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嫂子,你倆不吃飯,在這膩歪什麽呢?”說曹操,曹操到,蘇瀚踱著腳步往這邊走,身上酒氣很重,喝的有點多,聲音都泛起了混,“大家可都等著你們進去敬酒呢。主角可不能隨意走啊——”說完看過冉月,“那個嫂子,嫂子?誒,我嫂子呢?”


    冉月頭抵在秦時的肩頭,惙惙的笑。


    蘇瀚喊了兩聲沒人應,因為喝的多,眼睛泛著混。沒多想,距離秦時近,就順手拍了拍人的肩,“秦時,你他媽竟然成家了,操!太操了!”說完手一推,拐進了衛生間。


    冉月抬眼,扁了扁嘴,問:“那,我這樣,算不算無視?”


    秦時斜睨人輕笑,沒吭聲,唇角輕碰了下她的額尖,接著胳膊垂下伸過。


    冉月原本半垂著眸,看到伸過來的手,下意識掀起眼皮向上,看了人一眼,接著挪過手心,覆上,指尖彼此輕觸,交握。


    任他牽著。


    一步一步。


    往走廊深處,最裏麵的那間,宴客廳裏走。


    第54章 月圓   正文完


    秦時已登記結婚的事情不知被圈裏哪個人捅了出去,很快便在各大網站傳的沸沸揚揚。


    但是消息被散播的亂七八糟。差強人意。


    他的消息,一般大的網站,知名的雜誌什麽的,都不敢亂寫,怕得罪人。所以用詞潛句都很隱晦,小心謹慎。


    不過以前沒有一張清楚的照片,現在依舊,還是沒有。


    不過小點兒的網站就不一樣了,為了博眼球,可以舍了命的寫。


    破罐子破摔。


    說秦時的對象是一商業巨賈的獨生女,高貴名媛。強強聯手,商業聯姻。


    還有扯著說秦時他們的婚姻有名無實,名媛總是獨守空閨,而秦總總是在外花天酒地,沾花惹草。


    寫的天花亂墜,簡直暢所欲言。


    但是都是一些小道八卦,大家也都隻是聽聽。


    沒多久,莫名其妙的,也都銷聲匿跡,沒了蹤影。


    回應給大眾的,是秦時名下娛樂集團網上官博發出的簡短的四個字。


    萬眾嘩然。


    藍勁言知道冉月的事,是在幾天後的一次辦事處開過會後,在會議室後麵的花壇邊。


    天氣很好,萬裏無雲,湛藍的一片。


    冉月收拾好手中的資料,正準備往一處新入駐景區的酒店趕,天氣太熱,她從包裏往外掏遮陽傘準備撐傘,接著就被叫住了。


    “小月,今天晚上我部門幾個同事聚餐,要不要一起過來熱鬧熱鬧?”藍勁言手中拿著一份策劃案,也是剛從旁邊的辦公室出來。


    冉月手下動作停住,立在那裏突然想起某人那天特意交代過的一句話,衝人尷尬的笑了笑:“勁言,我晚上……有其他的事——


    “沒事,那就改天。”藍勁言倒是沒多強求,隻是笑了笑。


    “不了,改天換我請你吃飯吧。”冉月覺得,有些事,此刻剛好到了檔口,也必須要講清楚了。


    “這麽好。”藍勁言有點意外,將手中資料在手心裏團了團,“也行。”說完轉身就準備走了。


    但是緊接著背後一句清淡的話語,讓他立住了腳。


    “勁言,我結婚了。”


    冉月盯著人後背,咬字清晰,說的很慢,不繞彎,直擊重點,“就是最近,我覺得這件事,非常有必要告訴你一聲。”雖然藍勁言過來這邊上班,幾天來還什麽都沒說,但是她覺得,還是有必要,親自給他說。剛好此刻就不錯。盡管之後不久,他也會通過其他的方式知道。


    藍勁言原本是不信的,甚至覺得有點可笑,而且是真真切切的在笑。聳了聳肩,轉過身看人。哪兒有剛畢業這麽快就結婚的,況且他篤定冉月隻是想要拒絕自己而已,他才不信自己剛過來,她就立馬結婚這麽荒唐的話,“小月,話不至於說這麽絕吧?我是不是嚇到你了?我們可以——”他想說,我們可以,慢慢來的。


    可他哪裏會知道,冉月領證,其實就在他過來的當天。


    冉月表情認真,“沒,我真的結婚了。”語速放慢,這件事情,她必須仔仔細細說給他聽,“一直沒跟你說,是因為這件事也是剛剛發生的,我也挺意外的。但是……是真的。”


    可能冉月的語氣過於堅定,而且她也不是隨便跟人開玩笑的脾性。藍勁言這下方才由剛剛笑著的調侃,轉而斂下了臉,收起了勾起的唇角,聲音也變得開始不自然,“他是誰啊?能讓你這麽……毫不猶豫……”


    冉月頓了頓,手心攢了攢那把還沒來得及撐開的遮陽傘,傘麵很滑,摸上去涼涼的,頭頂的太陽光火熱,她迎著光慢慢的說:“是秦時,他就是秦時,你們見過——……也認識。”


    藍勁言偏過臉,兩眼往遠處看了看,此時,他徹底相信了。


    男人對男人的敏銳度很高,他不是完全沒有察覺,可是唯一沒想到的是他們會發展的這麽快,秦時情況,他知之甚少不假,可是,“我們大學三年,都抵不過你們認識的兩個月,是嗎?”


