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算是勸住了。  柯南鬆了口氣,他微微抬頭往咖啡館的方向走,卻和一股黑色身影錯身而過。  !  柯南猛地頓住腳步,側頭望去——  那是一個身穿黑色大衣的老者,身材健碩,背上背著一個黑色的包裹,滿頭銀絲卻依舊步履穩健,大步朝著摩天輪的方向走去。  “這家夥是誰啊?”一旁的園子雙手捧著一杯熱可可,好奇地問了一句。  已經越過她們的老者聞言,回頭看了一眼。  那一眼不帶任何情緒,但鋪天蓋地的血腥感在一瞬間襲來。  對這一類東西不那麽敏感的毛利蘭和鈴木園子隻是周身一涼,不太舒服的打了個哆嗦。  但柯南卻已經徹底僵直在原地,瞳孔倏然放大。  這是組織的人。  這個人極度危險。  他的心跳已經快到無法遏製的程度,冷汗一滴滴從額頭上往下流。  小偵探站在原地,大口大口喘著氣,強迫自己將眼神從前麵的那個黑色身影上挪開。不可以再看他,如果引起那個人的注意,小蘭和園子都有可能會出事。  假裝自己什麽都沒有看見。  柯南努力把目光放在眼前的蛋糕上,但整個人還是遏製不住的發抖。  那個人為什麽要去摩天輪?  他要去摩天輪做什麽?裝炸彈?開槍殺人?還是說……柯南的目光落到這個體積龐大的摩天輪的最頂端。  台場海濱公園的摩天輪最高處有一百米,這個高度足以讓人俯視大半個東京。對方是孤身一人上去的,除了背上背著一個包以外,身上似乎沒有其他任何東西。  炸彈被裝到了包裏?  不,不對,如果是他一個人來,最多隻能把炸彈安裝在某一個或者某幾個包廂裏,沒辦法把這個體積龐大、通體由鋼鐵構成的摩天輪炸毀。  如果炸不了摩天輪,最多隻是會引起群眾的恐慌。現在已經接近零點,大部分人都呆在酒店裏,隻有少數不怕寒風、堅持要近距離和煙火接觸的遊客還呆在沙灘上,就算摩天輪真的爆炸了,也不會造成多麽大的傷亡。  那這家夥到底為什麽要上摩天輪?欣賞夜景?不要和他說這麽無厘頭的理由。難道是要在摩天輪上進行交易?  這一點倒是有可能。  但是交易的話,還有很多地方可以去吧,不至於特地跑到摩天輪上麵。這個摩天輪真的很高,高到可以把整個台場公園的布局看得清清楚楚,倒像是一個……絕佳的觀景台?對方該不會是準備好了什麽行動,準備在摩天輪上指揮吧!  柯南猛地抬頭,看向還在緩慢轉動著的摩天輪,整個人不自覺地開始戰栗。  安室先生到底在幹什麽啊?為什麽會放任這個組織成員登上摩天輪?  “柯南!”  “柯南?”  “柯南你沒事吧?”小蘭有些擔心的彎下腰,皺著眉輕輕拍了拍柯南的肩膀,從包裏拿出一小包紙巾,擦拭著柯南的額頭。“我看你冒了一頭的冷汗,是很難受嗎?要不我們還是先回去吧。”  園子戀戀不舍地看了不遠處的摩天輪,輕輕歎了口氣,有些無奈地說道:“實在不舒服的話,我們就先送你回去吧。我記得東京灣酒店底下就配有醫務室。”  送他回去?這可真是太好了。  可是他現在不能離開摩天輪啊!誰也不知道那個家夥要在摩天輪上做什麽,他必須馬上和安室先生取得聯係,確認這個突然冒出來的組織成員到底在安室先生的計劃之內。  “我……我肚子有點疼,想去一下廁所。”  “欸?要我陪你嗎?”  “不用了,一個人就可以了。”