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那場麵,中原中也都會嘲笑他丟黑.手黨的臉。所以還是要盡量遮住。  果不其然,七宮誠率先被劫匪點名出列,另一個被點名而出的人則是戴著一副黑框眼鏡的紅名雇員。  他的演技很好,畏畏縮縮的樣子一點也不像是這些劫匪的同夥。  七宮誠和他都被搜身,身上所有的危險物品包括鑰匙鏈都被隨意地丟在地上。幸而這次才東京出差,七宮誠就將自己常用的槍支留在了港.黑沒有帶出來。否則這種時候被搜出根本沒有辦法解釋。  少年順從地抬起雙臂,跟著劫匪往外走。  也許是過於緊張,他忽然整個人往前栽倒了一下,半跪在地上又重新站起來。  “還不快跟上!”劫匪b推搡了一下他,原本想要用十成的力度,想到他的那張臉手上又下意識地放輕了。  因為人數過多,他們分成了兩輛車。兩名“人質”被分別安排在不同的車輛。與七宮誠同車的是劫匪頭領,還有負責震懾人群的劫匪a和b。  大量現金都被裝在兩輛車的後備箱裏。  作為人質,七宮誠坐在後座,旁邊坐著拿槍指著他的劫匪a。劫匪b負責開車,而頭領則是坐在副駕駛上。  兩輛車平穩地向銀行外駛去,所有的劫匪都暫時鬆了一口氣,而在無人注意的角度,七宮誠的嘴角微微上揚。  銀行內。  鬆田陣平打開了自己手掌中的字條,那是少年跌倒的時候暗中偷偷塞給他的。  上麵隻有一句話。  所有的人質都被警察接管,鬆田陣平打通了負責指揮的警官電話,說道:“人質隻有一個,就在第二輛車上。坐在第一輛車上的那名銀行雇員大概率有問題。”  他掛斷了電話,作為東京警備部機動組的警察成員,也是搶劫事件的親曆者,鬆田陣平迅速進入了角色。  有著一頭柔軟卷發的青年將墨鏡架回鼻梁上,將情報告訴同事之後,就發動了自己的汽車,油門被他踩到底。  汽車猶如離弦之箭一樣往外衝去,與此同時,他打開了車內的收音機,調整到記者通報事件的頻道。  隨著他的不斷提速,幾個漂亮的漂移之後,屬於劫匪的車輛終於進入他的視線。  收到了來自下屬不清不楚的情報,負責指揮的警官煩躁地抓了抓頭發,“鬆田這家夥,又忽然擅自行動。”  因為擔心劫匪撕票,警車不能直接追擊他們,隻能維持著一段不短的距離在後麵跟著。如果人質遇到更大的危險,他們說不定連這種程度都要讓步。  “去調查一下那個被帶走的銀行雇員的東西。”他給留守在銀行的其他警察發送了信息。如果確認那個雇員也有問題,人質數量減少,負責跟上去的警察壓力也會減輕。  銀行劫匪的汽車內。  外衣兜帽之下,七宮誠將視線轉過正用槍口指著自己的劫匪a。如果當初劫匪a沒有逼迫他將麵具摘下來,事態就沒有那麽嚴重。  “港口黑.手黨的第三條鐵律是,”七宮誠忽然開口,聲音清淺而平靜,“受到攻擊必然要加倍奉還。”  “喂,你這家夥在說什麽東西?”旁邊的劫匪a將槍口懟在少年麵部,目光凶惡。  卻見對方將頭上戴的兜帽往後翻開,露出仿佛煙霧一樣的銀灰色發絲和驚心動魄的麵龐,輕描淡寫地將槍口下壓,轉過頭對著自己輕笑一聲。  劫匪a的瞳孔頓時渙散開來,眼珠也不再動彈,變成了無機質的灰。他往這邊倒下來,被七宮誠一推再一拉,屍體的頭往後靠在了座椅靠枕上。  而前方的兩個劫匪完全沒能察覺到問題。因為在他們的視線裏,就是那個少年在被同伴威脅之後,就自己低頭瑟瑟發抖起來。  前方是一個緊急彎道,也許是搶劫之後的心虛,屬於劫匪的兩輛車都在高速行駛。七宮誠稍微扭曲了駕駛員的視角,讓他發覺前麵那輛車愈行愈遠,且視野中是一片直行。  劫匪a有些奇怪為什麽前麵的同伴會開得這麽快,但是也沒有多想,就提升了檔位,將油門下壓。  