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城在給小賣鋪打掃衛生,張翠芬扶著樊母喝藥。


    拿到勞動工會的福利後,樊城將自己得的棉服硬是讓張翠芬穿上了,那雙棉鞋張翠芬卻說什麽也不穿。


    最終兩人各讓一步,一人穿一樣。


    樊母如今的病情因為沒斷藥,穩定了許多。厚厚的棉被蓋在身上,不似往年冬天的冷。


    今年的冬天很是暖和。


    樊城腳上穿著棉鞋,手上動作麻利,心裏很開心。等能開工了,他要更加認真努力的給大人幹活!


    一定不能費了大人這麽想著他們的好心。


    張翠芬喂完樊母喝藥,便掀開門簾去找樊城,“我來吧。”


    樊城側了側身,躲過了張翠芬想拿抹布的手,“這天冷,你別凍著。快去炕上暖和暖和。”


    張翠芬沒聽他的,趁著人沒注意,一手將抹布搶了過來,她笑著說:“躺了許多天了,人都躺化了。我來幫一幫你,也算是活動一下筋骨。”


    “開春後,我想將家裏屋頂換成瓦片的。”樊城和張翠芬打商量。


    張翠芬點了點頭,“家裏這一年也攢了不少,算算應該是夠的。”


    樊城咧嘴笑道:“那開春就換!”


    …


    因為這些日子的忙碌,軍大帳已經在軍中普及開了。


    毛氈防寒禦風,軍大帳承重極強。兩者相結合,今年軍中眾人過的比往年舒坦。


    更因許郡掌管許鹽在軍中流通,做飯的廚子比往日舍得放鹽。軍中眾人吃的噴香。


    潘大海在弄完景陽城的軍大帳後,被許郡派人連同城外軍中學的差不多幾個兵將直接護送往青玉關,繼續搭建軍大帳。


    趙柯然想著係統任務,一直也沒個提醒。便裹的嚴嚴實實的,跟著洪峰送毛氈的車隊來軍中看一看。


    許郡沒想到趙柯然親自來了,連忙將人迎進了帳中。


    “這天寒地凍的,趙縣令怎麽跑這來了?”


    趙柯然跺了跺腳,想讓腳暖和一些,“這大帳中倒是暖和,也不算寒冷。”


    許郡笑著說道:“這可多虧了縣令大人。”


    二人客套了一番,還沒聊什麽,營外便傳來柳支度求見的通報。


    許郡讓人進來後,柳支度看了看趙柯然。見許郡沒出言避開趙柯然,他便上前俯在許郡耳側輕聲傳話。


    許郡的臉色隨著柳支度說話的過程慢慢變得難看,他拍了一下桌子,怒道:“這簡直是欺人太甚!”


    隨後很快又冷靜了下來,這些人肆意哄抬糧食價格早有苗頭。隻不過這次做的更絕些,他揮了揮手,讓柳支度退下。


    對趙柯然輕輕頷首,說道:“趙縣令見笑。”


    趙柯然擺擺手說沒什麽,但見許郡麵露愁容,便試探性的問了句,“將軍可是有什麽憂愁?”


    許郡苦笑一聲,哪是什麽憂愁,這是軍中年年都逃不開的死路。


    他放下手中的茶杯,想了想後覺得沒什麽不能說,便和趙柯然解釋道:“柳支度負責軍中一應物資。剛剛他來和我說,景陽幾大世族聯合在一起,將糧食價格太高了十倍不止。


    即便我掏空了許家,那也隻能緩解一時。今後又該如何?”


    這確實是讓人生氣,趙柯然摸了摸下巴,想了一下後說:“軍中不曾有過屯田製度嗎?”


    許郡問道:“屯田製度?”


    趙柯然點了點頭說:“屯田製度可細分為軍屯,民屯與商屯。如今北丹,西厥虎視眈眈,想來調軍屯田不太現實。民屯因人手不足,倒是可以以罪犯來邊關為軍屯田,不過這需要一定的時間。”


    趙柯然接著說道:“將軍如今有鹽,可試一試‘商屯’。讓商人為軍供糧,將軍給予他們等值的鹽做“鹽引”。


    如今除了景陽鎮上和有小賣鋪的幾個村子外,鹽依舊精貴。大元也不是每個商人都能有資格售鹽。


    商人給糧,將軍給鹽引讓其做買賣。如何賣,怎麽賣那就是他們自己的事情。


    如今軍,民兩屯不適用。那這商屯之策,或許能解將軍一時之困。”


    許郡細想之後,越發覺得趙柯然說的有道理,此計十分可行!


    “待後麵景陽大量種植紅薯等作物,邊軍可得照顧一下我景陽百姓的生意啊。”趙柯然笑著對許郡說道。


    許郡爽朗一笑,點頭答應。


    趙柯然走後,許郡便帶著人去了青玉關。


    他要找霍老元帥說一說商屯的事情。


    …


    洪峰這些日子可謂是忙的團團轉,那毛氈的和軍靴,千層底布鞋的生意全都在他手上。


    開春還得招不少人手專門來種棉花,雖然忙,但是他這心裏也開心。


    受趙柯然的影響,他在年關也給他手下的工人們也放了幾天假,就連每月的工錢都漲了不少。


    雖然比不得趙柯然,但是放眼望去,除了趙柯然就他和許家開的工價最高。


    尤其是織坊的女工們,拿的銀錢比自家漢子多上不少,過年關還又給錢又讓休息的。


    以前她們怕年關,每年年關要清算一年的帳。現在她們就盼著來年的年關還像今年一樣。


    王家大宅。


    王懷義氣的摔杯碎盞,直罵趙柯然不是個東西。要不是他的灘曬法,他如今也不會陷入如此境地。


    有鹽在景陽都賣不出去以往價錢,隻得費力氣拉出去賣!


