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大將軍的白月光23   演,我就看你演。……


    若是旁人便罷了?


    池螢聽出了他話裏有話,雖說這位霍大將軍大婚在即還來夜會前女友的行徑有些令人不齒,不過她倒是正巧對秦宴之有些好奇。


    “為何這麽說?” 池螢放下了手中的匕首,後退兩步坐回床邊,狀若得意道,“陛下乃人中龍鳳,天下女子何人不羨我,為何偏偏他不可?”


    霍狄搬了個杌子坐到床腳旁,耐心解釋道:“阿螢,你有所不知,你……還未回來的那幾年間,宮中發生了不少事,你可還記得,先帝爺總共有幾位皇子?”


    池螢記憶中搜尋了片刻,點點頭回道:“加上後來那位小皇子,一共六位吧。”


    “正是,那位小皇子自不必不提,總共五位成年皇子中,咱們這位陛下行四,原本先帝正值壯年,又有中宮所出的太子勤勉為輔,而今上的生母不過是個寶林,論嫡論長,再怎麽排也是輪不上他的。”


    霍狄略湊近了幾分,壓低聲音道,“可就在四年前,先帝突發急病,整個太醫院都束手無措,不過一個月便薨了,雖說先帝並未留下遺詔,可太子一向深得先帝器重,便也沒人敢說個不字,他名正言順自然便開始著手準備繼位。”


    “但就在太子登基大典前夜,卻突然天降異象,京郊的皇陵被雷所劈,而劈到的剛好便是太子生母——先皇後的陵寢,這下民間謠言四起,說是先帝屬意者其實另有他人,這驚雷便是為了警示眾人,太子其實並非正統。”


    “大皇子便聯合三皇子以順應民意為由,一齊將太子拉下了位,之後,因大皇子為長,便想著遵循祖製繼承大統,卻又同母家更為尊貴的三皇子起了反目成仇。


    “總之又鬧了好一陣,最後這幾位皇子瘋的瘋,殘的殘,最後咱們這位一向置身事外的陛下卻坐收了漁翁之利,成為了當今聖上。”


    謔,敢情秦宴之拿的還是臥薪嚐膽絕地反擊的大男主打臉劇本兒。


    池螢不為所動,反問道:“那又如何?天家本就親情淡薄,哪位繼位的陛下的手上是幹淨的?”


    “可是你要知道,陛下繼位後,有人曾議論過陛下出身卑微,而那位寶林還未來得及被封為太後,便不知為何突然歿了,卻連追封的位份都無;便是那位還在牙牙學語的小皇子,都沒能活過去歲冬天。”


    霍狄歎了口氣,語重心長的勸慰道:“阿螢,今上雖看上去雲淡風輕,心思卻深沉不可估量,你從小便單純直爽,哪裏能鬥得過他,便是他如今對你百般示好,隻怕背後也有別的考量。”


    “我如今同你說這些,並非是抱著不可告人的齷齪心思,你便拿我當兄長也無妨,可我確實不願看你泥足深陷,阿螢,你便聽我一句勸,陛下此人,心思詭譎手段狠辣,為其臣亦要忌憚三分,絕非你的良配。”


    池螢有些恍然,怪不得秦宴之年紀輕輕,也不過剛繼位兩三年,卻能將滿朝上下收拾的服服帖帖,原來是個白切黑啊。


    她點了點頭,回道:“霍哥哥,我知曉了,今日你這番私下前來本就不妥,還是莫要耽擱了,快回去吧。”


    霍狄見她態度和緩了許多,又似想要說些什麽,“阿螢,你..……”


    “霍哥哥,”池螢卻立刻打斷他道,“你的好意我心領了,快回吧。”


    她估摸著這位霍將軍可能是有點兒婚前恐懼,再加上自己作為前女友居然對他毫不留戀,還不聲不響的找到了更好的下家,心裏多少有點兒不太平衡,看他這一臉柔情,應該是準備追憶似水流年了。


