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走,徹底斷送了玉蓮的希望。


    當天夜裏,在遭受了陳明慘無人道的虐待之後,玉蓮拚盡最後一口氣,翻過了陳家的圍牆,爬到村中的老槐樹底下割喉自殺了。


    這是村裏老人告訴她,槐樹是鬼樹,在那裏麵自殺,死後就能化成厲鬼,來找陳明索命。


    “你們是不知道,當時我才十來歲,現在我還記得玉蓮留下來的長長血痕從陳明家的圍牆一直拖拽到村中的槐樹邊上,鮮紅的血液,把她的衣服也全都染成了紅色。”


    等二天玉蓮被村民發現的時候,早已經斷氣多時,連同她腹中的胎兒也沒能幸免。


    玉蓮死了之後沒多久,每到夜裏,村裏總能聽見淒厲的女人哭聲,並且經常有人碰見夜裏的村道上有紅衣女人遊蕩。


    村裏人都知道,那是玉蓮化成厲鬼前來討命了。


    但凡是以前有幫助陳明虐待過她的人,都將遭到複仇。


    首先是陳明,他被發現慘死在了家中,整個人被撕成了數不清的血肉,隻剩下半邊腦袋還能辨清身份。


    緊接著是助紂為虐的那些村民,他們一個個的都慘死在了玉蓮手中。


    後來實在是沒辦法了,村民們隻好籌錢請來了大師。


    經大師指點之後,村民們把原本的祠堂整體搬遷到了玉蓮自殺的地點,希望用祠堂內的靈氣鎮壓住玉蓮。


    剛開始效果的確不錯,祠堂搬遷後的幾年裏村裏一直沒出人命,但好景不長,幾年後,當初參與祠堂搬遷的村民都逐一被黴運纏身,要麽是因為意外橫死,要麽就重病纏身,遭受折磨之後才痛苦地離開人世。


    連同這裏的風水格局也受到了影響,礙於玉蓮的怨氣太重,此處的氣運直接繞開了陳家村,導致陳家村變成了一灘死水。


    “這事都過去了好幾十年了,但據說玉蓮的鬼魂一直都在祠堂裏麵徘徊,隻要她還在一天,誰敢動祠堂啊?”


    說到這裏,大爺又是一杯苦酒入喉,歎息不止。


    “冤有頭債有主,當年參與迫害她的人都死光了,她現在還執念不散嗎?”


    盧曉媛雖然也同情玉蓮的遭遇,但該殺的她當年已經殺了,又何必繼續糾纏不放,既是禍害無辜的人。


    “嗬,死光了?當年警察上門,本是玉蓮逃離陳家村的唯一希望,可所有的村民幾乎都站了出來阻止,把她換成是你,你變成厲鬼之後會怎麽做?”


    “不把陳家村之人斬盡殺絕,她是不會輕易善罷甘休的!”


    看著大爺自言自語,我們幾人麵麵相覷,雖然這話殘忍了些,但確實如此。


    我們不是當事人,也感受不到當事人到底遭受了何種對待,真要是換成我,估計我們也會同樣如此吧!


    “唉,現在說這些已經遲了,現在我隻希望陳斌和陳康守靈的時候不要被紅衣女鬼給盯上了。”


    “砰!”


    大爺話音剛落,突然不遠處傳來了一聲巨響。


    我們齊齊扭頭看去,隻看到七八米開外,一桌飯菜被打翻在地,一個十歲出頭的小男孩正用手扒拉著地上的食物,連同破碎的餐具玻璃一起拚命地往嘴巴裏麵塞去。


    鋒利的玻璃甚至都劃破了他的腮幫,從內部刺穿了出來,可他依舊像感覺不到疼痛一般,瘋狂地進食著。


    同桌的大人們都被眼前一幕給嚇蒙了,小孩的家長更是拚了命的按住他,想製止他這瘋狂的行為。


    無奈這小孩的力氣十分巨大,幾個成年男人摁都摁不住,反而是被他一把給甩開。


    “滾,都滾開,我餓,我要吃東西!”


