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真是丟盡他父親的臉!”敬國公冷哼一身,轉頭看了欒良硯一眼,“既然你如此信任爺爺,那爺爺也跟你說實話,我跟老靖南王那是戰場上的生死兄弟,因此兩家才結了姻親。隻是,如今的靖南王,沒繼承到他父親的半點風采。”


    “哎,哎,魚兒上鉤了,今兒中午我們可以加餐。”敬國公從魚鉤上取下一尾胖乎乎的鯽魚,順手丟進腳邊的魚簍裏,將魚鉤重新拋入湖中,這才接著說道:“小輩兒的婚約也是在老靖南王還在時定下的,現如今看來,靖南王府還真不是良配,和安跟著你,我很放心。”


    說道這兒,敬國公長歎了一口氣,“月兒那丫頭,一門心思的想做那靖南王世子妃,我已經向陛下請求過好幾次,想要解除小輩兒的婚約,隻是靖南王一直不同意,再加上月兒自己也不願意,便一直這麽拖著了。”


    “爺爺,也許是我們猜錯了靖南王的用心,您也別先太著急了。”欒良硯猶豫著說道。


    敬國公將魚竿收了起來,瞪了欒良硯一眼,“這話你自己都不信吧?”


    他將魚簍塞進欒良硯懷裏,自己拎著魚竿,邊往回走,邊說道:“不管那小子是個什麽心思,我們敬國公府都不參合。”


    臨快進門時,敬國公又狀似無意地提了一嘴:“城外的驍騎營大將軍秦放,是我以前的老部下,與你已過世的嶽父也是拜把子的兄弟,日後若是有什麽事,你可以去找他。”


    城外的驍騎營,那可是護衛京都的雄師,欒良硯對著敬國公的後背一揖到底,“謝謝爺爺。”


    第43章 南下   要出門了


    “哎, 奶奶居然錯過了和安這麽多年歲。”聽著陶茱萸講她小時候或是難過,或是高興的小事,齊老夫人忍不住有些傷感。


    陶茱萸握著齊老夫人的手, 笑道:“沒事, 奶奶要是不嫌煩的話,我將小時候的事, 慢慢都講給您聽。”


    “妹妹,你要講什麽給奶奶聽啊?哥哥我也來聽一聽。”


    祖孫倆正聊著,忽然聽見個帶著笑意的聲音插了進來,抬頭一看, 正是一身官袍的齊文軒。


    “今兒怎麽這麽早就回來了?事兒都忙完了?”齊老夫人笑問道。


    “就我們禮部,能有什麽事兒?”齊文軒衝陶茱萸眨眨眼,“看來我回來的正是時候,妹妹來了, 今兒定有好吃的。”


    聞言, 齊老夫人笑罵起來:“貪嘴的猴兒,平日裏是缺了你吃喝還是怎的?”


    齊文軒在陶茱萸旁邊坐了下來, 指著桌子上的錦盒問道:“妹妹,你又給奶奶帶什麽東西來了?”


    陶茱萸將錦盒捧到齊老夫人眼前, 笑著說道:“這是我給奶奶新做的衣服,奶奶您晚一點試試,看合不合身。”


    “你這丫頭, 怎的又給奶奶做衣服了?”嘴上雖這麽說著, 齊老夫人臉上卻樂開了花兒,“千央,趕緊收起來,下次進宮時穿。”


    “哎, ”千央連忙雙手接過錦盒,而後略帶得意地說道:“今兒老祖宗進宮時,穿的正是大姑娘上次繡的披風,太後可喜歡了,要不是礙於身份,她怕是會開口直接要了去。”


    “妹妹啥時候也給哥哥我做一套衣服啊”齊文軒湊到陶茱萸麵前,可憐巴巴地說道。


    “混小子!”齊老夫人笑罵一聲,拿著拐杖敲了敲齊文軒的腿,“都沒見你送什麽禮物給和安,你倒好意思先找她要起東西來了?”


    齊文軒嘿嘿笑了兩聲,“我這不是不知道妹妹喜歡什麽嗎,要不,今兒下午我去給妹妹打幾套時新的頭麵?”