    霍狄雙唇翕合了幾下,見她神色淡淡,便也隻能歇了心思,千言萬語終究化為飽含萬種情思的一句:“阿螢,你一定要過得比我好。”


    “……”


    這是什麽全球共享的前男友婚前宣言。


    目送霍狄從窗口躍出,池螢終於鬆了一口氣,緩緩躺回被衾之中,繼續盯著帳頂發呆。霍狄今日講述的這一段故事,在陸螢的記憶之中確實是一段空白,但是說來卻也並未令她太過訝異。


    從見到秦宴之的第一麵時,她就有一種莫名的感覺,這個人看似身處局中卻又像遊離於眾人之外,總透露出一絲冷眼旁觀的意味,這樣說來,別說什麽弑父殺母,好像他無論做出什麽來都不算太稀奇。


    他的表現無時無刻不在默默傳遞著一個信息:演,我就看你演。


    可他既然對什麽都不甚在意,又為何非要想方設法的掃清障礙登基繼位呢,這人未免太矛盾了點兒吧?


    這一夜,池螢又是渾渾噩噩半睡半醒過去的。


    翌日是霍狄大婚的日子,池螢雖說對這裏的婚禮儀製有些興趣,但這興趣卻無法支持著她去湊這個熱鬧。畢竟自己的身份過於敏感,要是她大搖大擺的出現在接親的路旁,被人認出難保會引起些不必要的誤會。


    說她不忘舊情,情難自已也就罷了,說不定還會以為她是去搶親的,畢竟她還指望著拿公主的小金庫養娘子軍呢,這個時候可萬萬不能得罪金主。


    因著第二天要進宮聽封,這一晚她便早早睡下,翌日清早天還未亮,她便又匆匆坐上了進宮的車馬。


    說來她到此處不過月餘,上個月進宮的時候她還是個剛複活的黑戶,被公主算計又被群臣攻訐,前路漫漫一片渺茫;這個月便已經在京中小有名氣,武舉及第準備前去受賞了。


    池螢對自己的工作效率表示十分滿意,不免有些得意問道:


    “零零幺,我這個進度算挺快的吧?”


    【嗯,對於新人來說,你的效率可以排到前1%。】


    “是吧!?”池螢輕笑了兩聲,卻又突然想起了什麽,“所以我究竟要做到什麽程度,委托者才會回來接管自己的身體呢?”


    此前接受委托者的記憶之時,她能感覺到陸螢某種強烈的情緒,比如希望能為陸家正名,再比如希望自己能再度執起刀槍征戰沙場。


    而如今她幫助陸家得到了封賞,又同霍狄劃清了界限,甚至還即將為自己掙得官身,按理說這種情況其實已經對陸螢很有利了,便是她現在回來憑自己的本事也能過得不錯。


    可零零幺的回答依舊含混而漠然:


    【若委托者感到滿意,你自然會被身體所排斥。】


    池瑩暗暗撇了撇嘴,嘁,說了還跟沒說一樣,你們這個協會也忒小氣,給個進度條能怎麽著?


    第24章 大將軍的白月光24   你一個女子居然言……


    進入宮門後,為了盡量避免武將們過於熱情的寒暄,池螢便刻意放緩了步伐避開人流,故而待她到達早朝的大殿之外時,其餘幾位及第的武舉人俱已候在了殿門前。


    此次參與武舉選拔的約有百餘人,然而最終通過考教成功及第的,加上池螢總共隻有八人,她禮貌地同那其餘七人點了點頭,便也並未多言,隻眼觀鼻口觀心地垂眸立在一旁等候皇上召見。


    然而那七人之中的三人,從見著池螢出現便開始互相擠眉弄眼,雖說沒當麵兒調笑,卻交頭接耳聊得熱火朝天,什麽“身段兒還不錯”“就是長得凶了點兒”“手那麽糙不像個女人”“太瘦了不好生養”之類的語句不絕於耳。


    池螢蹙了蹙眉,她自知私底下肯定有不少人議論自己,可這三人應當是出身不錯,即使在宮中也完全沒什麽避諱的意思。當麵編排人就罷了,您倒是壓低點兒聲音別讓當事人聽見啊!


