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惇:嗬嗬。


    林玄禮:“好詩好詩!”不愧是曾鞏的弟弟,魏夫人的丈夫。誇我誇的好。


    水涸名難泯,萬家傳唱的美郡王。


    不知道我是多少少女的夢中情人啊。


    章惇又從袖子裏掏出一封奏本:“有人彈劾章楶。《六韜三略》·六賊:四曰士有抗誌高節,以為氣勢,外交諸侯,不重其主者,傷王之威。”


    林玄禮沒懂這暗示:“他不和我來往啊。”


    章惇看他的臉就知道沒懂,直接要求:“勞煩郡王,尋個由頭彈劾他。不論什麽事兒都行。”你既不能和他有交情,他也不能和你有交情。獨善其身。


    “他……扣留我的小紅還不送回來?”


    三人又各自吹了十裏路的冷風,回到宮中複命。


    趙煦正抱著牙牙學語的二女兒玩耍,這個健康,白白胖胖的。小女兒剛出生,還不能抱出屋,劉清菁說笑了一會又睡覺了。隻帶了二女兒出來玩,小姑娘接近兩歲,還沒起名字,胡亂叫做二寶,十分可愛,說話含混不清,長得玉娃娃一樣,乖巧又溫柔,依偎在父親懷裏,揪著父親的玉佩咬著玩。


    林玄禮:“啊啊阿嚏!”一個噴嚏噴在袖子上,捂著臉往後躲。


    趙煦剛要叫他過來再看自己超可愛的女兒,自從佶兒回來之後還沒顧上炫耀女兒,見他打噴嚏,連忙也用袖子遮住女兒:“受了風寒麽?傳太醫,你回去歇著吧。要是風寒就安心休息,要不是,也讓太醫開兩副藥補一補。”


    林玄禮:“告退。阿嚏!”


    匆忙間掏不出自己袖子裏的手帕,好幾層的袖子,不好摸東西。出了屋才摸到,一路打著噴嚏回到宮裏:“嬤嬤,快給我卸妝,脫衣服。阿嚏!”


    保母鎮定的指揮:“你們取水來給他洗臉,屋裏的火盆已經點了兩個,還有湯婆子也灌好了放在床裏。你不肯坐車非要騎馬,我就知道得有這麽一遭。太廟裏暖和,出門也不擦汗就上馬吹冷風,你不病才怪。最近飲食也沒有節製,油膩鹹甜傷了脾胃,勸你你也不聽,身上又有在邊關天寒地凍留下的暗傷。都發出來就好了。”


    林玄禮躺在暖融融的床上,強撐著道:“最近齋戒時還洗了好幾次澡呢。牛肉按照秘方鹵起來,我要拌麵吃,別的都放雪裏凍著。昨天那一場雪下的好,你讓他們拿掃開的雪加點水拍一拍,拍成一個冰樣的穀倉,給我凍柿子吃。”


    大冬天躺在被窩裏吸溜凍柿子,太爽了吧。


    太醫們及時趕到,望聞問切了一番:“郡王體內有寒氣。脾胃有淤積阻塞之相,主暴飲暴食。以及大驚大喜之下,行氣閉塞。我等擬一個方子,需要戒辛辣葷腥。”


    說白了就是以為會被治罪,結果高高舉起,輕輕放下,啥事沒有,但又驚嚇又狂喜,對身體不好,再加上今天吹了二十裏地的冷風,一起發作了。還有每日狂吃亂吃,消化不良。


    作者有話要說:    零食是左手黑豆,右手淮山糕,我怎麽感覺我……吃的這麽補腎呢。


    因為寫文傷肝,但肝腎同源,補腎就能補肝(雖然是借口但理論是對的2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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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4章 今日第一更


