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隻有三天時間,降穀零又隻有7歲,理解能力有限,不過黑川凜也沒指望把他教成什麽樣子,隻要讓他在遇到諸伏景光之前有自保能力就足夠了。剩下的,17年後的自己還會慢慢教他的。不過,降穀零確實聰明絕頂,就算隻是理論教導,沒法找個人實際操作,但沒多久也使得像模像樣。黑川凜洗完澡出來,見他還在專心致誌地練習,隻能走過去,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強行帶進臥室裏:“以後再練,你身上還有傷。明天不用上課的嗎?”“當然……哎?你不上課嗎?”降穀零說到一半反應過來。明明差不多年紀,憑什麽他不用上課?“我是跟著家庭教師學習的,沒上過普通的學校。”黑川凜隨口答道。“你家裏很有錢嗎?”降穀零好奇地問了一句。“誰知道呢,又沒人告訴我。”黑川凜不在乎地一聳肩,把他塞進被子裏,隨後從另一邊上床,把小小的人抱在懷裏。“為什麽要抱著我啊。”降穀零不自在地掙了掙。“因為我不抱著東西睡不著,剛搬過來還沒來得及去買抱枕。”黑川凜一臉地理直氣壯,“就當交學費了。”“這、這樣嗎?”降穀零遲疑。倒也不是不舒服,隻是,從來沒有人這麽抱過他。隔著薄薄的兩層布料能感覺到另一個人身上的熱度,感覺……挺新奇的。黑川凜埋首在他發間,深深吸了口氣,閉上眼睛。好久沒有抱著零睡覺了,小小的這個,軟乎乎的,抱起來似乎手感更好。唔……等回去22年後,一定要好好抱抱他。降穀零在他懷裏調整了一個舒服的姿勢,輕輕說了句“晚安”。“我早上起不來,別喊我。你自己去上學,下午我來接你。”黑川凜含糊地說了句。“來接我?”降穀零驚訝道。“繼續學習啊。”黑川凜答道,“你家不是也沒有人嗎?那住在我這裏沒關係吧。”“雖然這麽說啦……”降穀零猶豫道,“但是,不會很打擾你嗎?”“一個人太冷清了,零醬就當是陪我。”黑川凜輕笑。“那……好吧。”降穀零小幅度地點點頭,又補充道,“不過不用來接我,我可以自己回來的。”黑川凜沒再說話,隻是一下下拍著他的背脊。降穀零難得睡得很好,早上輕手輕腳地把自己從黑川凜懷裏扒拉出來,穿上幹了的衣服,琢磨著放學後要先回自己家一趟拿幾件衣服。一整天,他的心情都極好,唇邊一直掛著笑意,哪怕遇到幾個挑釁的同學也沒理會。橫豎也沒人敢在教室裏打架。至於放學……他一出校門,就看見不遠處靠在電線杆上看書的男孩。黑川凜今天換了一身淺色的休閑裝,安靜看書的模樣美得像幅畫,惹得女孩子紅著臉偷偷拋過去粉色的眼波,可本人卻毫無所覺。降穀零隻楞了一下,趕緊跑過去:“抱歉,等很久了?”“也沒多久,而且之前剛好在附近辦了點事。”黑川凜合上書本,抬頭揉了揉他的金發。“什麽事,辦完了嗎?”降穀零問道。“嗯,辦完了。”黑川凜把書夾在肋下,一手牽了他的手腕,“回家了。”“……”降穀零偏過頭看著他的側顏,隨即綻開笑臉,用力點頭,“嗯!”他從沒想過這世上還有一個會等他放學來接他的人,忍不住一路訴說著學校裏的事,好半晌才察覺到隻是自己一個人在說話,不禁赫然:“對不起,是我太煩了嗎?”“不會。”黑川凜笑眯眯地遞了一瓶水給他,“零怎麽樣都可愛。”“不要總說我可愛!”降穀零抗議。黑川凜:……明明就很可愛憑什麽不讓說?鬧了兩下,猛然間,降穀零一下子站住了,礦泉水瓶被捏得哢哢作響,臉色也陰沉了。“怎麽了?”黑川凜問道。降穀零抿著唇,盯著迎麵走過來的一群孩子。身上的傷還在隱隱作痛,不過……如果他們還想打架的話……才不怕他們呢!“降穀?”那幾個孩子看到他們,卻突然臉色大變。“怎麽,想打架?”降穀零上前一步,擋在黑川凜前麵。“不不不,怎麽會呢?”為首的男孩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又偷看了他後麵的人一眼,臉色更加慘白,“我我我……我走錯路了!”“對對,我們走錯路了,十分抱歉!”幾個人幾乎是異口同聲地喊出一句話,轉身就跑。“……”降穀零呆滯,好一會兒才莫名其妙地說道,“我是鬼嗎?能讓他們怕成那樣。”“不是怕,是長大了,懂事了。”黑川凜一本正經地說道。“哈?你在說什麽鬼話。”降穀零不以為然,“別看他們年長好幾歲,要是真的知道懂事,怎麽會老是找我麻煩,還……嗯?”說到一半,他突然反應過來,轉頭看他,狐疑道:“你做了什麽?”“也沒什麽。”黑川凜一臉的無辜,“我不是說,來接你之前去辦了點事嗎?就是先去找他們談了談心。”“啊?”降穀零張大了嘴,說不出話來。