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萊一怔。  黑澤昭和鬆田陣平是有鑰匙的,如果是他們二人中的一人,並不會敲門。  諸伏景光在他們這次計劃展開後,和降穀說過給萊伊治療的這件事情,並且特製手銬的獲得、除了諸伏景光,還有降穀零的參與。門外有可能是前來的安室透。  而今天好像也是萩原研二的休息日。剛才諸伏景光和赤井秀一客廳打架的動靜應該不小,樓下的萩原或許能注意到,若是對方猶豫許久後,選擇上來敲敲門看看情況,似乎也是合理的。  敲門聲再度響起。  諸伏景光和江萊對視一眼,他說:“去開門吧,江萊。這裏交給我。”第188章   江萊更希望門口的是安室透,因為這樣就相當於多了一個按住赤井的幫手,少了一次需要演戲的時刻。  然而,現實顯然更喜歡走向與人想法相悖的那一條路。  ——門外的是萩原研二。  江萊的表情早已調整好,此時他微笑著、略帶幾分驚訝道:“萩原?怎麽了?”  看到開門的江萊,萩原研二原本嚴肅起來的麵孔稍稍放鬆了一下:“呀,小江萊~”他揮揮手,“剛才在樓下聽到了很大的聲響,我擔心發生什麽,就上來看一下。”  “哦,沒什麽事。”江萊撓撓頭,不好意思地說,“剛才吃完午飯收拾桌子的時候,不小心滑了一下,結果撞到桌子,餐碟都摔在了地上。啊——真沒想到自己竟然這麽毛手毛腳。”  “聽起來真的很痛啊。”萩原研二說,“家裏有活血化瘀的藥嗎?”  “有的,已經自己塗了,不用擔心。”江萊笑著回複。  “好,那我就放心了。”萩原研二腳步往外一拐,卻又頓住,話題一拐說,“對了,上次我帶回來一些神奈川足柄茶,味道不錯,今天正好給你。”  “多謝,但其實不用……”  “別這麽客氣,快走了,去樓下拿著。“萩原研二自然地伸手攬住江萊的脖子,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好好,那就多謝了。話說你是去看你姐姐了嗎?”江萊順著走出房門,跟萩原研二向樓下走。  “嗯,難得有假期。”萩原研二笑道。  在兩人走到萩原研二屋中、房門合攏之時,萩原研二的表情突然一變,一改剛才和江萊隨意聊天的模樣,神情重新凝聚起來:“你需要幫助嗎,小江萊?”  江萊一怔。  “我知道你家裏還有其他人。”萩原研二道,“你當時不方便說的話,現在可以和我說。”他閑散的下垂眼此時帶著讓人信服的色彩,認真專注,“別害怕,無論發生什麽,我都會幫你的。”  他將溫暖的手掌搭在江萊的肩膀上,傳遞無聲的支持和力量。  “……”不得不說,萩原研二的觀察力真的非常敏銳。僅僅通過聲音和細節,便能猜測出許多東西。  隻不過,因為沒有接觸更多內容、再加上對江萊的信任,讓萩原研二把江萊本身放到了受害者的位置上。  江萊:……但是如果你看到房間裏被鎖鏈禁錮、還帶著口枷拚命掙紮的男人時,真的不會逮捕我嗎嗚嗚嗚!(萩原:瞳孔地震)  江萊:啊,屋裏還有一個幫凶。萩原應該認不出易容後的景光吧。  江萊:但是我真的不是變態,絕對是在救人!  雖然之前公安就已經聯係過萩原研二,讓其注意小宮山悠,並配合著繼續穩住對方。但實際上,萩原研二和組織的接觸並不算密切,如果可以,當然是讓能夠遠離危險圈的人盡量遠離比較好。  江萊和其他幾人都沒有告訴萩原研二的想法。  而且解釋起來真的很麻煩啊啊!至少也不能在抓住赤井這一次說明,不然絕對會留下奇怪的印象的。  見江萊持續沉默,萩原研二輕輕眨了眨眼睛:“怎麽了,小江萊?是很難以言說的危險事情嗎?”他停頓片刻,“還是……秘密?”  