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體化時間有限,不必再留下什麽徒留傷感的期待。他必須盡快拿著賬本離開。  “……”萩原研二頓了頓,他此刻有些混亂的大腦依然在快速運轉,他又想到了另一種可能,比如臥底工作之類的,這總是合理的。  是的,對方可能是在臥底。  於是他抬起頭,在那個金發女郎看不到的角度,在隻有兩人交匯的直線,注視著鬆田陣平,無聲地問:你還會回來的,對嗎?  現在隻是偽裝的對立,等任務結束或者塵埃落定,會再回到警視廳,回歸曾經的身份。萩原是這樣想的。  在萩原研二信任與期待的目光中,鬆田陣平隻是沉默的對視,讓對方的表情在時間流逝中,逐漸變得有些僵硬。  “……”死而複歸什麽的,不太現實,自己回不去了吧。鬆田陣平心裏這樣想著,他一手握著賬本,一手攥住槍,什麽也沒說,抬腳向著樓梯口的方向邁步而去。  ——實體化時間有限,他必須離開了。  “……”萩原研二抿直唇角,笑容夾雜了苦澀和複雜。  啊……真的已經、回不去了麽。  他的目光掃過浮現焦急神色的朱蒂,停頓一秒,又抬眼看向走近的鬆田陣平,屬於警察的正義和責任,亦或者夾雜著別的什麽,驅使著他輕輕開口——  “如果你還當我是朋友……”萩原研二深呼吸一口氣,目光堅毅,向前伸出手,“賬本給我。”  作者有話要說:  江萊:……出現了,死亡問答!!  諸伏:……隱約覺得他們兩個是不是不在一個頻道上聊天。  兩個幕後者陷入了沉思。  =  論壇:江萊太黑了嗚哇!竟然這樣幕後操縱來禍害幼馴染嗚嗚!  之後唯一會被畫出來の幕後黑手(bushi)江萊:我不是我沒有,都是意外嗷……而且在書櫃後圍觀幼馴染修羅場,難道我是變態嗎?  論壇:哇塞  江萊:???第20章   “……”  這隻是半個賬本,另半份在江萊手裏。而且那個金發女人還在場,不知道她的身份到底是什麽。  如果萩原現在手裏拿到賬本,她會不會為難hagi?而且,萬一還有埋伏在外麵的人,盯上這個賬本的話……  為了他的安全,不能直接交給他。  鬆田陣平心裏有著思量,便也沒有什麽多餘的動作,隻是依舊握緊賬本,沉默著邁開步子,毫無留念地與萩原研二擦肩而過——  “……”  嗒嗒的腳步聲逐漸走遠,萩原研二卻依舊保持著伸手的動作,仿佛一尊凝固的雕像。  隱藏在舊書櫃後的江萊從縫隙中看到了這一切,他在心裏輕歎一口氣。  太慘了。  真是沒想到今晚萩原研二會出現在這裏。  如果按照之前的劇本,隻是在朱蒂麵前表現出模糊的陣營感,頂多略黑一點,為了借用組織那邊的便利、給存活可能編織借口。  啊結果……這下子,雖然鬆田陣平還活著的印象的確深入人心了,但是,黑方身份也被按得死死的了啊!  江萊隻能和靈魂體的諸伏景光對視一眼,相顧無言。  朱蒂透露了她fbi的身份,要求帶走地上的拉姆斯。但是萩原研二卻說在日本國土,不明身份不能直接交給fbi。  總之,兩人經過了一番言語交鋒和試探,最終萩原研二問出了一點關於組織的簡要事情。但也依然將拉姆斯報告了警視廳,說這個家夥的歸屬問題,等上層再溝通。  ——而他本人,現在對好友可能身處的這個組織,可是懷有無比複雜又憤恨的心情,想要進一步接觸與知曉情報。  等他們離開廢棄大樓,江萊才終於從舊書櫃後出來,他和諸伏景光都懷著難以言喻的心情,邁向目的地。  “真是沒想到……會變成這樣。”諸伏景光這樣說著,似乎有些不知道該如何形容。  江萊:“……啊。”他其實多少知道,為了複活,鬆田陣平形象要往黑方那邊靠一靠,但是也沒想到,一上來就會和萩原來這樣一場修羅場。  雖然劇本有偏移,不過也算是達成了目的,甚至更進一步——『神奈』形象徹底深入人心,賬本也拿到手了。  “鬆田在警方那邊的檔案應該是『死亡』,不知道萩原會不會上報今晚的情況。”諸伏景光思索片刻,“不過就算上報,沒有確鑿證據的話,似乎也沒法、和不能確定那是鬆田以及立場問題。”  有些事情還是很複雜的,就像是紅方知道某些組織成員的身份,像是貝爾摩德,但也無可奈何。  “堂堂警察要是一朝變成通緝犯就太慘了吧……”江萊在低聲吐槽著。  “應該不會,可能這個消息,也暫時隻會有部分人知情。”  諸伏景光笑笑,繼續說:“準確來說,或許暫時隻有萩原。”  “那家夥估計會抱有『也不一定是小陣平』『他或許是有什麽苦衷和特殊任務』這樣的矛盾想法,自己選擇私下調查。”  “有道理。”江萊點點頭。  他頭腦保持著清醒,此刻也沒忘記打開手機,檢查了一遍附近的監控係統,確保程序植入後,裏麵沒有他和鬆田陣平的形象後,才放心下來。  鬆田陣平的實體化不會維持多久,按照原劇本的約定,他們會在廢棄大樓後的小巷見麵,拿那半份的賬本。  轉過拐角,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微微依靠在牆邊的卷發男人,月光穿過他半透明的身軀,映照在地上靜靜躺著的那個賬本封麵上。  