    小孩冷冽的目光掃過眾人,愣是讓大夥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沒有一人敢再靠上前去。


    更令人驚懼不已的是,他的聲音高低不同,一會像男聲,一會又變成一個十分尖嘯的女聲。


    鬼上身?!


    事發突然,我來不及多思考,急急忙忙開了陰陽眼,一眼就看到了小孩身上藏著一股濃重的陰氣。


    不是鬼上身,隻是被陰氣附體,中了邪!


    “看來那紅衣女鬼確實不一般,怨氣之重,即便是在光天化日之下,也能影響到他人!”


    古淩驚呼了一句,手上動作一點都不慢,迅速拿出了吃飯的家夥交到了賀正清的手裏。


    “賀大哥,我來幫你,這鬼物的怨氣太深了,處理不好,孩子的命可就保不住了!”


    我身上帶的符紙不大適合用來給小孩子驅邪,隻能配合賀正清一起,將小孩體內的陰氣逼出來。


    “滾!”


    賀正清一靠近,小孩猛得一揮手臂,巨大的力道,帶起了陣陣罡風。


    賀正清一個沒留意,居然被打退了五六步,手中的符紙散落一地。


    我見縫插針,順勢抄了兩張符紙,往前一壓,以極快的速度將符紙貼在了小孩的腦門兒上。


    我本以為這樣就可以定住對方,誰知道對方身上的邪氣之盛遠超我預料。


    符紙一跟他接觸,竟然起火自燃了!


    第244章 分魂定魄


    “你們在幹什麽?!”


    周圍的村民哪裏見過這種陣仗,見紙符燒著了還以為我要傷害孩子,當即就圍了上來。


    尤其是孩子的父親,直接抄起磚頭就要枉我臉上砸。


    “不想他死的就別過來!”


    “他中了邪,不把盡快體內的怨氣逼出來,他撐不過半個小時!”


    我用符紙將孩子父親逼退,冷眼掃過眾人,警告他們別添亂。


    孩子舉止怪異,明眼人都看得出他有問題,隻不過村民不認識我,更不知道我是風水先生, 自然對我不信任。


    眼看場麵越來越亂,孩子臉上的死氣越來越重,賀正清深吸一口氣,往前踏出一步,抽出桃木劍,耍了幾個漂亮的劍花之後,一串黃符無風自動地從他衣袖間飛身而出。


    賀正清略施神通,惹得村民們一陣驚呼。


    “我們幾個乃龍虎山傳人,今天路過此地,察覺到這裏陰氣旺盛,故此進村查看。這小孩兒被邪祟上了身,各位還想他活命的話,就不要妨礙我們施法!”


    賀正清一身正氣,頭頂紙符盤旋,雖然沒穿道士袍,卻依舊難掩他得道高人的風範。


    還是龍虎山這名號好使,前一刻還鬧哄哄的現場,頓時就被賀正清給鎮住了。


    “居然是龍虎山的道長,嘖嘖,這可是貨真價實的大師啊!”


    “老光,這次你家孩子有救了,還不趕緊請大師出手!”


    “撲通!”


