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了一下,坐在椅子上,與他平視說道:“我最近其實遇到一件有趣的事情,你想知道嗎?我好幾個朋友,跟我說過,我和你很像。你見過的,在警校裏麵的學生,聰明、勇敢、敏銳、正義,就像是教科書裏麵的警察。”“你應該知道商家會利用互惠心理免費贈送顧客一些小禮物,企圖吸引買家的舉動為什麽一開始能成功,之後賣家都不會被這種行動收買吧?”“就像是我們平常不會接過路邊別人給我們的花一樣,我們清楚裏麵的套路,所以比起欣然,我們會警惕。所以你舉這個例子是?”我傾向他的方向,在傾聽高山大輝的話。高山大輝說道:“你知道我清楚這些心理學上放鬆他人警惕的套路,但是你還是很做作地做給我看了。”“是的。”我笑道,“畢竟,就算清楚套路,人還是人。就像人喜歡漂亮話,哪怕知道這是假的,也會受用一樣。”我知道怎麽解除別人的警惕心,跟別說這個人可能是“我”。我知道我的性格,我知道我喜歡什麽,我討厭什麽。“另外,避而不談證明你對我剛才的話表示回避嗎?”我說道,“我覺得我們應該坦誠對話。我有個神奇的想法,需要你告訴我,對不對?你是不是我?”“如果我說不是的話,你也會相信嗎?”“我帶了蛋糕。”我看向高山大輝,說道,“我可以用你的唾液去檢測。你知道我可以用其他很多的手段,但是我是故意做給你看的。我想知道,你是不是我,你有什麽需要我幫助的嗎?僅此而已。”“你為什麽會覺得我是你?”“如果你在試圖換個話題,這句問話的時機錯了,應該發生在我說出那句話之後,你應該還要露出相應的表情才對。”高山大輝抬起雙掌。這是典型的投降姿勢。當然這裏麵表示投降的心理占有多少,是另外一件事就是了。不過,不知道其他人會怎麽想,但是當別人做出教科書一樣的舉動時,我會覺得很神奇,也會覺得很有趣。我在這裏開了一個小差。“要我撕開□□嗎?”高山大輝說道。“不用了。”我不習慣對著我自己的臉。高山大輝此刻笑了一下,說道:“你應該能感受到我每天的心情,有時候會有一瞬覺得是在照鏡子,但是你動起來的時候,我會覺得原來這真的很難受。”“哈哈哈哈哈哈哈。”我被他戳中了笑點,因為我非常能夠理解這種感受。這不是好笑的事情,但我覺得很有趣。這種感覺很有趣。人本身就算願不願意坦誠承認,他或她潛意識裏麵都會覺得自己是特殊的。當一個和自己一模一樣的人出現的時候,他的這種特殊性就被否定掉,因此他會本能地覺得難受,很不舒服。不用說,這也是人從心理否定拒絕克隆人的原因之一。高山大輝看著我笑完之後,才接著說道:“你看起來一點煩惱都沒有,甚至還有點怪。很少人會覺得這個有趣。”“我和陣平有一次去看了午夜電影,關於美國三k/黨的黑色幽默電影,因為太無聊了,我們兩個一直睡到了結束。醒來之後,我們兩個都笑起來了,立刻和原講我們看到一部非常糟糕的電影,我們兩個都看睡著了。你知道原說什麽嗎?他說他也想試試看,一定很有趣。”“被你這麽一說,確實挺有趣的。”“你會懂的。”我肯定地說道,“我該怎麽說呢?”我把日語換成漢語,與高山大輝繼續說道:“我對你感興趣。我真的挺感興趣的,該怎麽說呢?因為我知道你和琴酒要了炸_彈,還委托泥參會調查外守一。你的目的是什麽呢?”“很顯然外守一的事件和諸伏有關。”“很顯然的。”我繼續等著他說,但是他看著我,似乎在說明他的話已經結束了。老實說,我不喜歡他這種說話方式,他在引導我說出我自己的想法,而不是給出具體的答案,或個人的想法。當我想要具體的答案時,我很明顯地感覺到對方隻是在幫助我塑造出我要的答案。然而不幸的是,這種感受一出現,我似乎多少能夠理解我平時總不會直接給別人答案的行為,原來是這麽令人討厭的。喜提一缺點。我抬手說道:“所以你的目的是什麽?”“你隻要這個回答就好了嗎?”“如果我可以多問一些的話。”“你當然可以多問。”但你看起來不像會很配合。我在心裏說道。保持一種輕鬆愉快的語調,這種是最容易塑造友好且和諧的聊天氛圍,而且這隨時可以轉變成不留情麵的審訊。我不會用這一套在高山大輝身上,因為他完全不會吃這一套,就像是如果有人試圖對我不利,我是不會等著坐以待斃一樣。“所以,你的計劃是什麽樣呢?”“我並不想驚動任何人,如何讓事情變得最自然無比,接受起來也毫無困難,卻又成功地解決問題。