    她輕咳了兩聲,轉頭向三人拋過去一個警告的眼刀,那三人似是沒料到池螢竟如此硬氣,見狀稍愣了愣,隨即有些羞惱的別過頭去,卻依舊嘴硬地低聲嘟囔著“脾氣還挺大”“就這樣的誰敢娶啊”。


    好在他們還算有點兒羞恥心,隻念叨了幾句便沉寂下去,並未繼續剛才的話題。


    池螢心中輕嗤了聲,隻會躲在群體背後逞英雄,正麵對線的時候一個比一個慫,本質就是欺軟怕硬。


    因著他們今日的受封算是大事,故而並未像上次那般等太久,池螢甚至連困意都還沒醞釀出來,便被傳話的內侍喚入內殿了。


    池螢行禮之時悄悄抬眸掃了眼,秦宴之看上去倒是心情不錯的樣子,他抬手示意眾武舉人起身,說了些什麽“眾位武技高超”“是我大乾之幸”“朕心甚慰”之類官方味兒十足的車軲轆話,便大手一揮擢令內侍宣讀封賞的旨意。


    武舉人的封賞有例可循,最高不會超過五品,其餘的七位武舉人依次被封為了六品千總,從五品騎都尉之類的職位,但念到“欽此”二字時,池螢卻依舊沒有聽到自己的官職。


    她有些疑惑地蹙起眉心,略掀起眼簾覷了眼高坐的帝王,心中暗暗嘀咕您這一國之君這麽沒有契約精神嗎,到頭來還準備反悔了不成?


    眾官員本有些提心吊膽,見旨意之中並無陸螢的名字,倒終於鬆下一口氣來,看來陛下還是知曉輕重的,讓縣主去武舉比試一下過把癮也就罷了,哪能給她真正的軍中實職呢!


    池螢本以為他對自己另有安排,可待到內侍宣布退朝,秦宴之起身迤迤然走下龍椅退出大殿後,也沒見他再多看自己一眼。


    嗬,果然是男人的嘴,騙人的鬼。


    池螢心中雖忿忿,但這種場合也沒法當麵攔下他要個說法,隻得憋著一口氣跟隨眾人退出殿外。


    之前那三位武舉人皆被封為了千總,見著池螢顆粒無收,倒是愈發大膽了起來,甚至湊到她麵前,擠眉弄眼地說起了群口相聲。


    “我怎麽覺著縣主看上去心情不佳啊?”


    “怎麽說話呢你,人縣主哪兒是心情不佳,明明是愁容滿麵啊。”


    “還是陛下英明,縣主身嬌體貴的,軍營哪兒是她能待的地方呢。”


    “就是說啊,還是早些學學德言容功,雖說霍將軍那邊兒是行不通了,我府上倒還是餘了幾個貴妾的空缺。”


    池螢冷笑了聲,小模樣長的挺磕磣,想得倒是挺美。


    她轉頭晲著那人,語帶不屑道:“就你?”


    “我怎麽了?”那人瞬間挺直了腰杆兒,“雖說你是縣主,我娘還是郡主呢,我爹也是一品侯,就你這樣不守婦德拋頭露麵的,我家還不一定樂意收呢!”


    池螢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輕嘖了聲,“你今年多大了?”


    “十八,怎麽著?”那人拍了拍胸脯,語氣頗為自負,“小爺我年少有為,都沒嫌棄你老,感恩戴德吧你就!”


    池螢狀若恍然大悟道:“哦,張口我爹閉口我娘,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沒斷奶呢。”


    “你!”那人被她噎得一窒,緩了片刻強自鎮定道,“我就算不靠爹娘,現在也是六品千總,這都是我靠自己的本事掙來的,比你強得多!”


