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江萊側頭看了眼自己攙扶著的赤井秀一,在心裏歎了口氣。抱歉了赤井,為了逮住你給你治療,前期隻能使用這種稍微粗暴一點的手段了。  江萊:但是這絕對是為了救人!!救人——!!  小巷外的道路上停下一輛不起眼的銀灰色車輛,江萊知道是諸伏景光開車來接應他們了。耳麥裏也適時傳來溫潤的男聲:“我看到你們了,江萊。出來吧。”  “好,來了。”江萊攙扶著昏迷的赤井秀一走出。  耳麥裏鬆田陣平也接上:“家裏的東西我剛才又檢查了一遍,質量都過關,沒問題。”  很好。江萊心想。人在手,解藥在手,裝備在手,接下來就是最重要的治療環節了!第186章   赤井秀一的意識逐漸回歸,他感觸到雙手被束縛在背後,沒有急著睜開雙眼,而是繼續裝作昏睡的模樣,感受與分析現狀。  此時的他維持著側躺的姿勢,根據身下的觸感來看……應該是床?身上蓋的便是被子了。  按理說,被敵人抓捕後、醒來的位置應該是大牢才對,被扔在冷冰冰的水泥地、或者捆在鐵板凳上才是他想象中的現狀,而不是……  甚至束縛在背後的雙手,在肌膚與冷冰冰的鋼鐵間,還隔了一層柔軟的絨布,顯得十分詭異。  “醒了的話就睜開眼吧,看時間也差不多了。“昏迷前曾經聽到的聲音,此時再度響起,依然是挾裹幾分笑意的嗓音。  但赤井秀一並沒有動,他心裏醞釀著可能的反擊成功幾率。  “電擊權限在我們手裏,銬住你的手銬是針對危險犯罪分子的特製,你的腳踝之上也拴著鐵鏈——說了這麽多,意思是:別掙紮,沒有意義。”另一道溫潤的男聲響起,話語溫和、說出的信息量卻是爆炸性的。  另一個磁性慵懶的聲音接上:“你已經被你的組織賣給我們了。”  “……”赤井秀一沒有立刻相信這些話語,但他依然唰地睜開了眼睛——此時此刻,再偽裝下去也沒有了意義。  “嗨嘍。”江萊揮揮手,笑著打招呼,“還記得我嗎?”  赤井秀一沒有回話,墨綠色的狼眸冷冰冰盯著他,淩冽的殺意化作淬毒的尖刀,筆直地直刺而來!  “ok,看起來應該是不記得了。”麵對赤井的殺氣和回應,江萊並無怯意,心中也並不意外。從小綿羊冰酒的那次試探就可以看出,這次的洗腦幾乎是將赤井秀一與fbi有關的全部訊息都掩蓋而過。  赤井秀一的目光掃過易容後的諸伏景光,最後落到鬆田陣平身上,嗓音低沉道:“……加拿大威士忌。”他認識對方,“叛徒?”  像是被困住的桀驁不馴的野獸,被鎖在床上的長發男人沒有露出絲毫處於下風的姿態,依然騰升著驕傲與沉穩的氣勢。  此時的他用一種略帶嘲諷的笑容看著鬆田陣平。  卷發男人略一挑眉,笑道:“當然不是叛徒。”他可是臥底啊。  然後鬆田陣平接著道:“激將法和挑撥離間沒有用的,萊伊。”  “萊伊先生,我們這邊和您的組織達成了一項協議,您作為我們的實驗體,將有幸參加接下來為期三天的實驗。”江萊雙手交叉,唇角掛著淺淡的笑意,頗有一股悠然的上位者姿態,“希望您能配合。”  “配不配合都改變不了結果,不如少受點苦。”鬆田陣平適時地扮演惡人形象,把在酒廠磨練出的陰暗氣場全開,“不然留下什麽後遺症,我們可概不負責。”  赤井秀一試著簡單感知手銬的類型,他抬眼道:“我可以配合,但你們也要鬆開我。”  “抱歉,這個不可以。”江萊微微頷首,“當然,在你想要去洗手間的時候,是可以臨時幫你解開腳踝鎖鏈的。“  “但是不要把反抗的心思放到這段時間上,”諸伏景光彎彎眉眼,藍灰色沉澱著未知,“你應該清楚電擊的威力。”  “就算跑不了,反抗也很麻煩啊。”鬆田陣平耷拉著眼皮,聳肩道,“要是他有什麽動作,幹脆以後就插導尿管好了。”  “呀,要這麽粗暴嗎?”江萊維持著笑容,卻沒有反駁這個提議。  很顯然,這是故意說給自己聽的。赤井秀一當然理解。這次的狀況看起來有點麻煩。  不管心裏是如何權衡的,至少表麵上,他沉默片刻後,開口回答:“好,我知道了。”  “別緊張,”江萊站起身,“時限一到,我們便會放你走的。”  “好好睡覺,明天就開始實驗了。”諸伏景光補充道,他表情柔和,“晚安。”  “啪”一下關上燈,他們幾人離開房間,客房內重新回歸安靜。  