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程敬微大概是秉持著兩個都是少年英才,都拉攏過來更好,隻可惜他沒有第二個公主女兒,不過長寧郡主勉強也能配上了。裴行本冷著一張臉說道:“哼,英王目光短淺,恐怕不是太子良選。”駱時行如今多重要呢,可是掌握著朝廷最先進的軍火,武不可能讓他跟任何世家或者王公貴族結盟的,駱時行敢這麽做,前腳答應了,後腳他就等著被下獄吧,大概率還活不下來。崔神基也認真點了點頭,雖然駱時行回來代表著有很多任務,但這也是他大展拳腳的時機啊,在嶺南偏遠之地怎麽了?在偏遠之地一樣能夠影響國家。崔神基正是打雞血的時候,萬一小猞猁真的被坑了,他能直接衝去洛陽堵著英王府門口罵個三天三夜!他們互相對視一眼心照不宣地互相點了點頭,真以為小猞猁可以隨便欺負啊?當他們是死人嗎?他們現在雖然不能影響朝廷也不能過多左右家族,但是他們的關係網還在,不能把李顯推上去,但攔著他不讓他上位倒是有可能的。想必武承嗣和武三思兩個人肯定願意順手落井下石。反正世家也沒什麽節操,隻要當前目標一致,他們能跟任何人聯合。在確定駱時行純粹是累的,沒什麽大事兒之後,先生們又集體走了,並且一邊走一邊商量要怎麽寫信給自己的門生故舊。程敬微送先生們離開刺史府之後微微笑了笑,李顯隻是提親,並沒有做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他也不能報複太過,既然對方已經開始為爭奪太子之位做準備,那他就想辦法讓他希望破滅吧。程敬微轉身回去準備陪著小猞猁繼續睡,最後還是沒忍住把駱時行喊了起來都快中午了,錯過午飯,小猞猁就相當於兩頓飯沒吃,他怕把人給餓壞了。駱時行醒過來的時候人還有些迷糊:“啊?怎麽了?怎麽了?吐蕃打過來了嗎?”程敬微失笑:“你這是夢到什麽了?”駱時行回過神來忍不住揉了揉眼睛:“哎,我夢到吐蕃打不贏王孝傑,然後就準備從嶺南這邊入侵大周。”“怎麽可能。”程敬微說道:“高原地形就能把他們阻擋住了。”駱時行一想也是,雲貴高原,這邊叢林茂密地形複雜,比他們進軍川北還難一點。他懶懶散散地任由程敬微幫他洗漱梳頭說道:“真沒什麽事嗎?”程敬微知道他在想什麽便說道:“沒事,就是怕你餓著。”他說完就聽到一陣咕嚕嚕的聲音,駱時行有些困惑的揉了揉肚子:“好像是有點餓了,哎,把先生們喊來一起吃飯吧,順便商量一下工廠的事情。”一邊吃飯一邊商量事情這在以前,先生們想都不敢想,當然那些本來就是用作聯絡感情的宴會那是例外,那種場合本身重點就不是吃飯。不過現在大家也都習慣了,雖然這種方式似乎聽上去有點沒規矩,但卻讓大家很放鬆。吃吃喝喝之間,事情就商量完了。駱時行把人喊來了也沒著急說事情,直接埋頭狂吃,吃的差不多之後才緩口氣準備說正事。而其他人看他吃飯這個架勢,彼此對視一眼,都確認小猞猁的身體看起來挺健康。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都認定無論是生病還是受傷,隻要能吃進去飯就不算什麽大事。駱時行吃的差不多之後就開始詢問大家對於工廠的看法。其實在這之前他們已經寫信過來告訴了李遊道他們,當時李遊道等人興奮之餘也商量了一下得出了初步的結論。第一,要選擇比較隱秘的地方,並且這個地方不能出現在輿圖之上。第二,派重兵把守,要有重重關卡,不能輕易進入。第三,相關人員要進行嚴格篩選,並且工作相關不能告訴任何人,包括他們的父母家人。這幾點下來基本上保密工作就做的差不多了,駱時行點點頭說道:“還有一點那就是運輸通道的問題,這個可能要另外修一條路,長度不是首要,最重要的是足夠隱蔽。”他說完了就有些為難:“哎,不知道這要什麽時候才能建起來,你們說我在嶺南大量招人應該沒什麽問題吧?”