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年,7月16日,20點。月如銀盤高懸。銀白色的月光明亮,加上咒術師敏銳的五感,讓夏油傑可以在沒有燈光的情況下也能找到自己的同伴。“悟!”他從自己的咒靈虹龍上一躍而下,落在一片廢墟高處的友人身邊,匆匆打量了下五條悟的表情和狀態,確認其狀態還好後,他緊蹙的眉間微微鬆開,並且遞了一副墨鏡過去:“沒事吧?”“還行。”五條悟接過墨鏡架在鼻梁上,他掃了一眼如同流星一般向著薨星宮的方向飛去的各色咒力波動,麵無表情地問道,“終於解禁了?”“對,總監部的人已經到了,估計等等就會來找你。”家入硝子有些艱難地從虹龍上跳下,她匆匆問道:“剛他們來問我們了,我們說什麽都不知道,有什麽要我們配合的?”她這句暗示自己願意做假證的話一出口,頓時引得在場的兩位男士齊齊側目。五條悟抬起血跡都沒擦幹淨的臉,不答反問:“你們看到的情況是什麽樣子的?”“下午三點,這裏籠罩了巨大的【帳】,誰也無法進入,然後4個小時前,所有咒術師都收到了一條傳訊,說天元大人成佛去了,籠罩日本的結界會在七日後消失。那句話是直接在咒術師們的腦海中響起,不容人不信,所以,現在大部分人都忙著去加固結界,這裏就我們幾個。”家入硝子吸了一口氣,“這不會是真的吧?”“嗯,怎麽說呢?”五條悟撓了撓自己雜亂的白發,“從結果來說,應該是沒差。”“那麽,這件事和老師有關係嗎?”夏油傑一語戳中重點。五條悟答得同樣幹脆利落:“有。”……就這?多說幾個字會死啊?夏油傑和家入硝子齊齊陷入了沉默,片刻後家入硝子煩躁地撓頭:“算了,我問你答吧。”“神山老師就是為了天元來的?”“不,他說他的目標原來是特級咒物咒胎九相圖,會有現在這個結果他也沒想到。”“九相圖?那是什麽?有什麽用?”“據說是150多年前,詛咒師加茂憲倫利用一個能夠和咒靈結合的女子懷孕生下的九個胎兒,當然,理論來說都沒能成活,是十分惡心的東西,但力量很強。”五條悟皺著眉,“我也不知道老師要那個幹嘛?”但是從天元快快樂樂地給人開倉庫還幫人打包的姿態來看,應該不是什麽特別麻煩的東西。不,也不能這麽想,天元的性格和他想得完全不一樣,總覺得非常不靠譜。正這麽想著,五條悟就聽到小夥伴開口低聲說:“……老師好像喜歡養奇奇怪怪的東西,還不太挑性格,我希望他不是要捉那個來養,如果一定要養的話,不知道他願不願意借給我做下實驗……”家入硝子的話引來兩個dk驚悚的目光,夏油傑喃喃感歎:“硝子,你的想法好可怕!”五條悟則是在回味了一下後大聲叨叨:“等一下,硝子,你先解釋一下你說的那個【老師喜歡養奇奇怪怪的東西】中的奇奇怪怪是什麽意思?你不是在暗示什麽吧?呐,不是吧?”啊,好麻煩,家入硝子扭頭避開他的目光,眼中滿滿都是【不要在這種時候突然敏感起來啊】的意味。夏油傑忙開口將氣氛重新拉回嚴肅,“但是如果是老師的話,他是怎麽混入薨星宮的?硝子說她接到的是我的電話,然後【我】將理子妹妹匆匆交給她,但她見到【我】的那個時候我們還在衝繩。”“是有人裝作了【我】的樣子嗎?但硝子和我們那麽熟悉,就算現場足夠慌亂,她又將大部分注意力放在受傷的【天內理子】身上,也不應當分不出我。”