柯南走了幾步,突然頓住,回頭看著毛利蘭,眼神認真的開口說道:“我想要和小蘭姐姐你們一起去摩天輪上看煙火,可以等等我,再一起上去嗎?”  “額……當然?”小蘭有些摸不著頭腦,但還是點了點頭。  柯南轉過身,咬緊牙關。  這個咖啡館的地理位置非常好,即使摩天輪真的爆炸也不會衝擊到這裏。  他必須馬上聯係安室先生。  ·  短發青年不耐煩地看了一眼表,抬頭對安室透說道:“差不多該下船了吧,要到十一點了。備用的船隻已經放在郵輪後麵了。”  “你以為靠著那艘備用船,我們就可以撤走嗎?”金發青年連頭都沒有抬,陰陽怪氣的嘲諷道。  “用那艘船撤不走,那我們不就會被警察抓住嗎?等等,你不會是警察的臥底吧!”短發青年伸手去拿通訊器,眼看著就要按出去了,對麵的那人卻又慢悠悠地開口:  “警方應該已經找來了海警在外麵部下天羅地網,靠著備用船當然走不了。但我們還有別的辦法。隻要把守在外麵的警察引上船,我們就可以拿那些警察的性命作為威脅,平平安安的從這裏撤走。”  “呼——波本!你說話能不能不要大喘氣,差點沒嚇死我。要怎麽把那群警察引上船啊?”  “不用引。”  “什麽意思,剛剛不是你說要引的嗎?”  “不用我們主動引導,隻要這艘船稍有動靜,他們自己就會上來的。”  ·  “動了動了!新海警官,那艘郵輪動了!”  不遠處的郵輪開始搖晃,這種搖晃幅度已經完全超出了正常情況下的幅度。應該是郵輪上的人做了什麽。  守在最前線的急襲部隊警員整個人激動起來,邊用氣聲傳遞消息,邊拿手指著那艘郵輪的方向。“他們是不是已經在交接了?那艘郵輪橫著停靠,我們看不清楚背麵的情況。”  “海警那邊有沒有傳來消息?”  “沒有,他們說這裏地方偏僻、缺少光源,加上郵輪背麵黑漆漆的一片,根本看不清楚。”  “那就沒辦法了,告知海警部隊在外側布好防線吧。我們集合所有部隊,準備突擊上船。”  “嗨!”  指令通過耳麥傳到每一個埋伏在這附近的警員耳中,所有人都做好了準備,分成兩隊一舉衝上郵輪。  幾十位荷槍實彈的警察在黑暗的海岸上悄無聲息地行進,一點點靠近那艘還停留在岸邊的郵輪。  他們英勇的仿佛一無所知的羔羊,一步步踏入已知的陷阱。  ·  頭頂的甲板上傳來細碎的腳步聲,可以聽得出來,腳步聲的主人們已經在刻意壓製,但是木製甲板的傳音特性還是不可避免。  “看樣子魚兒上鉤了嘛。幹得不錯啊,波本。”短發男人終於露出一個輕鬆的笑容,彎腰進入了備用船。“人要是上齊了,就趕緊開船,留一隻空船讓那群家夥自己上天堂吧。”  夜色下,在郵輪所投射下的巨大陰影裏,一艘不起眼的小船載著十數個人悄悄駛離郵輪。  “如果這次你真的能幹掉那個臭警察,你算是一舉幫先生幹成兩件事了。既成功把武器運送入境,又除掉了先生的心腹大患。你之後要升職了吧波本!”短發青年興奮地回頭看向那艘巨大的郵輪,無比期待著之後會在這裏燃起的巨大煙火。  安室透也跟著笑起來。  他確實要升職了,隻不過應該不是在黑衣組織裏升職。  為了抓捕朗姆,他策劃了很久,最終想出這個計策。  朗姆生性狡猾,身邊又有很多人跟著,尋常人根本無法得到他的行蹤,更不要說近身抓捕。他利用組織近期想要運送一批武器入境的想法,主動請纓,要求以武器為誘餌製造陷阱殺死新海空。  其實他真正的目的是反向抓捕朗姆,外加把組織的這一批武器收繳給公安。  