赤井秀一不知道屋內有沒有監控,但這不妨礙他觀察自己的現狀。  他將被子撥弄到一邊。自己的衣服被換過,此時穿在身上的是嶄新的幹衣服,沒什麽標誌的白色t恤和黑色褲子。  銬住雙手的手銬結構非常複雜,內裏黏上一層絨布,讓它變得沒有那麽冰冷堅硬。赤井秀一並不理解對方這是在做什麽,虛偽的善心?  一條粗長的鐵鏈扣住手銬,另一端連在床上,同樣深深釘死,沒有拔出的可能。腳踝上也扣著鎖鏈,同樣內裏附加一層絨布。  比起手腕那個,腳踝上的相對來說要細一些,它們同樣與床鏈接,但給了赤井可以在床上隨意翻身與調整姿勢的長度。  枕頭側麵有一個巨大的按鈕器,大概類似於專門的呼叫器。如果赤井秀一想要下床,可以嚐試用手肘按下,過不了多久江萊他們便會進來。  他環顧客房。  這間房間大概是被提前清理過,裏麵除了必要家具以外,什麽都沒有擺放,顯得非常空曠。厚重的窗簾嚴嚴實實地遮住窗戶,因為布簾沒有隨風的起伏,因此判斷窗戶也是緊閉的。  這間客房裏附帶洗手間,但距離顯然是他目前所觸碰不到的,想要下床,就必須聯係江萊他們,來解開腳踝的鎖鏈、以及連接手銬的鏈子。  赤井秀一閉了閉眼,他的脖頸上依然戴著那個黑色項圈。  ……這真的是組織的意思嗎?若隻是敵人抓住他,然後說出這些話,赤井秀一當然是不信的。但此時,江萊他們竟然還掌握著項圈權限,就讓那些說辭變得真實起來。  他沉思片刻,重新躺倒在床上。  此時依然是以保存精力為主。赤井秀合攏雙眼,冷靜思考。至於是什麽實驗,就靜等明天揭曉了。  =  門外。  好不容易憋住表情的江萊,此時終於放鬆下來。他剛才麵對突然睜眼的赤井秀一,差點憋不住說出經典台詞:“你醒啦,手術很成功。”  最後還是默默掐了自己一把,才止住瘋狂上揚的嘴角,用淡然的boss姿態應對赤井秀一。  “希望對方不要嚐試用力掙紮。“江萊碎碎念著,“雖然我在手銬和腳銬裏麵給他貼上了一層絨布,但依然非常堅硬。”  江萊是將家裏的舊毛毯給剪下,然後手工貼在手銬內部環繞一層的。之所以不包住整個手銬,是為了給赤井留有觀察的機會,讓他知曉:這樣的特製手銬暴力和技巧都是沒有用的,隻有對應鑰匙才能解開。  “剛才的大家的配合簡直完美!”江萊笑容明朗,摸摸下巴道,“這樣的話,赤井他接下來應該會稍微配合一些吧。”  黑澤昭當時並沒有進屋,不過江萊開著手機通話,讓門外的他也能聽見屋內的對話。銀發小少年淡然頷首道:“我覺得直接給他插上導尿管就不錯,不要給他解開鎖鏈的機會,以防萬一。”  “真的假的,不是說隻是威脅一下嗎?”鬆田陣平一愣,食指搭在下巴上,“這不太好吧……而且誰來做。”  “咳咳、嚇唬一下就行,”江萊搖搖頭,“還是不要真的用這種、對他來說過於折辱的方式。”  “困鎖住他是迫不得已,雖說我們這些手段都是為了救人,但是——”他抬起暖棕色的眼眸,白熾燈下的目光溫和,“如果可以的話,我想盡可能的尊重他。即使是玩笑,也在一定的範圍內開比較好。”  黑澤昭偏過頭:“……隨你。”  “我知道小昭是為了大家考慮,”江萊緊接著上前,笑著揉揉對方的頭,“謝謝小昭。沒事的,電擊權限你拿回來以後,我就什麽都不擔心了,辛苦你了。”  “江萊哥哥不要揉我頭啦。”黑澤昭臉頰微紅,接著又恢複正經的模樣,“明天第一天,早上打針,中午吃藥,晚上兩者混合。我已經設置完間隔時間的鬧鍾。”  “最一開始身體並不會有太大的不適。”黑澤昭頓了頓,“但第二天開始,大概會伴隨劇烈的疼痛,就跟當初赤井戒斷藥物一樣。我們要看好他。”  “接下來組織很可能會給我派發任務,我估計不能在家。“鬆田陣平說道,拖長懶散的聲音,“江萊boss加把勁啊,爭取早日搞垮那個家夥——”自從鬆田知道了江萊的身份,私下裏就喜歡這樣調侃他。  “在努力了在努力了,”江萊也半月眼,半開玩笑回應,“迪迦已經在蓄力,馬上要開大了。”  “雖說放輕鬆些是好事,但該嚴肅的時候還是要嚴肅。”諸伏景光無奈一笑,叮囑道,“你們兩個麵臨的危險,可比現在的我要高。”  他繼續道:“鬆田你有事的話,去執行就好。這裏交給我和江萊,以及小昭,不會有問題的。”  “這幾天帝丹高中那裏課業相對輕鬆,我可以請假。”江萊點點頭,左手敲右手手心,“明天早上我來看著他打點滴。”  解藥的針劑並不是一針管快速打完類型,而是需要掛吊瓶,為了防止赤井秀一掙紮著扭動身軀扯掉,或是利用那小小的針頭做些什麽,還是需要有人看護。  “好。”諸伏景光點頭,笑道,“我們也早休息,從明天開始輪流看守萊伊。”  =  第二天的早飯是江萊做的,他習慣性下麵條,給家人們一人一碗西紅柿雞蛋麵。  旁邊的小灶上額外煮了一鍋粥,是給赤井秀一熬製的——畢竟,對方被縛的情況下,並不太方便喂著吃麵條,江萊覺得還是粥更方便一些。  早上的時候,諸伏景光照料過萊伊一次。景光的反饋是:他解開鎖鏈帶對方去洗手間,對方並無額外的反抗動作。  經過諸伏景光判斷的【並無額外的反抗動作】,自然是真的沒有絲毫小動作,包括利用和收集各種小物件之類的,都沒有。  看來赤井對時局判斷非常到位,並且能夠辨認出諸伏景光的大體實力。江萊想。至少在做好充分準備前,不會衝動反抗。  鬆田陣平意料之中的收到了組織的任務信息,他一邊吐槽一邊套好衣服,外出執行任務去了。諸伏景光上班,捎帶黑澤昭去學校。家中目前隻剩下江萊和赤井秀一兩人。  江萊一手端起溫度正好的粥,一手推開客房房門——  赤井秀一此時正半坐在床上,依靠著床頭,黑長發順滑而下,散落在被褥上,與淺藍形成鮮明的色差。被束縛在身後的手低垂著,被子蓋住下半身,隻有兩條鎖鏈從被子下麵延伸而出。  聽到開門的聲響,赤井秀一微微抬眸,麵無表情看過來。比起昨天那種渾身豎立尖刺、冷傲強勢的態度,今天的他看起來緩和許多。  “早上好。”江萊笑著打招呼,“餓了嗎?今早做了瘦肉粥。”  赤井秀一沒有回話,不過江萊也並不在意。他將碗勺臨時擺放在床頭櫃上,接著從外麵將今早需要的吊瓶之類的東西一並拿進屋中。  將吊瓶掛起,紮針設備準備完畢。江萊看向赤井秀一:“今早上需要給你打針,恰好也讓你的手活動一下,我給你換個姿勢。”  江萊掏出鑰匙,說道:“盲猜你會趁此機會準備反抗,但我建議你不要這樣做,在我精力充沛外加電擊權限、而你束縛纏繞的情況下,這並不是個好時機,不是嗎?如果你能配合一些,我們也會給你更多自由度的。”  赤井秀一垂下眼眸,表現出幾分順從的模樣,如同孤狼收起尖銳的獠牙,藏起利爪。  但江萊並沒有因此放鬆警惕,他袖口內側其實還藏著一根細小的麻醉針,以備萬一。非必要不會使用,因為這會耽誤治療進度。  鑰匙“哢嚓”解開手銬,赤井秀一沒有反抗。江萊重新調整鎖鏈和手銬分布,讓手銬一端銬住赤井的右手,另一端拷在床頭。而鎖鏈則扣在赤井的左手腕,束縛在另一端。  這使赤井秀一的兩隻手由原本的緊貼在身後,變為現在的一左一右放在兩側,且稍稍擴大了些活動範圍。  直到重新鎖好赤井秀一的兩隻手,江萊心裏才呼出一口氣——他剛才真的預想過赤井反抗的局麵,若是如此還確實會有幾分麻煩。  不過現在看來,赤井不會那麽衝動,他在蟄伏著,等待最佳時機。如同被陷阱捕獲的野獸,依然帶給人隱隱的壓迫感。  江萊給對方紮好吊瓶針,端起床頭櫃的瘦肉粥——對方的兩隻手被分開束縛,但依然範圍有限,長度並不能到自己端碗喝粥。  “這是我自己做的,自認為手藝不錯。其實我更擅長甜粥,晚上可以給你熬一碗。”江萊舀了一勺瘦肉粥,遞到對方唇邊,“溫度剛好。”  赤井對此的第一反應依然是抿直嘴角,不過下一秒又暗示自己放鬆,默默配合著江萊的動作,張口吞咽瘦肉粥,喉結上下滾動著。  安靜的屋中誰也沒有再開口說話,江萊就這樣用勺子一勺勺喂,直到整碗粥到底。  “飽了嗎?”江萊放下碗勺,問道,“如果沒飽的話,鍋裏還有,我再去給你盛一碗。”  “不用。”赤井秀一拒絕道,停頓一下,他說,“水。”  江萊將水杯遞到赤井秀一唇角,兩人再度完美配合,但最後依然有幾絲水流從唇角溢出,順著半揚起的脖頸緩慢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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