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沒有人比他更清楚新海空會出什麽事。他明明早就猜到組織裏有人盯上後輩,卻因為一些莫須有的原因和浮於表麵的巧合,草草將懷疑的矛頭指向新海空。  但是他也想要救回新海空,無論如何都想。  ·  警視廳交通部,一麵不大的監控屏幕前麵圍著數十個警察,所有人聚精會神、目不轉睛的注視著眼前的屏幕。  控製台前麵還坐著兩個互相配合的技術人員。  “目標車輛已駛入米花第一大道,消失在第238號監控攝像頭的監控範圍內。”  “切換至米花第一大道的攝像頭。”  “目標車輛已駛出米花第一大道,進入杯戶區。”  “切換至第473號監控攝像頭。”  技術人員們彼此配合的熱火朝天,乍一看仿佛在轟轟烈烈地追捕著逃亡中的車輛。  但如果真的這樣想,未免太高估這些人的能力了。  等到鬆田和目暮警官趕到警視廳交通部、完成一係列程序、得到調查監控的許可時,距離新海空失蹤已經過去了將近一個小時。  綁架新海空的那群人就是想要開出東京,時間都綽綽有餘了。  隔了這麽久,想要靠警方攔截他們的車子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這群技術人員也隻能以發生事故的路段為起點,通過各個路口的監控視頻相互配合,複盤這些車子大致的行動路徑,推理出他們有可能的目的地。  “目標車輛已駛出杯戶區第三大道,預計下一步將開往……”原本實時匯報的技術人員突然停頓住,語氣低了下來。  “下一步開往哪裏?”  “這一路段的監控攝像頭是壞的!”  鬆田聞言,皺緊眉頭,湊近監控屏幕。“這一路段上最多能夠開往四個方向,一條大道,三條鄉村小道。”  “事、事實上,上一次地震過後,市區內和附近郊區的監控攝像頭有大半都出現了問題,市區內的攝像頭很快就被修好了,但是……”技術人員低著頭,語氣有些結結巴巴。  “喂!你的意思該不會是?”鬆田有些氣急的扒拉著技術人員的肩膀。  “那三條鄉村小道全部處於沒有任何監控的狀態。而且小道上又分出了許多更小的道路,那些車子能夠去往的方向根本不可能統計清楚。”  接話的不是結結巴巴的技術人員,而是雙手環抱,站在人群中間的安室透。  他的視線牢牢黏在監控視頻上,嘴角下壓,臉色有些難看。  “那不就根本找不到了嗎?我記得那一片還蠻大的……”目暮警官扶著桌子,神態有些焦灼。  鬆田抬頭看了眼安室透,有點想要詢問對方為什麽會對那片沒什麽監控的地段那麽了解,但轉念一想,這個家夥每天到處亂竄,會得到一點亂七八糟的信息也算是正常。  他扭過頭對著目暮警官提議道:“不如兵分兩路,一路繼續留在這裏檢查監控,重點搜查進入和離開這一片區域的所有車輛,以防對方隻是把這塊地方當作是擺脫警方搜查的跳板。”  “另一路重點搜查那片區域。”  缺少監控的那塊地方麵積過大,單靠警察的搜捕恐怕是大海撈針。  但事到如今也沒有其他更好的辦法,隻能死馬當活馬醫。  鬆田剛一說完,就抓上車鑰匙,準備下樓開著自己的車去那個地方。  他大步跨進電梯,電梯門眼看著就要關上,卻又被一隻手掌攔住,再一次打開。  金色頭發的青年站在電梯外麵,臉色有些凝重,似乎欲言又止看著鬆田。  鬆田沒好氣的斜了他一眼,伸出手指使勁兒戳著電梯的關門鍵。  安室透搶在電梯門關上之前,從縫隙裏擠進來,站在鬆田的背後。  狹小空間裏的三十秒鍾顯得極其漫長。  當處於這種空間中的兩個人本來就無話可談時,這種漫長被放得更大。  鬆田心知肚明安室透不可能主動和他說組織的事情,所幸也沒有往這方麵問,隻是在電梯門即將打開時,忍不住回頭問了一句。  “新海被綁架的事情,你是不是知道更多的線索?”  身後一片沉默。  鬆田嗤笑一聲,大踏步走出電梯。  “等等。”  ·  波洛咖啡廳,金發青年低著頭慢條斯理的做著一個三明治。  槺拘〗閶奐著他把一塊西紅柿切成八瓣後,終於忍不譶嶸喊道:“安室先生,你在幹嘛呀,做三明治的西紅柿要一整片的就好了……  〗鴟⑶嗄攴路鶩耆沒有聽到一般,繼續低頭切著西紅柿,眼看著要再橫著來一刀,把西紅柿切成十六瓣。  槺拘〗惆咽稚斕澆鴟3嗄甑難矍埃上下搖晃了一下,若有所思的問道:“安室先生,你今天是怎麽了啊?   鞍。俊苯鴟⑶嗄旰籩後覺的抬起頭,對著身邊的槺久闈康男α艘幌攏沒有出聲  『笳吆疑的看了他一眼,實在不明白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安室先生今天下午終於回來上班了,這本來是件好事,奈何他一直心不在焉的,好像有什麽困擾一樣。就連以往一直很擅長的三明治,現在都做得磕磕絆絆的,還一個勁兒的往窗外張望,也不知道在望什麽。  她深深歎了口氣,拿著菜單上前去服務新進來的客人。  空留金發青年一個人繼續守在料理台。  