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了。”秦宴之原本蹲坐在她身側,見她睜眼便撐著起身,向她伸手道:“起來吧。”


    池螢還有些沒搞清楚狀況,下意識攀著他的手站起身來,麵露疑惑道:“這兒就是他們說的那個秘境?所以你來這兒究竟是要做什麽?”


    秦宴之並未直接回答她的問題,轉頭笑道:“你倒是恢複的挺快,真不害怕?”


    “你都不怕我為什麽要怕。”池螢覺得他這問題有些莫名其妙,大家都是死過不止一次的人了,要是還大驚小怪的多丟人。


    “嗯,也是。”秦宴之仿佛被她說服,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轉頭拉著她繼續向那大門之中行去。


    待到跨過那門中的狹縫時,池螢才發現那兩扇大門之上,竟細細密密地雕刻著繁複的花紋,若是仔細盯著看仿佛會被吸進去一般。


    還未來得及細想,她的眼前卻瞬間被一片黑暗所籠罩。秦宴之捂住她的雙眼,將她帶離了門邊,在她耳邊低聲道:“別看。”


    池螢覺得有些臉熱,這人怎麽還動手動腳上癮了。她剛想掙脫他的束縛,卻聽得不遠處傳來一聲悠長的歎息:


    “哎,怎麽又來了兩個。”


    第42章 師尊的白月光12   要不師父先幫徒兒打……


    池螢聞聲一怔,連忙將遮在自己眼前的手扯了下來,舉目四顧,卻並未見到有旁人在側。


    秦宴之拉著她向前幾步,卻見眼前立著一座巨大的玉質雕像,仰著脖子隻能看見那雕像的下巴,沒有神識輔助,池螢也看不太清雕像的臉究竟是什麽模樣。


    “敢問您是何方高人?”她遲疑片刻,終於還是開口問道。


    “唔,你這個小姑娘看起來倒是有點麵熟。”那聲音從頭頂上方響起。


    池螢心頭一跳,說話的該不會就是這個雕像本尊吧,若是如此,他倒還真有可能見過自己。


    “是麽,”她幹笑了兩聲,“那想必是晚輩的長相太過平常了。”


    “也許吧,”那聲音顯得毫不在意,很快便話鋒一轉道,“你們兩個是輪流來還是一起上。”


    池螢雖說有些武藝傍身,但麵對這道實力尚不明確的神魂也不敢貿然動手,她轉頭看向秦宴之,用眼神詢問道:“你……有把握麽?”


    秦宴之依舊還是那副漫不經心的模樣,挑眉搖了搖頭道:“哎,也沒什麽把握,要不師父先幫徒兒打個頭陣?”


    池螢暗暗撇嘴,腹誹你想得倒挺美,隨即白了他一眼道:“不了,曆練這種事兒哪能假於他人之手,還是要自己親身體會才是,師父就在一旁為你加油鼓勁兒便好。”


    “那便多謝師父了。”


    秦宴之輕笑出聲,終於緩緩鬆開了一直牽著她的手,上前兩步向那雕像所在的方向淡然道:“出招吧。”


    池螢略蹙了蹙眉,總覺得他麵對此處留下的守衛神魂態度有些奇怪,傳說之中這極寒冰原便是因著某位古神隕落而形成,想必這個像神廟一樣的遺跡應當也與當年那位古神有關。


    雖說這麽多年過去,那所謂的神力應當也剩不了太多,但畢竟瘦死的駱駝比馬大,留下的這點兒神魂現在對於他們來說也是難以企及的存在。可為何秦宴之麵對他的態度不僅沒有半點兒恭謹,反而還有些說不上來的……自負?


    即便他有著作為體修而練成的過人體魄,在麵對絕對的實力壓製時,應當也不會那麽從容吧,難不成他還偷偷藏了什麽後手?


