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之呼吸,一之型——圓舞!”  身後灼熱的感覺讓真人下意識偏過頭,灰藍色的長發被齊齊剪短,飄散在空氣之中。  麵前的攻擊同樣如同狂風驟雨,他倒在地上,右腿從膝蓋以下被金發男人直接斬斷。  注意到新來的人,七海建人原本要收起砍刀的動作頓了頓。  上方被術式劈砍而整個崩碎的建築物重重地砸在處於中央的咒靈身上。七宮誠輕巧地後退一步,避免灰塵粘到自己身上。  “你是……哪家的咒術師?”七海建人穩穩地站在那裏,脊背挺得筆直,並沒有因為七宮誠幫助的舉動而完全放鬆警惕。  “啊,就我自己?”七宮誠做出收起日輪刀的動作,實際上它卻是憑空消失了。對於七海建人的問話,他露出稍顯迷茫的姿態。  戴著黑色口罩的少年在收刀之後,身上的氣勢也被內斂起來,顯得柔軟無害。  “此地不宜久留,先離開這裏。”對於七宮誠支支吾吾的回答,七海建人此刻並沒有在意。  雖然真人被砸在了廢墟之下,但是不排除對方會很快爬出來的可能。  七宮誠沒有推脫,因為他已經眼尖地看到金褐發青年的腰際西裝的位置滲出一抹淺淡的血色。  鑒於他可能會有的顧慮,七宮誠走在稍微靠前的位置,將自己的後背亮給對方。  “那個……”他回過頭,“你的傷口應該或許也需要處理一下。”  兩人找了附近的一個盥洗室。  “現在情況應該安全下來了,那我就走啦。”少年在脫離危險範圍之後似乎鬆了口氣,彎起眉眼對咒術師說道。  “等等……”七海建人下意識想讓他留下,但身上的傷口卻阻礙了他的行動,轉眼間對方已經不見人影。  男人將西裝外套脫下,露出裏麵藍色的襯衫,血色已經將衣物染紅了一大片。  血液黏膩的觸感和陣痛的傷口並沒有讓七海建人麵上顯現出任何動容,他隨意扯了一些紙巾來擦拭溢出的血液,洗手池裏蜿蜒著幾道觸目驚心的血痕。  他從褲兜中掏出手機,想打電話給輔助監督。  然而洗手間外再次響起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這令七海建人頓時再度警惕地繃緊了身體。  “咒術師先生?”少年似乎是一路跑過來的,頭發被風吹得微微淩亂,手中提著一個紙袋,裏麵裝滿了雜七雜八的藥品,“我去附近的藥店裏買了些東西,不知道您需不需要。”  也許是對方的麵容過於正經,七宮誠下意識用了敬稱。  “……謝謝。”七海建人單手捂著傷口,掩去自己對於少年去而複返的些許訝異。  七宮誠將袋子放到洗手池邊,裏麵放了繃帶和消毒噴霧。  “需要我幫忙嗎?”他偏頭問旁邊的男人,目光落在對方被血湮開的襯衫上。  雖然是詢問的語氣,但是銀發的少年自己直接拆開了那卷繃帶的封口,靠近了受傷的咒術師。  “襯衣最好脫下來,不然不好包紮傷口。”第51章 新的事件  東西都已經被拆開,七海建人反而不好拒絕。  他最終還是半推半就地將領帶放到洗手池的另一邊,解開了襯衫下擺的扣子。  七宮誠湊上去,打開傷口消毒噴霧,卻見對方看著自己,手指落在衣擺上沒有動作。  “我自己來就可以。”七海建人說道。  “那好吧。”七宮誠也沒有再堅持,畢竟自己對於對方來說應該就是一個來路不明的咒術師。  他把噴霧遞給男人,看著對方單手撩開衣擺,露出猙獰的、還在流血的傷口。  “謝謝。”七海建人接過,將它噴在傷口周圍。  而在旁邊的七宮誠已經拆好了繃帶,見對方噴好藥劑,就湊近過去,幫著對方纏繞上幾圈繃帶。  “你……”七海建人的表情有些變化,想要拒絕的話語被對方的舉動噎在了喉嚨裏,原本掩蓋的肌膚接觸到冷空氣的觸感還未散去,就被對方的溫度覆了上來。  因為傷口是在腰部,所以少年將頭貼在他的胸前,試圖將繃帶繞過自己的背後。以七海建人的視角隻能看到對方毛茸茸的發頂,感受到自己的腰部被對方虛虛地環抱,整個人下意識緊繃起來。  七海建人的左手保持著將衣擺往上提起的角度,指尖比起剛剛微微用力。  繃帶如是在他腰上輕柔而不失力道地環繞了好幾圈,最終被少年在前麵隨手打了個蝴蝶結。  “包好了。”七宮誠退後了一步,說道。  多餘的藥品和繃帶被他放回袋子中,遞給套上外衣的金發男人。  “還沒用完,你應該會需要?”他問。  七海建人沒有拒絕地接過了袋子,問:“多少錢?”  “這就不必了。”七宮誠頓時搖搖頭。  “七海建人,我的名字。”重新將領帶打好,除了略微發白的麵色,男人看起來一點也不像受過傷。  “七海先生。”少年頓時這麽稱呼道。  “今天是工作日。”  “是?”男孩抬起眸子注視他。  就在這一瞬間,七海建人才注意到,對方有著一雙非常引人注目的藍色雙眼,隻是之前一直低著頭,沒有被自己看清。  裏麵光滑流轉,仿佛有著奇特的圖案。