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裏有我疼他愛他,今日我去了,佶兒還像個沒長大的孩子,以後再也沒有依仗,他能支撐起這個國家嗎?他會不會像往日一樣任性妄為?他有些輕佻,往日裏輕佻的好,令人放心,事到如今又令人擔心起來。


    趙煦又飄去看了看母親和劉清菁、兩個寶貝女兒,小嬰孩似乎能見到鬼魂,伸手抓他的衣袂。嬰孩牙牙學語的聲音令他掩麵悲泣,悲傷之情難以言表,小嬰孩也哭了起來,驚醒旁邊的乳母。


    朱太後在睡夢中仍眉頭微蹙,手上抓著念珠。


    又飄回皇帝的寢宮中,天還沒亮,他又留戀的看著床邊堆放的奏本,還來不及看完,人世間還有許多未競的計劃,章惇和他有些小小的摩擦,不知道自己去後,趙佶能不能繼續任用賢臣,堅持新政。


    仔細想想,不用擔心,元祐黨人反對出兵,單憑這一點,佶兒就隻能支持新政。


    旁邊佶兒忽然伸手,伸到身邊人的胸口摸了一下,趙煦一驚。


    看著趙佶也驚醒過來,頂著翹起的呆毛和蠢兮兮的表情,擔憂的小聲說:“睡蒙了。還以為和英英睡在一起,六哥,我吵醒你了麽?六哥?!”


    身旁的人麵容平靜,已無生氣。


    趙煦飄到床上,有些不放心的打量他的神情,佶兒顯然見多識廣,不怕身邊的人在睡夢中失去氣息,他扣住趙煦的手腕把脈,以學無所成的醫學基礎也能摸出此時脈息全無。


    隻是短暫的驚愕,隨即俯下身,抱住仍有餘溫的六哥,低聲說:“怎麽會這麽快。嗚,六哥……”


    在黑夜中無聲悲泣之後,趙佶小聲說:“現在很多人的命運都改變了。你放心的去吧,我不會讓你失望,大宋一定會國富民強。”


    趙煦的魂魄震驚:“什麽命運?”


    “六哥,嗚嗚嗚嗚。有些話生前不能對你說…等我死後見了哥哥,我都告訴你。萬一死後見不到你,來生來世,我們總有相逢之日。嗚嗚嗚嗚…”


    趙煦有些不安:“究竟是什麽事?”我就知道,隻要皇帝一死,繼承皇位的人就會出現變化,隻是現在這樣有些奇怪,很奇怪。


    “不要隻記得趙佶,其實我是林玄禮,從出生開始,一直都是。”


    趙煦驚愕:“…林玄禮?那個給佶兒托夢的?”


    什麽情況?忽然覺得很危險,又危險又詭異。這到底是誰?他是擁有上輩子的記憶嗎?這種神鬼誌怪裏才有的事情,怎麽會發生在佶兒身上?


    正等著他在吐露些內幕,旁邊睡在地上的郝隨醒了過來,看到十一郎抱著官家,有些驚恐:“秦王!”


    趙佶含淚道:“六哥歸天了。”


    郝隨嚎啕大哭且有條不紊的安排人去叫值夜班的太醫,去通知兩位太後和中宮,至於要不要通知宮外,那得太後做主。


    宮內對於操辦官家的喪禮這件事……比較有經驗。


    趙煦滿腹疑惑,一抬頭就到了天色暗淡的陰曹地府,有些枯樹枯草,真個是枯藤老樹昏鴉,古道西風瘦馬,隻是在這裏一片死一樣的寂靜,既沒有昏鴉,也沒有瘦馬。


    人間是寒冷的深秋,陰間也是寒冷的深秋。在這個規劃的不太好的鎮子裏,東一堆、西一堆的蓋著房子,房前屋後堆著柴火,還有灶台。


    仔細一看,有許多菊花和桂花在枝頭綻放,梅花似乎也要接上了。


    神宗趙頊自己出屋燒水煮茶喝,一抬頭看到有人來,麵容依稀認得,而能被扶持到這裏來的人,隻能是人間的帝後:“六郎?你怎得如此短命。”


    趙煦原本以為自己活上四五十歲,壽終正寢見到父親,可以高高興興的敘述功勳。可惜有太多的事擾亂心弦。作揖道:“趙煦拜見神宗皇帝。自幼體弱,怪不得孩兒。這是什麽地方,皇帝們死後,就住在這樣的…田園景色中?”


