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身上有它的氣息，你是它選中的人類。” “它？”齊木空助問道。 “也許用祂來稱呼更恰當些，”齊木空助的出聲，讓天野雪輝發散的瞳孔變了回來，裏麵重新映出齊木空助的樣子，“雖然不想承認，但即使是神的寄生蟲，也可以和神媲美。” “寄生蟲？”齊木空助重複了一遍，“所以它想要我的血肉？” 天野雪輝充滿惡意地看著齊木空助，“不，它想要你的欲望，但它又不在意欲望的產生者，它就像是水藻把你拉扯進深海，享受著你拚命掙紮的像是小醜一般的恥態，然後在你即將得到的時候又把你拉入深淵，它欣賞著你的絕望。” 不過齊木空助還是沒有什麽變化，他雙手交叉搭在了桌子上麵，兩個手搭得很緊，看上去就有了一種像是祈禱一般的感覺，但事實上也隻是一種錯覺而已。 齊木空助是不會祈求神明的，我深切得知道他的一切都是由自己的雙手製造出來的，甚至如果必須的話，他還可以把弑神當成一件小事。 “這可難辦了，”齊木空助歎了一口氣，像是無可奈何，但是抬起頭的時候，機械眼裏麵卻全部都是鋒芒畢現，“我的欲望不允許窺伺。” “有什麽辦法能殺了它嗎？” 天野雪輝一愣，“你想要做什麽？” “雖然是寄生蟲，但是也是有能量的吧，”齊木空助像是看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的孩子，“也許我也可以利用它做成我想要做的事情。” “的確，它還有力量，甚至還能支撐三個世界之間的人員穿越，”天野雪輝下意識地說道，然後盯著齊木空助，“你的這份執念會讓你作出不可能做到的事情，然後毀掉你自己。” “但是你不是因為我的這份執著現在才上門想要和我合作的嗎？”齊木空助笑著反問，“明明也想要殺了它，不是嗎？” 天野雪輝有些驚訝，但他緊接著垂下眼眸，“如果你能一直保持清醒的話，不被絕望所誘惑。” “至少不會毀滅世界，我的弟弟不希望我做這些。 齊木楠雄雖然經常對齊木空助讓齊木國春還有齊木熊五郎試驗什麽人體外骨骼覺得不適，認為這是什麽人體試驗，但到底齊木空助還是為了齊木楠雄收斂了很多，相比較什麽大規模的殺傷武器，人體外骨骼已經可以說是一件利國利民的好事了。 齊木空助看了一眼窗外，“這個世界有人在保持著一定的秩序，讓它在努力地破亂反正，根據你所說，我可以判斷出你的立場，所以也能知道你的目標，希望之類的吧，絕望對應的就是希望。” “我對它的力量感興趣，”齊木空助的指間劃過了一本書籍，這是關於把人的記憶儲存在信息上麵，是否能讓人類在計算機上麵達到永生的論文，“你也察覺到我快死了吧，也知道我想要什麽。” “我覺得我們還是盡快比較好，坦誠布公點，要不然……” 天野雪輝嗤笑了一聲，“要不然你就要投到它那邊去？” “那也是個好主意，”齊木空助一點兒也沒有猶豫地說，“從內部攻擊也是一條途徑，不過這個世界會變成什麽樣就很難說了。” 天野雪輝看了齊木空助許久，“你很像一個人，這樣的人會為了自己的執念而克製自己。” “所以我會相信你，為了表達我的誠意，你可以詢問我問題，任何你感興趣得都行，但我會選擇回不回答。” 齊木空助：“我倒是好奇你是怎麽發現我的？” 天野雪輝眨了眨眼睛，“我還以為你會問你身上的氣息該怎麽去除。” 齊木空助笑著沒回答，天野雪輝就回答了上一個問題，“像是警報一樣的存在，異世界的生物進入到我們世界，我都會有感應。” 齊木空助有點感興趣了，“所以你到底是怎麽做到的？你是世界意識嗎？” 關於世界意識對於齊木空助來講，因為沒有理論支撐，所以一直是個假設，現在就直接打算找天野雪輝得到論證。 天野雪輝搖了搖頭，“不是，嚴格來講，我隻是半成品的世界基石。” “這個世界的世界意識早就死亡了。”