    “不用,不用,給哥哥做身衣服又沒什麽打緊的,”陶茱萸笑著擺了擺手,“哥哥送了我一幅爹娘的畫像,對於我來說,這就是最好的禮物了。再說了,衣服首飾什麽的,相公已經給我買了不少,再多了也用不上。”


    “妹夫倒是個知情知趣兒的人,”齊文軒笑嘻嘻地說道,“不過最重要的是,他帶妹妹你來了京城,這樣我們才有機會找回妹妹。”


    聽到這兒,齊老夫人也笑了起來,拍著陶茱萸的手道:“你剛出生時,其實我們給你定過一樁親事的,現如今瞧著,還是木簞跟你最有緣。”


    陶茱萸想起昨兒的事,正想跟齊老夫人說一聲,卻見齊晚月急匆匆地走了進來。


    “祖母,姐姐現已經成婚,再說這些就不大合適了吧?”齊晚月進門後,連個眼神都沒給陶茱萸,隻是嘟著嘴看著齊老夫人,“再說了,現在滿京城的人都知道,和納蘭哥哥有婚約的人是我。”


    “月兒,笙兒那孩子確實不錯,隻是靖南王……”齊老夫人神色晦暗不明,隻含糊地說道,“如今的靖南王府,不管是你還是和安,奶奶都不希望那你們嫁進去。”


    聞言,齊晚月急了起來,爭辯道:“祖母,靖南王府有什麽不好?他們家是唯一的外姓親王,再加上陛下又看重,我若是嫁過去,豈不能讓我們府上和靖南王府關係更加親密?”


    齊老夫人搖搖頭,語重心長的勸道:“你一個小姑娘懂什麽?這些都是表象的,總之,奶奶我非常不看好這樁婚事。你也放心,你是我敬國公府的孫姑娘,還怕沒人要?奶奶定會給你尋個好的。”


    聽到這兒,齊晚月指著陶茱萸,大聲說道:“她沒回來之前,祖母怎麽不說靖南王府不好?現如今這麽說,無非是怕我嫁得比她好!”


    聽到齊晚月的話,齊老夫人痛心疾首地說道:“怎麽說話的?你要是這麽想,那祖母這些年就白疼你了,不管是你還是和安,祖母的心思都是一樣的。”


    “你祖母說得對,對於我們來說,你和和安都是我們的孫女,”剛進門的敬國公神情也有些不悅,“和安沒回來之前,我們就已經察覺到靖南王府並不是個好歸宿,剛好前段時間笙兒也想解除婚約,我們便想趁機和那邊斷了,結果是你哭鬧著不同意,再加上靖南王也不肯點頭,這才沒辦成。”


    敬國公歎了口氣,看著陶茱萸和齊晚月接著說道:“先前是我太心急了,看著老靖南王和笙兒那孩子不錯,便這麽早就定下了兩家的婚事,現如今……哎,如今和安我倒是放心了,月兒你也別急,爺爺定會讓靖南王同意解除婚約的。”


    “我不要,爺爺我不要,”見敬國公如此說,齊晚月急紅了眼,哀求道:“我不要和納蘭哥哥解除婚約,您也別再去求陛下解除我們兩家的婚約了。”


    敬國公皺著眉說道:“先不說靖南王是抱著什麽目的,非要維持兩家的婚事,就單笙兒的態度來看,他也並不想娶你。”


    聽到敬國公如此直白的話,齊晚月臉色慘白,強笑著說道:“隻要我嫁進了靖南王府,納蘭哥哥自然會知道我的好的。”


    見齊晚月如此神色,齊老夫人有些不忍,便說道:“先吃飯吧,總歸月兒還有一年才及笄,我們再慢慢想也不遲。”


    整頓飯齊晚月不發一言,隻恨恨的想,陶茱萸沒回來前,納蘭笙雖對她不冷不熱的,但也沒動過想要解除婚約的心思。現如今這村婦一回來,納蘭笙就不想要她了,定是這村婦勾引了納蘭笙!


