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文武忙問:“什麽法子?”


    “做戒指。”趙柯然沾了點茶水在桌上畫了個圓,“要對戒,這對戒要給個寓意。就說這寶石不同於別的寶石,散發著光暈便是寓意婚姻幸福長久,彼此不離不棄。”


    許文武一拍手,“妙啊!這樣一來,那些成親的,不就都來買我們的寶石戒指了嗎?”


    趙柯然點了點頭,“這個係列就叫婚戒係列。介紹的時候,記得要說婚戒必須戴在左手無名指。後麵慢慢有了知名度,再去做首飾這些。”


    許文武有些不太理解,問道:“為什麽一定要戴在左手無名指?大拇指不行嘛?”


    趙柯然看了一眼許文武大拇指上的玉扳指,解釋道:“我之前聽說左手的無名指有一經絡是連接著心髒,在這戴戒指也可說象征著將彼此放在離心髒最近的地方。”


    “這…這真是太妙了!”許文武都能想象到婚戒係列有多火爆了!


    說的他都想給自己的正妻還有兩房小妾都整上這麽個婚戒了,這樣不就證明,他把她們都放在了心裏。再也不用擔心她們爭風吃醋了。


    趙柯然離開許府的時候,日頭已經老高了,他趕著回衙裏吃午飯。解決了靈核還有鹽的問題後,趙柯然便把拜訪鹽稅司和畜牧司提上了日程。


    王家大宅。


    王懷義沉聲的問道:“你當真看見了那小縣令去了許家?”


    跪在地下的奴仆恭敬的回道:“是,這趙縣令在許家呆了許久。離開時都已快晌午了。”


    王懷義點了點頭,讓那仆從退了下去。他提筆寫了三份請帖,喊了人進來:“將這請帖送去孫,錢,範三家”王懷義掏了些碎銀子給送請帖的下人,叮囑道:“讓他們的通報小斯務必立即往上遞交,這些算是給他們的辛苦費。”


    下人得了命令,立刻趕去送請帖了。


    王懷義捋了捋胡子,半眯著眼睛,不知在想什麽。


    第21章 開業大吉


    縣衙演武場。


    訓練了半天的護衛們早已大汗淋漓,大家都在想著,那鬼麵閻羅是哪裏來的。怎麽有那麽多折磨人的法子?每次訓練都能去半條命,但也不得不承認,他們如今這身手,可是當真了不得了。


    “訓練結束,去吃飯吧。”霍遠一聲令下,眾護衛立即活了起來,三五成群,勾肩搭背的朝著食堂走去。


    每天去食堂吃飯,是他們最期待的事情,可以掃除訓練一整天帶來的疲憊與疼痛。


    自從招了護衛,也就是保安後,為了訓練更方便,十五個人都住在縣衙裏。縣衙的吏員宿舍和食堂也因人多用了起來。


    趙柯然緊趕慢趕的趕在食堂開飯前回了縣衙,他看了菜單,今天食堂吃紅油豆腐泡。


    豆腐泡的做法很簡單,就是費油。泡發好的豆子磨漿,要磨三遍,將第二遍漿和第三遍漿混合一起煮。不能煮開,豆漿的沸點比水低,冒泡就停止加熱出鍋。然後把第一遍磨出的濃一些沒有煮過的豆漿與煮過的豆漿混合,衝勻後加入石膏水。


    豆腐凝固後要靜置,這個過程也叫蹲腦。蹲腦15分鍾左右放入模具,放入模具後,要壓下去一半左右,油炸豆腐坯含水量要比豆腐多。若含水量比豆腐還要少,再多壓下一些,那便可以做成豆腐幹。


    這紅油使用的辣椒是景陽的特產紅線辣椒,這種辣椒,長約半尺,形狀細長。因為成熟後有不規則的紋路,曬幹後表皮皺巴巴的,所以景陽人也稱為“皺皮椒”。


    辣度不是很高,但是香氣霸道。熱油往上一淋,勾的人饞蟲都冒出來了。趙柯然聞著這香味,覺得這皺皮椒十分適合做火鍋和串串香的底料。


    熱騰騰的麵條裏,澆上一勺紅油豆腐泡,外加一個荷包蛋。吃的人暖呼呼的。


    “這吃還是縣令大人會吃,誰能想這皺皮椒用熱油這麽一淋能這麽香?”方仲源不太能吃辣,即便皺皮椒的辣度相對來說已經很低了,但他照樣辣的額頭冒汗。


    吳九埋頭吃麵,吸溜就是一大口,連說話的功夫都沒有。到是孫應嘴得了空,說道:“這紅油和豆腐泡都是豬油弄的,哪裏能不香?”隨即又感歎道:“要是寒冬裏能吃上這麽一碗,那簡直就是死也值了。”


