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書全程木著一張臉,一本正經地跟他胡說八道。終於,在他將房間裏的那些個詭異道具全都接觸了一遍後總算是消停了下來。楚書暗暗鬆了一口氣,他找了一把看起來還算正常的椅子坐了下來,之後就將兩人的行李從他的異能空間裏拿了出來。他從行李箱裏翻出一套幹淨的換洗衣物遞給一旁的太宰,“你先去洗澡。”太宰卻遲遲沒有伸手去接,楚書回過頭看了他一眼,隻見太宰“一臉嬌羞”地低下頭,伸手指向浴室所在的方向,有些扭捏地開口道,“可是……這裏的浴室是透明的耶……”楚書轉過頭,看著浴室那起不到半點遮擋作用的透明玻璃,沉默了……數秒後,他從空間裏翻出一條不常用到的黑色領帶,默默係在了自己的眼睛上,聲線平靜,“這樣就看不到了。”他仰著頭,那雙漂亮的黑色眼睛此刻被一條黑色的領帶蒙得嚴嚴實實,室內昏暗曖昧的光線投射在那張精致的臉上,透露著一絲莫名的色氣。太宰走到他跟前,抬起他的下巴,俯身在那張紅潤的唇上印下一吻,一番麵紅耳赤的唇槍舌戰之後,他附在楚書的耳邊輕笑了一聲。“下次說謊的時候記得不要移開視線”仿佛是浸泡在蜜糖裏的聲音,每一聲都帶著甜膩的回響。“情侶套房的瑜伽球,用來放鬆肌肉?嗯?”楚書:“……”他沒說謊,括約肌也是肌啊……浴室裏傳來一陣嘩啦啦的水聲,視線被阻擋的情況下,身體的其他感官就被放大了好幾倍。就比如說他現在就能從那陣嘩啦啦的水聲裏聽到太宰在浴室裏唱著他自創的那首《螃蟹之歌》,還是改良後的版本。沒過多久,水聲停了,緊接著浴室門被打開,楚書聞到了一股子沐浴露跟洗發水的味道,是很騷包的玫瑰味。楚書扯下眼睛上的領帶,趁著浴室內的霧氣還沒散光,趕緊拿著幹淨的換洗衣服衝進了浴室。太宰頂著一頭濕漉漉的頭發,從椅子上撿起被楚書丟在一邊的黑色領帶,一臉乖巧地詢問道,“我需要蒙住眼睛嗎?”楚書盯著他還在往下滴水的頭發看了一會,“你先把頭發吹幹。”之後就關上了浴室的門。由於太宰剛剛洗完澡,浴室的透明玻璃上還蒙著不少白茫茫的霧氣,倒是起到了一定的遮擋作用。雖然這種若隱若現的磨砂效果在某種程度上來說反而更讓人覺得尷尬……楚書洗了個有史以來最快的一次澡,基本隻過了一遍水就迅速擦幹換上了衣服。等他從浴室裏出來的時候,太宰已經躺在了床上,此刻正在床邊的抽屜裏翻找著什麽。楚書注意到他的頭發還是半幹的狀態,吹風機也被他隨意丟在一邊。“怎麽不把頭發吹幹?”楚書走到床邊,拿起吹風機準備幫他吹頭發。這個時候,原本趴在床上正在抽屜裏翻找著什麽東西的太宰突然從床上坐了起來。“我本來想找雙一次性的拖鞋,不過拖鞋沒找到……”他衝著楚書挑了挑眉,嘴角微微上揚,食指跟中指之間夾著一片薄薄的方形塑料裝物體,“這些東西倒是準備得挺齊全。”楚書:“……”要不還是去外麵睡大街吧……第59章 做夢楚書吹完頭發出來後,就看見太宰整個人跟一灘爛泥似的躺在床頭的那隻粉色的瑜伽球上。楚書嘴角微微抽搐,“你在做什麽?”