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煦壓著心頭怒火:“梁氏胡言亂語,魔怔了,送回去好生調養。”


    梁太後震驚了,那個辣手摧花的青年哪裏好,怎麽能讓官家毫不起疑?


    趙煦的指甲在桌子上劃了劃:“今日之事,不許外傳。倘若在外麵聽見隻言片語,都下天牢。”


    眾人連連稱是。曾布又說:“樞密院一直在收集各國情報,並不曾聽說有這樣一段讖語。恐怕是梁氏隨口捏造,為了報仇。”又趕忙補充道:“即便是真有人說這話,官家長命百歲,多子多福,秦王在京中安享富貴太平,自然不用擔憂。”


    劉清菁擰著眉從帷帳後麵走出來:“她是說,我生不出兒子?女兒我都生了兩個,怎麽會!宮裏又不是隻有我一個承寵。哪怕我們真不行,十三郎還能生呢。”過繼孩子當然選擇同母弟的崽啦。


    趙煦心累,擺擺手:“你別吵,讓朕靜一靜。”主要是太白晝見有些刺人。


    到晚上,趕在宮禁之前,十一郎飛馬回宮。帶著一小罐晶瑩剔透的□□糖:“六哥六哥~看看糖,我知道你不愛吃甜的,但是這東西能讓我暴富。我算了一筆賬……有錢打西夏!”


    趙煦沉吟良久,痛下決心:“你即刻啟程,去大名府任監軍,防備遼國南下。你在遼國也有些威望,你去,能讓遼主知曉朕的決心。”


    林玄禮興奮瘋了:“您已經決定要打西夏了?太好了!!我還可以嗎?英英勸我老實點,記著點祖宗規矩。”


    趙煦本來覺得很危險,不想讓大宋冒險,現在決定賭一下天命。天命在我,我就能滅了西夏,天命在他,他能防禦住遼國,如果不在他……戰死沙場倒也是他的夙願。


    況且大宋的兵權分散,不像唐朝、北周那時候,大宋的製度決定了不可能兵變或黃袍加身,這是太*祖從自身經有些威望,螚讓遼主驗出發製定的策略:“趙武靈王胡服騎射,是亙古未有的壯舉,難道朕不行麽?”


    林玄禮興奮的一把抱住他:“我絕不辜負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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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6章 北京大名府(蟲


    年都不過了。第二天緊急安排了所有計劃——讓幹練的大掌櫃把現在做出來的幾十斤冰糖往十貫一罐上去賣,讓王繁英研究彩虹色係的瓷器,讓她研究兔毫盞裏加銀質小花或十二生肖並試圖賣上天價。


    王繁英:“我看局勢有變。你在守城方麵頗有成就,又有威名,才派你前往邊關,以彰君王的決心。”


    林玄禮:“我知道,如果遼國興兵來犯,試圖趁虛而入,我要在一線頂住,等後方前來馳援,或是官家和他們談妥盟約。王英,不要擔心,雖然咱倆這畫風一看就不是甜寵文,但你也不用為我擔心。我有東北和蒙古地區的生存經驗。”


    [一邊洽談,一邊作戰,隻有戰鬥上獲得勝利,才有談判的籌碼。這些哥都懂.


    ][畢竟食客們經常暢談國家大事,我當初就覺得他們離譜,又不能說,現在才搞清楚到底有多離譜。]


    王繁英翻白眼:“你是說你能在冰天雪地裏徒手殺狼縫製皮襖,分辨方向,徒手製造火種,然後走到大宋境內嗎?”


    “不能吧……你能嗎?”


    “不能。但這才叫生存經驗。”王繁英頓了頓,想起高蜜求到自己眼前的事:“那個高蜜怎麽得罪你了?”


    林玄禮直言相告:“他勸我拿誣告威脅章楶。我不想再要這個人,倘若你喜歡,轉送給你。”


    “他跟在身邊這麽多年,倘若得用,你教訓一頓接著用,要是不行,也不要與他結怨,帶到邊關去暗暗的殺了他。奴仆因怨恨而誣告主人的事,在民間不罕見,在宮裏不發則可,一旦出現,能害你不淺。”王繁英補充道:“經驗之談。你覺得自己高抬貴手了,他覺得此生前途無望。他又是你身邊多年親信,說你的秘密,誰都會信。”


    “好吧。”


    娶媳婦的要求依然被無限期延長,還在僵持不下,但準許他帶著保母和侍女一起走,去照顧他的起居。


    林玄禮辭別太後時說了自己得到的新任命,又順便說:“梁氏勾引我的事鬧的沸沸揚揚的,您說我但凡有個媳婦,還能出這麽丟人的事嗎?”


    向太後毫不猶豫的扇了他一巴掌:“放屁,男人那點心思哀家還不懂嗎?她又不能時時刻刻跟著你,君子的德行,國家禮法,不是靠你有個老婆管著你的。你要是有什麽歪心眼,她盯著你…也管不了你。”還有更多的話沒說,青年男子,一天兩三次都不成問題,這不是娶了媳婦之後白天就能安心老實的,先帝還不是這樣。這就是借口。


    林玄禮捂著額頭:“哎,您可越來越喜歡打人了。”為什麽這些關心我的女性都喜歡打我!