    “哪裏來那麽多油給你吃!”吳九咬了一口荷包蛋,一臉的心滿意足。


    趙柯然笑了笑,“有的,等咱們的榨油坊建好,就可以榨油了。”


    關於胡麻榨油這件事情,衙門裏幾個當差的都知道,他們都被潘大海抓去做過苦力。各個都對能吃到便宜油而感到開心,期盼著榨油坊能快點建好,也希望胡麻能快點成熟。


    趙柯然幾人吃飯和那十幾個護衛不在同一桌。霍遠為了管理,和護衛們坐在一起。


    這又是油又是蛋的飯,護衛們在沒來縣衙訓練之前是從沒吃過的。每次吃飯都敞開了肚皮吃,也不怕再餓肚子,為了這頓飽飯,他們再累也覺得值得。


    “明天就要上崗,你們也許久沒回家了。今天吃完了午飯,就回家看看,明日記得來上工。”霍遠交代完後,便離開了。


    葛老二收拾好包袱踏上了回河西村的路,他如今都覺得是在做夢,覺得這些天來一點都不真實。若不是嘴上還帶著些微的辣意,他怕是真的以為這一切都是自己的幻想罷了。


    進入縣衙那日,他正在給主家卸貨。十袋貨一文錢,賺的都是苦命錢。那天他太累了,平日裏吃不飽,但卸貨都是要力氣的。因體力不支,他摔倒了,連帶著背上的貨也摔了下去。


    他被工頭拿著鞭子抽了好幾鞭子,又罰了兩天的工錢。疼痛,無助,席卷全身,但他隻能咬牙堅持,卑微的給工頭磕頭道歉,隻要不開除他就好。


    霍遠就是那個時候出現的,對方不顧工頭凶神惡煞的表情,直接當著工頭的麵,說要招人。一個時辰給十五文錢,一天工作四個時辰。但是要進行訓練,訓練的時候沒有錢,不過可以包吃包住。


    或許是卸貨太累,又或許是工頭的那幾鞭子太疼了。疼的葛老二神誌不清,他忘記了之前請求工頭不要開除他的話,跟著霍遠走了。


    臨走時和同村一起來的劉大打招呼,讓他帶話給葛家人,讓他們不要擔心。


    劉大得到這卸貨的工不容易,他不相信天上會掉餡餅,所以沒有和葛老二一起走。


    霍遠跑了好幾個地方,最終隻有八個願意和他走,加上之前招募到的,一共十五個人。


    葛老二快速的趕路,腳下的鞋子很輕快。縣令大人為了他們能更好的做工,不僅配了衣服還有鞋子。他第一次穿這麽好的衣服,也是第一次穿布鞋。之前要麽不穿鞋,要麽隻穿草鞋。


    河西村離景陽鎮有三十裏地,他腳程快,一個時辰左右便到了村口。


    劉四正撐著船準備渡河,瞧見不遠處有一人疾步走來,認了半天才認出是葛老二。


    我滴個乖乖,這葛老二去哪裏發達了?這一身的打扮,鎮上的人都沒他穿得好吧!他還想喊住葛老二問問,但船上的人在催促,便隻好打消了這個念頭。


    葛老二腳下生風,村子裏不少人都見著了他。不少的姑娘們還湊在一起討論這人是誰,以前怎麽沒見過。


    “爹!娘!大哥!我回來啦!”葛老二進了籬笆院大聲的喊著。河西村的茅草房現在也都換成了土房,還學著河東村圍了個籬笆,弄成一個小院子,這房子住著他們心裏開心。


    葛母聽著聲,立馬放下手上的活,出了門來看。劉大半個月前回來說自家老二跟一個貴人去了衙裏做工,一走就是半個月,他們一大家子這心裏都七上八下的落不了實處。就怕老二不小心得罪了官家人,弄不好就是掉腦袋的事。


    想想之前遇到的那些個官老爺,各個凶神惡煞的,那腰間的刀不長眼,□□就能嚇死人。


    “回來啦!回來啦!”葛母高興的念叨著,待見到門外站著的人時,葛母愣了愣,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眼前這個英氣十足,穿戴整齊的小夥子,真的是自家老二?