“都是好孩子啊,很快就認識到了錯誤,並且保證以後不會再犯。”黑川凜笑眯眯地感慨,“我和每個人都‘親密接觸’了一下,都很善解人意呢!”降穀零汗顏:……善解人意?你認真的?所謂“親密接觸”,你該不會就是用教我那個什麽卸骨手跟他們談心的吧!一瞬間,就覺得好驚悚。可是……隻是一群孩子,應該,不至於吧……“回家了,我今天買了新口味的便當。”黑川凜仿佛不知道他在想什麽,牽了他的手,笑容依舊。“嗯。”降穀零應了一聲,很快就把這事拋諸腦後了。反正……看他們跑走的姿勢,不也活蹦亂跳的嗎?那就證明沒事!黑川凜臉上笑吟吟的,眼底隱藏著一絲冷意。零是初學者,所以不明白。卸骨手這門手段,在嚴刑逼供上也很好用,他不斷骨,隻脫卸關節的話,可以反複十幾二十次不停地讓人脫臼、複位、再脫臼、再複位,讓人疼到死去活來,但不留任何後遺症。頂多有點淤青,看上去還不如降穀零身上被打出來的傷嚴重。至少,那群喜歡糾集一群人欺負一個的小孩,以後見到降穀零的臉就該ptsd了,就算三天後他離開這裏,也不用擔心零會被欺負。第118章 決意降穀零覺得, 這幾天是他短短的人生中,最快樂的日子了。學校裏沒人再會欺負他雖然現在是所有人都開始避著他走但原本也沒人想好好跟他說話,現在這樣還清淨點。放了學, 會有人在校門口等他, 牽著他的手一起回家。家裏有備好的飯菜, 盡管隻是店裏買的。晚飯後就是格鬥練習,出一身汗,洗個熱水澡,暖暖的被窩裏, 有人抱著他睡覺。降穀零臉上一直是帶著笑的,哪怕是練習的時候被摔疼了。也許, 倒黴久了, 終究會否極泰來的吧。那一天, 踏著夕陽走過來,對他伸手的rin, 就是他永不下山的太陽。唯一讓他不高興的,就是rin始終不告訴他全名, 隻是笑著說:“等零醬認全了所有的漢字就告訴你。”他隻能暗自咬牙。不就是漢字嗎?雖然很難, 但是我很快就會學會的!直到這一天,降穀零高高興興地走出校門,卻沒看見那個本該在老地方看書的身影, 不由得腳步一頓。幾個女生嘰嘰喳喳地從旁邊走過,視線也忍不住往電線杆那邊張望。高年級的女孩子的聲音順著風飄過來:“今天沒看見那個小帥哥呢。”降穀零也不知道為什麽,忽的心裏一慌, 拔腿就跑。原本20分鍾的路程,不到10分鍾,他就跑到了三木公寓樓下。他彎著腰, 喘了一會兒氣,又一口氣爬上了三樓。房門緊閉,他把耳朵貼在門上,聽不到一絲聲響。“啪啪啪!”男孩臉上還帶著劇烈運動後的紅暈和汗水,就用力拍響了房門。久久的,無人應聲。“rin哥哥……”降穀零隻覺得手掌已經麻木了,然而房門依舊冷冰冰的,沒有一絲要開啟的跡象。他背靠著門慢慢滑坐到地上,抱住了自己的膝蓋,遠遠看來,像極了一隻被人丟棄的小貓。“哢嚓。”是門開的聲音。降穀零猛地抬頭,一瞬失望。開門的是對門,一個五六十歲,慈眉善目的婆婆走出來,看了他一會兒,微笑道:“是零醬啊。”“山下婆婆。”降穀零懨懨地打了個招呼。“是來找rin醬嗎?”山下婆婆問道。“哎?婆婆知道他去哪兒了嗎?”降穀零眼睛一亮,急切地問道。“他呀,是被家裏人帶回去了呢,就是下午的事。”山下婆婆歎了口氣。“回家了……嗎?”降穀零垂下眼簾,沒由來地覺得一陣委屈。就不能……跟他說一聲,好好道個別嗎?“唉……也是個可憐的孩子。”山下婆婆搖了搖頭,上前把他拉起來。“可憐?”降穀零不解。“是說rin醬,來接孩子回家,家長也不出麵。就派幾個保鏢來,一個個都穿著從頭到腳一身黑,板著臉,可嚇人了。”山下婆婆牽著他的手往自家走,一邊絮絮叨叨地抱怨,“樓上的美沙抱著孩子出去買菜剛好撞上,孩子都被嚇哭了。美沙說,那些保鏢可凶了,好像要打人似的,她趕緊逃走了。”“那些人,真的是rin哥哥的家人嗎?”降穀零心頭一緊。萬一、萬一是壞人怎麽辦?他再厲害也是個小孩子,怎麽打得過一群訓練有素的大人啊!“應該是吧。”山下婆婆回憶了一下才道,“rin醬看起來跟他們認識,我也聽到他們說的‘boss讓我們來送您過去’之類的話,用的是敬語。應該是那種很有錢的人家吧。”“是嗎?”降穀零抿了抿唇,很有幾分不是滋味。所以,為什麽不等我呢。就……一句話都沒有留給我的嗎?那這幾天你對我……僅僅是可憐嗎?“啊,對了。稍微等一下哦。”山下婆婆說著,趕緊轉身,打開櫥櫃的抽屜,拿出來一把鑰匙,放在他手心。“這是?”降穀零看著鑰匙上熟悉的“米花公寓302”刻紋,心頭又是一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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