“更何況,硝子說那個【我】在離開的時候還用出了咒術,異常咒力波動的話,天元結界不可能不報警。”身為咒靈操使,有著豐富的上交新收服寶可夢咒力波動,並且常常因為使用新的寶可夢和小夥伴對打引發報警的夏油傑提出了疑點。五條悟反問道:“你們和他打過幾次麻將?”“啊?”在如此嚴肅的時候突然提“麻將”這個關鍵詞讓兩人齊齊一愣,但在看到五條悟認真的表情後,家入硝子有些煩躁地撓了撓頭發:“記不清了,從去年11月到現在都快一年了……三四十次總是有的吧。”“那你們知道,高校的結界記錄的是人的咒力波動嗎?”五條悟有些疲憊地捏了捏鼻梁,歎息般地說出了這個結論:“隻要波動一致就不會引起報警,至於形象,可能是特殊能力,他和我們相處了快一年,倉促間模仿一下並不難。”“可惡,都是因為麻將太好玩……不對,因為老師的姿態太自然了,我也沒往這裏想過,不愧是狡猾的大人。”主要受害者五條同學對此表示非常的痛心疾首。“……你是說,他在一起玩麻將的時候收集了夏油的咒力波動?然後這次就是用這股咒力模擬出夏油傑的模樣騙過了結界?”家入硝子一點就透,她不可思議地問道:“但這真的做得到嗎?我從來沒聽說過有人有這種能力,而且為什麽是傑?”好問題,這個答案夏油傑也想知道,不過仔細想想他又覺得這設定合情合理,畢竟“我比較可靠嘛。”黑發青年煞有其事地點了點頭。第34章 “他的麻將是玉質的, 除了特殊材料外最容易吸納能量的就是玉質。”五條悟語氣中帶著幾份興味和新奇。“因為咒力是負能量,最適合的載體都是陰性的器具,玉器則多用於祝器, 所以我也沒想到這一點。現在看來他應該是用了特殊手法改變了玉器的特性。”“至於為什麽是傑……大概是因為傑是在他麵前使用術式次數最多的人, 而且他比較好模仿吧。”三人腦海裏同時閃過那段讓夏油傑驅使咒靈掛著籃子去采購的那段歲月,不由沉默, 阿這……“這就是偷懶要付出的代價嗎?”夏油傑摸了摸下巴,感慨道。偷懶三人組之一的家入硝子幹咳一聲:“但是五條,你不是說他身上沒有咒力嗎?”“今天他身上也沒有。”五條悟換了個單手托腮的姿勢,“他使用的應該不是咒力體係的能量。而且今天他沒有戴眼鏡, 至於是眼鏡有問題還是為了更好地偽裝成理子妹妹就不知道了, 我更傾向於前者。對了,天內怎麽樣?”在他們抵達東京之後,幾人也遇到了針對天內理子的截殺, 也因此五條悟才會和夏油傑分兵單獨前往薨星宮。“小理子住在酒店裏, 黑井在陪著她, 隻是有些受驚,硝子給她看過了, 沒大礙。”夏油傑答道, “之前灰原和七海都在保護她, 但剛剛他倆也接到了夜蛾老師的召喚要他們過來集合,我在那裏也留了咒靈保護。”“現在咒術界一團亂, 應該也沒人顧得上她,而且如果天元大人真的成佛了的話, 那也就意味著不再需要星漿體, 天內的安全性反而有了保障。這樣說起來, 反倒是神山老師偽裝的那個【天內理子】傷得更重。對了”家入硝子忽然想起了什麽, 提醒道,“五條,雖然我對槍傷不太了解,但是神山老師身上那個傷口不對勁啊,現在想起來,那個角度應該不是他自己做的苦肉計……”也就是說神山透要麽有同黨給他補槍,要麽就是路上真的遇到了殺手。“嗯嗯,這個我知道,我也遇到了。”五條悟掀起眼皮,“那是個零咒力的家夥,下手狠辣,而且他也會用熱武器。他說自己是接到了委托,但沒說是哪一方下的委托,姑且就當做是神山老師的同夥處理吧。”