    說好聽點叫田園風光,實際上這不就是鄉村嗎?


    趙頊自從聽說兩次擊敗西夏、活捉梁太後之後,早就不像生前那樣抑鬱了,正色道:“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在這桃花源中隱居,除了曆朝皇帝之外沒有其他人前來幹擾,又能體味一番平民百姓布衣蔬食的生活,這不是很好嗎?”


    趙煦露出了懷疑的目光。他心頭千頭萬緒,都忘了為自己的死訊所悲傷,滿心想的都是:怎麽人間和地府,都有這麽多離奇的事。


    眨眼間旁邊一間屋子裏又走出幾位醉醺醺的胖子,猛一看就像是太廟上的畫像活過來一樣。最威嚴的、龍行虎步的黑胖子,顯然就是趙匡胤,和他長相相似的白胖子則是趙光義。


    趙煦略微有點緊張,隻覺得這兩位祖先並肩而立時,他都替人覺得尷尬。隨即想起,時間已經過去了百餘年,不論當初是怎樣的舊事,民間傳說的斧聲燭影是真是假,顯然也報不到我身上:“趙煦拜見太*祖,太宗。


    趙匡胤難得的和氣了一些:“你就是填滿國庫、括隱田、治三冗、抑製水患、平了西南叛亂、又活捉了西夏梁氏的趙煦。比你父親祖父都強,很好,很難得。”


    趙煦垂手道:“太*祖謬讚了,君臣一心,將士用命,非我一人之功。活捉西夏太後之事,更是全靠佶兒年少氣盛,窮寇也要追擊,能獲此功,全憑天幸,和列祖列宗保佑。”


    “我們可保佑不了你。”趙匡胤晃晃悠悠走上前,拍了拍他過於瘦弱的肩膀,仔細打量一番,這皇帝實在是瘦弱的可憐,大概隻有半個自己重:“難得的是你能用你弟弟監軍,還能抑製住他。在死前安排好繼承人,不用到了地府再憂心忡忡。雖然你沒有幸存的子嗣,這倒是一樁幸事,在這世外桃源中隱居時,更能安心度日。”


    趙煦:……請勿指桑罵槐。這種尷尬的局麵需要佶兒,他善於在任何地方裝呆賣傻,如果要打起來更是得力幹將。


    唉,他到底是誰,林玄禮又是怎麽回事?細思他生平的行為,看起來並無異常,要說城府有多深……他是真不幹正經事,況且他沒必要在空無一人的屋子裏,抱著屍體痛哭。


    神宗也很尷尬,他也有幾個有過不良傳聞的弟弟。


    趙光義早已過了尷尬的時候,雖然不是唾麵自幹的心胸,但死後第三年就能麵對二哥的諷刺談笑自若:“哈哈哈哈,二哥說得對。煦兒真是福德深厚。雖然離了人間,倒是在陰間與列祖列宗團圓。人嘛,聚散終有時,活著的總會離你而去,死後團圓的不會再分離。應當為你設宴接風,今夜不醉不歸!”


    也算是英年早逝的宋英宗和高滔滔從單獨一間屋裏走出來。英宗與仁宗並無血緣關係,他們幾人在一起喝酒吹牛,他寧願單獨和愛妻呆在一起。


    高滔滔笑著問:“你可還認得我?”


    趙煦眨眨眼,看著看著這位年紀大約在二三十歲的絕色美女,有些不敢認,通過長得和畫像一模一樣的宋英宗認出了她:“太皇太後?”


