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如今商人雖仍是賤籍, 但是皇商不同。  最初的皇商是開國時候的一些商人,那會兒太、祖打天下,光靠自己肯定不夠, 像榮國府寧國府,他們這樣的就是出將才的, 而皇商薛家這樣的, 最初是提供軍需物資。  後來天下太平了,那些軍需物資自然而然就被收到了皇家手裏,為了彌補這些個最初的商人,太、祖便給他們封官進爵, 還安排了內務府的宮廷供應。  林風起想了想:“如今皇商裏頭隻一個薛家一個夏家算是排在前頭的,薛家和義忠親王沾親帶故,夏家行事又忒跋扈, 都不是好相與的。”  秦婉嗔他:“天底下又不是隻有他們兩家是皇商,咱們慢慢尋就是了。”  林渙一個小娃娃幫不到他們什麽, 隻能眼巴巴看著。  秦婉說:“這生意還有歡寶的一份兒呢, 回頭咱們得分他兩成的利。”  林渙摸摸腦袋,扭頭和直播間的白菜豆腐腦說:“等我分到錢了, 也給你一份!”  【白菜豆腐腦:啊不用,我啥也沒幹啊,收啥錢, 材料人工都是你門出的,銷售渠道也是你們自己找的, 要說創意,這也不是我的創意,所以沒必要分我錢,歡寶你自己多買一點書看就行了!】  【心上人:歡寶真實誠, 在線收買粉絲2333。】  林渙隻能放棄,轉頭說:“馬上中秋了,我看廚房裏有幾簍大螃蟹,回頭給你寄一簍去!”  他昨天就看見那些張牙舞爪的螃蟹啦,想起蟹黃包、蒸螃蟹的味道,林渙忍不住呲溜地流口水。  【啊:這麽快就中秋了嗎?感覺時間好快哦,認識歡寶都兩個月了。】  【無語:沈倦走了也有半個多月了吧?賈雨村也被辭退半個月了。】  林渙點頭。  上回賈雨村被辭退以後聽說仍舊回了葫蘆廟住著,他之前教了林渙一個月,秦婉仍舊付了五兩銀子的束脩給他。  其實若是他節省些,這五兩銀子加上他自己攢的銀錢,是足夠他到京城去的,租個船也不需耗費多少銀錢。  然而一來,賈雨村還要買紙筆文具,這些是最耗費銀子的東西,他往日攢下的錢並不多了。  二來,他一向是有些大手大腳的,從他給嬌杏買首飾就能瞧得出來,那五兩銀子他怎麽也留不太住。  原著裏這會兒甄士隱就該邀請他往家裏去了,然後奉上五十兩銀子,然而從出了嬌杏的事兒以後,英蓮便和封夫人說了他的所作所為,封夫人又和甄士隱說了,兩邊就斷了來往了。  上回林渙還送了些豬都跑了給他的改良版鮮花種子,這些日子甄士隱癡迷種花呢,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賈雨村想偶遇暗示自己沒錢都找不到機會。  本來他被林家辭退是因為私德不修,有些商賈人家是不在意這些的,他們自個兒就常到外頭調三斡四的,粉頭娼妓不知招了多少呢。  隻是他們總覺得若是自己讓賈雨村教自家孩子,林家會給他們穿小鞋。  這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林風起把人辭退了以後就沒去打聽過他下家如何,耐不住人家總自己暗戳戳腦補點什麽,就像是那個流傳在江南的護官符一樣。  直播間知道這件事以後還很感慨呢。  【豬都跑了:賈雨村當了金陵知府以後因為一張護官符胡亂判案,弄得他的恩人一輩子淒苦,如今他自己因為外頭那些人自以為是忖度的消息被抵觸,連去趕考的錢也湊不齊,也算是因果循環的報應了。】  