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此戰，沒有退路！”　　奈良族長的語調不斷拔高，到了最後大家的情緒也隨著他的聲音一起振奮起來。　　危機當前，唯一值得慶幸的就是在場的眾人都是明事理的人，雖然大家平時免不了勾心鬥角，但是真正需要的時候他們就是彼此可以交付後背的同伴。　　奈良族長滿意地點點頭，眼中的堅定從始至終沒有變化一絲一毫，　　“至於扉間大人，我相信他和朔月大人一定能趕上。”　　……　　小朔月被賣進研究所，就這麽不見天日的每天重複著被研究的日子。　　千手扉間就這麽看著他一天天長大，個子越來越高，但是人卻依舊單薄似乎一陣風就能刮走。　　他的眼底也是一日賽過一日荒涼，唯有在翻看偶爾被研究人員無意扔在實驗室的漫畫時才會有一點細微的亮光。　　枯燥的日子給人的感官就是過得十分快，以至於等到千手扉間察覺到時間流速不知何時又快了好幾倍的時候，朔月已經長成了一個十五歲的少年。　　雖然因為營養跟不上，他的個頭比起千手扉間這麽大的時候矮了半個頭。　　隨著時間的流逝，扉間能感覺到自己的精神力在不斷消減，看到的畫麵也逐漸模糊，經常一晃神一天就過去了。　　他能感覺到自己的精神和將他送進來的山中都快要堅持不住了。　　再過一段時間他就算自己不主動從幻境中出來，山中力量耗盡後，他也會被迫抽離出來。　　然而，不到最後一刻　　漫畫在朔月研究所的生活中總共出現過三次。　　一開始千手扉間對於這個看起來隻是比繪本正規精致多了的漫畫書並沒有太多的關注，更多的是出於朔月對漫畫中的故事表現出的興趣而投注些微關注。　　千手扉間本人自認早就過了喜歡看繪本的年紀了，對於這個世界的文字因為沒有太多的參照，至今他也隻是一知半解。　　也所以在看到書中臉上有六道胡子的主人公時，千手扉間雖然第一時間想到了被自己警惕了半天卻連人都沒找到的潛在情敵，但是因為漫畫是黑白的，千手扉間也無法確認這個主人公到底是不是金色頭發。　　更重要的是，如果宇智波朔月那時說的“喜歡”的人真的就是這個叫做鳴人的漫畫主人公的話，千手扉間心中說不得還要再鬆一口氣。　　因為宇智波朔月就算再喜歡，也不可能真的和一個漫畫人物在一起。　　雖然這個漫畫中描述的世界和自己的世界有些相似，千手扉間一時間也隻以為是巧合。　　直到，這本漫畫第三次出現，在不知道跳了多少期後，出現在那個故事裏兩個新人物有著兩張即便化成灰千手扉間都能認出來的熟悉麵容。　　千手柱間和宇智波斑。　　就算變成了平麵的人物，千手扉間還是憑借著對兩人的熟悉一下子辨認出了這兩個人就是自己阿尼醬和阿尼醬的摯友，也是宇智波朔月的大哥。　　這個認知背後代表的事實幾乎是瞬間打破了千手扉間所有的理性，同時也很合理地解釋了這些年千手扉間偶爾的疑惑。　　從最早的為什麽放過自己的性命，到後來仿佛預知到宇智波泉奈會被自己重傷，到對木葉這個名字莫名的懷念，再到那個並沒有在他身邊出現過、好像隻是他臆想出來一樣的金發人……　　這一切的一切似乎都有了一個非常完美的解釋　　因為自己等人生活的世界就是他曾經看過的一個故事。　　他們的一切經曆，無論是過去還是未來都早就已經被他知道的一清二楚了。　　恍惚間千手扉間想到了當他發現自己的潛在情敵可能隻是個故事裏虛構出來的人物時悄悄舒的那口氣，心中被無盡的荒謬感淹沒。　　他千手扉間和那人又有什麽區別呢？　　