    英宗:“咦,難道她年老時也很美嗎?”


    高滔滔哼了一聲,和丈夫團圓之後也不稱哀家了:“我聽說章惇幾次三番進讒言,要你追廢我的皇後之位,將我從英宗的陵寢中移出去。你怎麽不罰他?”


    趙煦就很想知道英宗見到仁宗和曹皇後時,是不是也這般尷尬無措。微笑道:“章惇隻是為了展示貫徹新政的決心而已,我已經當麵申斥過他,不許再說這樣的話。奇怪,既然說此地是桃花源,與外界消息不通,章惇的胡言亂語不曾寫在祭文中,高娘娘如何得知此事?”


    神宗憂鬱的搭救兒子,以免他陷入不孝的境地中:“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我也不曾詳細稟告永樂城大敗的始末緣由,祖先們仍是知之甚詳。你先答了高娘娘的話,一會在酒宴上,可要仔細講講你用兵時的心得。”


    高滔滔怒視兒子,你們這些新黨同謀,拿功勳來遮掩這件事,實在是過分,這還怎麽責問他!拿政績說話,趙頊輸了,趙煦贏了。


    真宗趙恒醉醺醺的試圖靠在老爹肩頭,被趙光義推了一把靠在樹上:“好孫兒,你指揮打仗時,用不用陣圖?”


    陣圖是趙光義發明的,皇帝在京城中規劃好,將領們該如何排兵布陣,如何列隊,怎樣的先後順序。在實戰中非常拉胯,趙光義用這個,將士們都想逃跑,趙恒繼續用,更是不太成功。


    趙煦很得罪人的如實說:“不用。我用良將統兵,用親信、弟弟監軍,戰局瞬息萬變,我遠在京城,指揮不及。”


    作者有話要說:    更了!!明早八點不一定有哦,我不確定能不能寫出來。在從頭開始看禮子和六哥的故事,我寫的好多啊……看了三天才看到七十多章。主要是因為沒啥懸念……感謝在2021-04-30  03:35:19~2021-05-03  20:59:38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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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43章 六哥的地府接風(蟲


    趙煦急著抓住父親的手臂:“我有一對兒女,染了時疫先後夭亡。就在這兩個月內,孩兒們現在何處?”倘若在我死後,能和可愛的孩子們團圓,也足以慰藉。


    趙頊非常傷感看著他:“此處隻有皇帝皇後才能來。除此之外,追封的皇帝也能來。兄弟、妃妾、兒女麽,隻能在外恭候,等到朝代結束後,才得團圓。自秦時起就是如此。”


    趙煦的神色微冷,後退了半步:“天子們如何能忍受?”


    年輕的爹誠實的說:“等閑之輩不是敵手,非等閑的,則被地府招安了。況且朝代之間各有滅國之恨,哪能團結一致。”


    趙煦氣的想要吐血,惱恨的一捶桌子:“要小嬰孩如何生活!我不曾陪葬乳母宮人,到如今反而害了他們麽。”


    趙頊歎息:“我想你那五個哥哥,三個弟弟,也是一樣的心思。若是有緣,早晚能再相見。武則天就尋到了她早夭的女兒,我們可以去請教她。一會在宴會上,休做小兒女姿態。”


    趙煦鬱鬱的點頭:“我明白。”


    撤掉殘羹盛宴,人世間屬於趙煦的大量祭品從天而降,都落在他眼前。一看就是光祿寺的手藝,尤其是喪禮上用的,肉食都做的很寡淡,沒有喜氣洋洋的紅燒,也沒有黃燦燦的油炸,就連蔥蒜都下的很少,以免靈堂裏充滿了香噴噴的味道。