    名為老光的男人扔掉磚頭跪倒在地,哭喊著衝我們磕頭,給我道歉之餘,嘴裏嚷嚷著請我們一定要救救他家孩子。


    早在孩子父親老光跪地之前,我就已經強行利用玄氣壓製住了孩子體內的怨氣。


    沒有了怨氣作祟,孩子渾身一鬆,雙眼一翻,直挺挺就倒在了地上。


    我趕緊上前將他抱住,仔細的查看了他傷勢之後,勉強的鬆了一口氣。


    孩子傷得不算很重,隻是嘴巴和臉頰位置被玻璃劃破需要縫針,其餘的倒還好,得益於現在是光天化日,怨氣雖然邪乎,但還不至於傷到他的靈魂。


    眼下隻要想辦法將孩子體內的怨氣逼出,事後他再修養一段時日就能恢複過來。


    考慮到孩子年齡還小,身體素質遠不及常人,普通的驅邪術可能會給他帶來二次傷害,我和賀正清商量了一下,便一致決定利用分魂定魄術幫他驅除怨氣。


    分魂定魄術需要先將小孩的三魄和七魄分離出來,然後將受到怨氣影響的部分靈魂寄存在他熟悉的物件上,再通過類似打小人的方式將怨氣活生生打散。


    這種法術需要的道具不多,古淩的背包裏基本都帶有,唯一缺的就是黑狗血和童子尿。


    賀正清迅速布置好一個簡單的法壇,我把需要的兩樣東西告訴了村民,他們救人心切,手腳也快,五六分鍾之後就把黑狗血和童子尿取了回來。


    賀正清負責將怨氣打散,盧曉媛和古淩負責護住小孩肉身,剩餘的引魂和護魂則交給我。


    “黃天在上,龍虎山弟子賀正清今日在此開壇作法,閑雜人等,仙家野魂速速避讓!”


    賀正清換上了道士袍,浩瀚正氣更加彰顯無疑。


    他話音一落,眾多村民紛紛自覺地往後退了一大截,給我們讓出了足夠的空間。


    他先用桃木劍沾上了黑狗血,一串法咒之後,用桃木劍一點,將黑狗血點在了一個老虎模樣的布玩偶身上。


    這東西是孩子最喜愛的玩具,經常帶在身上,沾滿了他的氣息。用這件東西來代替他的肉身,瞞過怨氣最為合適。


    一切準備就緒以後,賀正清衝我點了點頭。


    我立刻咬破了中指,結出了一個劍指:“天地玄宗,萬氣之根,六甲六丁,玄罡正氣,指我迷津,引!”


    “引”字喊出,我猛地將劍指按在了孩子的眉心處,處於昏迷狀態的孩子無意識的一陣抖動,居然晃晃悠悠的睜開了眼。


    隻不過他雙眼迷茫,毫無神采可言,仔細看還能看到他瞳孔之中有細細的血絲在擺動。


    那是實質化的怨氣,這表明孩子身體在不久之後將徹底被怨氣所腐化!


    我深吸一口氣,劍指微微一勾,帶起了一縷淡青色的遊絲,勉勉強強還能看出人臉的輪廓,這正是孩子的七魄。


    七魄一出,盧曉媛和古淩二人念念有詞,一左一右將手掌架在了孩子肩膀上,用渾厚的玄氣鎮住了他的三魂,避免他七魄離體之後致使三魂自行消散。


    孩子的七魄剛開始還是正常的淡青色,但很快就染上了一層讓人不安的灰褐色。


    灰褐色的怨氣一出,霎時間以我們幾人為中心的方圓五六米範圍內溫度驟降,最明顯的是連地上都結出了一層霜。


    然而霜的顏色卻不是尋常的白色,而是紅色的,紅得滲人,乍眼看去,就像泥土再往外滲透血液一般。


    好家夥,看來那紅衣女鬼玉蓮的怨氣比我想象中的還要深,是個不好對付的家夥。


    村民們沒有陰陽眼,看不清怨氣和七魄,可他們卻真切看到了地麵上凝結出來的紅霜,個個都被嚇得臉色發白,膽子小一點的更是一屁股蹲坐在了地上,腿都軟了。


    有人很快就將這層詭異的紅霜和祠堂裏的紅衣女鬼玉蓮聯係在了一起,嚷嚷著說紅衣女鬼又要出手害人了,這一下原本還能勉強保持住鎮定的村民瞬間就炸了鍋。


    場麵再次變得吵鬧了起來。


    我倒是無所謂,隻是孩子的靈魂受到了影響,變得極其的不穩定。


    七魄還沒有完全離體,剩餘的三魂居然想跟著七魄一同離開他的身體。


    盧曉媛和古淩臉色大變,開口叫我動作快點,不然孩子得出大問題了。


    “賀大哥,接住!”


    情況危急,我也不敢拖遝,手臂一抽,將孩子的七魄以最快的速度抽離了他體內。


    大股的怨氣緊隨而至,在半空中居然勾勒出了一張慘白的女人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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