他也不過就是個故事裏的一個角色罷了，甚至他還不是主角……　　對整個世界顛覆了的認知使得千手扉間本就虛弱的精神陷入更加嚴重的恍惚之中，他漸漸的被排斥到這個世界之外，精神世界發生的一切都被壓縮在一個巨大的幕布之內呈現在他的眼前。　　然而，千手扉間對此幾乎沒有察覺。　　直到一陣突如其來的劇烈爆炸聲，將千手扉間的注意力再次拉回到研究所內。　　研究所突然被炸了，　　一個老人踩著滿地白大褂和研究所警衛人員，就這麽像是在自己家後花園散步一樣笑眯眯地出現在朔月麵前，伸出手，將朔月帶走。　　“讓我看看，我放出來的這個究竟是什麽時期的魔鬼吧～”　　佐藤扶了扶頭上的帽子，將朔月拉起來，嘴角的笑容顯而易見的開心又瘋狂。　　千手扉間努力壓下心中不斷翻湧的各種年頭與自我懷疑，盡力觀察接下來的發展。　　雖然在宇智波朔月的記憶中看到了這種讓自己世界觀天翻地覆、懷疑世界懷疑人生的信息，但是無論是朔月後來的經曆還是關於漫畫的完整故事顯然都更為重要。　　千手扉間唯一慶幸的就是，之前山中族長沒有成功進入宇智波朔月的精神世界，否則，現在受到衝擊的就是山中族長而不是自己了。　　就連心理強大如千手扉間都會因為這關乎世界的辛秘陷入混亂與懷疑，一度癲狂，若是換了山中族長，難以想象等他從精神世界裏出來的時候能否維持理智。　　更重要的是……千手扉間臉上露出苦笑，即使是麵對這種情況，他的內心深處依舊會為看到宇智波朔月秘密的人是自己而不是別人而鬆口氣。　　這個世界的事情，一旦讓外人知道宇智波朔月在整個忍界的處境就危險了。　　到時候，就算是千手柱間和宇智波斑拉著木葉也護不住他。　　千手扉間甩甩頭，努力保持神誌清醒，精神力的消耗讓他虛弱的同時對於精神世界的記憶與感知都變得模糊起來。　　還沒真正到極限，他還可以堅持……　　……　　名為佐藤的老人將朔月帶離研究所後，用殘酷的手段教會了朔月如何利用自己的身體戰鬥，並且無時無刻不在向朔月灌輸自己遊戲人間的思想。　　千手扉間看著朔月跟在佐藤手下，在佐藤的訓練下習慣了痛苦與死亡的他很快就適應了通過殺死自己來迅速恢複狀態。　　實力突飛猛進的同時，他也逐漸成為了一個理性冷酷、完全讓人猜不透心思的人。　　這個時候的他，已經和千手扉間第一次時遇見的宇智波朔月完全重合。　　見識過這個世界的所謂‘亞人’們的戰鬥手段之後，千手扉間終於明白宇智波朔月那種一有不對二話不說就自我了斷的習慣是怎麽來的了。　　……　　沉默寡言、武力超凡、出手狠絕，每次出場就如同死神的鐮刀一樣收割大量生命，一年不到的時間，他就被霓虹政府列為一級警戒對象，稱號‘黑色死神’。　　朔月跟著佐藤，將事情越鬧越大，身邊被佐藤花言巧語騙來的‘誌同道合’的夥伴也越來越多，佐藤越來越開心，大家也越來越興奮。　　然而千手扉間卻是透過朔月喜怒難辯的外表，看出了他黑沉沉的眼中日益增長的不耐。　　在其他人眼中，他是佐藤一手打造的絕世神兵、深受信賴的組織二把手，隻千手扉間知道，朔月忍不了多久了。　　果不其然，不久之後朔月終於再也無法忍受佐藤無休止的折騰，背刺佐藤，暗地裏和一名叫永井圭的亞人少年聯手成功一舉將佐藤抓獲，關進了特殊監獄。　　這之後，朔月利用提前讓組織裏一個黑客偽造的假身份全身而退，過了一段時間隱姓埋名的生活。　　這大概是朔月在這個世界這一生之中最自由自在的時光，不用再一睜眼手上不是自己的血就是別人的血。　　