    把屬於趙煦的大量祭品眾人一分,就成了新的酒席。雖然滋味寡淡,但隻要拿肉醬、蒜醬、醃製的泡薑、用油鍋炸一下的蔥油拌上醬油來配寡淡的肉味,吃起來也很不錯。


    趙煦還記得自己上一頓吃的蝦籽細掛麵,非常好吃,配了幾樣清脆爽口的小菜,都是不務正業的弟弟親手所做。現在這些菜肴真是食之無味,棄之可惜。


    端著酒杯陷入沉思中,以佶兒的廚藝來看,以後大宋會有一位廚藝很好的官家,政敵們也會以此攻訐他,君子遠庖廚,何況是一國之君。不過佶兒不會聽他們的評論,佶兒他一向我行我素,不聽信他人的言論。


    主位上坐著開國的那對兄弟,一左一右。


    新來的皇帝算是主客,坐在左側下首,恰好是趙匡胤的身旁。


    趙光義滿懷期待的鼓勵道:“好孩子,別害羞了,也不必再想人間之事,兒孫自有兒孫福。來說說這幾次戰爭的詳細始末。自從你勤政之後,屢戰屢勝,國家也不曾因戰而貧,百姓人口連年增長,地府都知道投胎成人身的鬼魂更多了。”


    趙煦剛要開口,就看到主位左側的太*祖一擺手。


    趙匡胤:“這不急,眼光應當放長遠些。煦兒,我問你,你的豐功偉業,地府中人有目共睹,即便是唐太宗、周世宗提起你來,也對你讚譽有加。趙佶是你選定的繼承大統之人?趙頊對他一無所知,民間眾說紛紜,你說說此人心情如何,能否承擔大業。”


    英宗忽然笑道:“早些年,漢朝時候,秦漢都有許多謀反的丞相,等到劉備死後,人人都恐嚇他,說丞相亞父大權獨攬,必然不可信。一直等到諸葛亮歸西之後,眾人才信了天下真有不謀反的輔佐幼主的好丞相。說不準孩兒這兩個孫子都能為明君,兄友弟恭。”


    趙頊臉上寫滿了心虛。單憑趙佶在金明寨附近,立的那《五壯士碑》,就像是邀買人心,圖謀不軌,不僅在陽間頗有名望,就連陰間都誇他是英雄好漢。這也就是六郎心軟,春秋鼎盛時還容許弟弟這麽跳脫鬧騰,倘若是自己都不能忍。


    趙煦心說人心易變,我也不能確定。可惜不能說出這句話來,當初太-祖似乎有意讓弟弟繼位,後來卻又發生了那許多事,令後輩兒孫不得不多加避諱,小心。“我與他相處日久,佶兒隻是憨了點,有些許輕浮,不那麽循規蹈矩遵守禮製,喜歡冒險,但不算傻。”


    劉清箐這個美人也憨憨的,絕無陰謀詭計,也不知道他們能否和睦共處。


    宋朝皇帝們聽了這番話,心都涼了半截。這隻適合當個弟弟,不適合當皇帝。


    趙恒問:“當真?那他私自參軍、被你派去監軍,乃至於西夏傳說‘太白見秦分’之中的許多事,不是他步步為營計劃出來的?”


    趙煦搖了搖頭:“若以常理推度,意在大寶的人不會私自前去參軍。”他隱去了自己死後聽到的佶兒的心聲,他很可能知道一些事,隻是說:“戰場上刀槍無眼,佶兒他幾次身臨前線,衝鋒在前,他哪能確定自己的生死呢。西夏梁氏所言,雖然應驗了,的確是秦王有天下,但在當時,分明是構陷佶兒。朕不會對自家兄弟棄之不顧,卻去聽一個敵酋的話。列祖列宗在上,我的豐功偉績,有幾樣與佶兒密不可分,容我慢慢道來。”


    趙恒卻道:“且慢,我的皇後還未回來,伯父,爹,稍等一會,省的我還得為她複述,有遺漏之處她還要生氣。”