    生病的先帝嬪妃,坐月子的劉賢妃,生病的郡王,生病的大臣……等人不能參與新年活動,但不耽誤官家賜宴群臣,過盛大的新春佳節,以及周邊大國小國來朝。


    官家應付了許多儀式,又賜宴和內外親戚、滿朝官員、大宋勳貴、遼使、西夏使、大理使、朝鮮使、日本使一起歡度新年。


    看雜耍,盛大樂舞,諸宮調,相撲,壯漢上場劍舞——所有彰顯大國氣象的歌舞,以及貌似可以彰顯國威的壯漢們輪番上場表演,鍾鼓齊鳴,威嚴赫赫。


    沒有嬌聲軟語的美女斟酒,或是輕歌曼舞的舞女登場,所有的歌舞看起來都無比正經。


    又是輪番的祝酒,祝福官家,祝福大宋,寫詞以慶祝新年。


    遼使也跟著喝了幾輪酒:“外臣,祝願趙十一郎的病早日康複。今日群賢畢至,唯獨不見十一郎,遺憾,遺憾。”


    趙煦不需要搭話。


    自然有大臣回應一些官話套話,總之就是在養病。


    病情不明,沒法出席宴會。


    遼使還有點惋惜:“遼主對宋主之弟神威勇猛頗為讚許,希望將來能遣趙十一郎出使遼國。”其實遼主現在才收到信息,還來不及給他送信,他是托大替主公說的。就連之前那份‘南院大王’的信,也是替遼主寫的。寫完送了備份去問行不行,今天得到回應,行,就這麽幹。


    趙煦麵無表情的看了他一眼:“使者真風趣。”絕無半點可能。


    遼使哈哈大笑:“我們遼主也說外臣甚是風趣。外臣想見趙佶一麵,回去好向我主描述是位怎樣文武雙全的小英雄,懇請官家恩準。等到郡王身體康複,春暖花開時節。”正好留下來多打聽一些消息。


    朝臣們暗暗撇嘴,恐怕見郡王是假,拖延時間、打聽戰場上使用的新型火器是真,雖然對外公布的報告中寫的含糊其辭,可有心人隻要一猜,也能猜出來。大宋有了射程更遠的火器、有了向下噴火還能快速移動的猛火油櫃——這火器隻出現在金明寨。如果他們腦子靈活一些,還能猜到製作火器的工匠已經被保護起來,正在京城附近批量生產。嗬嗬。


    章惇心說:在這些外國使節心裏,一定猜不中是郡王發明了這些火器,會以為是郡王偷帶了京城中新研發的火器,去邊關使用,才能讓一個小小城寨的火力突然增強了數十倍。


    讓他們見趙佶倒也無妨,郡王雖然臉上藏不住情緒,但臉上而已顯現不出火器製造圖,不會被他們套話,官家可能想等郡王病體痊愈,精神抖擻才行,依我看,最近幾日就可以。上過戰場的人生了病,非常合理。


    西夏不知道那個囂張少年的具體身份,還是在鳳翔府聽說消息之後,過了好幾天才有探子送回去,這時是京城中的遼使和西夏梁太後一起發信告訴遼主。


    他到現在還不信呢,欺負大宋欺負慣了,也知道這些一群反複無常軟弱沒主見的皇帝,還有一群更不敢發聲的謹小慎微的宗室,不會被處死但絕對會被折磨的死去活來的文官,怎麽可能憑空一聲霹靂驚雷,冒出來一個敢帶兵殺上戰場的郡王,就他娘的離譜。非常離譜,全無半點可信之處。


    到現在人被藏起來了,反倒有可能是真的,一定是因為官家忌憚而被賜死了!西夏使立刻也站起來隨聲附和:“我們也想見見率軍與我們元帥正麵交鋒的郡王,是怎樣威嚴。不知…其人的生死存亡…是徒有虛名,還是真有一番神通本領。嗬嗬。真是匪夷所思。”


    趙煦滿臉淡然的觀賞禮樂。


    西夏一邊攻城,一邊派使節前來恭賀新年,送禮討賞,這在臣子們眼中是不知廉恥,不過西夏一貫如此,大家也都習慣了。


    但剛剛贏了西夏,朝臣們理直氣壯的高聲嗬斥:“放肆!西夏小國焉敢冒犯我大宋郡王?”