他瞥見江萊和諸伏景光,微側過臉,輕浮地笑著說:“賬本在地上了哦——嘛,至於口罩,我已經丟進垃圾桶裏了哦。”  “唔、如果還有下次,一定要抽支煙。”鬆田陣平一副很遺憾的樣子,“我可是好久沒抽了~”  “……”江萊彎腰拾起地上的賬本,鄭重地收回背包,而後抬眸凝視著鬆田陣平。  “喂喂,你那種眼神是怎麽回事哦,江萊。”鬆田陣平半月眼,誇張地做了個動作,“啊還有你,諸伏,不要這樣盯著我,讓人渾身惡寒啊。”  然而兩人並沒有接他故意調侃的話。  “……鬆田,”江萊表情認真,他停頓幾秒,語氣和緩,“如果難過的話,在我們麵前,是可以表現出來的。”  “哈?你們在說什麽啊。”  “警官先生異常頑固呢~”江萊笑道,“不過,既然是夜晚,還是靈魂體狀態,就稍稍放縱一下……放出最真實的自己吧。”  諸伏景光飄到鬆田陣平的身邊,他無聲地表達了一種陪伴和支持。  “……”鬆田陣平表情僵硬了一瞬,而後深呼吸一口氣。他用力眨了眨眼睛,嘴唇蠕動片刻,卻隻能吐出一句,“……你們啊。”  月光如水,小巷非常安靜,江萊和諸伏景光都靜靜等著,帶著對好友的關切。  “好吧好吧。”鬆田陣平終於擺擺手,而後猛地扭過臉,他的手掌攥了攥,“是……有那麽點難過。嘛,沒想到再見到hagi竟然是這種狀況下——但也沒有辦法,因為陰陽兩隔,這是無法跨越的橫溝。”  ——不,這是可以跨越的橫溝。江萊在心裏默默念道。即使現在不能,未來,也一定可以的。  鬆田陣平雙手揣兜,他接著又打了個哈欠:“好了!回去吧,今晚在外麵待得夠久了,明天還得把賬本送到警視廳呢。”  他看向江萊:“你要怎麽匿名上交?或者幹脆用神秘宅急便送也可以。說起來,恰巧民間關於宅急便的神秘傳說可是很多的。”  諸伏景光這時笑了笑,開口道:“江萊可沒打算直接交給警視廳。”  “哎?!”鬆田陣平瞪圓了眼睛,“那今晚這是……?”  “不是不給,隻是換一種方式。”江萊眨眨眼,“我打算以『神奈老師』委托的名義,明天私下裏將賬本親手交給萩原。”  “當然,身為無辜普通人小白兔,我對這些事情是完全不知道的,隻是按照神奈老師的吩咐,把密封嚴實的包裹給他。”江萊比了個手勢,“完美!”  “你……”  “因為,他不是說了嗎。”江萊溫潤的暖棕色眼睛注視著鬆田陣平,“還拿他當朋友的話,就把賬本給他。”  “……”  “——我當然知道,無論怎樣,你還是他真摯的朋友。”  諸伏景光飄到一側:“不意外,是江萊會注意到的細節和選擇呢。”  鬆田陣平神色微動,而後勾起唇角:“……你啊。”用略帶感慨的語氣。  沒有什麽多餘的話。可千言萬語,都在這短短的一句之中了。  =  回到家中已經是深夜時分了,從窗外可以看見屋內是熄燈後的漆黑。因此江萊開門的時候還特意放輕,以免吵到黑澤昭。  然而,在推門而入的時候,視野裏卻躍進了一抹微弱的燈光。  銀發少年在沙發上蜷縮著,麵前擺著自己的小台燈,聽見聲響他立刻抬起頭,順滑的發絲自然垂下:“啊、你們回來了。”  “哎?昭還沒有睡覺嗎?”江萊略微有些驚訝。  “小孩子可要早睡覺,不然長不高的。”鬆田陣平說道。  “因為要等你們。”黑澤昭非常自然的回答,他打了個困倦的哈欠,將小台燈按上。  “其實……”江萊本想再次重複“不用等”之類的話,不過腦海中記起之前黑澤昭的堅持,也就把這個話題吞下去了。  那就……下次早點回來吧。江萊心想。不要讓小黑澤再等這麽久了。  “對了,小昭。”諸伏景光喚住銀發少年,“萩原來找過江萊嗎?”  “嗯……他來邀請過,去他家吃晚飯。”黑澤昭回答,“不過我說,我們吃過了,然後江萊哥哥不在家,去考察廢棄建築美學了。”  江萊眨眨眼,他聽出黑澤昭的話語未完:“……然後?”  停頓幾秒,黑澤昭又垂頭說:“然後……等到晚上十一點左右,你們還沒有回來。你說過讓我不要出去,所以我沒外出,自作主張拜托萩原哥哥去找找你了。”  “怪不得——”鬆田陣平忍不住脫口而出,又很快止住。他清楚有些東西最好不要讓小孩子知道。  江萊也差不多懂了。  啊……怪不得今晚萩原研二會出現在那裏嗎?因為周圍廢棄建築隻有那一棟大樓,想到考察廢棄建築美學,估計就會去那裏轉一轉了吧。  這也能解釋為什麽萩原研二是那種日常的打扮,拿著普通的手電筒。因為隻是簡單的出去找人。  估計是聽到三樓隱約有什麽的動靜,才爬上來吧。  “我做錯什麽了嗎?”黑澤昭對情緒感知非常敏感,他察覺到此時的氣氛有幾絲不對。  “嗯……”其實並沒有,誤打誤撞、算是讓『神奈』徹底刻在萩原腦海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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