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
三日月今天也在被迫害 作者:棋異果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這樣……我一直以為‘波本’是個漂亮的女孩子, 實在不好意思~” 雖然知道安室透態度很假,三日月還是依照他所期望的方向進行了下去,在獲得信任之前, 起碼不要把關係弄得太糟。 “既然見了麵, 為什麽還會把我當成女人啊……”安室透佯裝無奈地吐了個槽, 犀利的眼神將三日月徹頭徹尾掃視一遍, “你不是狙擊手嗎?” 質疑。換句話說——你眼睛有問題嗎? 這話要是說給一個真正的狙擊手聽, 確實算挑釁和侮辱了, 說不定還要打一架。但三日月不是,他甚至完全沒有放在心上, 反而後知後覺似的點頭,“嗯,狙擊手, 沒錯哦。” 這種非常規的反應讓安室透心咯噔一下, 像是落在了密不透光的冰窖裏。 從對話的起初,他的試探就開始了,但這個代號為“金巴利”的成員不僅沒有被他帶著套話,反而遊刃有餘地附和著他。不被套話是正常的, 畢竟黑衣組織裏針對這方麵的培訓也算嚴格,真正有問題的是……青年像是想要安撫和討好他一樣,態度極其隨和,讓他忍不住懷疑對方是否還在把他當作女人。 畢竟……通常情況下,能被派出來做暗殺人物的人大多有獨有的個性,麵對這種問題要麽沉默要麽威脅別再說下去——殺手大都高傲而瘋狂,而“金巴利”顯然溫和得過於可怕了。 說實話,他看不透這人的想法。 但這又有什麽問題呢?安室透想,他根本沒想配合這人太久,找個合適的時機,要麽讓對方離開,要麽殺死,這就是他的計劃。 既然對方想給他留下這種印象,幹脆將計就計,看對方是先惱羞成怒,還是露出原本醜陋的麵孔。 想到這裏,安室透的精神稍微緩和下來,但仍有一個困惑盤旋於心間——黑衣組織在這個時間點派人和他搭檔,會是什麽原因……? 監視嗎? 安室透轉頭,與三日月視線撞了個正著。衛生間的燈光很亮,他這時才發現麵前這個好看的青年有一雙可以用“瑰麗”與“清冷”同時形容的眼瞳,加上想到對方進入咖啡店立刻被圍觀的景象,剛升起的念頭隨之被打消了。 不,不可能……用這個人監視的話,也太張揚了。 “喂,你這是易容吧?” “嗯?什麽易容……”三日月沒來得及理解,轉眼看到安室透走到他麵前,伸手捏住他的臉,又挑起他的下巴觀察。 他配合地抬起頭,眸裏流露出幾分笑意。 “毫無瑕疵……”安室透收回手,指腹還彌留著極柔和的觸感。 居然不是偽裝。 而且沒有生氣。 說不震驚是不可能的,黑衣組織裏相貌出眾者不是沒有,但像“金巴利”這樣的屬實萬裏挑一,對方甚至沒有那個自覺,露著這張臉大白天出來晃蕩……誇張點說,是連監控攝像頭都願意追著他跑的程度。 三日月的手指重新摸到安室透剛剛觸碰的地方,純黑色的手套與白皙的皮膚對比出強烈的視覺效應,“沒有易容哦。” 這番理所應當的態度讓安室透更加捉摸不定,隨口說了句“我知道”就不再言語。 沉默持續了一小會兒,安室透走到洗手池旁邊,打開水龍頭。嘈雜的水聲掩蓋了一切,也隔絕出了一片能獨自思考的領域。 順著這樣的思維逆推……比如“金巴利”長相出眾,肯定會有眾多眼目注意他,因此警方反而不會懷疑? 一旁,三日月注視著安室透。這樣深思熟慮的人,如果不直接證明自己並非黑衣組織的人,怎麽才能取得信任呢? 他不是沒想過直接表露自己的身份,但這種情況下,真話聽上去也像假話,說不定更惹對方起疑。 果然,這次的任務不會順利啊……三日月想。 又過了一會兒,安室透發覺他們留在衛生間的時間太長了,轉頭說道:“今天你先回去,明天我們再找個時間碰頭。” “回去?”三日月沒料到青年會對他下逐客令,還以為會嚴格警告他,是打算今晚想個對策嗎? 但是…… “回哪去?”他暫時隻能呆在這個位麵,審神者那裏回不去,這邊又沒有任何住處。 “當然是住的地方,”安室透想也沒想地說道,隨即一愣,“你不會沒地方住吧?” 果然,他看到這個漂亮青年點點頭,“沒有住的地方。” 居然看起來有點可憐是怎麽回事……?安室透眉頭一皺,“那就拿出你的看家本領啊,用你的臉勾搭女孩子,她們肯定會給你一個容身之處的。” 等等,這不是他該說的話,讓他想想該怎麽說…… 三日月看著安室透的臉色變來變去,皺起又舒展,像一團可以肆意揉捏的紙,最後定下結論:“好吧,你就住到我的房子裏。但這可不是免費的,得交錢。” 金發青年的語氣十分凶猛,活像被侵占了地盤的猛獸。 三日月記得自己身上隻有一部手機和本體,於是道:“也沒有錢。” “我知道。”安室透覺得自己今天有點出乎意料的不耐煩,“但這不關我的事。” 三日月想了想,“好吧,我知道了。” 一中午加一下午的時間過得很快,安室透像往常一樣為顧客們點餐,他驚訝於三日月能安靜而耐心地坐在這裏等他,但似乎也因為對方在這裏,他的工作更忙了,一下午四個小時腳都沒沾過地。 