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事情,估計要等抓到犯人之後,才能夠知道吧。”柯南對這種莫名其妙的窒息也毫無想法,無奈的歎了口氣。  “確實,也不知道大瀧警部他們怎麽樣了。如果說四個死者都已經殺死了,犯人該不會就此逃亡,消聲覓跡了吧,那個東京的警官今天下午去調查的時候不會驚擾凶手吧!”  服部害怕的站定在原地。  但是比他臉色更差勁的柯南。  “喂,服部!”  “嗯?”  “為什麽我們都會認為,犯人已經殺完了?”  “就因為河水已經形成閉環了嗎?”  服部震了一下,低下頭看著柯南,“不是已經一條河拋一個屍體了……”  “如果凶手殺人真的在追求‘儀式感’,怎麽會在畫完菱形之後就停手?最後一步,最後一步不應該是正中間的那個嗎?”柯南神色凝重的抬著頭,看向服部。  “工藤!”  服部忽然回想起他當時查到的資料,“你還記得廣田龍也溺死的女兒嗎?警方當時差一點立案調查,但最後還是以失足落水結案。”  “她落水的地點就在市中心的心齋橋!”  ·  柯南和服部平次在深夜的街道上一路狂奔,他們所在的酒店距離心齋橋其實隻有幾條街的距離,但是先前回酒店時,在路上確實耽擱了太多時間。  等到他們趕到心齋橋那座橋上時,一切都已經遲了。  橋上仰麵躺著一個男人,血跡從他腰間、從他身下一點點流下來。  “報警,先報警!”  服部冷下一張臉,先打開手機報了警。  柯南已經湊了上去。  死者的那一張臉比證件照上的要蒼老許多,或許這麽多年失去女兒的生活真的過的很艱難。  但是奇怪的是,他的臉上竟然掛著一絲微笑。  “一般的死者臨死之際不是應該掙紮、痛苦,露出猙獰的表情嗎?”  “不知道,太奇怪了。”  服部從衣服口袋裏掏出隨身攜帶的手套,遞了一副給柯南。  柯南戴上手套,繞開死者腹部插著的那一把刀,開始上下翻看死者的衣服。  服部同樣蹲在另一側檢查。  “喂!工藤,你看這個!”  服部從死者右邊的衣服口袋裏抽出一遝厚厚的黃紙,上麵用朱砂勾勒出奇怪的花紋。  另一側,柯南同樣從衣服口袋裏找到一個注射器,裏麵的藥劑還沒有用掉。  “他是來殺人的!”  柯南明白過來,站了起來。  “我明白了,他是過來殺人的。注射器裏麵就是那個藥,這個符紙,你知道一種刑罰嗎?”  服部對上柯南的眼睛,又低下頭看了一眼手裏的紙,瞬間明白過來,嚇得想要把手上的紙丟在地上,又怕汙染證物,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難怪沒有傷痕。”  “先給人注射致麻劑,讓人無法動彈。”  “再用浸濕的紙一層一層的蓋住人的口鼻,人會慢慢窒息而死,死的時候極度痛苦,但沒有半點傷痕。”  “好狠毒啊,他這是讓人眼睜睜、活生生、備受折磨的死去。”  “還用的是符紙,也不知道這些符紙上麵畫的花紋有什麽作用。”  “有這些東西,說明他應該是來見下一個受害者的,對吧?”  柯南皺緊眉頭,點了點頭。  “他是來見下一個受害者的,但是人呢?是受害者反殺了凶手嗎?”  “不,不對,你看這把刀插進去的姿勢。”服部伸手比劃著,眉毛皺成一團。  “他是自己插的這把刀。”  “自殺?”  柯南低下頭仔細看,果不其然,沾滿血跡的右手,刀具奇怪的方向,更像是凶手自己插進去的。  他站在原地,冰冷的風讓他的腦袋冷靜了些許,深夜的寂靜讓人耳鳴。  奇怪,服部怎麽還不說話啊?  他抬起頭看向服部,對方目光癡癡的望著河水。  “喂!服部,你在看什麽啊!”  “工藤”,服部伸出手指著河水,“你覺不覺得河水的顏色有點奇怪……”  什麽啊,廣田龍也的血再多,也沒有到把河水染紅的地步吧喂!  柯南個子比較矮,一時半會還真看不到河水,他湊近了橋梁邊上,用手撐著朝下看。  