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時禮:?


    ……


    徐時禮擔心她給燒傻了,幹脆放下手裏的粥用手背去探她額頭的溫度,又將那溫度放在自己額前作了個對比,才鬆了口氣。


    他五分鍾前才給她量過體溫,燒得也沒那麽嚴重,不用去醫院。


    隻是溫瓷看起來一副燒入膏肓的模樣,她看起來的狀態比她實際上的溫度要嚴重多了。


    第44章 44   魏青


    徐時禮強行給她喂了四分之一碗的粥,又給她喂了退燒藥。


    溫瓷生病時整個人完全沒有精神不想講話,連徐時禮給她喂的粥她不想吃都懶得開口拒絕。


    在她看來,張嘴把粥吃下去比張口講話要輕鬆些。


    徐時禮給她喂了藥後,把床頭的碗端走。


    溫瓷伸出一隻手抓住他衣襟,下意識出聲,“去哪?”


    溫瓷聲音很微弱,甚至帶著幾絲不易察覺的委屈。


    徐時禮把她手拉開放好,放被子裏,仔仔細細把被角替她掖好,輕聲告訴她,“今天要交集訓表,不能請假。”


    溫瓷睜著大大的眼睛迷茫地看著他,徐時禮心裏忍不住一軟,伸手摸著她發梢。


    徐時禮人生第一次哄小姑娘,有些不知道從何下手,隻能有一下沒一下地輕撫她柔軟發絲。他喉嚨滾燙地放低聲音安撫著,“乖,那東西要我親自去交,你睡一覺。”


    眼前人的聲音像是有魔力似的,讓生病中的小姑娘莫名心安。在他的蠱惑下,溫瓷鬼使神差地點了點頭,說,“好。”


    徐時禮出去時把房間的台燈都關了,讓她好好休息,告訴她要是實在感到不舒服就給他打電話。


    溫瓷迷糊著應聲。


    徐時禮走後, “集訓表”這個東西在溫瓷腦海裏反複著許久,她那混沌的腦子裏才遲緩地反應過來那個“集訓表”是幹什麽的。


    溫瓷恍然若覺,徐時禮好像是要去參加集訓了。


    參加集訓後,就可以正式拿到保送容大的資格了。


    迷迷糊糊中,溫瓷又睡了過去。


    中途,她感覺到有人俯首在探她額頭的溫度,她試圖抬起眼皮子去看清來者是誰,無奈眼皮子太沉,幾欲要抬不起來。


    溫瓷半昏半醒中好像聽見了季枚的聲音。


    很快,溫瓷意識又沉了下去。


    季枚剛好今天的飛機回來,今早下了機場手機剛開機就接到徐時禮的電話,她一刻也沒耽誤馬上趕回來了。趕回來的季枚給小姑娘探了次溫,看著體溫器上的溫度嘀咕著,“也不是高燒啊,怎麽臉色差成這個樣子。”


    她擔憂地看了眼躺床上睡得不安分的溫瓷,拿著體溫器走出去。她輕聲關門,給自己兒子打電話,“溫度退了點,不用擔心。”


    電話那頭的徐時禮站在主任辦公室門口,“恩”了聲。


    掛斷電話後,徐時禮敲門得到裏頭準予後推門走進去。


    王肩負坐在他寬敞的辦公室裏頭,一手端著個老幹部款式的茶杯,一手捏著杯蓋,用杯蓋沿碾了兩下杯沿,而後低頭搓了一小口鐵觀音,抬頭爽氣地看向走進來的少年。


    王肩負把杯子蓋上放下,歎了口氣。


    “主任,這是集訓表。”


    王肩負接過看了眼,果然如他所料,這死孩子還是填了容大。


    王肩負也不知道這容大有什麽好的。


    徐時禮要是參加高考,他把五十分分給別人他照樣能去容大。


    以這水平去個區區容大,這簡直是浪費。


    王肩負沉了口氣說,“知道了,出去吧。”


    他端起茶杯,正準備再撮一口茶,發現少年還站在這沒出去。


    王肩負抬頭,“還有什麽事?”


    徐時禮斟酌幾秒,“主任,容大下個星期開始集訓,學校這邊您給我開張請假條,我好交給班主任。”


    王肩負再次放下茶杯, “嘿我說你這同學,你班主任會不知道你去參加集訓?”