    帶著任命的官憑詔書、全套儀仗,除了內侍和侍衛之外,還有保母和美娥、小翠,一行百人,行李二十車,啟程去大名府。


    樞密院的命令先行,河北東路上下都聽說了這件事,此地經略相公都驚呆了。德清、保順、永靜、信安、保定五軍趕忙整肅軍容軍紀,按照秦王的喜好開始選擇壯士陪他玩。


    監軍隻有否決權和打小報告的權力,但不能做出任何動兵的決定。


    河北東路的首府是大名府,監軍的居所也在那裏。


    ……


    樞密院也得服從官家的命令,官家說繼續進攻,那就繼續。


    曾布反對無效也不敢反對,他心裏還記掛著梁太後所說的讖語,回家去對著魏夫人和養女二人上下打量。一邊考慮要不要兩頭下注,一邊又想著如何對官家表忠心,加緊對秦王的監視。


    即便是妻兒家眷,親信好友眼前,也不敢吐露半分實情。官家的態度不明,叫他也不知道該怎麽選。


    章相公隻知道官家和梁太後密談之後,發生了驚人變化,本來打算停戰的,突然打定主意繼續作戰,原本說十一郎年紀漸長不能再出門,就安安生生的養在京城中,突然又派到最危險的地方去,詢問官家,官家隻叫他不必多問,專心籌措戰爭。


    他心裏當然有猜測,想必是梁太後存心謀害秦王,報她自己被俘之辱,隻是不清楚說了什麽。從結果倒推起源不容易。


    郭成罕有地晉升為雄州防禦使,折可適為詫州防禦使,姚雄也連升三級。在之前這次戰爭中,所有戰功卓越的人都得到了獎賞。


    章楶剛回到秦鳳路才三日,他也不接見這些下屬。隻是在家和老妻團聚,隨手把兒子們都關起來讀書。突然收到繼續進攻的命令,不禁大喜:“果真成了!”章相公果然是官家的親信,秦王也不愧是官家最愛的弟弟。


    三軍都別過年了——打下西夏的城池好過年,所有物資都在敵人的都城中。


    全軍士氣高漲,正摩拳擦掌等待命令,一聲歡呼萬歲,就按照軍事會議指定的策略幹下去。


    繼續各路並進攻擊西夏,仍舊是多路進攻,或佯攻、淺攻,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拿下一座城池。冬季修築城寨也不是不行,隻是比較艱苦。


    李乾順慌了,繼續瘋狂派人往遼國求援。現如今能夠救他的,隻有遼國爸爸。


    他需要時間壯大西夏!


    ……


    林玄禮出門沒多久就到了滄州:“上次路過時匆匆忙忙,這次也沒多少時間玩,唉,總算這次不用避人。”


    長史:“郎君要做什麽?”不要打架,我要去您保母那兒告狀了。


    童貫諂笑道:“郎君若想和他們一較高下,不用勞動貴體,我和高蜜上去和他們一較量,您又知道我們小子的斤兩。”


    高蜜對現在又得到一次機會感恩戴德。


    跟在後麵的護衛指揮使湊上前笑道:“郎君,滄州人人練武,街邊小巷之中都藏龍臥虎,人與人之間最是和氣,誰都忌憚著不敢親自動手。”


    滄州知州把衙門裏的班頭拎出來最猛的幾個,提供了精彩的武術表演。


    也隻是中規中矩,以套路演練和徒手劈磚為主,一看就知道不用讓侍從上前對練作為觀賞,衙門中人一定按照尊卑決定勝負。


    不如滄州冬菜,新鮮驢肉火燒給人的驚喜。


    在下一座縣城外,幾個在樹林邊打架的小男孩更引人注目。


    初冬時節的北方萬物蕭條,樹上連一片葉子都沒有,因為靠近路邊,連地上都沒有多少葉子——都被人摟走燒火去了,那幾個小男孩遠看不比棗核大,看起來打的很認真。


    林玄禮放慢馬速,伸著脖子看了一會,撥馬靠近,看他們年紀雖小,其中一個濃眉大眼的小胖子武力非凡,把比他高比他年長的都打翻在地。精準,敏捷,迅猛,而且點到為止:“我過去瞧人打架,你們等著。”


    長史、護衛指揮使、倆閹人都跟著他過去。


    濃眉大眼小胖墩剛把最後一個對手撂倒,雙手叉腰:“你們真沒意思,畏手畏腳的,一點都不痛快。”


    林玄禮揚聲道:“小孩,那你可看錯了,他們幾個空有力氣,卻不會使,身量高了點,也不會借力壓你,反倒讓你占了便宜。你倒是行家裏手。”


    是日後的猛將麽?韓世忠大概也沒出生呢。


    “老兄你是個懂行的!”小胖墩大喜過望,上下一打量他,裹的厚鬥篷,帶了一雙娘們唧唧真絲刺繡的手套,騎得高頭大馬。


    棗紅馬身上金當盧,金鑾鈴,紅繡球一應俱全,華美得意。


    林玄禮沒有騎在馬上跟人聊天的習慣,翻身下馬,身後四個人趕緊一起下馬。他瞧了瞧,目測小胖墩的身高到自己下巴的位置,估計一米四左右,倆人體重差不太多,他得有十歲年紀:“小兄弟貴上下?我姓林,家裏呼為十一郎。”


    小胖墩:“免貴,俺叫魯達。”


    林玄禮咽了咽口水,勉為其難的控製住自己的情緒,別看這些年經曆過無數大風大浪,但是:[是你嗎男神是你嗎!肯定是!或許重名,但同名又健壯敏捷!這是天賦。]


    [魯達?魯智深!禮子抓住他!]