而七宮誠則是一把拉過安全帶迅速扣上,同時將旁邊的劫匪屍體拉過來擋在前麵。  “嘭——!”巨大的撞擊聲響起,處於彎道的兩輛汽車重重地追尾。  視野恢複正常的劫匪b瘋狂地踩下刹車,輪胎與柏油路麵摩擦發出尖銳而淒厲的聲音。  排在前麵的車被撞得直接翻過了護欄,從高空落到了下方的海水之中。  而七宮誠所在的車則是在地麵上胡亂旋轉了幾圈,在這種高速移動且天旋地轉的過程中,七宮誠借著綁匪的手,準確地由車內擊中了油箱的邊角。  在車子停下的一瞬間,七宮誠以最快的速度打開車門,使出渾身力氣往外撲去。  身後劇烈的爆炸聲響起,巨大的衝擊波令七宮誠往前撲倒。他即使調整了自己的姿勢,在旁邊的綠化帶上滾了幾圈。  這樣的場景總讓他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七宮誠試圖從地麵上爬起來。正在這時,旁邊忽然停了一輛車。  戴著墨鏡的男人從裏麵出來,目光掃過爆炸的車輛,首先往這邊扶起了倒在地上的少年。  “沒事吧?”男人撐著他上下打量。  七宮誠順著對方的力道直起身,好在身上筋骨都運作正常,隻是有些不可避免的擦傷。  這時,屬於警方的車輛也陸陸續續停在周圍,拉起了警戒線。  在爆炸後的車輛中,他們想辦法救出了裏麵的劫匪,然而裏麵的屍體已經燒得焦黑。  落入海水中的那些劫匪更是凶多吉少,因為他們的車開著四周的窗戶,在高空落入海麵之後,被震得七暈八素的劫匪還來不及反應,就被海水灌滿了車頂。  警方正在想辦法派人開船,試圖打撈他們。  七宮誠並不為此感到愧疚,不管是出於正當防衛,還是對方搶劫時殺人熟練的樣子,手上必定沾染了不少無辜者的生命,再來,他本就是恪守了港.黑的鐵律。  沒有任何有效的證據留存,除了七宮誠自己,沒人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警察也確實非常疑惑,他們尚未來得及采取措施,犯人竟然自取滅亡了?  目前能夠詢問的線索隻有來自這個被劫匪帶走的“人質”。  七宮誠跟著警察們回去做筆錄,他表現得帶著點心有餘悸的驚慌和迷茫,仿佛真正的十四歲少年。  臉上雖然掛著黑灰,也許尚且帶著心理陰影,少年下意識用帽子遮住自己的大半模樣,隻露出精致的下半張臉。憂鬱的模樣頓時引起了警視廳成員們的母愛泛濫,不一會就有人幫他拿來了紙巾和熱巧克力。  鬆田陣平習慣性地點燃了一根煙叼在嘴裏。作為最早趕過來的人,他在此刻反而站在對著那名受害者噓寒問暖的人群外,墨鏡後的神色透著淡淡的思索。  事情的發展出於意料,也令他直覺上感到違和。  七宮誠先是被趕到的醫護人員臨時處理了傷口,隨即坐上了去往警局的車輛。  他剛剛坐上了後座,就見另一半的車門敞開,隨即那位名叫鬆田陣平的警官坐到了自己身邊,身上還帶著淡淡的煙草味道。  本來想坐到受驚嚇的少年人質身邊做好安撫工作的女警看著飛速坐上去的男人陷入沉思:“……鬆田警官?”  “我是第一個發現他的,這種時候應該關心一下受害人的心理健康,這方麵我非常在行,所以你來開車吧。”搶了對方位置的鬆田陣平毫不心虛地說道。  在那名女警半信半疑地換到駕駛座的間隙,鬆田陣平問道:“所以,你當初是怎麽發現那個雇員是劫匪的同夥的?”  他的左手攥著手機,裏麵是一則剛剛發過來的簡訊,上麵是說查到了雇員串通劫匪的罪證。  黑色的兜帽很好地遮住了少年的上半張臉,他雙手捧著之前女警為他買來的熱巧克力,下巴埋在衣服的領口,聲音細軟。  “是因為在最初就是那個雇員按下的報警按鈕,在那之前我看到他們互相交換了奇怪的手勢。