幾乎快跟瑜伽球融為一體的黑發青年瞥了他一眼,懶洋洋地開口道:“如你所見-我正在放鬆肌肉”隨即他又緩緩地抬起右手,那隻手跟沒骨頭似的在空氣中晃悠了幾下,做出一個懶散的邀請姿勢,“你要一起嗎”楚書一口回絕:“不用了。”楚書拿起一旁正在充電的手機,打開備忘錄翻開先前在新幹線上做的旅遊攻略,在確定好明天的行程後順便又對一些遺漏的地方進行了補充修改。這個時候,躺在瑜伽球上放鬆肌肉的太宰突然發來求救的信號。“help-my darling-i need your help”楚書被他那句甜膩的“my darling”雷得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反射性地搓了搓手臂,回過頭看著正在跟瑜伽球愉快玩耍的太宰先生。“怎麽了?”太宰眨了眨眼,衝著他露出一個無辜的神情,“好像是肌肉放鬆過度,我現在起不來了”“那不是正好。”楚書木著一張臉,幹巴巴地開口道:“我看你好像挺喜歡那個瑜伽球,幹脆就躺在上麵睡覺算了。”“誒”他的聲音拖得老長,“這樣可不行,我的腰會斷的”隨即他像是一隻被踩中了尾巴的貓,喵嗷嗷地叫喚了起來,“嗷嗷嗷,痛痛痛,腰要斷了!我的腰快斷了!啊,說不定我會因為不小心在瑜伽球把腰弄斷了而死。”楚書看著他這副戲精十足的模樣,撇了撇嘴,走上前將人從瑜伽球上拉了起來。等他成功將人從瑜伽球上扒拉下來之後,對方再一次表現得跟一灘爛泥似的,柔若無骨地倒在了他的懷裏,儼然是將他當成了第二個瑜伽球。“肌肉放鬆過度-沒有力氣了”太宰可憐巴巴地對著他眨了眨眼,表情誠懇,我見猶憐,如果不是他的兩隻手跟鐵鉗似的死死地箍在自己的腰上,楚書說不定真就相信了他的這番鬼話。不過即便知道他這是在演戲,楚書也不可能狠心將人推開,隻能認命般地將人攔腰抱起,放到床上。以太宰這嚴重營養不良的體重,楚書毫不費力就能將他抱起來。躺在床上的太宰又開始扮演小可憐,“我的腰好痛”楚書一聲不吭地擼起袖子坐在床上給他按/摩。太宰眯著眼睛,跟一隻吃飽喝足的貓咪似的懶洋洋地享受著來自鏟屎官的馬殺雞,時不時從喉嚨裏擠出幾聲滿足的嗚喵聲。楚書突然感覺自己像是養了一隻貓。或許是楚書的按/摩手法太舒服,又或許是太宰這些天在醫院看守太累了,楚書捏著捏著就發現自己馬殺雞的對象貌似睡著了。和清醒時那種像是戲精上身的跳脫模樣不同,太宰睡著的樣子相當平靜,平靜得仿佛下一秒就會沒了呼吸。楚書盯著這張平靜的睡顏看了一會,拿起床上的羽絨被輕輕蓋在他的身上,隨後輕手輕腳地走下床,從櫃子裏翻出兩床幹淨的被子,鋪在了地上。情侶套房的床是圓形的水床,稍微翻個身床身就會晃動得很厲害。十年前的太宰睡眠很淺,十年後的太宰,淺眠的程度完全不輸給十年前。做完這些後,楚書關掉了房間的所有燈光,一切曖昧與旖旎都淹沒在了黑暗裏。楚書鑽進打好的地鋪,衝著床上的人影無聲說了句“晚安”,隨後就閉上了雙眼。他這些日子或許也太累了,閉上眼睛還沒一會他就陷入了沉睡的狀態。然後又做了那個夢。夢裏依舊是熟悉的天台,熟悉的白衣少年跟黑衣少年。然後他從天台上跳了下去,從建築物的玻璃窗上看到了自己此刻的這張臉。