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毫不客氣地用上力氣,扯了扯其中一縷頭發,見付喪神略吃痛的神情,這才放心下來。  這麽結實,拉扯的時候應該不會掉了。  被轉瞬即逝的痛感侵襲的三日月略有茫然,抬頭看向審神者,“主殿?”  審神者盯了他一會兒,手伸向外套的內兜,“對了,還有這個。”  三日月疑惑地看著他,隨著那隻手向外移出,一串栓在一起的禦守一個接一個地掉了出來。  “這個東西被我改造過,比原先的那種更好用。”審神者把禦守放到三日月手上,“一個可以抵禦十次致命傷害。這次任務比之前更危險,先拿這些墊著,不夠還有。”  三日月接過禦守,仔細端詳了一番。的確,比他認知中的禦守更小巧輕盈,也蘊含著更為濃鬱的靈力,其中的符文似乎也發生了改變。  這些禦守細數起來足有十幾枚,也就是說,大約有上百次的使用機會。  “我知道了。”三日月收起禦守,微微一笑,“多謝主殿。”  經曆過上次“屏障”任務,他並不覺得審神者小題大做,他龍蛇混雜的地方才更容易出現意外,不能掉以輕心。  審神者盯了三日月半晌,漆黑的眸子看不出情緒,半晌才道:“在那些人麵前,多哭少笑。”  三日月:……  多哭什麽的,實在是為難老爺爺呢。  ……  鶴丸剛剛結束一場夜戰,補覺補得正香,就被隊友從被窩裏生挖出來,當真是天怒刃怨。  但麵對自己的審神者(老板),他怎麽可能表現出來,隻能表麵笑嘻嘻。  此時雪白的付喪神哈欠連連,騰出一隻手理著淩亂的頭發,眼角還垂著一點淚,“啊……主殿,這次又——”  在看到房間正中朝自己望過來的三日月時,他立刻像生吞了幾條大蜈蚣一樣清醒了過來。  雖然外表上已經基本看不出來了,但混了幾年黑市、又在審神者身邊耳濡目染,洞察力十分驚人的鶴丸在幾秒後就辨認出了眼前這個美女是誰。  “三……三……三……”  他哆哆嗦嗦,手指顫抖,“三日月!”  與此同時,其他幾刃也陸續地進了前廳,立即就被站在門口的鶴丸擋住了。  聽到“三日月”的名字,加上鶴丸震驚如雕像的模樣,所有刃都以為是出了什麽大事,連忙從縫隙裏扒著向裏看。  幾步之外,深藍長發的美人正朝他們望過來,深邃如夜空般的眸子含著溫柔的笑意。對方白皙的麵容似乎被化了細致的妝,淡化了銳利的細節,更加平易溫和;而那淺紅色澤的唇瓣像是一吻楓葉,讓人的目光禁不住落在上麵。  “三日月殿……???”物吉貞宗怔住,眼睛眨了又眨,確認自己沒有看錯。  這個長相和氣質,的確是三日月殿沒錯,可是……三日月殿怎麽會變成女孩子呢!?  自被鍛出就勤勤懇懇打工,剛流浪就被收編的單純物吉整個刃都懵了。  不同於物吉貞宗的不解,鶴丸則是絕對的肯定。  女裝!絕對的女裝!  曾經跟隨在一位姬君身邊的他,對這樣的服飾不可謂不了解。  鶴丸看向審神者的眼神都變了,主殿,你可是太會玩了!還能這樣的嗎!?  默默地回想所見的種種場景,細數這是第幾種花樣。  果然,每一次都會給他帶來三觀上的突破。  太刺激了!  與鶴丸的思路一樣,紳♂士龜甲貞宗也讚美道:“主殿,您真是太棒了~這如同綢緞一樣的秀發,完美無瑕的臉龐,簡直是您最完美的作品~”  被眾刃熾熱的目光注視著,三日月不動如山,任憑他們打量。  換言之,他已經麻了。  波瀾不動,雲淡風輕。  “哈哈哈,現在的三日月讓我想起了貴族的女子呢。”鶯丸眉眼彎彎,用著很是懷念的語氣,“似乎是幾百年前的事了……”  “是哎……”二隊的獅子王顯然也想到了,腦袋又向前探了探,像隻好奇的金毛小獅子。  審神者沒有廢話,直接道:“一隊二隊與加奈本丸的刀劍互換,協助三日月進行任務。”  鶯丸和獅子王一齊頷首,“明白。”  “這是偽裝嗎?”物吉貞宗這時才反應過來,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  在這之後,審神者與幾刃交待了此次行動需要注意的事項以及流程。  會開到一半,在聽到“三日月哭著被敵方拉走”的時候,鶴丸忍不住笑場了,“噗——”  審神者目光幽幽,“你有什麽意見嗎?”  鶴丸硬憋著笑,腮幫子鼓出一個包,聲音都變了調,“沒有沒有,主殿您有什麽需要幫忙的地方嗎?我一定竭盡所能!”  “有。”審神者道,“讓三日月哭出來的辦法是什麽?”  瞬間再次被諸多視線籠罩的三日月再次露出微笑,以不變應萬變。  “讓三日月哭出來的辦法……您還能不知道嘛?”鶴丸忽然覺得自己變成了駕駛員,揶揄道。  聽了這話,審神者謹慎鄭重地思考一番,“知道,打到哭。”曾經隔壁老王打兒子的時候,哭聲如同魔音亂耳。  三日月:……  眾刃:……  鶴丸:……  得,三日月實慘。  “實在不行可以捂住臉嘛,反正不知道有沒有在哭!”獅子王提議道。  “這個主意不錯,”審神者點頭。實在不行隻能這樣了,這個任務他不能出麵,一切都看三日月自己。  “不用擔心,這個我有辦法!”  見眾人無一想出靠譜的辦法,鶴丸拍拍胸膛打包票,“包您滿意!”  審神者隨意地點了點頭,“交給你了。”  “咦,藥研呢?”見一隊二隊都到齊了,卻不見那振黑發的短刀,膝丸好奇問道。  三日月下意識攏了攏裙子,手心貼在了短刀所在的位置。  “他有別的任務。”審神者回答,“這次全權由一期一振代我指揮,以自己身上的任務為主。”  “除此之外,隻有一件最重要的事……活下來。”說完,他轉身離去。  一期一振笑了笑,這是每次任務前都會從主殿嘴裏聽到的話。  他麵向眾刃,神情肅穆,“出發吧。”  ……  隨後,一期一振帶著一行刃來到了少女的本丸,替換了這裏的刀劍,坐等涉及交易鏈的人們前來。  比起審神者亂糟糟空蕩蕩的本丸,屬於少女的本丸則是帶著春天的氣息,這裏的一切無不讓他們產生新奇感,東摸摸西看看,完全是一幅來郊遊的樣子。  審神者不在,刀劍付喪神如同脫韁的野馬。  三日月被扶到天守閣裏,跪坐到一張柔軟的坐墊上。  “按照主殿的說法,三日月殿您隻需要在這裏不動就好了。”笑麵青江囑咐道。作為稀有度較低的刀,他承接了“炮灰”的戲份,作為抵抗的刀劍,隨時有被砍的危險。  “如果哭不出來呢,就遮住臉意思意思。”獅子王比劃著,似乎很有經驗的樣子,“用胳膊摩擦眼睛,可以造成紅紅的像是哭過一樣的效果!”  突然感到壓力山大的三日月隻能笑著一一應和。  希望這次能順利一些吧……  很快,腳步聲自門外響起,眾刃嚴陣以待,兵分幾路找到屬於自己的崗位,唯有鶴丸還在天守閣裏。  作為同樣稀有的刀劍,他是保護三日月的“近侍”,對敵人來說也算是“贈品”。  在靜謐的天守閣中,三日月隻能聽見外麵模糊輕微的聲音。  “你們要做什麽!?”  “你們不能隨便闖進來——啊!”  “姬君快逃!!!awsl。”  “¥@#¥@%”  “演技忒差。”鶴丸嘖嘖搖頭,隨即蹲下來拽了拽三日月的袖子,“你可要加油啊!”  天天殺時間溯行軍,他們哪有時間培養演技,不順手把他們人頭收了就不錯了,希望三日月把持住!  趁三日月不注意,鶴丸隨手在他袖子上抹了一下。  ——沒有人留意他口袋裏露出了綠色一點的膏狀包裝外殼。  隨著踹門聲響起,天守閣的門被粗暴打開,一行穿著黑衣的男人走了進來。  “你們是誰!?”  鶴丸厲嗬,抽刀擋在三日月麵前,頗像那麽回事兒。  三日月忽然理解了對方剛剛為什麽說其他刃演技不好。  然而,鶴丸下一刻卻被對方用了不知什麽手段,失去知覺倒在地上,回到了本體。  ——除了他本身沒有特意抵抗之外,正如審神者所說,這些人也有著特殊的、能讓付喪神段時間失去反抗之力的藥物。  “鶴丸國永……是好東西。”其中一人把雪白的刀撿起,滿意地掂了掂。  隨後,人們向鶴丸身後看去,房間中,有著一頭如夜幕星河般長發的少女正驚恐地看著他們,美麗的麵容卻沒有因此扭曲,反而更加撩人心弦。  幾人大步向她走去,發現少女像是無力逃跑,隻是瑟縮。  他們更加激動,暗自咒罵這樣的好貨又要便宜那些人,伸手向她抓去。  隻是等湊近了,人們才覺得這少女並不柔弱,起碼不算“瘦弱”——手腕雖細,卻不像少女那般細瘦如麻杆,皮膚柔軟但內裏有些韌度,似乎是肌肉……?  但在三日月的美貌加持下,這一切都被他們忽略了。  唉……哭不出來。  三日月暗自歎了口氣,隻好按之前是的擋臉方法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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