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翹的拇指上都是被火苗燙出來的小口子,還有些細細的血泡,原本白皙嫩滑的雙手,這會兒看上去就有些慘不忍睹。


    師叔道:“你回去吧,今天日落時分再過來取劍。”


    時翹抿嘴微微一笑,“謝過師叔。”


    師叔這人性格古怪,不太好相處,他怪異的笑了聲,“你趕緊去謝聞衍哪兒,免得去晚了他興致一上來就把你給殺咯。”


    時翹:“......”


    師叔看熱鬧不嫌事大,“也不知道你這個丫頭到底哪裏惹到他這麽個沒心沒肺的無情人。”


    時翹也很想知道。


    她在謝聞衍麵前夾著尾巴老老實實做人,很乖很聽話,怎麽這個黑化預備役的神經病還盯著她不放呢?


    去見謝聞衍的路上,時翹在半道中被祁州給攔了下來。


    祁州應當是剛從養春殿裏出來。


    他如願以償看見了仰慕已久的茵茵師妹。


    他第一次來青門宗,在亭台水榭邊上瞧見身著粉衫的少女,那霧裏看花的匆匆一眼,令他記憶深刻,從此哪怕是夢中都是穿著粉色衫裙漂亮明豔的少女。


    後來雖然沒有再見過麵,但祁州也從旁人口中聽說過茵茵師妹的美名。


    譬如她又救了誰家的小孩,又放了多少隻妖獸等等。


    人美心又軟。


    時翹被他攔住,有些著急,“祁師兄有事嗎?”


    祁州忍不住多看了她兩眼,時翹的臉大概隻有他手掌大小,白白嫩嫩的,尖尖的下巴,清澈的雙眸,鼻尖被冷風吹的微微發紅。


    纖弱又漂亮。


    甚至比茵茵師妹還要漂亮幾分,五官也更精致一些。


    祁州想到他方才聽見的閑話,臉色有些不自然,“師妹。”


    時翹板著張死媽臉,哪怕祁州長得再好看,這會兒她也沒什麽感覺了。


    她急死了,“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祁州:“......”


    他皺了皺眉,耳朵泛紅,臉上依然鎮定冰冷,他道:“師妹,你固然漂亮,或許也有很多人喜歡,但是我心中隻有茵茵,早已容不下其他人,所以請你自重。”


    就這?就這?就他媽的這?


    時翹看他一臉凝重的表情,還以為他有什麽大事要說。


    她張嘴,“唉,我沒有......”


    祁州往後退了兩步,主動拉開距離,拔劍相對:“我對師妹並無惡意,但也沒有任何好感,師妹自重!否則我不客氣了。”


    時翹閉上嘴,看來祁州是不打算給她機會解釋清楚。


    她吐字道:“我看你有病。”


    神清氣爽說完這這句話。


    時翹繞開他,氣喘籲籲的跑到了謝聞衍的院子。


    院中沒有設禁製,但卻多出了一個奇醜無比身材巨大凶神惡煞的妖獸。


    青麵獠牙,一點都不可愛。


    妖獸張開他的嘴巴,打了個大大的哈欠。


    時翹覺著他一口能吃掉十個自己。


    她小心翼翼苟過去,妖獸一爪子就朝她拍過來,還好時翹動作敏捷躲開了。


    廂房內傳出一道冷冷的嗓音,“讓她進來。”


    醜醜的大妖獸這才不情不願的讓開了路,時翹從他的眼神中看出了對自己的蔑視。


    時翹敲了敲門。


    謝聞衍冷笑了聲,不太客氣,“滾進來。”


    時翹想來想去都沒想到自己哪裏惹得這位祖宗不高興。


    一頭霧水。


    謝聞衍懶懶靠著窗,撐起來的窗格灑入一片燦爛日光,照在他白皙透徹的麵龐上,拇指輕敲著桌麵,他掀唇淡淡道:“外邊熱鬧嗎?”


    時翹點頭,“熱鬧。”


    帥哥美女都挺多。


    軟塌矮桌上的茶杯應聲而裂。


    時翹隱約察覺到謝聞衍在發瘋狀態中,“師兄不是要教我練劍嗎?”