安室透利用了朗姆對於新海空的殺意,在前期埋下無數次的失敗,就是為了激起朗姆親眼看著新海空死去的欲望,把人騙到他今晚的舞台——台場公園。  能夠看到這艘郵輪爆炸的地點極其有限,如果朗姆真的想要親自觀賞新海空的死亡,就一定會親自來到台場公園。  他提前訂好了希爾頓酒店的1709號房間,安排公安替換掉酒店所有的工作人員。朗姆身邊的大部分人手,都已經被他以運送武器為由支走。現在的朗姆唯一值得注意的,就是他奇高的警惕性。  但是沒關係,等到零點煙火大會開場的時候,被他提前替換成閃光彈的假“炸彈”會被引爆,在那一刻朗姆的心理防線一定是最弱的。  巨大的煙火聲會掩蓋掉一切。  “嗞——嗞——”口袋裏的手機突然開始震動。  “喂,你手機響了,接電話去吧。”短發青年拿起手裏的對講機,露出一個殘忍的笑容,“挑釁的話就讓我來說吧。”  安室透沒有拒絕,那段話讓誰來說他根本就無所謂。他伸手把手機拿出來,頁麵上是柯南的電話。  那小子為什麽突然打電話過來?  安室透微微皺眉,側頭看了身邊的那個短發青年一眼,猶豫了一瞬還是往船艙外麵走了幾步,接通電話。  ·  “警官,這上麵什麽都沒有!”手裏還舉著衝鋒槍的隊長一臉空白的看向新海空,“他們人好像已經撤走了。”  “撤走了?怎麽會這樣!”黑發警官麵露詫異,目光四下掃了一圈。“他們是坐船走的吧,那外麵的海警會把人攔住的。大家再仔細檢查一遍郵輪,看看有沒有什麽遺留下來的線索。”  “警、警官!有炸彈!”  已經搜到最上層甲板的警員高聲喊出來,驚慌失措的跑來找新海空。  “哪裏有炸彈!”黑發警官麵色冷凝,第一時間聲音傳出的方向走,和那個發現炸彈的警員迎麵撞上。  “甲板、船頭的甲板上,綁著數十個炸彈。”警員大口喘著氣,手指艱難地指著炸彈的方向。  “糟糕,被騙了!這是陷阱!”黑發警官咬牙切齒的說了一句。“立刻安排船上的所有隊員準備撤離,另外馬上通知警視廳,安排爆處班的——”  “通通、不許動。”郵輪的喇叭突然發出聲音,那是一個壓抑著極度的興奮的男音。“從現在開始,有任何人離開甲板,我都會立刻引爆船上的炸彈。”  “都先別動。”黑發警官迅速反應過來。  所有警員安靜地站在自己原本的位置上,等候指令。  “新海空警視正,是叫這個名字吧?”  所有人的目光或是疑惑,或是擔憂,全部集中到了站在最前麵的黑發警官身上。後者微微愣了一下,猶疑著張口和喇叭聲對話:“你是誰?”  喇叭卻完全沒有要回複他的意思,繼續自說自話。  “你得罪了先生,就要付出代價。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船上的炸彈單憑人力無法拆除,引爆炸彈的方式隻有一種,就是手動引爆”  “我給你一個選擇的機會,要麽,我現在立刻手動引爆炸彈,讓全船的警員和你一起陪葬。”  “請不要再這樣,你先冷靜下來,所有的問題都可以解決——”  “要麽,你一個人抱著炸彈站在船頭,向先生道歉。船頭的柱子那裏,有一副鐵鏈,你自己把自己拷上。隻要你不離開這艘船,我可以讓其他人離開。”  ……  船上一片寂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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