駱時行說得有些不確定,他現在是嶺南經略使,從道理上來講應該還行,隻不過前一任嶺南經略使實在不是個好榜樣,搞得駱時行都不知道他到底有什麽權利。李遊道含笑說道:“這一點猞猁猻倒是不必擔心,咱們這裏現在最不缺的就是人,時不時還要趕走一些人呢。”駱時行有些詫異:“什麽?”李遊道張嘴就報了一堆數據出來,他作為長史,這些數據真的是爛熟於心。現在交州人口幾乎是當初駱時行剛當刺史時候三倍還有餘,駱時行整個人都驚呆了:“這都哪兒來的?”這才幾年的時間,人口多了這麽多,並且李遊道還特地派人詳細統計了青壯勞動力,增加最多的就是這一部分,其次才是嬰幼兒。沒有人能生下來迎風就長的,所以這些人必然不是交州本土人。王略有些得意說道:“交州稅收低,之前還鼓勵墾荒,家庭聯產承包責任製一開始讓人不安心,但算下來,比之前強多了,之前雖然土地是他們的,但他們手上擁有的土地跟官府備案的不是一個數目,並且還經常會被一些鄉紳地主強行購買,現在不用多交稅,並且還沒人敢搶他們的土地,租了就是他們的,算下來他們的日子會比之前寬裕,當然願意過來。”駱時行有些困惑:“可是交州這邊的落戶不是已經開始收緊了嗎?”這年頭戶籍卡的很嚴,倒不是交州人多到需要限製,而是不敢隨便收,怕出現糾紛,到時候哪個刺史一個心氣不順就告上去,他還得寫奏疏解釋,還不夠麻煩的。一旁的崔神基悠悠說道:“你不說了嘛,上有政策下有對策,雖然他們不能落戶,但是他們能夠從本地人手裏租田啊。”駱時行:???本地人基本上田都是租的,這是當二道販子嗎?“那他們把田租給別人了,自己怎麽辦?”駱時行一臉困惑。裴行本跟著解釋說道:“一般這麽做的都是有自己的工作,比如說隸屬州府的小吏一類的,然後家裏人口不多,沒有餘力,之前可能是不打算租田的,後來發現還能這樣就繼續了。”駱時行皺眉說道:“那這樣下來,算上租金,那些外來戶還能留下錢嗎?”“至少比他們在原本的籍貫要強很多。”李遊道總結了一下:“你也不用擔心,州府也做了一定的預案,老魏更是加了一條法則,讓轉租的租金不得高於某個界限,並且雙方也要簽訂文書才算正是出租,要不然不受州府保護。”駱時行這下放心不少,嗯,至少在政務處理上,他真的不用擔心太多,先生們的經驗足夠應付,而且跟他相處久了,思維也足夠開闊。程敬微看他們說的差不多,往駱時行的碗裏夾了一塊蒜香排骨說道:“比起這個,你還是先考慮一下什麽時候讓其他幾個刺史來拜見吧。”駱時行愣了一下,繼而想起來,對哦,他是新上任的嶺南經略使,還是要見見自己的下屬們的。第421章 駱時行的下屬們都憋著一口氣,尤其是新任的廣州刺史。這位原本都已經做好了接任嶺南經略使的準備了,隻不過朝廷一直遲遲沒有發詔書,他想了想覺得可能是自己的功勞不夠大,或者是不夠出彩。於是他下了大力氣審問原本的經略使一家,駱時行不在的日子裏,原本的經略使一家幾乎全滅,一個人都沒剩下,連幼童都沒了。但他的確是挖出了很多之前朝廷不知道的事情,也收沒了很多貪汙的贓款,為了自己的經略使之位,廣州刺史一咬牙一跺腳,直接將這些贓款全部上繳,自己一分錢沒留。當然在規定上他的確是應該這麽做,但誰都知道,這種贓款一般當地官員都會留一些,尤其是嶺南這邊情況還比較特殊。他就是為了表明自己跟之前的經略使不同,一顆紅心向朝廷。他甚至還讓人帶著禮物去了洛陽準備活動一下,結果呢?經略使的任命下來了,可惜不是他。洛陽那邊收了錢原本打算幫他活動的人倒也不算坑他,直接把財物全都退了回來倒不是這個人多麽有原則,真有原則的人就不會受賄了。他比較擔心廣州刺史因為這件事情一個激動造反,到時候再把他牽連出來怎麽辦?現在就算牽連出來,但他把錢還回去了,罪名就小很多。反正在中樞很多人那裏嶺南基本上跟造反兩個字畫等號了,感覺這裏的人動不動就造反。廣州刺史當時氣得就把書案給掀了,他要錢有什麽用?他想要的是經略使的位子啊!他經營這麽久,好不容易輪到自己當廣州刺史了,結果經略使換成了交州刺史。憑什麽啊?