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之島盾子”開口,說話依舊很難聽,“觀察了這麽久,你應該發現了吧,這個東西是什麽,我們在哪裏。” 東西? 呀咧呀咧。 我的眸子深沉了一瞬。 “江之島盾子”則舉高雙手對著我說,“歡迎見到你的另一部分。” 我的確之前有個猜測。 我之前就懷疑,我實際上就在自己的身體內部,隻不過原本應該回歸到身體的意識,變成了一個類似於那種可以進入到體內的機器人這樣的情況。 這個形容詞好像沒有那麽準確,就當做是身體的外來者,也許會更恰當一點。 總之,先說回正事。 我不知道這是怎麽做到的,也許是之前的“絕望病”在我不斷地接收了刺激之後,一些負麵情緒就不斷地冒出來滋潤了它的成長,導致“掠奪者”也能插手我的一些能力,然後就弄成現在這樣的情況。 我也不是科學家,但就算是齊木空助也對很多事情都一知半解,不過用科學來解釋這個也沒有什麽意義,我更加注重該怎麽辦,以及結果。 倒也不算是一個極壞的消息。 首先就是我的確離開了柯特的身體,其他人也趕到了,他本人應該沒有什麽大礙。 另外一個就是,我的身體處於沒有意識操控,完全是被狂暴的超能力支配的情況,這代表著對方也並沒有掌握這些超能力,所以才需要靠著那些負麵情緒蠶食著我的靈魂,來製造一個“絕望病楠雄”,好操縱這具身體。 也許這就是關於“絕望病”,大家都沒探查到的秘密,讓一個人意識分裂一般分裂成兩份,完全“絕望”的那一麵侵蝕著正常的靈魂,最後變成了一個瘋子,一個“掠奪者”的玩具,不僅用來玩,還可以用來產生養料。 這並不算是一件稀奇的事情,像是奇犽得了“絕望病”之後,也會被隨意地控製。 亞路嘉和拿尼加治療奇犽,反倒讓奇犽變得更歇斯底裏,十分糟糕,直接讓那三小隻誤會,之後更是在亞路嘉和拿尼加離家出走之後,又讓奇犽好了起來,來驗證這個說法,還有就是拿著奇犽的痛苦逼迫一開始並沒有想著要殺死亞路嘉的柯特痛下殺手,針對於奇犽一會兒好一會兒糟糕這塊,沒有“掠奪者”的手筆,一看就是不可能。 不過我覺得奇犽應該並沒有完全被“絕望”吞噬掉,意識堅定的人,這個過程就格外地緩慢,奇犽也不可能陷入“絕望”之中,他還有亞路嘉要保護。 ……亞路嘉。 心髒像是被握緊了,那些藤蔓沒有錯過這個時機,攻擊了我的上腹部,血液滴落下來。 我反手抓住了藤蔓,那些藤蔓被我的超能力燒成了灰。 “江之島盾子”饒有興致地看著我,她的表情就像是在看一條在沙灘上蹦跳的掙紮著活下去的魚。 “放棄垂死掙紮吧,你隻是在做無用功。” 我沒回答。 “你看到亞路嘉了。” 這句話說出來,讓我一下子盯著她。 “江之島盾子”笑了笑,“人類是有弱點的,一旦弱點被掌握了,就算是看上去無所不能的超能力者也會脆弱得像是一張紙。” “冷酷無情,好像什麽都不在意的樣子,但實際上卻最重感情,路過的陌生貓都會幫一把。”“江之島盾子”說,“因為自己而讓周圍的人受到傷害,就會變得很脆弱。” “就比如說齊木楠雄,如果世界會因為他毀滅的話,他本身就會選擇死亡。” 我沒想到“江之島盾子”在這個時候會說關於齊木楠雄的事情。 “不過做什麽其實都挺沒有意思的,明明照理說原本就活在絕望之中,但會做出這個選擇,本身就很有意思的事情。” “所以當時才想著要玩個小遊戲。” “江之島盾子”,不,應該是“掠奪者”說道。 我和齊木空助原本的猜想是,對方四散的時候,路過我們的世界就咬了一口補充能量,但現在聽對方講,明顯就是為了齊木楠雄,他想看到對方會做出什麽樣的選擇,僅僅隻是因為“好玩”而已。 我很憤怒。 這個情緒波動,讓藤蔓又想要攻擊我,但它沒有碰到我就被我的超能力碾碎。 對方也不在意這一點,似乎還饒有興味。 “沒必要生氣,”對方繼續說,“之後和我玩遊戲得是齊木空助。” 呀咧呀咧,在桌子的另一端是齊木空助,難道我就不應該生氣了? “他很有意思,一個並沒有什麽三觀的家夥,但卻會收斂自己那些邪惡的發明,創造一些無用的東西,但是當齊木楠雄死後,就像是打開了枷鎖。” “我很喜歡他的一些點子,所以在他身上留有我贈送的‘絕望’,當‘絕望’被點燃的時候,那些沒有他的弟弟的世界裏麵被毀於一旦的景象,真得挺有趣的。”“掠奪者”說道,“不過這也不能怪他,不是他的弟弟,但也是齊木楠雄,因為自己的一些缺漏導致齊木楠雄的死亡,又重複了好幾次,是個人都會瘋掉。” 我不想聽對方的話,但卻也被他的話給吸引。 齊木空助的過去,在這麽隻言片語之中也能感知到絕望。 “我覺得齊木空助很出色,他會成為最棒的‘絕望’,所以讓他成為了‘私立希望之峰學院’的校長。”“掠奪者”繼續說,“他做得很出色,有一些手段就算是我都覺得很有意思。” “不過,他背叛了我。”“掠奪者”的聲音變得怨毒,“他從天野雪輝那得到了齊木楠雄的靈魂的信息,他就背叛了我,還擺了我一道。” “但我願意給他個機會。”“掠奪者”又笑了起來,披著“江之島盾子”這幅美麗的外皮,但也看著十分惡毒,“這是最後一次遊戲。” “現在已經‘將軍’。”“掠奪者”看著那具已經逐漸凝視的身體,“你快消失了,當那個時候,這場遊戲就輸了。” “人的情感會變成利刃,尤其你缺了一部分的靈魂,但也傻得把親情看得很重,人一旦有了弱點,就算是無所不能的超能力者,也會脆弱得像是紙一般。” “真神奇,人是可以被自己負罪感殺死的一種生物。” 我沒管這些,隻是問,“奇犽和亞路嘉是你送來的?” 對方點了點頭,“遭受過痛苦而重生的弟弟,但卻獲得樂觀,像是太陽花一般,人類不是最喜歡的就是這一類的家夥,尤其是當他們真正地愛戴你,並且為了你改變的時候。” 我很冷靜,“更關鍵得是,我和齊木空助會懷疑他們。” 從而沒有想到出事地反而會是柯特。 “掠奪者”沒有否認這一點,隻是對我做出了一個邀請的姿勢,“我現在也覺得你很有趣,所以可以給你一個機會。” “你隻要主動融入這具身體裏麵……” “不可能。”它話還沒有說完,我就打斷了它。 “掠奪者”笑了笑也不在意,它借著“江之島盾子”的身體盤腿坐著,用手抵著下巴,“其實‘絕望’也沒有什麽不好,人生本身就是‘絕望’的本身。” “人的負麵情緒很有意思,大多數的時候,它就像是一滴水,砸在石頭上濺出一點水花,一開始並沒有什麽感覺,但日積月累,人類就會去思考,是不是我的錯。” “然後就在這些水花之中磨掉了自己的棱角,但這也並沒有什麽用,水花還在不斷地落下,石頭也在原先的位置,甚至於旁邊的水花掉下來,明明沒有砸到石頭,都會覺得濺到了自己的身上,然後石頭就壞掉了。” “在如往常一樣水滴落下的時候,石頭就會碎成兩半,大多數的人都會漠不關己地說一聲承受力太低,然後一部分人拿著手機拍個照片當做笑料,有部分人裝模作樣緬懷一下,第二天依舊做自己的事情,成為一塊石頭,或者成為一塊岩石,從岩石上麵落下水滴,但是水滴也是從岩石的上麵的岩石掉下來的。” “這就是社會階級。”“掠奪者”笑著說,“多麽令人絕望啊。” “不過我認為‘絕望’也沒有什麽不好的啊,隻要所有人都一樣陷入‘絕望’,世界就會很美好了。” “掠奪者”的理論,和向聖杯需要“世界和平”,結果是殺了所有人差不多。 “說些冠冕堂皇的道理,你本身隻是以‘絕望’為食。” 我不是什麽嘴遁的選手,說到這裏已經是極限了,還不如想辦法殺掉對方更切實際一點。 雖然這裏是我的大腦,打起來說不定會有腦出血的煩惱,不過我了解我的身體,沒有那麽脆弱,就算用激光對準腦子,應該也沒有什麽問題。 