朔月買回了所有期的《jump》，將自己感興趣的故事從頭至尾仔仔細細地看了好幾遍。　　……　　強打著精神的千手扉間也是在這段時間裏，終於了解到了火影這個故事的全貌。　　這是一個講述主人公為了挽回朋友、實現夢想不斷努力，在經曆了一係列艱難險阻後，最終拯救了世界、找回了朋友也實現了自己夢想的故事。　　自己等人建立的木葉就是主角從小生活的村子。　　木葉的首領叫做“火影”，成為火影得到村子裏所有人的認可就是主角從小到大的夢想。　　而自己和阿尼醬，則是生活在主角鳴人出生一百多年前，一開始隻是純純的背景板，之後因為“二代火影千手扉間”發明的禁術穢土轉生，才在故事的後半段有了些戲份。　　至於阿尼醬的摯友、創始組的另一人就厲害了，貫穿整個故事的第二大陰謀線的反派、最終boss就是他宇智波斑。　　越是了解越是確認，千手扉間心中就越是混亂。　　……　　然而美好的時光沒有持續多久，因為被送到特殊監獄的佐藤很快就成功越獄，並且摸到裏朔月的家中。　　因為佐藤的動作很快，朔月隱姓埋名的又過於徹底，沒有第一時間得到消息的朔月就這麽沒有防備的遭遇了自己曾經的老師。　　一番搏鬥之後，被準備充分的佐藤將塞進水泥之中沉入深海。　　即使時間已經快進了很多，千手扉間看到這裏時也已經虛弱到似乎下一秒就要消散了。　　幽深的海底唯有黑暗與寂靜，宛如母親的子宮，吸引著人的意識不斷下沉下沉，沉睡其中。　　……　　千手扉間感覺到了從山中族長那裏傳來的吸力，但是他卻無法像之前商量好的那樣順著回去，反倒像是陷入泥沼中一般，動彈不得。　　外界，山中族長額頭早已布滿的汗珠不斷滑下，他的心高高地提了起來。　　此時他的體內查克拉已經所剩無幾，堅持到現在已經是他拚了老命擠出來的了。　　令他沒想到的是，千手扉間的精神力對於自己的召喚沒有反應也就算了，當他想強行將千手扉間的精神拽出來的時候卻感覺到一股強大的力量在另一個方向拉扯著千手扉間的精神力。　　這是千手扉間進入時間太久，走的太遠的後果。　　如果山中族長查克拉耗盡千手扉間還不出來，他就會徹底迷失在宇智波朔月的精神世界裏，和宇智波朔月一起陷入幻術。　　並且因為本身潛入對方精神世界就不斷消耗精神力，他本身的精神得不到補充，底子又比不過宇智波朔月，最後的結果隻能是早早被耗死在幻境之中。　　“千手扉間，你到底在幹什麽呀……”　　山中族長忍不住低聲咒罵了一句，從身體深處又壓榨出一絲查克拉，加大了拉扯的力度。　　“給我出來”　　這個時候木葉可不能缺了你。　　……　　寂靜的深海之中，千手扉間身影越發飄忽不定，眼看著下一秒就要徹底消散。　　一聲歎息，原本幽靜的深海像是鏡麵一樣破碎開來。　　宇智波朔月從中走出，終於是出現在千手扉間麵前。　　伸手抓住千手扉間的手臂，在宇智波朔月的幫助下，千手扉間原本幾近消失的神智逐漸恢複了過來。　　稍微清醒點，千手扉間一睜眼看到的就是目光中盡是不讚同的宇智波朔月。　　此時的他已經不是幻境裏朔月的模樣，而是千手扉間熟悉的樣子，黑色的炸毛紮成低馬尾垂在身後。　　“朔月……”　　千手扉間輕輕念著對方的名字，他可不是那種知道自己不過是漫畫中的一個人物就立刻喪失求生意誌的人。　　本來在察覺到山中族長力量幾近耗盡的時候，千手扉間就打算借著他的力道先回到外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