    謝聞衍輕笑了聲,還不如不笑,陰森森的滲人。


    “那你去院子裏練著吧。”


    口氣和打發叫花子沒什麽區別。


    就好像在說:“快滾吧”。


    時翹的腳剛踏出房門,院子鎮守的妖獸就又突然發了瘋,朝著她衝了過來。


    時翹被他的掌心打回了屋子。


    畜生都開始欺負人了!


    謝聞衍手裏端著個茶杯,輕抿了口茶水,半點都不意外她被打回來,笑吟吟的,明知故問:“小師妹,怎麽又回來了?”


    時翹從地上爬起來,抿緊唇瓣,也不說話。


    握著她的劍,又一次衝了出去。


    然後時翹就被教做了人,被窮奇妖獸拍了回來,狼狽的跌坐在床邊。


    這畜生多半是通了人性,看謝聞衍的心情做事。


    時翹在心裏罵它——見風使舵小畜生。


    時翹還是氣不過,提著劍衝出去和他對打了起來,雖說一次次被打回屋子,但她的劍法也不是吃素的,割破了那畜生的手掌心,聽見了妖獸痛叫哀嚎了聲。


    時翹沒了力氣,渾身都汗涔涔的,鞋子都給踢掉了一雙,烏黑長發淩亂散開,嬌嫩小臉透著股憨憨的粉意,唇紅齒白,嬌豔欲滴。


    衣衫領口微微開了小半,鎖骨凸起,胸口飽滿,汗珠順著纖弱的脖頸往下落。


    她腳上的襪子不知何時沒的,裙擺皺巴巴堆在也一起,露出半截細細白白的小腿。


    時翹後知後覺自己這副模樣著實不太體麵。


    她趕忙合緊衣襟,抓起床邊的襪子正要套上,謝聞衍一個眨眼的功夫便到了她跟前。


    男人的眼神怎麽看都不對,漆黑幽暗,看不清摸不透,宛若深淵。


    謝聞衍用力握住她的手腕,低眸看著她的眼神越發的深,用烏黑的眼珠凝視著她。


    時翹十分熟悉謝聞衍這種眼神,上回就是在這種目光下,她差點被他給吃了。


    不好,他又想生吃了她。


    謝聞衍卸下他正人君子的皮,手搭在她的腰間,動作粗俗,俯身去吻她,


    時翹推他,“大師兄,你清醒一點啊。”


    怎麽好端端又魔怔了。


    這幾百年內。


    每一日謝聞衍都在忍受噬心之痛。


    他記得自己殺過許多人,城池都被他滅過不少。


    屠城屠村滅宗門。


    但是他始終就記不清自己為何會殺了那麽多人。


    好像是為了誰報仇。


    可他記不清那人的臉。


    看不見。


    摸不著。


    想不起。


    謝聞衍早已學會很好控製自己的情緒,當一個正道之人所喜愛的君子。


    此時,他偏執惡意的那一麵被放了出來。


    謝聞衍用牙齒輕輕咬了咬她的唇瓣,眼睛泛著可怕的猩紅,掐在她腰間的手力大無窮,把人按在懷裏,不讓她有掙紮的機會。


    時翹力氣沒他大,硬是被他扯掉了身上的外衫。


    她深深懷疑,剛才謝聞衍喝過的那杯茶裏被人下了藥。


    時翹垂死掙紮,“大師兄,我是你親生的小師妹啊!”


    謝聞衍充耳不聞,纏綿的吻了吻她的嘴角,又拽著她的腳踝把人往前自己麵前拉,想和她靠的更近。


    時翹被迫聞到了屬於他身上的鬆針冷香。


    冷冽清透,就好像他這個人一樣。


    時翹真的怕了。


    她摸到被謝聞衍當成垃圾丟在一旁的通靈玉,捏了個口訣,然後著急忙慌的對那頭的人說:“救命!大師兄要生吃了我!!!”


    話還沒說完,時翹的通靈玉就被謝聞衍給奪了去,直接捏成了粉末。


    其他弟子都聽見她的求救聲。


    聯想到今早是大師兄怒聲讓時翹滾回去的事。


    他們擔心小師妹凶多吉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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