這是我的目的。”高山大輝說道,“你應該知道諸伏現在正在比較困難的時期吧?你也應該知道,格式塔療法中有一種方法非常適合他的情況。”格式塔療法不同於精神分析療法,它不愛提及潛意識,也不喜歡探究被谘詢者童年的過往。它強調現在,認為人會逃避表達讓自己感到不愉快的事件,正如諸伏景光這樣不會願意提及對他造成傷害的時間。因此這個治療的目的是為了整合全人,察覺自我。常見的技術有空椅,心理劇和尖叫療法。很顯然,高山大輝很可能是要用心理劇去讓諸伏景光重返當年的經曆,讓諸伏景光可以克服過去的陰影。這種做法其實發生在普通朋友之間的話,我覺得很正常,甚至可愛,但是,這個想法是由未經過當事人同意的心理谘詢師主動提出來的時候,我感覺到無比的不自在。哪怕這個人是我自己。也許是因為這個偏見,我看著高山大輝,腦袋裏麵浮出一個詞。paranoia……老實說,他讓我覺得各種意義上的不安。而在那之前,我並沒有感覺到這一點。“聽起來,你好像都把事情準備好了?”“如果你願意幫忙的話,也許完成得更快。你也希望讓諸伏早點擺脫自己的噩夢,不對嗎?”他說得對,我很快消除了對他的不信任。畢竟不管是哪個我,都沒有理由,也不會去傷害諸伏景光,甚至是去控製他。也許現在他就是諸伏的朋友呢?至於調查外守一,導致他外逃,可能隻是意外而已,至於炸_彈, 也許想通過非法行為謀求與琴酒行為上的認同,畢竟他與貝爾摩德自稱過他是酒廠。我豎起耳朵,說道:“請說。”我也想幫忙。第77章 ※漫畫《公寓屍體謎案iv》更新※“有些在逃的凶手就像是等著看結果的考生一樣, 他們會時刻關注考試相關的內容,密切注意著警方的動向,因此經常也有一些警察可以在犯罪現場注意到徘徊著的罪犯。從逃犯開始逃逸的時候, 就是他和警方打心理戰的時候。”原研二敲著白板畫出重點。“但這次的區別在於, 原說的心理戰前提在於對方是為未知的, 相當於隱形人。而本次案件裏麵的犯罪人確實已經知名知姓, 並且他的外貌也被人所掌握。”林疋和開口,常戴的淺色框眼鏡隨著他傾身的動作順著優秀的山根微微下滑,林疋和隨即扶了一下眼鏡,繼續說道,“第二點,因為警察對這個案件的非公開性……”“非公開性?”鬆田陣平抬手打斷了林疋和的話,“什麽意思?”降穀零回想整個公寓案件,說道:“獨居中年人、疑似自殺、社會焦慮、謀殺、公寓非法營業、涉黑,這些都足夠引起社會的輿論。警方想要控製言論。”“以及寵物。”林疋和補充道,“無論用案件性質評定寵物的天性,又或者從寵物的角度評定案件性質, 都會激起不少的言論。我曾經見過有一個人在網上上傳了虐殺寵物的視頻,被一群網友四處''追殺'', 最低程度是人/肉/搜索。別小看人們對於寵物的關注,也請不要小看輿論對於警方的壓力。當然這裏麵最至關重要的還是涉黑。警方正在介入泥參會這個老牌極道組織。對外說明情況, 恐怕會打草驚蛇。”“這樣帶過來的缺點是無法完全利用「前攝(proactive)」的優勢。”【……前攝是什麽?】【就是心理詞匯, 指的是遇到困境的時候,自己反過來控製場麵。林哥大概指的是,警察現在雖然擁有事件材料情報上的優勢, 但是因為不公開, 所以反倒沒辦法把這些材料形成一種影響凶手心理的環境。比如說, 不公開搜捕的話,犯人就會以為自己沒事,就不用去在意這件案子了,反倒不會回到犯罪現場,關注警察動向?】【本屆評論區怎麽回事!】【貼貼評論區。】“所以我們要用的是最笨的方法去找人,就跟犯人在東京玩追迷藏一樣。”林疋和說道。伊達航看了一下日本東京地圖,說道:“東京地域麵積2187平方公裏,23個區……這個捉迷藏能玩一輩子。”【這個捉迷藏我一輩子都不想玩。】【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擱這,樓上和班長捧逗哏呢?】諸伏景光說道:“既然和老師接下這個任務了,應該是有想到什麽辦法吧?”“人無法待在自己感到不自在的環境裏麵。他逃逸的時間已經很長了,不排除他不是還在越跑越遠的情況下,現在已經找到另外一個合適的地方居住。排除靠近派出所,警視廳,崗亭等地區的生活區之外,他也同樣不會再次出現在可能會認出他的地方,曾經工作的場所,采買貨物的地方,合作商出入的區域,都會讓他覺得難受,不自在。”