    冉月知道這樣很傷人,但是——沒辦法。


    該來的,總歸要來。


    該說的,也總歸要說出口。


    而且,說明白。


    接著,讓一顆心,涼透。


    “我們認識,其實、也挺久了,是早在三年前的虞港城,不是現在——”過多詳細的她也不願意說,也不想說。


    藍勁言盯著人目不轉睛,所以,在第一次特邀課,他們就針鋒相對。怪自己,覺察的太晚,也對,不認識,又何必劍拔弩張。更確切點,沒有心,他們彼此心裏如果沒有什麽,也真不至於將課堂氛圍搞得那麽僵。他記得自己當時是有察覺的,隻不過,沒上心,是真的沒上心。


    他們在眾目睽睽之下,裝不熟。嗬!


    “所以,那天教授說的那些話,你沒反駁,是因為他嗎?”


    冉月聽的懂,淡淡的,也隻能說句:“對不起。”


    其實冉月不冷不淡的態度,他早就看的出來。但是總以為時間還長,可以慢慢來,人心總會變,磨的時間久了,總能打的動。


    他可以等。


    可現在。


    還有什麽好說的呢?


    明明在三年前,他們認識的最初,就注定了,自己...是要敗的。


    原來她心裏,一直有個人。


    一直。


    有個人。


    所以,哪裏還有勝算。


    明明一開始就敗了。


    明明一開始,就是不公平的。


    等,又有什麽用?


    人生來難在斷舍離,可這才哪兒到哪兒啊?他暗自笑自己。


    何況原本就不會屬於自己。


    落日殘陽照耀的餘暉,撒了滿地,藍勁言裹挾著其中一抹,帶走,徹底泯滅。


    到最後就隻剩了一句:“飯,我就不去吃了,還是要,祝你幸福。”


    冉月又準備撐傘走,旁邊又一個冒出來的聲音,將她叫住。她覺得今天這工作進度,怕是到晚上,也完成不了了。


    “小月?”


    冉月聽到聲音,轉過身,是鍾燕。她最近事情太多,發生的意外的事情更多,一直都還沒來的及了解這姑娘在這忙的哪方麵工作,這麽閑的嗎?


    而且她不知道鍾燕是什麽時候立在那裏的,聽到了多少。


    她一臉的憂鬱,臉被太陽曬的還有點紅,冉月以為她是準備給人討個說法。畢竟這姑娘,從一開始,就扯著自己跟藍勁言往一處去。


    陰差陽錯,一來二去。


    搞得場麵尷尬到不行。尷尬到剛剛,一點一點解釋給人聽。她一度為這解釋頭疼,想過打個電話,發條微信。可又覺得不好。可如今發現,說出來,也就說出來了。


    雖然別扭。總好過別的。


    冉月眉毛擰成一團,看過鍾燕,心中泛著一絲苦笑。她這媒人沒做成呢。從入學到離開,真夠難的。想想,鍾燕也就蹭上了一頓飯。


    但是沒想到,接下來戲劇化的竟是這姑娘憂鬱的目光一掃而空,轉而笑開了花,眉眼間還有了點幸災樂禍,直接翹著二郎腿也不嫌髒的轉身大大咧咧坐在了冉月跟前的花壇上,手在背後支著,抬頭看著冉月,先來了一句風涼話:“哎呀藍同學好可憐啊,好可憐,”“你跟那個秦時領證啦?你行啊!深藏不露啊!”


    冉月:“……”


    這姑娘怎麽了?冉月心中狐疑。


    緊接著像是炮轟:


    “是特邀課的那個學長嗎?”


    “你門什麽時候勾搭上的?”


    冉月想著,這事兒該怎麽跟人說。


    “停吧你,好好說話!”


    鍾燕哈哈笑:


    “喜酒什麽時候請呀?”呀字還扯著長長的尾音。嬌柔,和造作。聽的冉月頭皮發麻。也不等冉月回應,接著繼續說:


    “看不出來啊,你挺生猛的!”


    “我聽說,那個秦師哥,好像有點來頭呢。”


    “看不上這個,看不上那個,哦,原來你憋著大招呢?”


    “還這麽迅速!”


    “你們一夜情?”


    冉月:“……”一夜情不是這麽說的吧,天哪……


    “我、我們——”


    “得得得,行了,我也不想聽你們的閃婚史,就...秦師哥什麽時候請吃飯?”


    怎麽就,閃婚了呢?


    冉月想大聲說,我們可是,柏、拉、圖、


    不過她打算先忍下沒吭聲,下意識咽了下喉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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