    眾人看他的目光都有些許的恨鐵不成鋼,這人生前不怕老婆,死後清醒過來,發現自己一心封禪幹了許多糊塗時,反而開始羞慚、愧對老婆。


    然後就在高滔滔不讚同的注視下,仔細談了談元祐黨人和紹聖紹述的差異,關於司馬光和王安石的黨爭,不同執政黨帶來的每年賦稅收入,百姓們的生活狀況,勞役,不給錢自帶幹糧的衙前役和出錢代為服役的役製,以及各地軍隊的狀況、所用的武官來路,以及各地的良田、水利、在趙煦生前收服的土地,歸化的諸藩。


    趙煦漸漸覺得死後身體輕盈,渾身舒服,沒有任何難受或不適,在列祖列宗眼前對自己的功績侃侃而談,這比生前祭告太廟還快活。


    每個皇帝死後都要來這麽一遭,治國治理的好的,謙遜的微笑著講述執政,祖宗們也要含笑點頭,以示讚許。


    治理不好的就是一頓暴打,這場麵則讓其他朝代的人含笑點頭。


    今日其樂融融,非常融洽。


    直到趙煦問起:“我聽說這裏是世外桃源,來此絕境,不複出焉,遂與外人間隔。劉娘娘怎的往來自如?”


    趙恒道:“那倒不是,她去相鄰的唐朝處做客。”


    趙禎嘀嘀咕咕:“興許是與則天皇後探討如何料理朝政和丈夫。”


    趙煦若有所思的看著他們,難道在死後可以忽視禮節,如此輕慢嫡母?好消息。自己也不想以後永永遠遠都要對向娘娘執母子之禮,沒事時可以尊重她,有事時別想指揮。


    趙光義把人們挨個瞪了一遍:“皇帝們來到此間,各有五畝地的宅基地。房舍麽,則要自己親手搭建。煦兒,你爹現在尚且獨居,有為皇後預留的房屋,你暫且住在哪裏,等祖宗們幫你一起蓋好房舍,再遷居過去。”


    趙煦非常仰慕父親,在神宗短暫的生前相處的時間有些少,一向是他的遺憾。“我自幼失估。那年我十歲,佶兒才兩歲,我們都有許多話想對神宗…爹爹說,今後若能侍奉在爹爹左右,我又何必為早亡而傷懷呢。”


    可恨,生前死後令人糟心的事,怎麽都這麽多。


    劉娥匆匆忙忙的從鎮外趕回來,笑道:“我來遲了。趙煦,好孩子,難得你有太-祖太宗之風,振興大宋,看起來瘦弱,倒能力挽狂瀾。”


    趙煦正對麵、趙光義下首就是趙恒夫妻的座次,青史留名的章獻皇後果然是國色天香,舉止輕盈靈動,氣質睿智高遠,看起來比真宗更有氣度。


    趙煦這才說起自己自從親政以來,所有的軍事行動,說了幾杯酒的功夫,總算說到佶兒第一次隱姓埋名跑去邊關投軍,不巧被安排到了金明寨,不巧西夏派兵圍攻,郡王守城數日。“章楶率軍趕到時,佶兒在城內做了唬人的火器,炸死西夏主將,率領五十名壯士出城衝殺,肆無忌憚,威風不可擋。那名揚天下的《五壯士碑》,是他為了祭奠死在他身後的五名壯士所做。寫的很好。”


    “佶兒回京之後也有些害怕,半個多月稱病不出。”趙煦微笑道:“人家說他自汙以保全,其實他是暴飲暴食,在邊關餓得狠了。半月之間,胖的臉都圓了。”


    眾胖子們哄堂大笑。


    趙光義大笑:“他倒是很聰明,哪裏憨了?”


    趙煦微微垂眸回憶:“宴會上,遼國使者說佶兒的威望像郭子儀,佶兒說的話,令人嘖嘖稱奇。”


    “我知道。”劉娥花枝亂顫:“他隻可惜小侄女不能嫁給他兒子。這樣的急智,一般人真想不出來。真是大智若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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