    “比我強得多?”池螢哂笑了聲,語氣一變顯得有些咄咄逼人,“我長垛步射馬射騎槍均是全中,此次武舉之中除我之外別無二人有此技,你說你比我強得多?臉皮倒是比我強得多。”


    池螢本就憋著一股氣,這小子主動往槍口上撞,那就隻能怪他運氣不好了。


    “那……那又如何?”那人梗著脖子辯駁道,“你不過是個女子,今日陛下封賞了我們所有人,唯獨不給你武職,這你還看不出來陛下的意思?女子終究不如男子,你絕無可能進入軍營行軍作戰!”


    池螢冷笑一聲,隨即話鋒一轉問道:“我問你,你用什麽射箭?”


    那人雖不知她為何做此問,卻下意識回道:“自然是用雙臂。”


    池螢沒給他喘息的機會,緊接著繼續問道:“那你用什麽騎馬?”


    “雙腿啊,”那人稍稍緩過神兒來,皺眉反問道,“你這人是不是有什麽毛病,這種問題三歲小孩兒都知道,你還拿來問我?”


    “是啊,三歲小孩兒都知道,那你有雙臂我也有,你有雙腿我也有,我與你又有何不同?還是說你射箭騎馬舞刀弄槍,是要用上別的什麽我沒有的器官?”池螢說著,低頭在他胯間掃了眼,隨即露出一抹輕蔑的笑意。


    那人見狀忙側身捂住關鍵部位,麵色有些漲紅,“你!你一個女子居然言語如此低俗!”


    池螢攤開雙手,一臉無辜道:“我可什麽都沒說啊,淫者見淫罷了。”


    那人還想再辯駁兩句,卻突聽得身側傳來一道陰陽不辨的聲音:


    “縣主,縣主請留步。”


    池螢轉頭,卻見一內侍正滿麵含笑地望著自己,也不知他究竟是何時出現的,剛才她與那三人的話聽進去多少。


    她按下心中疑惑,向那內侍點了點頭,微笑著禮貌問道:“這位總管,不知您找我有何事?”


    那內侍麵上滴水不漏,也看不出什麽特別的情緒來,依舊還是一副笑模樣,“縣主,陛下有請,還請您移步養心殿。”


    池螢心中冷笑,嗬,也不知道他老人家這是突然良心發現了,還是又憋了什麽別的大招呢。


    當然她麵上自然不顯,隻點點頭回道:“那還請總管帶路。”


    “縣主這邊請。”內侍笑著側身,引著她向東邊行去。


    而那三位新上任的千總,尤其是那位公爺家的公子,靜默地盯著二人離去的背影,心中不免有些惴惴不安。


    陛下沒有授予她武職在情理之中,可又為何要在下弋?朝之後單獨召見她一人?難不成他老人家是有什麽別的打算,或是像傳言之中的那般……準備召她入後宮了?


    那位剛滿十八的小公子不由得打了個哆嗦,不會吧,那傳言根本沒什麽人信啊,難道陛下的品味當真如此獨特,各家溫柔小意的大家閨秀不愛,竟偏愛這一款脾氣火爆的母夜叉?


    若當真如此,那他剛才豈不是……作了個大死?


    他心中咯噔一聲,新獲武職的欣喜之情頓時被澆熄了大半,出宮的路上腿都有些打顫。


    而另一邊的池螢卻也沒好到哪兒去,也不知秦宴之究竟是故意膈應她還是如何,她在養心殿外等候召見時,居然剛好碰上了一對兒前來謝恩的新婚夫婦。


    更不巧的是,這對兒夫婦正是昨日大婚的霍狄和陶軒公主二人。


    在宮中畢竟不好視而不見,池螢隻能皮笑肉不笑的同二人見了禮,“臣女見過公主、駙馬,祝二位新婚如意,百年好合。”


    但這新婚夫婦卻顯得有些貌合神離,一前一後毫無交流不說,霍狄顯得有些局促不安,而陶軒公主殿下,見到自己便麵色一黑,也不顧皇上就在殿內,冷笑了聲,咬牙切齒道:“嗬,陸螢,你當真好大的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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