我其實原本在“掠奪者”說那麽長一段話的時候就想要攻擊了,但腦海裏突然想到了齊木空助對我的話,他似乎不想我不拿自己當一回事,然後受到傷害,為了避免事後被他念叨,我也打算想要一個更加穩妥的,最好能一擊斃命的攻擊方式。 要不然出事了,也不知道他會發什麽瘋,我想起之前和他約定的事情,呀咧呀咧,好麻煩。 “我靠著‘絕望’生存,”在這個時候,“掠奪者”繼續說,“這和樹葉落在地上最終會變成養料沒有任何的區別。” “不過看樣子,我們沒有辦法達成一致了。” “掠奪者”可惜得搖了搖頭,盯著我的眸子像是在看一個不聽話的孩子,“那就隻能使用強製的手段。” 那個負麵情緒凝聚成的“我”,睜開了雙眸,裏麵蘊藏著痛苦的深紫色,像是旋渦一般,望一眼仿佛就能被卷進那些絕望的記憶裏麵。第382章 我開始戒備起來。 我以為這是我和我的負麵體大戰幾百回合,然後最終獲得了勝利的老套的故事。 一般人都會有這樣的認知的吧。 但實際上我的負麵體根本沒看我,他充滿陰鬱的視線望向了“掠奪者”身上。 “嗯?”我的負麵體發出了長長的語助詞,他不屑地說,“你在命令我?” 對方沒有戴眼鏡,那雙詭譎的紫色就這麽沒有遮掩地盯著我。 我稍微撇開眼,沒有和他對視,這家夥的眼鏡的能力和我不同,我隻是單純的能把人石化的“美杜莎之眼”,而對方則是注視著他,就會墜入到絕望之中。 這裏雖然是我的身體,但因為有兩個意識,外加還有“掠奪者”的幹擾,所以對我也不是很有利。 不過我也大致猜到對方是怎麽做到得讓我的意識回歸不了本體。 在我對柯特使用“心靈占卜”的時候,讓我的負麵體成為這具身體的主導,但這隻是個樣子貨,頂多就像是個植物人,需要吞噬掉我本人的意識,才能他真正的取代我。 而現在這具身體則是由超能力這個身體的本能在行動著。 如果真得是這樣的話,那“掠奪者”對付我的方法,真得和其他人都不太相似。 先不說現在這種分裂的局麵,光是“掠奪者”看上去都完全無法掌控對方也顯得很奇怪。 但不管怎麽說,其實我也能接受這一點,這也算是一個比較出色的謀劃了。 就是,能不能換個人設啊。 他的表情完全和平常的我完全不一致,怎麽說呢,我如果是標準的半永久的麵無表情,這家夥就是完全地把動漫小說裏麵的那種狂霸酷炫拽都給縫在了臉上,就像是那種很拽的會用錢(王之寶庫)砸死人的存在。 但可能要更加陰鬱點,把這些狂霸酷炫拽的人設都弄出一層黑色的陰影,感覺就差不多了。 哦,還差一個王座了。 當我這樣吐槽之後,我的負麵體就用自己的超能力給幻化了一個。 他飄了起來,那些綁在他腿上的血管一根一根地斷裂,但血管裏麵沒有流出什麽血液來,都是中空的,一旦斷裂之後,就會消失得幹幹淨淨,就像是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 他就像是那種超模,坐下去之後,另一隻腳要伸得老長然後畫個大圓,弄個二郎腿,整個過程都能持續三秒才能表現出他的與眾不同。 不過因為他的個子的問題,弄出來的王座又是成年人的,所以完全就是一個不倒翁的動態,往後摔了一下又自己靠著腰力扭回來。 嗯,在自己的臉上看到這種表情,外加這種神奇的動作,比看到自己紮了一個小麻花辮,還戴上黑白熊玩偶的掛件還要覺得不適。 但我的負麵體的臉皮也很厚,他完全裝作無事發生一般翹著二郎腿依靠在王座上,呀咧呀咧,王座莫名其妙小了10厘米的寬度,這是他倔強的霸氣。 然後他毫不客氣地伸出手指,像是彈什麽垃圾一般用力一曲就直接讓披著“江之島盾子”的皮的“掠奪者”飛了起來,不過對方很快就在空中穩住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