    當初本想折了許家的鹽湖,誰知道他們竟然直接把鹽湖暴露出來,還登記造冊了!


    坐在下方的孫長德寬慰著王懷義,說氣大傷身。


    王懷義似是聽了進去,眯了眯眼,咬著後槽牙,氣的牙癢。


    “許家跟了他,晉了貢鹽不說還直接售賣軍中。那洪家帶著一群小世族靠著那茶樓賺的盆滿缽滿,更可氣的是洪峰這個老東西,不知道從哪弄來的製鞋方子,直接截了我王家鞋貨的道!”


    王懷義狠狠的一拍桌子,掌心都被震麻,但比起對趙柯然的恨,這些痛根本不值一提。


    “要不是那趙柯然牽線搭橋,就憑洪峰他能進得了軍營!”


    氣撒的差不多,王懷義問孫長德,“那布鞋的技藝,可研究出來了?”


    孫長德搖了搖頭,他見王懷義臉色更加難看,立即保證道:“不過也快了,隻要弄明白洪家是用什麽粘合那麽些布,就能勘透其中奧秘。洪家製鞋坊如今單子多,人手不夠。聽說洪峰開年各坊都要招人,到時候安插幾人進去,想必很快就能知曉。”


    “你快些。”王懷義催促道。


    那千層底布鞋已經在景陽風靡了開。


    百姓們如今要買上一雙,也就咬咬牙的事。


    耐穿不說還便宜,王家的鞋莊和鹽莊生意一落千丈。


    許家,洪家還有那趙柯然,這些個和他對著幹的,他王懷義一個都不會放過!


    “王家主,張大人那邊是如何說的?”孫長德裝作不經意間的問。


    王懷義冷哼了聲,“前段時間張大人來信,說丞相大人在後麵推波助瀾,怕是用不了多久這鳳陽趙家便會在大元消失。


    哼,那時趙柯然一個毛頭小子又算得了什麽?”


    孫長德低著頭,嘴角勾著笑意,眼中全是勢在必得。


    隻要當朝皇帝屠了趙家滿門,天下學子便會對皇室產生嫌隙。


    而皇室有意討好寒門子弟,用以克製世家。


    屆時對於讀書人的口誅筆伐,皇室又該如何?


    大元形勢,牽一發而動全身。邊關更是經不起任何動蕩。


    但他就是要這大元越亂越好,這樣北丹勇士便能擁著他們的王進入這物資豐沛,幅員遼闊的大元。


    過慣了衣食富足的生活,孫長德再也不想回草原過那種風餐露宿的日子了……


    他不僅要自己過好日子,還要他的家人,他的同胞們都過上這樣的好日子。


    …


    許郡回青玉關的時候許管家送了不少火鍋底料和配菜給他。


    說是年關天冷,沒多少人願意離開炕頭出門吃這火鍋。


    那麽些菜不吃也浪費,便用馬車拉來給許郡,讓他分給下麵的將士們吃。


    走的時候還不忘叮囑許郡不要把鍋弄壞了,這鍋是專門為了吃火鍋定製的,他還要用的。


    這冬天裏在軍大帳中吃火鍋簡直就是最幸福的事。


    郭參托許郡的福,吃過一次許管家送來的火鍋後,就再也忘不了那個香味。


    整宿整宿的饞的睡不著。


    聽說許郡要拉好幾車去青玉關送給元帥他們嚐嚐,他二話不說就拍板了自己也要跟著去。


    主要是為了看看元帥,也不是為了火鍋。


    不過他這話,許郡是一個字也沒信,但也由著郭參跟著了。不然後麵這貨準要鬧他的沒完沒了。


    “來!把車停在那就好!讓人將掌勺的叫來,我告訴他這玩意要怎麽吃!”郭參剛到了地就迫不及待的要吃上一口熱乎乎香噴噴的涮羊肉。


    許郡抬眸看了他一眼,淡淡的問道:“這就是你說的隻為了看看元帥?”


    郭參吸了吸鼻子,看天不說話。


    “老遠聽著聲,還以為聽岔了。”霍遇風沉穩的聲音混著北風傳來。二人聽的一清二楚。


    霍遇風的兩鬢斑白,梳的一絲不苟。冷峻的臉上沒有什麽表情,即便歲月已經在他的臉上留下了深深的痕跡。可二人依舊覺得霍遇風能一隻手撂翻他們兩,更是有些怕直麵霍遇風。


    那是霍遇風半生戎馬,無數次廝殺之中磨出來的肅殺氣勢。


    “元帥。”郭參像個蔫噠噠的小老虎,老老實實的對著霍遇風行禮。


    霍遇風掃了他一眼,出聲問道:“一年不見,性子到還是沒變,可知錯了?”


    郭參知道霍遇風說的是他私自帶兵去打張世海的事情,這事都過了這麽久,說實話現在在他心裏沒有火鍋的千分之一吸引他。


    他點頭,聽話的不行,“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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