江萊抬起暖棕色的眼眸,知道此時再編造其他理由,不如態度坦然地回應。於是他認真回答道:“抱歉,萩原,我不能說。但是我可以向你保證——我不會有事,也不會有人有事。”  空氣安靜了一秒。  “嗯,這樣啊。”萩原研二沒有繼續追問的意思,他姿態放鬆下來,轉身從旁邊的櫃子裏取出小圓瓶,“神奈川足柄茶。”  “咦,原來真的有嗎。”江萊這次是真的驚訝,他還以為對方隻是用這個借口帶他下來。  “真的有啊。”萩原研二紫色眼眸裏泛著幾點笑意,他將足柄茶瓶塞給江萊,“拿著,回去嚐嚐。”  “多謝,最近家裏的茶恰好也要喝完了。上次的茶,還是什麽互送禮物的節日、小夏目送給小昭的。”  兩人同時笑起來,氣氛其樂融融如初。  萩原研二把江萊送到門口,揮揮手,又想起什麽似的說了句:“哦,對了。”  江萊停住腳步。  對方靠在房門邊,雙手環抱著,笑道:“我記起過段日子我還會回家一趟。如果喜歡的話,下次我再給你們多帶一些足柄茶。”  “好,”江萊眨眨眼,勾唇道,“唔、我還以為你剛剛會追問什麽。”  “但是小江萊說過是秘密呀~”萩原研二半長發隨著側頭的動作輕垂而下,“既然你不會有事,也不會有人有事,我就不需要多參與了。”  是一種親切而又尊重的態度。  他食指搭在下巴上,說:“雖然早就有點察覺,不過……現在再次確認小江萊不是普通人這件事,不知道是放心多一些、還是其他感概多一些呢。”  江萊彎彎眉眼,他知道以萩原研二的觀察能力,就算在好友濾鏡和小白花濾鏡影響下,也不可能一直什麽都看不出來。  大概之前就隱約能夠察覺出幾分、江萊身上不屬於【普通人】的某些特性吧。  現在兩人終於算是默默坦白開了。  “小江萊有自己的打算,我不幹涉。我隻是想說……”萩原研二重新站直身軀,他好看的下垂眼微微彎起,“——如果需要,我隨時都在。”  恰到好處的陽光映亮他幹淨的麵孔,連帶著那份對朋友真摯的信任和關懷之心。  江萊嘴角勾了勾,他沒有說“謝謝”,隻是輕聲回答:“好。”  一切都會好的。江萊想。黎明就快要到了。  =  再次回到自己家中,聽到江萊關門的聲響,諸伏景光從房間中走出,說:“已經給萊伊喂完藥,口枷也給他取下來了。”  “啊,好的,傍晚六點和晚上九點還需要再喂兩次藥。”江萊回答。  “剛才我和zero簡單聊了兩句。”諸伏景光晃晃手機,“他說估計最後一天會抽空過來——對了,剛才我聽見萩原的聲音,沒什麽事吧?”  “沒事,他猜到屋裏不止我一人,但是沒有多問。”江萊食指搭在唇邊,“降穀最後一天來嗎?我還想著他能早來和我們一起看著赤井。”  “這幾天學校那邊的工作比較空閑,我請假了。”諸伏景光頷首道,“我來照顧萊伊就可以。”  “哎?你自己可以嗎?”  “畢竟曾經和他也做過隊友,相對來說比較了解。”諸伏景光笑笑,“再加上組織的某些培訓……我知道該怎麽看住他。”  “我想說,現在這種狀況,我們就按照他猜測的惡人顏身份進行即可。”諸伏景光說,“我們表現得越是溫柔,他越是懷疑後續。”  “……這樣麽。”江萊摸摸下巴,“也就是說,用我們的惡人形象、表現出因為冰酒而報複與折磨他的姿態,比直接說要讓他恢複記憶、或者更改記憶要好。”  “對,”諸伏景光點點頭,“因為無論我們說什麽,他都不會信。而前者隻是肉體軀殼,後者卻涉及人格靈魂。若隻是前者,他是可以忍的。”  無論是組織成員、還是fbi王牌,忍耐力都是非常高的。若隻是簡簡單單的報複,對方是會選擇活到最後、等待機會給予他們鋒利的回擊,如猛獸忍辱蟄伏等待撕碎他們的喉嚨!  而不是為了阻止人格記憶更改、選擇死亡。  