金發青年如同完全忘記了三明治一樣,把手裏的西紅柿橫過來,惡狠狠地剁了一刀。鮮紅色的汁水濺得到處都是,他胸前的白襯衣上滿是星星點點的紅色汙漬。第86章 綁架  數十輛警車閃著警報燈、烏拉烏拉地行駛在路麵上,惹得路旁的行人側目。  但搶在所有人前麵的,是那輛早已經不見蹤影的白色馬自達。  白色馬自達的駕駛座上坐著一位黑色頭發的青年,他抬起頭,伸手調了一下後視鏡的方向,和裏麵的自己對視了一眼。  這正是易容成鬆田陣平的安室透。過人的飆車技術更是使他把警方遠遠甩在身後。  此時他正目光灼灼的望著前方,手指緊緊掐著方向盤。天邊刺眼的斜陽使得他每眨一次眼睛,眼前就會出現一片紫紅色的光影,與現實中黑灰相間的道路形成鮮明對比。  他可太清楚那片沒有監控的地方了。  自從地震破壞掉市區內和郊區大部分監控後,朗姆順水推舟,把那一小塊地方的監控錄像拆的幹幹淨淨,把組織的兩個實驗室全部搬到那個地方去,表麵上卻還偽裝成普通的化工廠。  那家夥甚至還非常守法的拿到了政府頒發的許可證。  他前幾次去和朗姆見麵的工廠,也正是在那個地方附近。  當看到監控錄像中的那幾輛黑色車子消失在那個熟悉的路口時,他基本可以確定綁架新海空的人就是朗姆。  如果是m,他得有多麽不怕死,才會直接闖到朗姆的地盤上去。  而朗姆則不一樣,他自詡已經完全掌控住了那一小片地方。如果是他動手綁架了新海空,勢必會往那個地方轉移。  其實按照最快捷的救援方式,他應該在警視廳時就直接說出事情的真相,帶領著裝備了武器的警察們前往那片缺少那幾個集中在一起的工廠和實驗室。  但是這樣一來,不好解釋的事情就太多了。  一方麵,他臥底組織的身份不能輕易暴露,如果當著所有人的麵說清楚,組織潛伏在交通部的臥底勢必會把這個訊息傳遞回組織。  另一方麵,如此猝不及防的把這些普普通通的警察卷進組織的事情中,也未免太過不負責任。這些警察並沒有經曆過這方麵訓練,無論是個人實力還是其他都不足以和組織的人對抗。  所以他隻能選擇暫時放棄警視廳這邊前期的援助。  好在除了警視廳以外,他還有公安的助力。  安室透的視線落到了副駕駛座上閃著紅光的對講機上。  “降穀先生,支援還差三分鍾就能到達您指定的地點。”  公安馬上就要到了,他也快了。  前麵的路漸漸偏僻起來,兩側已經看不到人和車輛,隻看見樹影匆匆而過。  認識工廠具體位置的隻有他一個人,所以他必須親自到現場。  但是如果直接用安室透的身份趕到現場,和公安配合著救出新海空,那他也不用再臥底了,身份暴露的幹幹淨淨。  在警視廳電梯裏的時候,他還在思考該如何合理的到達現場,直到他注視著鬆田的背影,想到了一個好辦法。  鬆田陣平不僅是警察,同時也還是新海空的至交。如果以他的名義、配合著公安救出新海空,整個事情非常合情理。  這個計劃絕對很完美,唯一的問題是他根本就不會易容術,更不可能去找貝爾摩德幫忙。不過好在公安那邊也有擅長易容的專家,雖然達不到貝爾摩德的程度,但是他和鬆田的體格和身形相差不大,在短時間內騙騙其他人還是可以做到的。  於是他易容成鬆田陣平趕到現場,而真正的鬆田易容成“安室透”,去波洛咖啡廳為他製造不在場證明。  白色馬自達一路狂飆,最終停在了郊外的一片空地上。  從車上走下來一個穿著黑色休閑服的青年,他一頭黑色卷發,墨色的眼睛凝望著不遠處的工廠。  ·  在發現子彈射中油箱時,新海空第一時間從車上跳下來時,就地滾了幾圈,被一隻大手攔住。  堵在他們右側的那輛車的車門忽然打開,兩個穿著黑色衣服的壯漢拿槍抵著他的腦袋,把他推上了轎車。  坐在他左邊的壯漢捏著他的兩隻手背到身後,拿一指粗的麻繩捆了起來。  他裝作害怕的瑟縮了一下,趁機側頭掃了一眼車裏,全是黑色衣服的壯漢,朗姆不在車上。  上一次在組織的據點遇到朗姆的時候,因為他把自己包裹的極為嚴實又一直低著頭,對方其實沒太看出自己長什麽樣子。  站在朗姆的立場上,新海空的身份可以簡單概括為兩個方向,警視廳方向上,他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年紀輕輕就坐上警視正的職位。  但如果僅僅隻有這一點,朗姆或許會起招攬之意,但不至於如此急切的綁走新海空。  真正激起朗姆心思的是從組織的方向上——  一直以來與朗姆敵對的琴酒一派,似乎對新海空這個警察很感興趣。  這就很有意思了。  任何東西總是在被爭搶的時候,才會引起注意。  朗姆一定會去想,新海空到底是什麽樣的人,才會引得m如此針對。  m又為何始終不肯下殺手,就像貓逗老鼠一樣,耍得團團轉卻始終沒有一掌拍死。  m打著什麽主意,新海空究竟有哪一點,值得這位大名鼎鼎的成員屢屢下場針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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