天野雪輝垂下眼眸，“我不想承認，但這個世界的確是因為它才沒有完全崩壞。”第294章 齊木空助眯著眼睛，“哦，寄生蟲取代了正主的故事。” “一般來講，這種故事放在電影情節裏麵都覺得很老套了。” 天野雪輝聽到這話也沒有生氣，“的確是個老套到爆的故事。” “不過，我還是有點感興趣的。”齊木空助卻說道，他的眼睛閃閃發光，像是得到了新的玩具的孩子，“我想‘寄生蟲’不在意我的行為。” 想要對方的力量的行為？ 天野雪輝有點無語。 “那麽我要繼續提問了，世界基石是什麽？” “我以為你會詢問這個世界為什麽會死亡。”天野雪輝開口道。 “從寄生蟲就可以判斷出來了吧？”齊木空助看著天野雪輝想不明白他為什麽會問這麽一件顯而易見的事情，“你們的世界被這個寄生蟲給‘吃’了。” 天野雪輝被噎了一下，不過他很快就恢複了正常，“但是你不想知道過程？” 齊木空助笑著說，“嗯，那些壓榨大家的負麵情緒，然後導致世界毀滅的過程嗎？” 天野雪輝的笑容變得凝固，彎下的嘴角讓他看上去並沒有那麽親人，像是戴著一副冷漠的麵具。 “當然你經曆得也許是一次廝殺或者其他的什麽大亂鬥？不過我覺得用自相殘殺比較恰當，競爭神的寶座，結果迎來的隻是一場笑話和世界末日，神座上坐著得也不是神明，隻是啃食了神明的寄生蟲。” 齊木空助：“而現在，則是我之前所說的那個情況吧，是我預言得這個世界毀滅的過程，算是送給你的禮物，天野同學，不用謝了。” 天野雪輝的瞳孔伸縮了一下，啞聲道，“你怎麽知道？” 這句話讓齊木空助稍微動了一下身子，他的肩膀微微挺直。 一般人看不出齊木空助什麽的情緒，但我這麽長時間了，大概是之前一直都是別人讀我空氣的報應吧，我也從齊木空助身上學到了該怎麽讀他周圍的空氣。 我覺得他現在肯定想得是，“嗯？怎麽知道？這不是廢話嘛？” 在這句話話的前幾秒，腦袋裏麵飛速地想到了“kamukura”的論文裏麵提到的這個世界重啟過多次的事情。 齊木空助嘴角露出了一個15°的微笑，這是他要開始忽悠人的慣例，他是不會直接詢問的，但無論話題迂回到哪裏，他都能通過言語得到答案。 “我對你進行了調查，這很正常，就像是你對我的時空穿梭機進行了調查，這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我的明麵上的資料不會有問題。” “嗯，一個家境優渥出來的私生子，因為智商優異所以被家族選擇進入了私立希望之峰學院，希望他能結交到這群未來的天之驕子，他也不負眾望，和超高校級的偶像成為了一對。” “可喜可賀，不過我妻原本就是你的同伴，你們很信任彼此。” “不要這樣盯著我，”齊木空助說道，“為了保護我的馬大哈的弟弟，他時常因為力量強大而顧頭不顧尾，明明不想引人注意卻遺留下一堆問題，我替他掃尾掃了很多，研究了很多心理學以及一些有的沒的知識。” 不要隨便把齊木楠雄扯進來啊。 這不是自己為了學習最強洗腦術才學的嗎？ 可惜得是齊木空助聽到我的控訴，“你會特地避開監控，而且對人的靠近過於敏感，眼神時常掃過門，窗，這是想要確認逃跑的路徑，當然這也隻能說明你有問題，以前可能有什麽心理創傷，我隻是用了把絕望最大化的猜測，把神明、寄生蟲、這些套進去，很容易就得到一個爛俗的答案，一場神明or寄生蟲的遊戲，不過從你的表情，嗯，看上去我並沒有錯。” 天野雪輝對這個反倒並不怎麽感興趣，“那你怎麽知道這個世界正在走向毀滅。” “階級固化就代表著矛盾重重，而私立希望之峰學院的存在又加速了這個過程，”齊木空助說道，“寄生蟲為什麽要做這個，自然是對它有好處，壓榨人類產生負麵情緒，我想它以絕望為食。” 天野雪輝低笑，“非常出色的推理。” “所以我該怎麽阻止它？” “抱歉，天野同學，”齊木空助說道，“現在是我的提問時間。” 