了點頭,小聲說:“嗯……”藥研溫柔地說:“大將,鶴丸殿和我們說了昨天的事, 是他主動去碰觸您身邊懸浮的虛影,才會被吸進去的。鶴丸殿的事,不是您的錯……”純粹就是他自己手欠。“但我對大家來說也還是有點危險的吧。”少年垂下頭,柔順的發絲微微擋住了他的前額,讓他看起來沒有平時那麽開朗。春川樹不是會陷入悲觀情緒太久的性格,如果藥研不問他,他也會慢慢地恢複精神消化掉不良情緒。不過既然藥研問起來,他也不會逞強說自己沒事,而是藏不住話地馬上向付喪神坦白了自己現在的想法。就算沒有鶴丸的意外,春川樹偶爾也會想,如果不是被爸爸這樣什麽都能做到的強者撫養長大,在他還不會控製自己能力的時候,他多半會無心地傷害到周圍的普通人類或普通妖怪,就像被小學同學懼怕一樣,遭到疏遠和排擠、甚至是仇恨。那樣的話,他還會恪守現在的種種原則,保證盡量善意地對待每一個智慧生命嗎?在他要求離開爸爸身邊自己出來玩時,他覺得自己已經長大了,沒問題了,足以應付一切挑戰。可出來沒幾天他就發現,他不擅長的事還是太多,還遠遠沒達到能處理好一起問題照顧好自己的程度。如果不是運氣好被栗山前輩和河源前輩撿到時之政府,送到了相對封閉的本丸裏,遇到了會幫他打掩護的付喪神們、以及特別壞可以隨意處置現在還在is種田的島民們,現在他的特異之處可能早就暴露在大眾麵前,沒準會鬧出多大的亂攤子等著爸爸找過來幫他收拾呢。“對我們來說,您確實是有點危險的。”藥研想了想,沒有否認審神者的說法。看到春川樹肉眼可見地又萎靡了一點點,就算十分尊敬他,仍然沒忍住伸出手揉了揉他的頭發。——手感就像他想象的那麽柔軟。“不過審神者對付喪神來說都很危險呐,”藥研誠懇地勸慰道,“被審神者喚醒的付喪神都會不由自主地喜愛著自己的審神者,受契約的限製也會服從審神者的命令。在戰爭當中,主將的任何一個命令,都關乎著屬下的生死。”春川樹眨了眨眼睛,很習慣地歪著頭被摸,圓圓的綠眼睛特別像被他撿回本丸裏養起來的貓。藥研藤四郎要十分努力才能壓下自己翹起來的嘴角。“但我們就沒有這種危險了,對吧?就像您對大和守說的那樣,由您的庇護和祝福,我們就算不帶禦守,也不怕會在出陣時碎刀。您也不會下達不好的命令,讓我們去做違背心意的事。也不會因為我是隨處可見的短刀,就輕視我。而且,如果您是普通的審神者……我現在就不會站在這裏,回到這座本丸裏了,您同意嗎?”黑發少年認真地點了點頭。“那麽,我們享受了這麽多的好處,也理所應當要承擔一點風險或者付出一點代價才對啊,世間的事不都是福禍相依的嗎?”短刀付喪神異常成熟地說。春川樹敬仰地注視著眼前這個特別會講道理的短刀,信服地又點了點頭。“大將,繼續玩那個地下城的遊戲,或者新買其他遊戲都沒關係,我們會告誡以後新來的付喪神不要在您睡著後靠近您身邊,可以輪流守夜在您又開始構建小世界後馬上叫醒您。如果做什麽事會遇到問題,我們就想想解決問題的辦法,而不是從今以後不再去做這件事,我雖然也沒有追隨您太長時間,但看您之前也都是這樣做的……對吧?”眼看著有點沮喪的少年一點點振作,變回自信快樂的模樣,藥研的心裏也升起一股滿足感。雖然他對審神者的開解無法與審神者解開他心靈上的重負相提並論,然而粟田口的短刀仍然感到由衷的喜悅。“是的,謝謝藥研君,藥研君說得對!”春川樹豁然開朗,放下茶杯靈活地一躍而起,張開雙臂給了藥研一個感謝的擁抱,“我去找一期哥陪我打遊戲了,謝謝藥研君!”.捧著一大摞文件的壓切長穀部遠遠看到正在和藥研喝茶聊天的審神者,連忙向這個方麵走過來。為了春川樹能夠盡快上手審神者的工作,自從特訓回來後他一直都在盡量擠出時間來整理各種戰報文檔。昨天因為意外錯失了和審神者同住的機會,更是悲傷得想靠通宵工作來擺脫懊惱。今天他沒有出陣,也沒有爭搶和審神者去萬屋的機會(就算爭搶也沒有用,誰也不放心讓他陪同審神者和新刀出門,萬一他再突然飄花怎麽辦),而是留在本丸裏繼續幹活,終於把手上的活理出了眉目。“主!”長穀部想要攔住抱了藥研一下就想跑掉的審神者,“請容我向您匯報本丸過去的戰績、當前的資源儲備,和最近需要我們完成的任務。”“啊,是長穀部,”春川樹輕快靈巧地繞過灰發打刀,朝他揮揮手,“我先按藥研君說的去找一期哥玩遊戲啦,等玩完了再去找你,不好意思,如果你也想一起玩的話去天守閣找我吧……”邊說邊揮著手跑遠了。壓切·一心爭寵卻總是失敗·長穀部:“……”直到審神者的身影徹底消失,他才皺著眉頭轉過身,譴責地看向藥研。藥研忍不住推了推自己的眼鏡,雖然剛才那種幸福感還在,可看著眼底發青的長穀部,仍然莫名覺得自己有點像是引誘未成年主公沉迷聲色犬馬的奸佞啊。“我剛才和大將商量,從今天起所有付喪神都要去天守閣輪番守夜。”藥研不動聲色地說。長穀部擰成一團的眉心鬆開了,忠臣看著奸佞的眼神也消失了。他彎下腰,騰出一隻手來,拍了拍粟田口短刀的肩膀,把文件放在他的身邊,然後猛地挺直腰板,單手握拳,熱血沸騰地說:“藥研!幫我把這些送回我房間!”“……”藥研小心地問:“可以是可以,但長穀部你要幹嗎?”“當然是去天守閣和主打遊戲!”灰發打刀意氣風發地回答。“去、去吧……記得多忍著點,就算高興也別飄花啊。”粟田口短刀有氣無力地叮囑道。雖然長穀部不用奇怪的眼神看著自己了,但藥研藤四郎卻覺得自己好像真的帶壞了本丸的風氣,可能還坑了一把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