【雙木林:賈雨村真的活該,我現在就希望他永遠都沒有科考的機會,別天天在那裏謔謔別人了,他要是還能當官,以後像香菱那麽慘的女孩兒也不知道有多少。】  林渙默默點頭。  希望賈雨村以後永遠都不會當官!  #  第二天,林如海就正式上了林家的門。  賈敏和黛玉自然也在。  林渙捧著小臉問黛玉:“妹妹可安頓好了?往後是一直呆在姑蘇還是要往別處去?”  林黛玉搖頭:“我也不知道呢。”  倒是賈敏說了話:“她爹要在江南這一塊呆好幾個月呢,過後也不知道是去京城還是呆在這兒,怕我們母女倆搬來搬去的太麻煩,索性都住在姑蘇。”  “那豈不是以後能常來往了?”林渙開心了。  秦婉就笑著說:“豈止是常來往,歡寶,你林叔叔說要教你讀書呢,等過了中秋就開始了。”  林渙眨巴眨巴眼:“教我讀書?”  不是原著說林叔叔自己也忙於公務嗎?  【心上人:歡寶你傻呀 ,林如海現在還沒當上巡鹽禦史呢,他現在是蘭台寺大夫,兼任的巡撫欽差,當然沒有當上巡鹽禦史以後忙啊!】  林渙懵逼:“蘭台寺大夫是什麽?”  【古文學研究:西漢時候有中央檔案典籍庫就叫做蘭台,一般是禦史中丞的工作 地點,林如海這個職業就相當於禦史大夫的存在,除了監察之外就是修史書,自然清閑的很,能帶著你讀書了。】  林渙哦哦點頭:“那還不錯呀,我最近自己看書有好些不明白的呢,隻是一直找不到人問。”  他爹實在是太忙太忙太忙啦,每天天不亮就出門,到了夜深的時候才回來,那會兒林渙早就睡著了。  正說著,前頭林風起的小廝就叫林渙出去。  帶路的時候,小廝表情十分忐忑不安,頻頻回頭看林渙。  林渙問:“怎麽了?後頭有人追你不成?”  小廝尷尬一笑:“哥兒別怪我沒提醒你,老爺這會兒看著心情不好,您等會千萬小心些。”  爹怎麽啦?林渙好奇。  他跟著進了書房,小廝早已經悄悄地退出去了。  林渙忍不住抬頭看了一眼,上麵坐了個陌生的男人,看著清臒精幹,一身的書卷氣,應該就是林如海了:“林叔叔。”  他又抬頭看看一臉墨色的林風起:“爹?”  林風起壓抑了半天的火氣,這會兒見他來了就問:“歡寶,你看見爹桌上的那些狼毫筆沒有?”  筆?  林渙心虛了一下:“爹,我昨兒拿去畫娃娃了呀,不是還給你留了紙條嗎?”  想到那個紙條,林渙又理直氣壯了:“我上回摘花的時候你和我說要告訴你,我這回告訴了你了哦。”  林風起捏著那張塗了一個圓圈四條線的紙笑了:“你這是告訴我你拿了筆?”  林渙嗯嗯點頭:“對呀,這個小娃娃就是我呀,你看這個圓圓的腦袋,手和腳也短短的,人也矮矮的,那不就是我嘛,我手裏還拿了一隻筆呢,意思就是爹我把筆拿走了。”  林風起在那張紙上找了半天,才在右邊那根線上看到了一點點突出來的筆:“……”  他的狼毫羊毫湖筆……全給林渙禍禍了。  林如海眼看著他臉色蒼白,趕忙安撫:“哥兒這畫看著還挺有新意的,如今才三歲吧?都已經知道拿筆傳遞消息了,很不錯了。”  林風起吸了口氣,好歹冷靜下來了,是啊,這是自己兒子,玩幾隻筆怎麽了?  他不心疼,一點都不心疼。  林渙見他一口氣快喘不過來的樣子連忙衝上去拍拍拍:“爹!我知道錯啦,回頭我賠你幾支筆嘛!”  他已經火速和直播間交換好了,就拿中秋節的蟹黃包換一套什麽鉛筆水彩筆之類的。  聽著都是筆,應該差別不大的!  