同樣的顏色讓他一時間想到了高專裏某個不靠譜前輩同樣顏色但內裏卻不同的六眼。  “你這個年紀的少年,沒有去學校嗎?”  “啊這個……我有在讀書。”七宮誠沒想到對方會問這樣的問題,“隻是今天正好請假出來。”  七海建人微微點頭。  “初次見麵,我是七宮誠。”想到自己為了趕到下水道,中途撞到了許多普通人,七宮誠也就沒對自己的身份進行掩飾。  唯一比較傷腦筋的,就是倘若五條悟發現自己成為了咒術師,自己應該怎麽解釋這件事。在擁有神之義眼之後,七宮誠就明白了作為六眼擁有者的五條悟眼中的視覺也是與其他人不同的。  自己當初之所以會被對方提起興趣試探,是因為那短到隻有一分鍾的新手保護期,作為普通人的他強行沉默了對方隨時開啟的“無下限”,觸碰到了對方的皮膚。  隻能說明是自己運氣不太好,但凡遇見別人,都不會出現這種狀況。  用自己大器晚成,最近才覺醒術式這種理由可以糊弄過去嗎?  轉瞬間,七宮誠的內心閃過了這些想法。  “如果以後遇到類似的危險,還是不要與那樣的咒靈對戰比較好哦。”七宮誠說道,“現在已經天黑了,我要早點回去。”  “等等,”七海建人按住了少年的肩膀,見對方停住,於是又禮貌地鬆開力道,“你很了解我遇到的那隻咒靈嗎?”  少年搖搖頭:“隻是普通的‘觀察’而已。七海先生如果能夠達到展開領域的程度,應該就能與那隻咒靈抗衡了。”  七海建人還想追問,然而少年已經對他揮揮手道別,匯入了人群之中。  當晚,金發男人就將白天遇到的藍發咒靈與奇怪的咒術師少年一同寫進了上交的報告之中。  七宮誠回到了原本離開的下水道,再次慶幸自己戴上了口罩,可以擋住這裏並不清新的空氣。  果不其然,在那片戰鬥遺留的廢墟前看到了頭上頂著縫合線的黑發男人,以及剛剛恢複身形,神色躍躍欲試的真人。  “你竟然去而複返了啊,”灰藍發的咒靈轉過頭,看著他,麵上忽然浮現出一抹笑容,“那不如一起試試我在剛剛的戰鬥中體悟出來的東西?”  他甩了一下指尖,頓時將它變成如同刀劍一樣鋒利的物品,刀刃在陰暗的下水道中閃爍出帶著殺氣的光亮。  “畢竟,你今天的行為,讓剛剛與你達成合作的我很困擾呢。”  藍發咒靈以普通人幾乎無法看清的速度閃現到戴著口罩的少年麵前。  “你知道靈魂與肉.體的關係嗎?”  神之義眼準確地捕捉了他的行動軌跡,七宮誠身體往後一仰,躲過了對方最初向前的攻擊,刀鋒劃破空氣發出尖銳的聲響。  “作為一隻咒靈,你要跟我討論哲學?”被攻擊的少年語調冷靜。  一擊未成,真人同樣也沒有後退。  “不。靈魂先於肉.體而產生,靈魂的形態決定了肉.體的存在意義。因此,隻要我隨意改變自己的靈魂,就能讓肉.體發生想要的變化。”  真人的手臂上瞬間凸出了仿佛刺蝟一樣巨大的尖刺,往下方少年的身體上攻擊而去。  七宮誠矮身險險避開,手中不知何時浮現的日輪刀與對方的身體摩擦發出金鐵交擊的刺耳聲響。  “我答應與你們合作,但並不代表我要時時刻刻保護你們咒靈的安危。”七宮誠一邊迎擊,語調在狂風驟雨的戰鬥節奏中卻是冷淡而平靜的,“那個咒術師如果被你殺死在這裏,絕對會引來東京咒高的徹查。”  “怎麽會?”藍發咒靈的舌頭像蛇類一樣掃過嘴角,隨後又縮回口腔,“隻是跟他小小地打招呼而已。”  “我以往沒有深入接觸過咒術師,通過那個男人,或許可以混入咒術高專。”七宮誠說,這句話一半是解釋給這兩個在場的塑料盟友聽,另一半則是他的真實想法。  “裏應外合嗎?這個想法確實可以考慮。”了髡駒諍竺媯對激戰的一人一咒靈道,“差不多可以蚾呂戳耍真人,你應該也不想破壞計劃吧。  ±鬥⒅淞櫧沉鬆硇胃嘰蟮哪腥艘謊郟最終還是止住了動作。  “真是遺憾。”真人說,“希望以後能痛痛快快地打一場、你的靈魂可是看起來相當美味哦。”  “我謝謝你誇獎了。”七宮誠露出了半月眼,吐槽道。  “不客氣。”真人露出一個甜膩膩的笑。  米花町。  放學路上,少年偵探團的孩子們正在高高興興地一邊聊天一邊回家。然而,在瞥到路邊的一輛車之後,灰原哀的表情頓時僵住了。  她停下了腳步,整個人如墮冰窖。  那是琴酒的車。  黑色的保時捷356a。  “怎麽了,灰原?”江戶川柯南走回來,疑惑地問道。  ……  七宮誠回到自己的住所,舒服地癱倒在沙發上,隻覺得這一天的經曆令人身心俱疲。  遊戲係統的“世界”頻道不知何時已經更新完畢,七宮誠一打開,垂眸就能看見躥升的消息數量。  【  “幹杯,今天晚上坐等!”  “哦呼,劇情的製高點要來了,大家買定離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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