就憑那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子是漢人嗎?就憑他被封侯了嗎?好吧,封侯這個……他的確比不上,但被一個比自己年紀還小,並且隻是個中州刺史的人插隊,他心裏憋屈的不行。現在他還要過去拜見這位新上任的經略使,憋屈……無比憋屈。其實其他幾個州的刺史也不是不別扭,主要是他們有的年紀都能當駱時行的爺爺了,在自己地盤上也是土皇帝一個,現在還要去拜見比自己年紀小的經略使。不過在見到廣州刺史的時候,他們心裏那點不平也就被按了下去。這位才是真的慘,好不容易熬到了廣州刺史的位子,結果……嘿,朝廷的心思你別猜啊。在接到經略使回到交州之後,他們就接到了消息,然後就開始動身。這種事情基本上他們幾個都需要先通口氣,然後再計劃一下,爭取一起到交州,要不然難道還讓經略使一個一個接見嗎?也不帶這麽沒眼力見的。他們都到了之後,駱時行本來想派司禮下麵的官員去接待他們的,然而李遊道卻不同意。他直接說道:“這些人心裏未必服氣,我去吧,壓他們一壓。”李遊道是交州長史,但是同時也兼任了經略使府的官職,出麵接待刺史們倒也說得過去。駱時行卻說道:“那不行,他們要是欺負你怎麽辦?他們不服氣就衝我來唄,我還怕他們不成?”好歹他是從洛陽那個龍潭虎穴裏跑出來的,經曆見識比之前要強很多,在自己的地盤上收拾這幾個人還不行嗎?更何況其實他跟這些人也沒有利益衝突,隻要嶺南別再跟之前動不動就造反,他也懶得管這些人。李遊道含笑說道:“猞猁猻不必擔心,在交州,我還能讓他們欺負了嗎?”駱時行想了想轉頭看向王安同:“你陪著李先生去,如果他們敢出言不遜就直接揍,出事情我兜著。”反正就算打了也沒什麽問題,以目前的情況來看,女皇陛下最關注的就是西征,其他事情都要給西征讓路,駱時行就算小小的跋扈一下,女皇陛下應該也會忍耐。更何況他雖然不想摻和進太子之爭,但他在洛陽也算交了許多朋友,要知道他臨走的時候還送了一批護身符給三省六部以及九卿眾人,除了武三思和他的黨羽,基本上都收到了,至少麵子上都過得去。這些人想去京裏告狀都不可能哦。駱時行想到這裏之後忍不住咂咂嘴,哎,要不怎麽那麽多人喜歡當寵臣權臣呢,這明知道犯了小錯也不會被收拾的感覺的確挺爽的。不過也還是要小心,哪怕是小事兒也不能太多次,到時候積累多了,女皇陛下犯了要一口氣處理,給誰誰都受不了啊。駱時行想了想決定隻要這幾位腦子不是特別不清楚,他也不想折騰太厲害。於是他跑到書房去搞了一個規劃書。當天李遊道回來之後,駱時行特地跑過去問他:“那幾個人怎麽樣?”李遊道表情倒是比較輕鬆,甚至還挺愉悅,想了想說道:“容州、桂州和邕州三州刺史倒是沒什麽,甚至容州和桂州的刺史還比較感激咱們呢,唯有廣州刺史可能有點不服氣。”容州和桂州兩邊的刺史沒換,之前他們也經曆了那聲勢浩大的起義,雖然勉強守住了,但若是沒有駱時行跟程敬微兩個人調度有方,把他們那片地方給保了下來,他們也未必還能站在這裏。尤其是在知道那些反賊後來全跑到交州,甚至通過交州跑到了林邑國的時候,桂州刺史和容州刺史都深深覺得交州刺史真的是好人啊。他們兩個連命都是人家救得,哪兒還敢不服氣啊。邕州刺史是新上任的,不熱情也不冷漠,有點掂量這位小經略使到底行不行的意思,如果不行,他就可能投靠廣州刺史。廣州刺史自然是最傲氣的那個,駱時行也不覺得例外。他讓李遊道趕緊回去休息,順便還把王安同給留了下來,然後問道:“李先生有沒有被欺負?”王安同一臉的慘不忍睹:“李先生不欺負他們就不錯了。”隻要不動手,這幾個人肯定不是李遊道的對手啊,甚至就算連李遊道暗諷他們都不一定聽得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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