“同夥……也就是說,會發布通緝令嗎?”“這是肯定的吧,畢竟是搞出了這麽大一件事的人,出了這種事,爺爺們還不去抓人,那也太沒麵子了。”五條悟聳肩,他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塵繼續說道:“好了,事情大概就是這麽回事,如果有人問你們的話,你們這麽說就行了,神山也是這個意思,沒必要為他隱瞞什麽。”夏油傑皺眉:“這次的情況如果總監部要追責的話,你怎麽辦?”“和我有什麽關係。”五條悟雙手墊在腦後,一副無所畏懼的模樣,“我隻是過來交任務,恰巧遇到了天元大人成佛然後被封在這裏而已,什麽都不知道。而且,那可是天元大人哎,他要成佛,我一個二年級學生能攔得住嗎?別擺出這幅表情,這個事情沒那麽嚴重!”說著,他調出了手機中的一張照片展示給兩個人:“早些時候我有些在意,就讓人去看了下考點,這是今天早上日商簿記一級考試的考點。”二人湊前一看,就在一人一座的考場上看到了認真答題的神山透,照片下方還有時間,正是今天早上10點。夏油傑和家入硝子都被自家老師這考試搞事兩手都要抓兩手都要硬的姿態震撼到了:“這,本人嗎?”“是不是本人都無所謂,能拖延時間就足夠了。”五條悟收起手機,“他們有心調查的話肯定也能查到,簿記的考試是公考,為防作弊,考試有全程錄像,第一場考試結束時間是早上11點,而同一時間,假冒的夏油傑和小鬼已經抵達咒術高中了,隻要那家夥腦袋聰明一點,在考試結束的時候找人說說話再去鏡頭下晃幾圈刷一下存在感,一時半會不會有人懷疑到他。”“畢竟,他是個普通人嘛。”在說到“普通人”三個字的時候五條悟不由微微磨牙,顯然他的內心並沒有表現出來的那麽平靜。無論是至今還不知道到底是不是普通人,但多半不是咒術師的神山透,還是半路上截殺他們的那個0咒力的黑發男人,以咒術的角度來說都算是普通人。而恰恰就是這兩個“普通人”,讓高專三人吃了一個終生難忘的大虧。氣氛正有些鬱鬱,夏油傑忽然發現了一個盲點:“等等,硝子你剛才說老師是裝作了理子妹妹的模樣吧?”“?”家入硝子疑惑歪頭,不明白這有什麽問題,就聽夏油傑嚴肅問道:“理子妹妹,穿的是裙子吧?”“……”“………………”“……………………”“啊!”三人齊齊看向驚呼出聲的五條悟,就見後者正以捶胸頓足的姿態懊惱:“我到的時候他已經披上鬥篷了,我什麽都沒看到!可惡!我那時候怎麽就沒想到呢?他那個時候明明還套著假發啊!早知道無論如何我都要把老師的鬥篷扒下來拍照啊!!!硝子!!你當時有拍照片嗎?快發給我!”“我當時急著救人怎麽可能會去拍照片啊?!而且你這個愛好也太奇怪了吧。”“哪裏奇怪了?看到男生穿女裝立刻拍照這不是常識嗎?如果傑穿女裝的話我也肯定會拍照啊,我穿的話傑肯定也會掏手機,這是真理。”五條悟振振有詞,“對了,老師穿女裝的樣子是不是很奇怪啊?”“不,還挺好看的。”家入硝子義正詞嚴地看著兩個同伴,“但是算我拜托你們,請你們絕對一定務必不要去嚐試,老師的身高和身材放在這裏,你們穿女裝的話隻會是精神汙染。”這話兩個dk就不愛聽了,就算是夏油傑也表示不能忍,黑發少年比劃了一下自己的身高:“硝子,我還好吧,悟那個晾衣杆身高才看不過去……”“但是我長得好看哦。”