江萊:“啊……我大概明白了。”他歎了口氣,“果然在【敵人】這個印象下,溫柔對待是不現實的嗎?我還想著優待俘虜什麽的。”  “恰好第二天治療開始,渾身上下就會有非常疼痛的感覺……報複倒也說得通了。”江萊左手敲右手手心,“再借著今天萩原上門的由頭,好好表現一番惡人顏。”  “可以嗎,江萊?”諸伏景光半無奈的一笑,再回眸時,已然攜裹上蘇格蘭的冷硬氣勢,“不然隻有我來也可以。”  “沒問題,不就是惡人顏嗎。”江萊雙手揣兜,翹起唇角,“陰間濾鏡效果,我可是非常擅長的。”  ——隻是沒想到,有朝一日自己會主動開啟陰間濾鏡狀態啊!  =  房門再度被打開,赤井秀一沒什麽特別的反應,他躺平在床上,放鬆的手腕處能夠看見紅色的磨痕——大概是剛才反抗喂食喂藥時候掙紮留下的。就算手銬內部貼有柔軟的毛毯片,也依然十分堅硬。  江萊鞋底觸地發出“嗒嗒”的聲響,緩慢敲擊出某種詭譎的音樂。他走到窗前,睥睨著躺在床上的黑發男人,臉色陰沉。  站在另一側的諸伏景光臉上依然掛著淺淡的笑容,隻是藍灰色的上挑眼透著冷冰。  赤井秀一懶懶散散地掀了掀眼皮,依然十分懂得如何激怒一個人:“怎麽……”  話音未落,一股強大的力量扯著他的頭發將其半拽起來!  手上和腳上的鎖鏈嘩嘩作響,赤井秀一隻剛露出“嘶”一點氣聲,便閉緊口咽回所有聲音。  江萊拉扯著赤井秀一的黑色長發,強硬地將其上半身拽起,笑容燦爛卻不帶絲毫溫度。  他語氣誇張道:“好厲害啊,萊伊,午飯時候的反抗聲是故意那麽大的嗎?樓下的警察都招惹上來了。”  赤井秀一被有些狼狽的揪起,那雙墨綠狼眸卻依然帶著幾分野性挑釁,表情平靜道:“不過如此,你就害怕了嗎?原來是這麽畏懼警察的老鼠……”  下一秒,他的頭哐當一下撞在床板上!雖然隔著床褥,但力度之大依然讓他眼前一花。接著那雙微涼的手緊緊卡住他的脖子,收攏的力度擠走喉間每一絲空氣!  赤井秀一沒有掙紮,甚至不忘再用眼神嘲諷一番。他感受著窒息感的襲來,在陷入黑暗邊緣,那雙手卻又突然鬆開!  赤井秀一的身軀在下一秒便本能地大口呼吸著,劇烈的咳嗽再度帶動鎖鏈的顫動。他用力吞咽回咳嗽的欲望,扯起嘴角、聲音淡然道:“可惜了,還差一點。”  “讓你這麽簡單死掉,實在是太可惜了。”江萊低垂眼眸俯視著他,唇角揚起的弧度一直沒有放下,“你要比那個孩子死前痛苦一萬倍才行。”  啊……終於不裝了嗎。赤井秀一心中隨意想道。果然還是為了冰酒而報複。  “給你準備了新的藥物,萊伊先生。”江萊語氣輕鬆,“大概明天你就能感受到那種痛感了,希望你能喜歡。”他彎腰輕拍對方的臉,發出清脆的聲音。  赤井秀一嘴角和臉頰還沾著幾縷黑色的長發,對於江萊話語裏的威脅,他表現得毫不在乎。  “我很期待。”他揚起墨綠眼眸,挑眉回複。第189章   江萊的惡人顏贏得了諸伏景光的肯定。  江萊:謝謝誇獎,繼續努力(?)  他覺得這幾天自己可以充分鍛煉反向運用陰間濾鏡的能力了。  從第二天開始,治療便會伴隨有席卷全身的疼痛。江萊知道,這種記憶與藥物衝突的疼痛,即使是受過專業訓練的人,也是非常難以忍受的。  因此,在給赤井秀一強行喂完藥後,江萊摘下卡住對方的口枷,卻沒急著直接走開,反而又掰著對方的嘴,強行塞入一個小型醫用矽膠口球戴好——以免赤井秀一等會因為過於疼痛而咬傷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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