    思及此處,池螢後退了幾步,眯著眼盯著佇立於前的男人,此時倒是好奇心占了上風,看他這副自信滿滿的樣子,她倒是也想知道,這人究竟能有什麽方法擊敗這個古神留下的神魂。


    半晌過後,一道身影在秦宴之身前漸漸凝實,那人的身形比他略矮了幾寸,看上去也更羸弱些,身上的衣著古樸別致,是池螢記憶中從未出現過的服製。


    隻是那人的麵龐卻似被一層模糊的柔光所籠罩,影影綽綽令人無法分辨其麵容究竟為何。


    池螢暗暗嘀咕,說不準這位大能的長相有些對不起觀眾,不然怎麽總藏著掖著不給人看呢。


    二人相對而立,甚至連話都未明說一句,便十分默契地同時展開了攻勢。


    秦宴之雖說此時也無法施展出半分靈力,但他的身體在多年的錘煉之下,早已刀槍不入硬如鐵甲,他當即便揮起拳頭,直直向那神魂的麵門攻去。


    那神魂卻是可以施展法術的,身形輕盈的便閃身到了一旁,避開了他的攻勢。隨即輕揮了揮衣袖,秦宴之便似被一股巨力所襲,整個人直接倒向了那尊巨大的雕像,發出一聲沉悶的鈍響。


    池螢在一旁倒吸了一口涼氣,哦呦,還以為你是藏了後手的,結果就這?


    若是一般的凡人經曆了這樣一擊,估計便會重傷及肺腑,說不準還會直接一命嗚呼。但好在秦宴之是個皮糙肉厚的體修,他稍穩了穩心神,便扶著那雕像的直起身來,弋?擦了擦嘴角滲出的一絲血跡,再度向那神魂攻去。


    池螢琢磨著,一般在這種情況下,作為被打的那一方應該會有所頓悟,然後以一種眾人都始料未及的方式重重還擊,最終取得對決的勝利。


    但秦宴之一次又一次的硬攻,得到的結果卻是一次又一次的被輕而易舉的還擊了回去,然後分別以不同姿態或重重倒地,或被錘擊在牆角。


    他每次進攻之間休息的時間越來越久,攻勢也越來越慢,池螢都有些不忍繼續在一旁觀戰了,大哥你還行不行了啊,打不過就先撤了徐徐圖之唄,何必非要拚這個命呢。


    她遠遠問了句,“要不你先歇會兒?”


    那神魂也跟著應聲,點點頭道:“嗯,我看也是,本君也不想濫殺無辜。”


    秦宴之卻搖搖晃晃的站起身來,輕啐了口血沫,擺了擺手道:“不,繼續來。”


    池螢無奈歎了口氣,這人平日裏看上去一副萬事不關己的模樣,骨子裏還挺強,得了,愛折騰就自己慢慢折騰去吧,反正就算在這個世界中當真被那神魂一掌拍死,對他來說也不算真正的結束。


    池螢百無聊賴的尋了個空地坐下,繼續作壁上觀地看著他被一次次擊倒在地。


    可隨著時間的推移,她卻發覺出一絲異樣來,起初那個神魂的法力看上去應當有金丹中期上下,但不知是不是同他對戰多時有所損耗,如今看上去竟有些倒退,頂多也就是堪堪金丹的樣子。


    這個發現令她心神一震,難不成他是想打消耗戰?


    不過細想想也是,這遺跡看上去已塵封多年,就算距上次渲螢來此也已經過去了幾百年,這種東西即便原來的主人再怎麽強大,也終究不是活物,始終會緩緩損耗部分力量。


    可就算他能這樣堅持下去,到最後將這神魂耗到煉氣期,隻怕他也沒有最後一絲力氣給這神魂最後致命一擊了吧。


    池螢暗暗歎了口氣,若是最後他力氣耗竭又沒有擊敗這神魂,那就不好意思了,自己就免為其難撿個漏吧。


    她也不知究竟過了多久,自己的上下眼皮已經有些打架,卻又突然聽得一聲悶響。她強自睜開雙眼,晃了晃神循聲望去,果不出所料,秦宴之再度被擊倒在地,看上去氣息十分微弱,麵上青腫了一大片,衣襟上也滲出片片血跡。