    王肩負大手一揮,“請假條不用了,我會跟高三一班班主任確定你不在學校的時間的。”


    徐時禮頷首道謝:“謝謝主任。”


    他轉身邁步之際,被王肩負叫住。


    他轉身,身後王肩負搖頭,“徐同學,別人擠得頭破血流也要去的學校,好啊,你們一個個都不願意去。”


    也不怪王肩負為容城一中的名校升學率隱隱擔憂。


    先是徐時禮,又是餘斯年,後麵是沈朝容。


    這一屆年級上三個最有資格去清北的幾個學生都表達了對清北不敢興趣,一個鐵了心要去容大,另外兩個中途下車一起改變主意要去f大。


    糊塗!!


    王肩負覺得這些小孩都瘋了吧?!


    這個世道真是瘋了。


    連這幾個都沒去清北,那剩下來的不降分不保送真能考得上??


    ……


    /


    徐時禮從辦公室出來經過高三10班。彼時高三十班正在上語文自習,徐時禮輕叩窗,讓窗邊的同學幫他叫餘斯年。


    縱然徐時禮沒有報自己姓名,窗邊的同學也認得他。


    “學霸,徐時禮找你。”


    很快餘斯年從教室走出來,站在徐時禮麵前。


    一樓教室外一片靜謐,對麵傳來其他班朗朗的讀書聲,階梯下幾隻麻雀跳動。


    徐時禮手揣口袋裏,唇抿了又啟,“去了哪?”


    餘斯年一怔,扶了扶眼鏡,“你知道的比我想象中快。”


    徐時禮解釋了一句,“剛從辦公室出來。”


    “f大。”餘斯年說。


    餘斯年反問他,“你呢,還是容大?”


    徐時禮“恩”了一下,心底覺得人生百態。


    當初勸他去b大數學係的人,自己最後也沒有選擇b大數學係。


    “為什麽?”徐時禮眸子狹促眯起,打量餘斯年。


    餘斯年沒說話,轉眸看向不遠處栽種的一顆木棉,木棉花籽隨風飄蕩,飄進對麵傳出朗朗讀書聲的教室裏。


    許久,餘斯年才轉過頭來,看向問這問題的人。


    “老徐,我之前還以為你在叛逆期所以沒選擇去京城讀大學,以為你是因為你爸在京城所以你不想去,我認為你並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麽貿然對你說了那番話,勸你改變決定。後來想想發覺是我唐突了。”


    後來,餘斯年發現好像不是這樣的。


    徐時禮這個人言語散漫,一副萬事皆可隨便的樣子,連讀什麽樣的大學在他看來不過是一個小到可以隨便選的選擇。可餘斯年早該知道,他這個人也不是很隨便。


    他就算去了不在一個梯次的學校,最終也會發屬於他的光的。


    真正讓徐時禮這麽淡然無畏就做出這個選擇的,是因為他這個人自信且驕傲。他認為去容大對他來說和去b大沒有任何區別。


    就跟他的高中老師是本科生畢業還是研究生畢業對他來說都沒有任何影響一樣,無非是因為那些人的水平都已經不能夠指導他了。


    學校間那點師資,那點教學水平的差異,對徐時禮來說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餘斯年輕哂,轉過身來,“對你來說,去容大是深思熟慮的決定,對我來說,放棄b大數學係也是。”


    徐時禮怔然,“和沈朝容有關?”


    餘斯年也跟著一怔,而後笑了,不置可否。


    “老徐,從我認識你起,你就是這麽聰明。”


    徐時禮抿了抿唇,“你考慮好了?就像你所說的,首都q大和b大是目前全國最好的數學係,那裏有著最好的教學資源和最優秀的師生,集聚了最妙不可言的邏輯思維。”


    徐時禮甚少對別人的事感興趣,但這人也不是別人,他就多說了兩句,“既然選擇了,就沒有反悔的餘地。”


    餘斯年從容地笑著,“跟你學的。”


    徐時禮笑了,輕舔著唇說,“你什麽時候開始集訓。”


    餘斯年:“下個月。你呢,什麽時候。”


    “下周。”


    “穩了嗎?”


    徐時禮挑眉,“你覺得呢?”


    看這自得的神情,餘斯年就知道他拿到保送資格是板上釘釘的事。


    餘斯年看著他,知道盡管他不需要,還是祝福他,“那,祝你好運。”


    “行。”徐時禮說完就轉身,被餘斯年叫住。


    那個麵容素淨的姓餘的少年站著教室門前,對徐時禮說,“別告訴朝容。”


    藍天白雲大白鳥撲棱棱飛過,麻雀喳嘰喳嘰地好像也在說著:他們是不是都應了那句話,平日裏最冷靜自持的人骨子裏都藏了一副癡情種的模樣。


    最是悄無聲息,細細想來也最是讓人動容。


    *


    下午,季枚專門下廚做了青菜小粥給生病的溫瓷端了上去。


    一覺睡過五六個小時後,溫瓷的精神狀態好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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