等太陽落山時,他那千錘百煉過後的腰和胳膊叫囂著不滿。 回去的時候,同為服務生的槺捐鞔虯了兩份餐點,扭扭捏捏地交給了他 “彩彝附庸餐點,立刻意識到什麽——這與對方平日大方陽光的風格不符,而且之前也從來沒見過這種事,那就隻能是…… 他轉頭看了一眼依舊坐在角落處的三日月,即使隻能看到四分之一的側臉,這人的輪廓也極其迷人,讓女人動心不奇怪。更何況,他剛剛已經“無意”與槺捐魎盜艘暫時和對方一起住 ∧持殖潭壬纖擔真是讓人嫉妒。 “那——我就拿走啦?”安室透露出慣常的開朗笑容,“謝謝了。” 槺捐韉愕閫罰臉紅得說不出話來 【駝庋,安室透拿著免費的外餐,帶著憑空出現的“搭檔”,回到了自己的公寓裏。 …… 到公寓樓下時,三日月注意到街道的盡頭好似出現了一對明亮的獸瞳,在月色下若隱若現。 那野獸似乎很怕人,在意識到他能看得到它後,轉身跑掉了。 “怎麽了?”安室透問。 “沒什麽。”三日月搖了搖頭,既然青年感覺不到,那麽應該是超出這個位麵承載水平的力量,比如時間溯行軍——或者異能也說不定。 等上了樓,安室透毫不客氣地把餐盒往桌子上一扔,“你先吃,我去洗澡了。” 硬要說的話三日月是不用吃飯的,但麵對好意他也不會拒絕,於是他拿起筷子,想了想,又放下,拿起桌子上的筆和空白的本子,寫了幾個名字。 趁人不在,還是先做個計劃吧,譬如決定清除濁氣的先後順序。 浴室裏,安室透任由自己放鬆躺在浴缸中,試圖讓水漫過自己的身體,好讓思緒浮得更高。 不論從哪個方麵想,“金巴利”的出現都很可疑,這裏的可疑不是指“金巴利”自身可疑,而是指黑衣組織派他來的時間和目的。 僅僅為了暗殺任務的話,還不足以特意找人和他搭檔吧? 安室透一直覺得自己凡事都要做到最好,因此在組織中上升很快,除了rye,他還沒有承認過誰。所以,通常兩人一組行動的是別人,組織默認他有能力單獨行動。 而現在……那個隻能被自己殺死的男人也死了。 思考到現在,安室透腦子很亂,當即從浴缸裏起身,擦也沒擦就走了出去。 等他到客廳時,才恍然發現自己習慣了一人在家,沒係浴巾。 安室透尷尬地想轉身回去,卻發現即使自己出來,“金巴利”也沒有回頭。 這個認知讓他腳步一頓。 這種警惕性……真的可以當殺手嗎? 安室透看著青年在仔細地寫著東西,直覺驅使他走過去看,當他將紙上的名字映入眼底時,隻剩滿目愕然。 “偷偷看別人可不是有禮貌的行為哦。”對方突然的出聲讓他身體下意識緊繃,做出防禦的姿勢。 三日月早就感覺到安室透靠近的氣息,但他知道對方不會做出什麽出格的事,幹脆也沒動作,卻沒想他直接走過來了。 這下子,可別被誤會了啊。 但安室透怎麽不可能誤會,他反複回憶確認了三遍,那張白紙上,的的確確寫著“赤井秀一”。 不僅如此,還有雪莉、琴酒…… 這幾個人名是怎麽回事?rye沒有死嗎?還有琴酒——黑衣組織的幕後boss打算對他下手嗎? 三人裏麵有兩個已死之人,信息量過於大了。安室透的神經開始戰栗,不知是興奮還是恐懼。 三日月一筆一筆劃去上麵剛剛寫好的三個名字,不料這番動作在安室透眼中是胸有成竹的意思。 ……絕對會處理掉嗎? 安室透愣了半晌,衝上前道:“不管怎樣,我要親手殺死赤井秀一!” 三日月看了他一眼,用眼神示意道:“就算如此,也不能這樣出去吧?” 安室透沉默半晌,快步走回臥室,等回來時,身上穿了一件看上去很久沒有熨燙的睡衣。 “既然上麵派你做我的搭檔,有些事我也有知情權吧?” 冷色的燈光下,兩人麵對麵坐著,像是談判。 三日月沒有正麵回他的話,思考著如何才能將對方的念頭打消。 “你不想說?” “不,我隻是在想……波本不像組織裏的人呢。” ——上麵派我來監視你。 “似乎不夠冷靜啊,對任務這麽感興趣嗎?” ——與身為fbi卻暴露的赤井秀一,會是什麽關係呢? “其實也沒什麽好說的,隻是隨便寫寫而已。” ——你想知道嗎?這樣的話死期就要到了哦,而且殺死這種小角色也沒什麽值得注意的吧? 對方所說的每一句話,安室透都相信裏麵別有深意,像黑淵盡頭的惡獸,帶著無盡的壓抑與震懾。 有那麽一瞬間,他相信自己看到了生命的盡頭。 眼前的這個人,有著目前他無法達到的界限,像是非人一樣……恐懼。 直到最後,安室透都不知道他們如何結束的話題,死人一般躺在床上,放空了思緒。 徒留三日月一個人坐在桌前驚奇至極,隻是這樣就敷衍過去了嗎?居然沒有繼續追問? 他收拾好了紙張,將其銷毀,確保萬無一失。 就這樣,夜色漸漸深沉,街道上的人聲漸漸稀少,車聲也逐漸消失。就在這時,一聲野獸似的咆哮在樓下響起。 三日月走到窗前,看到空地上有一抹雪白的影子,威風凜凜的眼睛帶著討好望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