原研二把外守一工作場所所有的資料整理好成幾篇雙麵概要後,對警校組說道:“其實也沒有想象中那麽多,日本23個區,但都不是所有區域宜居的,再加上外守一是逃犯,總不會往富人區、商業中心區去鑽吧?所以港區,中央區、文京區、目黑區、台東區等地方基本也不用去找。”“但還是有很多。”諸伏景光覺得此刻沒有警察協助,單靠他們六人小組要做地毯式搜查,這難度是絕對不小的。目暮警官實在是太信任林疋和的能力吧。“不,其實他隻會在一個地方。”林疋和敲了敲與他們警校所在區的特點非常相近的另一個區,“對於一個中年逃犯來說,他不會像年輕人那樣盲衝,更多的時候他是審時度勢。更別說,他們對所在的社會是更了解的,他們可以很快知道自己該躲到哪個適合自己的生活區域裏麵,而不是像年輕人一樣不斷地試錯?警校所在的區的特點一,郊區地帶,租房買房成本低,商業不發達,但卻仍有一定的工作機會,交通不算太差,人口流動比較大,這樣的地區可並不多。”警校組的視線跟著林疋和的手指停在了北區。【雖然對日本不太了解,但是好像很厲害。】鬆田陣平順著手指說道:“你怎麽這麽肯定人沒有離開東京都呢?”“中間有一些取現記錄,看現金數量變化和時間間隔就好了。他曾經取過一大筆錢,而後又取了小款項的金額。”林疋和之前與目暮警官要過外守一的銀行收支明細,他的活動均在東京。“同樣的隔了一段時間之後再去取現,這中間隔了七八天,這都夠他跑一趟函館泡個溫泉再回東京一趟。如果他不打算離開東京,那他就應該不會再離開東京了。人的天性本身就會讓人對陌生環境感到不適,尤其是對於男人來說。他應該開始在適應新的生活,中間之所以再去取了一次錢,是因為……”林疋和說到這裏,突然停住了話頭,並且抬頭掃視了警校組一圈。這個動作在這個時候顯得尤其突兀,但是林疋和笑著說道:“你們覺得是為什麽呢?”【我隻是等答案的人,不知道哇~~】警校組們開始議論紛紛,反倒隻有原研二因為林疋和話頭的變化,閃了閃眼瞳。這個時候。漫畫背景裏麵浮現了一團白色對話氣泡框。林疋和在心裏自言自語:“差點說漏了嘴……”【哇,這好像是有內幕一樣!】【原研二某種意義上真的要克林哥一樣,是察覺到和哥有什麽不自然的地方嗎?】警校組各自有自己的猜想,但林疋和又不直接拋答案。於是,警校組幾人總覺得有種隔靴搔癢的不得勁。但反正是他們承認了林疋和的假設外守一還在日本東京。“接下來,我們要做的就是研究動向。”林疋和不緊不慢地說道,“雖然警方沒有公開信息,對外守一進行追捕,但是這並不意味著我們失去了警方的幫助。警察會不斷地為我們關注女童失蹤案,尤其是這個地區。”林疋和點了點剛才指的地方。他說的這種做法是最大程度減少人力支出的基礎的同時,提高效率。“為什麽是女童失蹤案?”鬆田陣平對這突出的陌生詞匯感到疑惑,說的時候還無意識地皺起眉頭。降穀零認為自己有答案,說道:“我們之前在查案的時候,發現外守一曾經失去過一個女兒,並且從他留在屋子的的東西來看,他似乎還對這個孩子有執念。”“我認為,外守一可能會因為公寓殺人案的刺激下,激發了急性的精神障礙。這種精神疾病雖然不長,但是這個過程會讓人不理智。發病的患者會產生幻覺,在妄想的驅使下做出衝動行為,造成對他人或者對自己的傷害。大概率下,沒有心理幹預和治療,他很可能還會間歇性地病發,並且認為自己的女兒沒有死,開始綁架女童。”“我們要做什麽?”諸伏景光問道,“這聽起來好像不需要我們做什麽?”【誒,諸伏景光現在還沒有想起外守一是誰?】【他小時候失憶過啊……新聞也不知道凶手是誰,否則景光也不用自己查那麽久。你看外守一連名字都沒改,大搖大擺地在這裏住在東京。】“如果你們覺得合適的話,我想我們一起出動解決這件事。”林疋和說這句話的時候,看著諸伏景光的眼睛。因為林疋和並不掩飾自己的目光,諸伏景光看向林疋和的眼瞳閃了閃,隨即露出笑容說道:“我沒問題。”林疋和很快露出清淺的笑容。而諸伏景光盯著他嘴角的笑意,就像是盯著魚尾掃起水麵的漣漪,直到結束才收回視線。【一眼萬年!】【諸伏景光總是跟著林疋和的節奏走啊有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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