    她也知道敬國公他們在顧忌什麽,若靖南王真有那心思,那正好,說不定她以後還不隻是個靖南王世子妃。所以,不管怎麽樣,她一定要嫁給納蘭笙。


    “和安,你今兒回去收拾一下,明天搬來府上住吧。”用完飯後,敬國公冷不丁地說道。


    “嗯?爺爺這是……”陶茱萸有些不解地看著敬國公。


    “茱茱,你來陪爺爺奶奶住一段時間也好,”欒良硯倒是笑著點了點頭,“隻是不知道爺爺嫌不嫌棄我這個吃閑飯的。”


    聞言,敬國公笑了起來,“嫌棄倒是不嫌棄,隻怕你沒那個時間了。”


    這下輪到欒良硯有些不解了,“爺爺,可是得到什麽消息了?”


    敬國公收起了笑臉,嚴肅道:“一會兒你便回家準備一下吧,陛下派你離京辦差的聖旨應該快到了,這次差事可不輕鬆,讓和安來陪我們住著,想必你也能放心些。”


    欒良硯想到,敬國公的消息定然不會差,如果他真要離京一段時間,將陶茱萸放在國公府,他確實更放心,“爺爺,我知道了,那我和茱茱便先回家收拾一下。”


    欒良硯和陶茱萸剛回到欒府,就聽到文書說,宮裏有人傳聖旨來了。


    陶茱萸焦急的在後院兒等著,莫約一盞茶的功夫,就見欒良硯臉色沉重地走了進來。


    她趕緊迎了上去,“相公,陛下派你去哪了?差事很難辦?”


    “陛下懷疑江南那一帶的鹽政有問題,讓我去看看,收集證據。放心,不是什麽難事兒。”欒良硯對著陶茱萸溫柔一笑,將眼底的神色盡數掩住,“隻是想到要和娘子分別,有些舍不得。”


    聽到欒良硯說不是什麽難事,陶茱萸便放下心來,一邊往房間裏走,一邊說道:“隻是暫時分開幾天,我在這兒等著相公回來,又不會跑。”


    “哼哼,你想跑也跑不了,”欒良硯跟在陶茱萸身後,又有些擔憂地叮囑道:“放你一個人在府上,我確實不放心,你明兒便去奶奶那吧,有他們護著,我能安心不少,隻是要小心齊晚月那人。”


    “放心,所謂吃一塹長一智,齊晚月看我的眼神跟陶秀兒差不多,我自會小心的。”陶茱萸笑了笑,以前的她總是帶著幾分善意猜測別人的心思,被陶秀兒她們坑過後,現在她看人,反而先帶上了幾分猜忌,她也不知道自己這種轉變是好是壞。


    “相公到了江南後,一定要給我送個信兒,報個平安。”陶茱萸一邊收拾著欒良硯平日穿戴的衣物,一邊頭也不抬地說道。


    欒良硯亦步亦趨地跟在陶茱萸身後,笑道:“好,到了國公府,茱茱也要時時給我寫信,若是真有人欺負你,等相公回來給你出氣。”


    “有爺爺奶奶在,誰敢欺負我?”陶茱萸含笑地瞪了欒良硯一眼,“再說了,你娘子我現在可不是個任誰都能捏一把的包子。你看一下,還有沒有什麽缺的?”


    “帶這些就夠了,若是缺了什麽,我到了江南可以再買。”欒良硯拉著陶茱萸坐了下來,“還有一件頂頂重要的事忘了說。”


    陶茱萸見欒良硯一臉的嚴肅,連忙問道:“什麽事兒?”


    “相公不在這段時間,你不許和納蘭笙見麵。”


    聞言,陶茱萸忍不住笑了起來,“你這是吃的哪門子的飛醋?”


    “相公不管,說了不許見就不許見。”欒良硯將陶茱萸拉到自己懷裏,含糊不清地說道。


    “相…相公……”陶茱萸紅著臉按住了欒良硯的手,“現在還是白天,你……”


    “相公可要離開好一段日子,今兒你總該讓相公肆意一回吧?”欒良硯手上動作不停,抬頭挑眉笑道:“還是……不相信你相公我的能力?”