五條悟摘下墨鏡眨巴眨巴眼睛,“而且我眼睛那麽大,女裝肯定比傑你有優勢啊。”夏油傑額頭頓時爆出了兩個青筋,嘴角的笑容也有些僵硬。“悟,傑,硝子,你們沒事吧?”就在兩個dk互相對視,家入硝子惴惴不安於他倆一個激動之下就要丟下一切去買女裝battle時,夜蛾正道匆匆趕到。看到模樣狼狽卻咒力平穩的五條悟,負責的班主任老師明顯鬆了一口氣,“悟,總監部和校長等會要找你去談話,你先準備一下,傑和硝子你們先回去吧,這裏之後的工作都交給大人了,你們也累了。”說完之後,他習慣性地看了眼自己的學生,卻發現往常遇到這種情況一定會嘰嘰歪歪抗議的五條悟並未作聲,他不由關心了一句:“悟,沒事吧?”“沒事。”少年抬起臉,眸光明豔,“我隻是覺得,我還可以變得更強。”借著身高差,可以看到學生藏在墨鏡下的眼神的夜蛾正道哼笑了一聲。有些人在見到無法超越的強大後會喪失鬥誌,選擇甘於平凡,這是普通人。極少數人在見到那種強大後反而會激起鬥誌,並且想要去超越,這種人便是勇士。而在這些勇士中,更是隻有萬裏挑一的概率能夠真正成功,而整個人類的曆史就是被這樣的成功者所書寫的。不甘於平凡,經曆過挫折和失敗卻不屈服,被強者所吸引,卻又不會迷失於力量和權勢的深淵,永遠燃燒著鬥誌、渴望更進一步的,那便是人傑。看來他的學生這次沒白遭罪。一切殺不死你的,都會成為你變強的養料。夜蛾正道伸手拍了下五條悟的後背,將他微彎的背脊拍正:“等會,有話直說,我和校長都在。”“我知道。”五條悟露出了一抹輕鬆的笑容,他偏頭看了眼被夜色掩蓋的的山,然後毫不猶豫地跟在了夜蛾正道的背後。“啊對了,這個,往身上噴一點。”夜蛾正道手一挑,將一個小瓶子丟到五條悟手上。五條悟茫然地捏著這個瓶子轉了兩圈,沒從上麵得到任何信息,但出於對教師的信任,他還是隨手往手腕上噴了一下,然後他就被這濃厚的血腥味給嗆到了:“咳咳,這什麽?”“往身上噴就行了,誰讓你往手上噴了?”夜蛾正道也有些無語,他在學生“香水當然是噴手腕啊”的吵鬧聲示意五條悟趕緊把手腕往衣服上擦擦,“這樣味道重一點,正好你臉上還有傷口,到時候實在不想回答就賣慘好了。”“哇,夜蛾,還有這一招啊!”五條悟眼睛一亮,然後就開始咕嚕嚕轉了起來。夜蛾正道沒回頭也知道他在想什麽,冷冷道:“當然,對我無用,下次我在你身上聞到這麽重的血腥氣,絕對會第一時間扒開你的衣服。”……好吧,看來薑還是老的辣。五條悟撇了撇嘴,不過雖然這麽說,少年還是轉手將瓶子塞進了自己的口袋裏,還順便從口袋裏摸出了一顆糖果塞入口中。然而,下一秒他的整個臉都皺了起來。可惡,是秀逗糖,好糟糕的味道,是糖就給我好好甜啊!外麵撒一層酸粉是什麽邪道?還有臨別禮物送的就是這個東西嗎?把收尾交給學生的老師都是屑啊神山老師!還有,那一聲“五條老師”……究竟是為了分他的神有意為之,還是自己在未來真的是他的老師?如果是前者還好……如果是後者那就很奇怪了,五條悟了解自己的性格。他根本就不是個有耐心的人,也不擅長教人,更沒有一顆教書育人桃李滿天的心,他到底有多想不開才會去做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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