林風起趁勢刮了刮他的鼻子:“臭小子,你的零花錢還不是爹給的,回頭再收拾你,今天叫你來是過來拜師的,你林叔叔的學問可比我好得多了,都能去國子監教書的。”  【古文學研究:林爹這話還真沒說錯,我記得一般人考中了進士以後會被統一送到翰林院考察,翰林院裏那些翰林侍講會被隨機分配到國子監去上課,歡寶你以後要是去國子監讀書的話,應該也能碰到那些老翰林。】  林渙聽了這話眼前一亮:“有吧嗒學問好嗎?”  【心上人:?你咋啥都能想到沈倦!】  【白菜豆腐腦:倦哥才多少歲呀,他還沒科舉呢,林如海都當官好幾年了,兩邊沒法對比吧。】  “好吧。”林渙朝林如海拜了拜:“先生好。”  林如海摸摸他的腦袋,給了他一塊玉佩:“給你的見麵禮。”  林渙眼前一亮,竟然還有小禮物收耶!  他宣布,林叔叔是他到現在為止最喜歡的先生啦!  【心上人:笑死,我看見歡寶露出了財迷的表情。】  【天上掉下個林妹妹:歡寶這小財迷的眼神像極了過年收壓歲錢的我,恨不得再多拿一點。】  【白菜豆腐腦:我記得倦哥不是給了歡寶一個玉雕的月季花嗎,怎麽沒看見他戴過?】  【心上人:這玩意兒往哪裏戴都墜得難受吧,隻能當當擺件,我記得歡寶好像把它放床頭了。】  林渙看他們提起沈倦送的那個月季花就頭疼。  那麽大一坨!他原來是準備當玉佩戴的,可是等他找人把月季花穿起來墜在腰上的時候才發現,這玩意太大了!!他走兩步腰帶就往地上掉哇!戴它的那一天,他走路都是提著腰帶的,生怕它掉地上找不到了,也怕自己腰帶掉了,他的衣服也會掉,那就丟臉啦。  雖然他很懷疑這麽大一坨玉雕掉地上他真的會發現不了嗎?  後來他就不把它當玉佩戴了。  錦書給他出主意說讓他在月季花托那裏襯個底座,鏤空的那種,再插根簪子進去,戴在頭上當發冠。  然後,那天底座打好的時候,林渙叫人給自己梳那種頂在頭上的小揪揪,哈哈,根本梳不起來。  他一個三歲小孩兒,頭發才多長,林渙又是從小剃了胎發的,如今才長出來那麽一點點頭發,平時紮起來還費勁呢,還想著別發冠?  那天直播間嘲笑了他好久。  林渙也不想再折騰自己了,幹脆地把它弄成擺件了。  現在好了,林如海送了他一塊真正的玉佩,而且還是特別小巧玲瓏,正適合他這樣的小孩子戴,玉佩是個小貔貅的形狀,看著憨頭憨腦的。  林渙想了想沈倦送給自己的那個月季花哼了一聲:要是吧嗒再不給他寫信,他就要把他給忘啦!說好的會一直記著他,會給他寫信的,恐怕走了就忘了,白費了他背的那——麽多的詩給他。  他氣鼓鼓地想著。  也就是那麽巧了,人大概都經不起念叨,他才說沈倦還沒給他寫信,門房就送了信進來。  說的正是沈倦送來的信,跟著的還有一個大大的盒子。  林渙自告奮勇拆信讀信。  沈倦的話不多,隻說他們已經走到安慶府了,前些日子給林渙找的那個玻璃魚缸得了,他叫人送了過來,又問林渙好好讀書了沒有,書念到哪裏了。  林渙把信讀完,又仔仔細細地看了一遍,確認沒有漏掉的東西了,抬頭問林爹:“爹,安慶府在哪裏呀?”  林風起說:“在咱們太湖的另一邊呢。”  林渙想了想太湖,有點驚訝:“太湖有那麽大嗎?吧嗒都走了半個月啦,才過完那個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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