    聞言,陶茱萸隻覺臉上更臊得慌,但到底沒再拒絕,反而軟著身子,慢慢配合著欒良硯。


    第44章 入府   搬入敬國公府


    第二日一早, 欒良硯便將陶茱萸送到了敬國公府。


    “已經到門口了,相公你就放心的去吧。”陶茱萸對著馬車上的欒良硯,有些不舍地說道,


    “好, 你乖乖地呆在國公府,等相公給你帶江南的土特產回來。”欒良硯深深地看了陶茱萸一眼, 而後才對駕著馬車的文書說道:“走吧。”


    見著馬車已經消失在街那頭,千央便對著還站在原地的陶茱萸說道:“大姑娘,我們進去吧。”


    “嗯。”陶茱萸沉悶地點了點頭,才離開, 她便已經有些想念了。


    陶茱萸雖然隻帶著琴音墨香兩丫頭,但帶來的東西卻不少,大大小小裝滿了七八口大箱子。


    “奶奶不在家嗎?”陶茱萸一邊看著國公府的下人,將她的東西往後院搬著, 一邊問道。


    “一大早老祖宗便被太後召入宮了, ”千央笑著指了指前頭的院子,“快到了, 大姑娘今後便住那兒。”


    陶茱萸抬頭看去,隻見前麵是一個四四方方的大院子, 兩側種著著不少翠竹,微風吹過,竹葉嘩啦啦的響, 很有幾分雅意。而院子裏幾棵海棠, 此時也開得正豔,火紅一片,嬌豔又喜慶。


    院門口立著一塊圓潤的大理石,上麵刻著“熹和苑”三個字。


    千央見陶茱萸盯著石頭上的字出神, 便有些傷感的說道:“這字是少公子題的。”


    “少公子?嬤嬤說的是我爹?”陶茱萸快速眨了幾下眼,“字真好。”


    “不說這個了,您先進來瞧瞧,”千央笑著將陶茱萸引了進去,“這院兒離老祖宗住的地方最近,出門拐個彎兒就到了,最重要的是,這是大姑娘您小時候住的院子。”


    聞言,陶茱萸頓時來了興致,四下打量著,“真的?我倒是一點都不就得了,不過這裏瞧著也不像是十幾年沒人住的樣子啊?”


    “那是自然的,姑娘走失後,這院子可是日日都有人打掃。”


    待進房後,千央指著跟在身後的幾個丫鬟婆子說道:“這些人都是老祖宗給你安排的,有什麽事兒,隻管吩咐她們去做。”


    “好,倒是讓奶奶費心了。”陶茱萸笑著點了點頭,目光從那些人身上一一滑過,果不其然,在裏麵瞧見了張媽的身影。


    “這是你們的大姑娘,好生伺候著,旁的想必也不用我多說了吧?”


    “是。”


    瞧著底下人恭敬的態度,千央滿意地點了點頭,而後對著張媽說道:“張媽,你隨我去庫房給姑娘挑幾匹料子,讓府裏的繡娘給姑娘多做幾套衣裳。”


    待千央和張媽走後,屋裏的氣氛活躍了起來,幾個丫鬟婆子都悄悄打量著陶茱萸。


    見狀,陶茱萸笑道:“在我這兒,大家也不用太過拘謹,隻一點,守好自己的本分就行,先把自己的名字和負責的事兒都說一遍。”


    為首一個三十來歲的婦人朝陶茱萸行禮道:“奴婢是音娘,負責姑娘飯食的,姑娘若是想吃什麽了,便可吩咐音娘。”


    站在音娘旁的是一個圓臉的小姑娘,她頭也不敢抬的低聲說道:“奴婢是春桃,負責修剪院子裏的花枝和打掃院子。


    “奴婢是夏槿,專門給姑娘跑腿用的,別看奴婢身量不高,走路可快了。”以另一個嬌嬌小小的年輕姑娘說道。


    “奴婢是秋桂,專門負責姑娘房裏的事情。”最後一個小丫頭笑著說道,聲音清脆,瞧著很是靈光的模樣。


    陶茱萸含笑瞧著站在麵前的四人,又指著旁邊說道:“這是跟著我的琴音和墨香,以後就麻煩大家多照顧點。”


    墨香接到陶茱萸的示意,忙將一早便準備好的紅包拿了出來,一人手裏塞了一個,“這是我們夫人給大家準備的,日後就有勞姐妹們和我們一起伺候夫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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