兩岸的路燈各自照出一部分河水,中間照不到的部分一片黑暗。  在黯淡路燈的點綴下,河水泛著粼粼波光。  不需要細看,也能看出河水中帶著一絲暗色。  離河水更近的距離,使柯南能夠看見一些服部看不見的東西。  就比如說——橋下的淺灘。  橋下的淺灘上躺著一個二十出頭的男人,黑色的大衣和褲子浸潤著血液,渾身上下都在流血,當然,最嚴重的還是撞到岩石的後腦勺。  大量的血液順著河水往下流,半片河都被染的微紅。  ·  一貫姍姍來遲的警車,拉走了凶手和最後一個死者。  這一出連環殺人的大戲落下帷幕。  其實從現場能夠得到的結論很明顯——  警方在村上正基的手機裏找到一條半夜十二點發送的短信,內容是發給一個名叫‘波本’的人,要求對方兩個小時以後來心齋橋收屍。  看到這一條短信之後,大家的臉色都變得不好看起來。  原本還可以猜測是不是村上在和凶手搏鬥的過程中失足掉下橋,但現在村上正基似乎也不是什麽好人。  緊接著他們又在村上手機裏發現了一條被刪除的短信記錄。  經過技術科人才的複原,這條短信的內容是約廣田龍也半夜十二點時在心齋橋見麵。  與之相對應,警方很快就又從村上的衣服口袋裏搜出了一把小刀。  事情變得很清晰,村上正基深夜約出了凶手,提前帶好小刀準備殺人,但不知道為什麽竟然被凶手反殺。  服部平次在搞清楚這個從東京來的菜鳥警察的名字之後,也就相應的想起了他之前在改方學園學生會幹部記錄冊上看到的那行字。  【村上正基-學習部副部長】  十三年前那起未知的案件,參與者不隻是已經死去的四個死者,還有一直跟在他們身邊的村上正基。  村上出於心虛,想要讓凶手徹底閉嘴,掩埋自己當年的罪惡。  於是約出了廣田龍也。  而凶手廣田龍也,在村上約了他之後,同樣是有備而來,想要殺死十三年前害死他女兒的最後一個犯人。  他們在石橋上發生了打鬥,不知道為什麽,廣田龍也竟然略勝身為警察的村上正基一籌。  但畢竟是兵戎相見,廣田原本準備乘其不備打藥的計劃失效了。  於是他就幹脆利落的把人從橋上推了下去。  村上正基摔死在亂石堆裏。  在殺死最後一個參與者,徹底為女兒報完仇之後,廣田龍也仰躺在冰涼的、女兒當年死亡的那一座橋上,凝望著漫天繁星,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不知道那漫天繁星中有沒有一顆是他女兒的眼睛。  ·  然而安室透的臉色自親眼看到村上正基的屍體之後,就沒有好過。  第一個跳到他腦子裏的念頭就是,假死。  酒廠的常規操作了。  m意識到新海空的監視,意識到警方的人已經盯上他了。  於是他借著這個好機會,不知道從哪裏找來了一具屍體,裝扮成村上正基的模樣。  然後徹底拋棄掉村上正基的身份,假死走了。  接著他意識到了不對,m難道不怕警方後續的檢查嗎?他是有多勇,才敢這麽做,不是誰都用藍染那種鏡花水月的能力。  那麽死掉的人就真的是村上正基。  一個全新的、極度恐怖的猜測浮現在他的腦海裏。  他之前以為的‘村上’,不是真正的村上正基,而是披著村上殼子的m。  真正的村上正基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名校畢業的青年警察,他在十三年前做錯了事,並一直為此耿耿於懷。  組織或許正是利用這一點,才能夠抓走真正的村上正基。  然後狸貓換太子,讓m借著他的身份易容進警視廳臥底。  m在被發現之後不僅從容撤離,還重新搬出了十三年前的事情再利用。  甚至是就在此地,就在心齋橋,殘忍的殺害了真正的村上正基。  這一個猜測遠比前一種可能性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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