所以有了這種猜測。”  誰能想到,警察的效率竟然很低,在得知了一輛車全部都是匪徒之後還是沒能及時作出方案。七宮誠隻好自己動手了。  “後來那個雇員雖然在與同事一起蹲著,但是卻一直在左顧右盼觀察周圍的人。”七宮誠說的雖然是事實,但是推理對方是劫匪的過程完全在扯淡。  隻是在對方是劫匪的前提下進行逆推,然後把原因反過來告訴旁邊的鬆田陣平。  不過,身邊這個警察頭頂上的熒光一閃一閃真的沒問題嗎?  他記得,論壇上對於這種情況的推測是……劇情人物有可能死亡,因此遊戲才給予玩家的提示。  很快,警車停在了警視廳門口,七宮誠作為案件的證人被帶進去做筆錄。  因為事發的特殊性,七宮誠被要求重複事件的整個過程。  “走到一半,我旁邊的劫匪又把槍口對準了我,當時很害怕,我就想要用手擋住……”他斷斷續續地說,那張臉上露出低落的神色,令負責詢問的警官都不忍心苛責他。  “後來呢?”警官放輕了聲音。  “然……然後他的槍就走火了。”少年似是有些承受不住地捂住了臉,然而兜帽下的藍色雙眼卻是一片平靜,內部的圖案幽藍而深邃。  “開車的人就加了油門,汽車就撞到了前麵那輛車。後來就很混亂……”七宮誠似乎語無倫次地說道。  因為他是“受害人”,說的話也確實符合現場的勘探,警察便也沒有多想,頂多以為那些劫匪確實非常倒黴。  等筆錄結束,外麵已經是華燈初上,夜幕降臨。  七宮誠被早早等在警察局外的保鏢們圍住,為首的保鏢為他打開了黑色商務車的後門。  鬆田陣平叼著煙,抱臂靠在警局外的玻璃門旁,低聲的話語隨風而逝。  “大戶人家的少爺……嗎?”  那些保鏢的模樣,可不像是普通人。但是,也確實有金盆洗手的灰色從業人員轉入保鏢的行當……  案件需要他的部分已經結束,鬆田陣平不再多想,而是轉身離開了警局,一如往常地下班回家。  此時的他並不知道,自己會怎樣迎來雞飛狗跳的第二天早晨。  七宮誠被港.黑的成員接回酒店,車廂內的氣氛寂靜,對於下屬戰戰兢兢的道歉,他揮揮手表示不在意。  ——畢竟能遇到銀行搶劫,也是他運氣不好。  隻是原本好不容易空出的可以用來放鬆的下午就這麽消失了,明天一早自己就要回橫濱。  而那個頭上姓名閃爍的警察也令人在意。看對方年輕的外表,總不至於英年早逝吧?  鑒於對方是第一個趕上來救自己的人,還是可以獲取生存點的劇情人物,七宮誠對他的觀感很好,並不希望這樣的人失去生命。  如此想來,也就隻有那一個辦法了。  早晨七點,並沒有任何緊急出警任務,鬆田陣平起床,收拾好臥室的床鋪之後,就進入衛生間洗漱。  然而,刷牙剛到一半,臥室裏卻傳來一聲巨響,中間還夾雜著玻璃破碎的清脆聲音。  鬆田陣平眉頭一皺,屬於警察高級的行動力讓他的表情瞬間就變得嚴肅起來。  難道是哪個犯人的報複式襲擊?  卷發青年抄起放置在浴室的掃把當做武器,側身緩緩靠在門邊,凝神聽著外麵的動靜。  很安靜,仿佛剛剛的巨響隻是他的錯覺。連可能存在的犯人腳步聲都沒有。  半晌過後,鬆田陣平將浴室的門拉開一條縫往外看去,有限的視野裏一切如常。不過警官並沒有放鬆警惕。  他拉開門,謹慎地往前踏出一步,整個臥室頓時落入他的眼簾。  空無一人。  隻有碎掉的整麵玻璃和板板正正擺放在自己床上的紅色實木箱子彰顯了十足的存在感。  ——順帶一提,他的床上也散落了很多碎玻璃。  看樣子,是箱子直接從外麵砸破窗戶落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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