    “郡王的威儀豈是爾等敗軍想見就能見的?”


    “膽敢挑撥大宋的君臣兄弟之情,爾等癡心妄想!”


    “郡王的姿容威儀,曾經略的詞就描寫很好,你們可以抄一份回去拿給西夏太後瞻仰。”


    “不錯,郡王的邊塞詩詞及碑文也在京中廣為流傳。”


    “你當大宋和你們西夏一樣,拿廟祭廟獻不當回事麽?”


    還有人拿大宋禮製和西夏禮製雙重否定,他們對內罵十一郎做事不合禮法,對外一樣罵西夏的要求不合禮法。


    西夏使者試圖還嘴,但跟不上。


    吵架這方麵總是能贏的。


    趙煦繼續看著莊重的樂舞,聽他們爭論,心下暗道:不錯,贏了西夏一場,你們就敢和西夏如此不客氣,卻不敢指責遼國。這已經是國內最有膽略的一些大臣,敢跟著章惇改革,敢主戰,敢於積極進取。等大宋贏了遼國之後,你們就敢於當麵罵遼使無禮。在朕小時候,遼使的態度更凶。


    想到這兒,吩咐左右:“去將新製的‘一年景’花冠取一頂過來。”


    很快就捧來一個托盤,托盤上放著花冠,用羅絹、通草、金玉、玳瑁、點翠做的,上麵乍一看就有幾十種花卉,桃杏荷菊梅等等數不勝數。


    東西一拿過來,五顏六色,赫赫生輝,人們都安靜了,看著官家要將此物賜給誰。


    官家淡淡道:“賜給佶兒。叫他盡力早些康複,西夏使者想去拜見他這位大勝還朝的好漢,叫他戴上花冠見人。”


    太監郝隨:“遵旨。”


    捧著大花冠就帶著人走了。


    到了十一郎所居的小院,見郡王強撐病體,正在指揮鹵牛肉。


    本來帶病也能出席宴會,但咳嗽個不停,或者是嘩嘩流鼻涕的就不行,太不雅觀。


    林玄禮在屋裏窩著,前兩天瘋狂咳嗽,這兩天倒是好了,就是鼻塞。


    不許開窗,隻能開門,開著門又不能讓人把解凍的生肉和鍋端進來。因為是要送給別人吃的,他也不能親手往鍋裏扔調料,隻好把步驟告訴床邊的侍女,侍女再去臥室門口告訴廳裏的侍女,廳裏的侍女再去門口傳話:“郎君讓你用筷子紮一紮,紮穿了就是熟透了。”


    “好嘞。紮穿了。”


    一層層傳進去,林玄禮端著一碗薑湯當茶喝,沉思道:“昨天晚上燉了半個時辰,泡了半夜,又燉了一刻鍾,差不多了。拿進來我聞聞。”


    保母:“行,煮熱了可以拿進來,帶著冰碴的生肉寒氣太重,怕把你衝撞了。”


    太監大搖大擺,小內侍捧著花冠來到院中。


    郝隨也不用客氣,直接進門:“殿下好威嚴,次第傳唱。”


    官家往宮外傳話才用人一聲聲傳遞呢。


    “哈哈哈你別笑我了,這不是不能見風嘛。六哥有什麽吩咐?”


    “官家正設宴,遼使和西夏使說起郡王,官家特意賜花冠一頂,別下床行禮了。官家叫你盡力早些康複,帶著花冠,見這兩夥使者,耀武揚威一番。”


    “好好。我一定盡力。”


    太監又問:“郡王要戒葷腥,還燉肉做什麽?”