    [冷靜我們要冷靜。這不是個普通的小胖墩,這是水滸傳中為數不多的真好漢之一。]


    感覺自己很冷靜實際上興奮的滿麵通紅,他摘了手套:“官位顯達,好名字。我看了一會,見你身手與他人不同,想切磋切磋,我雖然身量高一些,你卻壯實,並不吃虧。小兄弟,你意下如何?”


    [男神!快叫哥哥!啊哈哈哈我爽死了。]


    魯達不確定他人品如何,如果打輸了會不會跑到自己家裏去告狀,但是看麵相蠻順眼的,眸正神清,看起來不是蠻不講理的人,憑直覺可以交往。也不是第一次和路過的外地少年切磋了,沒什麽關係:“好啊!”


    跟他摔跤的幾個小夥伴反倒緊張起來,小聲叫道:“魯達,你等等。”


    “他不簡單啊。”


    “他是從官道上那些車隊跑過來的。那可是官府的車隊。”


    林玄禮摸摸下巴:“沒事,我從不耍賴,隻是見你天賦驚人,過來瞧一瞧。我們點到為止,並不許打臉,在這裏沒人敢管我。”


    魯達的目力比別人都好,往車隊一瞧,看見了最前端的大旗,兵馬多而物資少,在聯想道最近老爹每天和人談論的秦王就任邊關監軍的事,以及他自稱姓林——天下還有誰不知道秦王第一次離家出走就自稱姓林嗎,號為十一郎。


    激動的抱拳:“秦王!你是擒獲西夏太後的秦王!久仰大名,如雷貫耳。”


    林玄禮內心激動澎湃,不比他少:“啊哈哈哈,你真心細,竟沒瞞過去。我行路匆忙,沒時間多留。魯達,曉得我的身份,還敢不敢切磋?即便打傷了我,也絕不追究你的責任。我在軍中當監軍時,軍中有空閑的好漢都和我切磋過。倘若打的贏我,還有重賞呢。”


    “敢啊!和十一郎切磋是俺夙願!”又轉頭對小夥伴們說:“別擔心,秦王在軍中時和士卒切磋,俺也不差什麽。”


    脫鬥篷,解玉帶,摘玉扳指,脫外袍,統統扔給經驗豐富的隨從,活動了一下筋骨,忽視掉長史喋喋不休的勸說聲。


    [介就是自由啊!呼~]


    護衛指揮使幽怨的一揮手帕:“開始!”


    魯達猛地往前一撲,一手抓肩膀一手抓腰帶,就要摟抱住,試圖帶入自己最擅長的廝撲中,他最善於這招,壓低重心,雙手一上一下,探腳一拌把人從側麵一擰,方向帶到側後方,直接把人放倒在地上。


    林玄禮最近幾年磨煉的還挺好,經驗豐富,迅速壓低身體,和他纏抱在一起,試圖順勢把他帶倒在地。[畢竟我比他大了幾歲,就算對麵是男神魯提轄,我也多出十多年的經驗!而且每天都被老婆吊打!]


    “來得好!”隻是抓住對手之後急退兩步,試圖把魯達的用力方向打亂,把人摔倒。


    魯達的重心更穩也更加健壯,下手也不含糊,下潛,抱秦王的膝蓋窩。


    都說胳膊擰不過大腿,實際上在抱膝蓋窩的時候,大腿擰不過胳膊。


    林玄禮被人用這招製服過很多次,速度比他還快,趁著他下潛抱膝蓋窩時猛地一提膝,撞在魯達胸口。有什麽東西硬硬的,弄痛了膝蓋。


    魯達被這一擊,情不自禁的後退了兩步才穩住:“厲害!”揉身又向前撲。


    林玄禮有點擔心膝蓋,不能再用頂膝,剛剛的觸感可不是人的胸口,當即一拳揮過去。


    魯達架住這一拳,反手直拳擊向對手小腹。


    林玄禮心下狂喜,除了小豪豬之外沒有人用這樣淩厲剛猛的招式和自己動手,都留有幾分餘力,不痛快!繃緊腹肌硬抗了一拳,雙手由內向外如推門般把持住魯達的雙肩,伸腳在他腳後一攔。


    魯達感覺到自己左腳後被他攔住了,不能退後,索性提起左腿,在側麵用膝頂他毫無防護的側腰。


    倆人又從荒草堆裏骨碌了一炷香的功夫,滿身滿臉是土的爬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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