    葛母布滿繭子的手,輕輕的摸了摸葛老二的衣服。怕自己摸壞了似的,剛碰上就縮回了手,“老二啊,你,你這是做啥啦。這麽好的衣服,還有鞋子,哪來的啊?可不是做了不好的買賣吧?”


    葛老二笑著搖了搖頭,“娘啊,你這是說的啥話啊!這都是縣令老爺給我們護衛的,明日我就要正式上工了,上工後就可以拿銀錢了!今天領頭讓我們回家來瞧瞧,報個平安。”


    “這衣服是個好的,可得小心仔細些。破了髒了,都不好處理,萬一官老爺讓咱們賠,咱可賠不起的。”左右看了看二兒子,葛母發自內心的笑道:“我兒這模樣真是俊俏,等賺了銀錢,一定能說上親事。”


    葛老二摸了摸腦袋,想到娶媳婦不由得紅了臉,羞道:“大哥還沒成親呢,哪能就輪到我啊。不急,等我有了嫂子再說媳婦。對了大哥和爹呢?”


    說到葛老大還沒娶上媳婦,葛母這心裏也不好受,“你爹在村子裏瞎溜達呢,你哥如今在河東村幫著種地,那河東村的地好像是怎麽也種不完。不過也是個好的,每天都能吃上個飽飯,隔三差五的還帶個豆腐卷回來讓我和你爹吃個葷味。”說到豆腐卷,葛母沒忍住咽了咽口水,看了看二兒子,惋惜道:“可惜你沒吃上,你哥頭一回帶的那天你沒回來。”


    豆腐卷?他在縣衙經常吃啊,確實是好吃的。


    “我在衙門裏訓練的時候吃過,是個頂好吃的。今天中午我們吃了紅油豆腐泡蓋麵,上麵還臥了一個蛋呢。”葛老二下意識的抿了抿嘴,似乎在回味著。


    葛母笑的慈祥,打心眼裏替二兒子高興,“喲,還有蛋呢?這縣令老爺真舍得,你這上工了可得拚命做啊,可不能偷懶了。”


    “我都說了沒別人沒別人,你們這幾個老婆子怎麽就是不聽呢!”葛父被幾個婦人拉著問話,他解釋了半天都沒人信。


    牛大娘雙手叉腰,“葛老頭你這一把年紀的行騙人的行當了?咱幾個都看見了,那麽高一個大小夥進了你家門,怎的就沒別人了?”


    葛父被纏的沒辦法,生氣的將幾人攆走,“你個不知羞的,對這個大老爺們拉拉扯扯!小心我讓你男人揍你啊!”


    牛大娘可不怕,她男人是十裏八村出了名的膽小懼內。但這在外麵,多少也顧及臉麵,便也沒再多做糾纏。


    隻是她家大閨女眼看著就要熬成老姑娘了也沒說上人家,她愁啊。那小夥子遠遠的一瞧,她一眼就相中了。那身姿,那精氣神,還有那一身打扮,一看就是鎮上的富戶人家出來的。


    這葛家也沒個姑娘,也不知道葛老頭藏著掖著做什麽。


    葛父回了家,心裏還生著悶氣。他說了沒騙人就是沒騙人,怎的就瞎冤枉人呢?!


    “爹,你回來啦!”葛老二正好挑著扁擔準備出門打水。


    葛父瞪著雙渾濁的眼眸,問道:“你誰啊?”他家真的來了生人了?這怎麽這麽眼熟呢?


    “爹,我是老二啊,認不出我來啦?”葛老二放下扁擔,轉了一圈,讓葛父看個仔細。


    老二?這是他家那個灰頭土臉,菜地摳腳的老二?