    可待她轉頭望去,卻見那神魂也明顯有些頹勢,原本凝如實體的身軀,此時竟漸漸有些要消散的趨勢,雖說仍能將秦宴之擊倒,但從實力上看頂多也就煉氣中後期的修為。


    池螢估量了一下自己的身手,又瞥了眼癱倒在地,看上去已經奄奄一息的秦宴之,估摸著差不多也到了自己該出手的時刻。


    她抽出腰間的佩劍,這把劍其實隻是委托者的一件飾物而已,連劍刃都未曾開過,平日裏掛在腰間偶爾當個飛劍,但在這個時刻,手邊兒趁手的兵器卻也隻有它了。


    池螢攥緊了劍柄,趁那神魂還未注意自己這邊兒的動向,便輕躍一步直直向他的背部刺去。


    雖說那神魂的實力大減,但畢竟還有靈力傍身,在劍尖即將觸碰到他那電光火石的一刹那,依舊及時閃身躲開,但身形卻有些狼狽。


    那神魂側頭望向池螢,雖仍看不清他的臉,卻依舊能感受到一道銳利的目光直直射來,語氣也有些不善:“小姑娘,偷襲可不是什麽好習慣。”


    池螢淡笑了聲,道了句:“承讓了。”便也未過多解釋什麽,繼續揮出劍勢向他攻去。


    明擺著大家實力有差距,在這個時候還講什麽光明正大才是真的傻,能打贏就不錯了,手段什麽都是次要的。


    池螢有著上個世界的武技傍身,雖說麵對這神魂之時仍有些吃力,但也不算毫無還手之力,偶爾還是會被他揮出的靈氣所傷,但也勉強能在他手下過招。


    正當兩人相持不下之時,一旁沉寂多時的秦宴之不知何時再度起身,以一個刁鑽無比的角度斜斜攻向那神魂的頸側,池螢見機身形一擰,在相反的方向堵住了他的去路,同時反手將劍身刺進了那神魂的胸口處。


    明明是看上去有些縹緲的魂體,那劍尖卻仿佛穿破了實物一般感受到了一陣阻力。


    在二人的夾擊之下,那神魂終於不堪重擊,停下了反擊的動作,隨即他原本已經虛實難辨的身體愈發透明,仿若生機正從那魂體之中漸漸流逝。


    片刻後,夾在兩人之間的魂體化為片片飛光,飄散於廣闊的神廟之內,不見了蹤影。


    池螢終於鬆下一口氣,卻見身側的秦宴之身形有些搖搖欲墜,她下意識地伸手扶住了他,卻高估了自己的力量,而被他帶著一同栽倒在地。


    “哎喲,您可真是夠重的。”池螢撐著手臂坐起身來,扶著他倚靠在那座雕像旁。


    秦宴之原本想同往常那般笑笑,卻未曾想身上的傷勢過重,剛咧開嘴便帶著胸口一陣抽痛,他連連咳嗽了幾聲,又吐出幾口血水來。


    池螢用衣袖擦了擦他嘴邊的血跡,半是嫌棄道:“算了,你還是別笑了,現在笑起來比哭還難看呢。”


    秦宴之稍緩了片刻,氣若遊絲道:“你……咳咳,不生氣了吧。”


    “你這人也是莫名其妙,你這樣和我氣不氣又有什麽關係。”池螢搖了搖頭,對他的腦回路表示不太理解。


    秦宴之握了握她的手,卻並沒什麽力氣,“我挨了頓打,總能……咳咳,總能讓你消消氣吧。”


    第43章 師尊的白月光13   微不足道之道亦能得……


    池螢聞言有些怔忡,所以秦宴之其實也知曉她心懷不滿,然後硬生生把自己給折騰成這副鬼樣子,就是為了讓她解氣?