    “哎呀,吃不到嘴裏,聞聞味兒也是好的。”做好了切片送人之前,我不得品鑒幾口麽?嚐嚐鹹淡,嚐嚐軟硬,嚐嚐入味的程度,哎呀半盤子吃沒了。


    ……


    宴會畢,官家和朱太妃獨處時已經很累了,說了些喜慶祥和的閑話:“……您相信他是因為暴飲暴食、大驚大喜生病麽?”要麽是在邊關凍出病根了,要不然就是被這些文官羅織的大罪嚇著了。我讓他們嚇唬嚇唬他,沒讓他們往死罪上羅織。


    佶兒從小看的都是史書,照貓畫虎,現在就應該開始稱病、閉門不出、然後沉溺聲色歌舞搶劫民田以自汙,史書上的文臣武將遇到事情時都這麽做。


    唉。並非我本意。我的意思是讓他老實一點,在後方出力。


    朱太妃笑道:“別的武人,要是因為暴飲暴食而稱病,那太假了。要是他麽,有點合理。你忘了麽,他剛回來的時候見什麽吃什麽,一看就是餓得狠了。這人餓的時間長了,猛然大吃大喝,肯定受不了。當時哀家說他,他還淚眼汪汪的說他餓,哎,這誰能狠得下心不給他吃點心呢。”


    趙煦:“……”沒有!還是不合理。哪能這麽饞,他又不是沒吃過好東西。一向很能吃的人,怎麽可能撐壞了。


    正在這時候,送來一盤號稱秘製的鹵牛肉。


    宮女解釋說:“郎君不曾染指,是指揮小人們烹煮的。”


    果然色澤紅潤,絲絲入微,唇齒留香。


    “紅雁傳書,紅雁傳鹵牛肉。”林玄禮隻嚐到兩片,剩下的部分和保母爭奪半天,最後決定做風幹牛肉片,用爐子烘幹的那種。試圖起床活動一下又被按了回去,瞅著新來的宮女,名字就叫紅雁的,明眸皓齒,嬌俏可人。


    紅雁輕咬嘴唇吃吃的笑:“官家說肉味不錯,他不方便來看你,賜你一鬥胡椒。官家還說叫你放寬心,安心養病,不要聽信奸佞小人挑撥離間,傷了兄弟之間十四年來的情誼。官家說你是在他眼前長大的,倘若他看不清你,還能看清誰呢。”


    林玄禮體弱多病的靠在枕頭上,咳嗽了兩聲:“連六哥也不相信我是吃飽了撐的麽?嬤嬤我想吃點茶……”一下子連茶和酒都斷了,我現在缺□□好難受。


    [其實說白了,現在就是節食減肥導致營養不良,營養不良導致抵抗力下降。]


    [節食減肥必然反彈,唔,帥過就可以了。現在帥過了,老婆也基本上定下來了。]


    保母:“不許吃茶,安心睡覺。”


    趙似和趙真真在出宮前又來探病,笑嘻嘻的喝茶:“十一哥,你得補半年的覺呢。上午我來看你時,見你睡得正香甜,現在總算是醒了。”


    趙俁熱心提醒:“生病時可別碰女色,我在這上頭吃過虧。”


    林玄禮捂臉偷笑:“嘿嘿嘿。懂了。”


    等客人們都告辭之後:“嬤嬤,你們輪流出去玩一會吧,大過年的別都窩在屋裏。把桌子和鏡子給我挪過來,”


    保母指揮她們換了盛開的水仙、大瓶香噴噴的臘梅進來,給他提神熏屋子:“我不去,你還病著呢,她們能去哪兒玩?等元宵燈會,給她們一天假,去看看燈吃些元宵就夠了。你別看書,太傷神了。”


    “我畫一會畫,自畫像。”保存一下我的顏值巔峰,順便畫一畫我還能想起來的火器圖紙。穿越十四五年了!!十四五年前沒認真記過的圖紙我還能想起來就神了!


    我就是這麽神!以前真的研究過大炮和炮彈的製作方式……感謝中國古代兵器博物館,這些大宋尚未觸及的頂端黑科技,在後世是可以隨意展出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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