    仔細打量了後,發現真的是老二,葛父驚道:“老二你咋變成這模樣了啊?”


    葛老二又講話說了一遍,葛父聽了連連點頭,問道:“那如今上工多少月錢?”


    葛老二想了一想說,“縣令大人說是按時辰算,一個時辰給十五文,一天工作四個時辰。一個月給一兩多。”他又補充道:“加班的話一個時辰還多給十五文錢,加班就是每天下工後還在繼續做工的意思。”


    葛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兩多?兒啊,你這不會是被騙了吧?”這天底下哪有這麽好的差事啊!


    “沒有,縣令大人還和我們簽了啥合同,不會被騙的。”葛老二不會寫字,他是按的手印,一式兩份呢。他從懷裏掏了掏,掏出一個布帛,“就是這個,縣令大人說這個是雙方的勞動保障。”


    葛父顫顫巍巍的接過那布帛,“這…你這竟然有契書了?這可得收好,可千萬別丟了啊!”葛父拿著合同朝著屋裏走,到處尋找著合適的地方藏合同,他覺得哪哪都不安全。


    景陽鎮新開了個鋪子,這鋪子裝修了好久。每天都能聽到裏麵傳來動靜,就是一直不見開業。


    大家隻知道這鋪子是他們新來的縣令開的。


    開業當天,用紅布蓋著的牌匾露出了麵貌,上麵寫著“惠民超市”。


    這字蒼虯有力,筆鋒轉折都帶著一股殺伐之力。


    本來這牌匾題字趙柯然想讓方仲源寫的,但無意見了霍遠的字後,他一下子就愛上了這一手好字。


    超市本來就是兩間鋪子連在一起,趙柯然做了空間規劃後,裏麵的空間顯得更大了一些。


    放在最中間的是分成兩份的木格,這木格下麵墊著木樁子,有半人高。格子裏放著白白的鹽,左邊是粗鹽,右邊是細鹽。在鹽格邊上釘著個木牌,上麵寫著價錢。


    粗鹽兩文錢一斤,細鹽十文錢一斤。


    進門左邊的貨櫃上放著白白嫩嫩的豆腐,炸的金黃的豆腐泡,淡黃色的整張整張落在一起的豆腐皮,用竹簽子挑起豆漿薄膜幹燥後製成的腐竹,豆腐腦用模具壓成薄片的千張。


    除了豆腐泡是五文錢一斤外,其他都是一文錢一斤。價格相同的可以混著湊一斤。


    再往裏走些,放著圓形桌子,大圓桌上麵放著個小一些的。手放在那小的上麵,竟是能轉的!


    好幾個放在一起轉,那場景讓沒見識過的人驚奇不已。


    本來大家是不敢進來的,這超市門口站著兩個門神一般的大漢,裏麵也是。賣鹽的地方,賣那些沒聽過的豆腐什麽的地方,還有那會轉的桌子那,都分別站著兩。


    而且,這還是縣老爺開的鋪子,他們平民百姓哪裏敢進來啊!


    趙柯然見人不敢進,便讓書墨去把限時低價售鹽的牌子掛出去。怕人不認識字,書墨還站在門口喊了一會。


    終於有個膽子大的進了超市,莫老三是路邊賣菜的攤販。每天起的很早從村子裏挑著菜來鎮上賣,他家已經好些日子沒吃鹽了。這鹽不比油便宜多少,也不敢怎麽買,家裏人都覺得最近身上使不上什麽力氣。


    細鹽是什麽他沒聽過,但是粗鹽他知道。平日裏拳頭大的小罐子,一罐子也要十八文左右。這兩文錢就能買一斤粗鹽,前麵就算是刀山火海,為了家人能吃上鹽,他也得蹚!


    趙柯然笑眯眯的將鹽罐遞給超市第一位顧客,“承惠兩文,歡迎下次光臨!下次來超市買鹽要記得將瓦罐帶來,不然就要額外花錢買瓦罐裝鹽了哦。”


    莫老三接過鹽罐連連點頭,看了看身邊統一穿著黑色短打的漢子們,心裏還是有點害怕。他飛快地朝著超市外跑去,手裏提著個瓦罐,沉甸甸的重量提醒他,他沒有在做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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