    她一時也不知該說什麽好,好像應該有點兒感動吧,但總覺著哪裏不太對,照理說他也不是這種不顧後果隻為博人一笑的毛頭小子。池螢並不怎麽相信他的說辭,總覺得他的行為背後應該還是有點兒別的深意。


    她一時想不通其中的關竅,隻能強行移開話題,“行了,說說分贓的事兒吧,這兒的法寶咱們怎麽分啊?”


    “我隻要一本古籍,其他的都給你。”秦宴之答得幹脆,沒有半點兒遲疑。


    “古籍?你怎麽知道這裏就有你要的那本古籍?”池螢麵露幾分懷疑,就知道這人心裏一定打著自己的小算盤。


    秦宴之避開她的目光,又連連咳嗽了好幾聲,聽上去撕心裂肺好不慘烈。


    池螢頓覺得耳膜有些疼,遂連連擺手道:“行行行,不就是本兒書麽,給你就是了。”


    秦宴之撫著胸口順氣,還不忘上氣不接下氣地回了句:“那便多謝……咳咳,多謝師父了。”


    池螢總覺得自己可能又被他算計了,無奈歎了口氣,扶著秦宴之站起身來,身側的人似是站不太穩,單手繞過自己的肩,竟直接將大部分重量倚靠在了自己身上,若是有第三人在場,可能會這二人行狀親密宛若一對情人。


    可隻有她自己知道身邊兒這人究竟有多重,好在將那守衛的神魂擊散後,她明顯感覺到自己經脈之中的靈氣有些鬆動,宛如初春湖麵上凝實的堅冰,正在春風中緩緩消融。


    雖說一時還恢複不到自己的全部功力,但也勉強能負擔起他的重量了。


    “那些寶物在哪兒呢,你知道麽?”池螢麵對著眼前這座將前路盡數攔住的雕像,一時有限犯難。


    秦宴之抬起另一隻手,指了指那雕像當中衣角的褶皺處,“那裏,應當有個機關。”


    池螢順著他所指的方向走近了幾分,抬手摸了摸那片雕刻如生的玉雕,半晌後終於發覺其中有一絲難以察覺的縫隙。


    若是用指間的觸感絕對感受不到,隻有靈氣才能穿過其中細若毫尖的狹縫。


    池螢暗歎,這種安排還真是一環扣一環,若是沒打過那守衛神魂就不能恢複修為,所以即便能悄悄潛入此處,也依然無法尋得這機關所在。設置這種考驗的古神還真是嚴格,一點兒後門都不給後人留。


    可半晌後她又咂摸出一絲不對來,秦宴之是怎麽對這裏了解的這麽清楚?難不成他是走的重生線?


    那機關也不知是什麽原理所製,池螢並未有什麽動作,卻見玉雕之中沿著那縫隙倏地陷下去一塊,接著便從那縫隙中發出一陣刺目的光,令她不由得閉上雙眼。


    可還未來得及反應,腳下原本堅實的地麵卻瞬間被抽空,她一時尋不到著力點,便不受控地墜落下去。


    下落並未持續太久,她又使出靈氣護身,落地之時倒也還算穩當。


    待她穩住心神,卻發現自己此時身處在一間有些眼熟的石室中,頭頂依舊懸掛著那二十餘盞宮燈,隻是這石室卻並非此前見到的那般空曠,而是略顯得有些雜亂,牆邊腳下對方著各種靈器法寶,能看得出已經有些年頭了。


    法寶這種東西,若是一直無人使用,時間久了也會失去其原本的光華,所謂流水不腐戶樞不蠹,大概就是差不多的道理。


    池螢略皺了皺眉,所以自己費勁千辛萬苦尋得的秘寶,甚至讓渲螢為此連續兩次丟了性命,得到的其實就是一堆破銅爛鐵嗎?


    她暗暗搖頭,希望委托者本人回來之後不要再度被氣昏過去吧。


    秦宴之此時應當也恢複了不少元氣,他脫離了自己的攙扶,隨即躬身在那堆不知算是寶物還是破爛之中翻找起來。


    池螢倒也好奇他究竟要找的是什麽古籍,便也饒有興致地跟在他身側,盯著他手中的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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