那是太宰治的臉……上一次的夢境在這裏戛然而止,但這一次他卻沒有立馬醒來。而是從天台墜落的場景突然跳躍到另外一個場景裏。在這個場景裏,他漫無目的地行走在擁擠的人群中,有人不小心碰到了他的肩膀,有人不小心踩到了他的腳,他卻像毫無所知似的,沒有片刻停頓,繼續漫無目的地朝前走去。直到走到一條河邊,河邊長著茂密翠綠的野草,河水清澈,卻深不見底。他在半人高的野草中穿行,鋒利的葉片割開他臉上脆弱的皮膚,鮮紅色的血液爭先恐後地從傷口裏冒出,滴在被他無情踐踏的野草上,他依舊沒有停下腳步,隻是朝著前方的河水行進。終於,他走到了河邊,然後,透過清澈的水麵,他再一次看清楚了自己的長相。依舊是熟悉的,太宰治的臉……第二天早上八點多,楚書就將還沉浸在睡夢中的太宰從床上拉了起來,殘忍地無視他“再睡十分鍾”的懇求。“真過分”太宰頂著一頭淩亂的雞窩頭,迷迷糊糊地往酒店的一次性牙刷上擠著牙膏,頗為不滿地抱怨道。“我好不容易能睡個好覺,就不能讓我睡到自然醒嗎?”“你確定讓你睡到自然醒,你在天黑之前能醒過來?”楚書正在鏡子前整理著自己的頭發,他昨晚也不知道怎麽睡的,今早醒過來頭頂就有一撮呆毛怎麽都捋不平,跟天線寶寶似的直直地豎在頭頂,仿佛在接收什麽信號。楚書不愛用發膠,用冷水抹也沒多大用處,在跟這根多出來的呆毛鬥智鬥勇了大半天依舊無果後,楚書幹脆放棄了,直接從異能空間裏掏出了一隻白色的鴨舌帽扣在頭頂,連同那撮呆毛一起鎮壓了下去。帽子的頂端豎著兩隻可愛的黑色小耳朵,遠遠看過去就像是一隻憨態可掬的小熊貓。太宰伸手在那兩隻毛茸茸的熊貓耳朵上捏了好幾下,笑眯眯地開口道:“那你也可以試著像睡美人裏的王子一樣將我吻醒嘛。畢竟都已經住進了這麽粉嫩的情侶套房,難道不應該按照童話的套路來辦事嗎?”楚書抬頭瞥了他一眼,“需要我像灰姑娘的仙女教母那樣,給你準備一身華麗的公主裙跟水晶鞋嗎?”水晶鞋楚書沒有,不過華麗的公主裙他還真能給太宰安排上,他之前有個任務就是假扮成一名異國的公主混入一場上流舞會,那個時候用到的道具他沒丟掉,現在還在他的空間裏好好待著。因為那條裙子是真的貴……楚書一直舍不得扔,準備等過幾年風頭過去了掛到國內的鹹魚上賣掉。雖然國內的大多數女孩子可能穿不下他的尺寸,但不是還有女裝大佬這種存在嘛。不過太宰跟他的體型差不多,穿上去估計沒什麽問題。那條公主裙還有配套的高跟鞋和假發,楚書將旁邊的黑發青年從頭到尾打量了一番,越看越覺得他適合穿上那條公主裙。“公主裙就不用了。”太宰晃了晃手中的牙刷,“給我準備一輛南瓜馬車就行。”隨後他又突然低頭快速在楚書的嘴邊輕啄了一下,兩隻眼睛彎成月牙狀,“或者直接把王子送給我也行。”楚書直接塞給他一袋巧克力餅幹,“王子沒有,隻有王子餅幹。”太宰:“我比較喜歡抹茶味的。”楚書盯著他看了一會,突然換了個話題,“你昨晚睡得很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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