天野雪輝挑了挑眉，“所以，你還想知道世界基石是什麽嗎？” 這像是“我知道你想什麽，還能對世界基石感興趣嗎？”這種反擊，但也讓天野雪輝看上去之前的行為都像是在放下魚餌。 “無聊的反擊，”齊木空助就像是麵對著一個不怎麽聽話的小孩，“‘kamukura’的那篇論文是你讓我看到的，你當然知道我在意什麽。” 天野雪輝晃了晃手指，“不對，是‘寄生蟲’讓你知道的，隻不過我也知道而已。” 齊木空助依舊是那張笑臉，“這無所謂，反正我能得到我想要的一切，在此之前什麽人在我麵前拿著這件事威脅或者誘惑我，我都能一笑而過。” “但你看上去像是在事後會記黑賬的樣子。” “我們現在說說‘世界基石’吧。”齊木空助無視了天野雪輝的話，沒有回應他會不會記黑賬這件事，說道，“課程要從簡單得開始。” 天野雪輝想要說什麽，比如，嘿嘿，你現在想要當我的學生之類的，不過看著齊木空助的臉還是閉上了嘴。 天野雪輝給出的答案和他告知我的差不多，就是世界力量的具現化，它可以選擇人類賜予他們力量。 不過比和我說得是多了一句，世界基石擁有著平衡世界光和暗的能力。 “平衡著光和暗，”齊木空助和我一個樣的吐槽道，“這有點像是海藤瞬的說法。” “海藤瞬？”天野雪輝歪著頭問道。 “啊，一個位於黑曆史時光的青少年。” “哦，中二病啊。”天野雪輝也很懂，“他以後說不定會羞恥到死。” ……這麽嚴肅的時候，就不要討論什麽中二病了，海藤瞬要是知道了……嗯，怕是中二病要更加嚴重了。 齊木空助吐槽道，“我覺得滿嘴都是世界基石、光與暗，還有你形容我的什麽腐爛的骨架和化膿的野狗，也很黑曆史。” 天野雪輝：…… 他裝作沒什麽事情發生一般，“不過這是事實，扯到玄學之後就會顯得很中二病。” 隨後，天野雪輝十分認真地問，“你隻有這個問題嗎？” “不，事實上我的問題很多。”齊木空助盯著天野雪輝目光幽幽，“我經曆了很多世界，但還沒有人能給我答案，所以我們的談話還需要很久。” “首先，為什麽說你是半成品的世界基石？” 天野雪輝停頓了一下，“這原本是我不想說的範圍，但你之前的行為，我發現你知道得比我想象得多，那麽就無所謂了。” “如你之前猜測得一樣，這個世界意識被‘寄生蟲’給殺了。”天野雪輝說道，“不過我們之前叫它‘掠奪者’，但果然還是‘寄生蟲’更適合這種存在。” 大概是因為齊木空助都推理出大半了，所以天野雪輝說起自己的事情也沒有怎麽扭捏，這些他和我在聊天室裏麵說得差不多。 就是關於一些殺來殺去，然後世界重置，反殺了“掠奪者”的事情。 隻是因為當著人的麵親口訴說，或者說現在我麵前的天野雪輝是那種還沒有被齊木空助鍛煉出來的10的狀態，所以並沒有像是在聊天室那樣，毫不顧忌地說著愛來愛去的話。 又再一次在這裏還增加了一個細節，這場戰鬥實際上天野雪輝和我妻由乃是不敵對方的，是殘存的世界意識做了最後一擊，幫助了他們兩個。 “世界意識的力量灌注在了我們身上，”天野雪輝說道，“在這一刻，我們就成為了人力柱，也就是不完全的世界基石。” 見齊木空助麵露疑惑，天野雪輝還解釋了一下，“就是類似於《火o忍者》裏麵的，把強大的尾獸封印在人的身上，人能獲得力量，這樣的人就被稱為人力柱。” 齊木空助說道，“抱歉，我不太看這些，稍後我會去研究一下。” “好吧。” 氣氛詭異得尷尬了起來，有點像是二次元社恐開始鼓起勇氣討論動漫，結果被對方一句我不懂動漫給蚌住了。 還好天野雪輝過了一會兒就緩過來了，“世界基石一般是世界意識力量的具現化，都是物品，如果是人類的話，就會被認為是不完全的世界基石。” “隻要被世界意識灌注了力量，就是那個啥人力柱了嗎？”齊木空助中途嘴滑了一下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