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手狠狠地從半空中揮下,驟然的失重感讓他忍不住大叫出聲。剛結束完訓練的立花名倉一步一嘶地往回挪,前麵是幾個青學的誌願者,在悄悄講鬼故事。他聽得饒有興致,正覺有趣,就聽到一聲驚呼,離得很近,而且那聲音是……赤也!立花來不及思考,三步做兩步,在堀尾幾人旁邊掀起一陣風。【察覺危險,緊急啟動基礎保護,當前剩餘經驗值:1】【基礎保護僅對髒器骨骼有效,不負責皮肉傷。】耳邊似乎響起什麽聲音,但他沒空反應,眼見赤也仰麵朝地板砸過去,情急之下,立花一個飛躍趴倒在地,生生用自己給赤也做了個肉墊。“砰!”“嘶……”宛如一枚炮彈砸在身上,小腿、腳踝像斷了一樣疼,嘴巴裏彌漫著一股鐵鏽味,立花突然神情一變,手指哆嗦著解開手鏈放到懷裏,強行打斷共感。同桌可千萬別發現,這個痛感一定一定不能傳到同桌身上!“前、前輩?你怎麽樣啊?”沒有想象中的疼痛,反而是柔軟的,還帶著熱氣,切原緊逼的雙眼小心睜開,卻發現身下壓著立花前輩。明明前輩今天很難受,明明是他不小心,明明……淚水在眼眶裏打轉,看著臉色蒼白如紙的前輩,他吸了吸鼻子,手足無措也不敢拖拽,隻能帶著鼻音,小心翼翼地詢問著,“前輩你還能站起來嗎?”“怎麽了怎麽了?”堀尾、加藤、水野三人打著手電急忙跑上前,看見這個情形也亂了手腳。“把所有人都叫過來,”強忍住疼痛,立花回想著剛才的情景,情況危急來不及看清,但似乎,當時的三樓,站了個人。*作者有話要說:切原:手帕好難洗。名倉:送你100條。第50章 交手機?更何況, 不管是從赤也的平衡能力亦或是他掉落的姿態來看,都不像是自己摔的。在赤也的攙扶下晃晃悠悠站起身,立花的嘴唇已經完全沒有血色, 如同覆了層冰霜,茶褐色的眸子幽深地看不清情緒,襯得整個人更加嚴肅冷漠,唬得少年們連連點頭。“前輩前輩不好了,出大事了!”“立花前輩叫大家都過去一趟!”“切原前輩和立花前輩受傷了!”三個人挨個敲著房門,聲音大得滿走廊都能聽見,柳生和仁王對視一眼, 見到彼此眼中的震驚, 來不及反應, 猛地推開門, 木門砰地砸在牆麵上, 來回顫悠了幾下才緩緩停止。立海大的其他人也都差不多, 真田急匆匆趕出來甚至連鞋都沒來得及穿。“到底是怎麽回事?”丸井著急地一把拉住堀尾詢問。可隻知道事情很嚴重,但具體什麽都沒看清的堀尾也描述不明白。大部隊匆匆趕到公共休息室,就見立花雙眼緊閉仰麵躺著, 旁邊還有個攥著前輩手指,一臉驚魂未定,緊張得抽泣的小赤也。真田率先大步上前, 兩眼緊逼,臉上沒一點血色, 反倒是嘴唇因為疼痛被咬破,殷紅殷紅的看著嚇人, 短衣短褲遮不住小腿和腳踝上的青紫, 更別提胳膊外側、膝蓋處還有大片擦傷, 傷口已經腫得挺高,正在往外滲血。“別哭了,到底怎麽回事?”不忍心叫醒立花,可麵對旁邊活蹦亂跳的切原,真田就沒那個好脾氣了,“才半天不見,立花他怎麽就變成這樣了?”“都是因為我。”在今天,不,在這件事之前,切原從不知道竟然有人會如此厭惡他,這是不是說明,他平時真的太囂張了,回想那個憤恨的眼神,這是赤也第一次感受到這麽極端的惡意。他的脾氣不好,他自己知道,他在學校裏經常被人私下談論,他也知道,但他從來沒想過,他竟然這麽惹人憤怒,這麽令人討厭。從剛才他就在想,是不是,其實前輩們也不喜歡他,隻不過一直跟那個女孩一樣,強忍著而已?回憶著女孩的指責,再想想女孩好像是要扇他不是要推他,似乎是他躲避時踏空摔下來的,怎麽想都感覺自己也有錯,切原動了動受驚後更不聰明的小腦瓜,決定將事情全攬在身上,“我不小心從樓梯上摔下來,前輩飛撲過來擋在我身下,結果被我砸傷了。”“你!”情急之下真田也無從分辨對錯,這個解釋無疑是火上澆油,聽完氣得他手都在顫抖,“平時就讓你老實點,老實點,囑咐的話都被你吃了嗎?怎麽還能幹出這種事來?”拳頭已經攥緊,似乎下一秒就要揮出去,可還沒來得及動手,就被人擋住。他順著手臂看過去,是立花。“不怪赤也,是有人推他。”休息片刻終於恢複了點力氣,立花撐著沙發扶手勉強坐起身,“我叫大家來就是想問問,是誰幹的,或者說,有誰看見了。”他不願意動用監控調查,畢竟來參加這場選拔賽的選手們都有些成績,逼急了誰都不好看,而且大家年紀相仿,遇到問題會上頭也不是不可能。但下這種狠手,立花咬著嘴唇,他就給這個人一次機會,如果現在認了,那麽不管是賠償、道歉他都可以接受,但如果現在不認……冰冷的目光難掩疲憊,他掃視全場,等待著一個答案。事情鬧得很大,教練們也被叫了出來,華村教練先是急匆匆上前檢查立花的傷情,而後鬆了一口氣,“都是皮肉傷,看著嚇人,養幾天就沒事了。”立花點頭謝過教練,但阻止了她幫忙處理傷口的打算,如果想處理他早就處理了,要知道這可是他家的地盤,現在留著傷口,就是想憑借他們的表情,看看能不能找出那個推赤也下樓的人。又或是看看那個人,在見到他的傷勢後,能不能心懷愧疚,有所悔改。聽到沒大礙,不隻是教練,連立海大的人也跟著放鬆不少,而驚嚇之後,升起的怒火越發熾熱。“puri~打不過也沒必要來陰的吧。”斜坐在沙發扶手,給立花一個支撐,看向其他人的目光帶著寒光,在場都是打網球的人,也全是他們的手下敗將,雖然赤也嘴巴難聽了點,但也不至於吧。“蓄意傷害的概率是89.67%,善意提醒,還是盡快承認為好,另外看到的麻煩也不要互相包庇,沒有益處。”憑借著家裏的耳濡目染,柳生光是看那些擦傷就能猜個七七八八,從大片紅腫到磨皮見血,這可不僅有名倉猛撲上去的傷,應該還有赤也摔在名倉身上時,受到衝擊兩人一起往前滑擦的傷。不用想就知道特別疼。而他對麵的那群人,不管是其他學校的正選也好,教練也罷,知道隻是皮肉傷後,都沒有特別在意。一貫自詡紳士的柳生也失去了往日的風度,手指蜷縮攥緊,用力砸向茶幾。“砰!”“是誰,站出來,不要讓我說第二遍。”“打不過我們就使出這種手段,真髒啊啵!”丸井和桑原站在立花麵前,將他緊緊護在身後。“本大爺倒是想看看,究竟是誰給訓練營丟臉,啊嗯樺地?”“wushi”雖然對立花的事大家都很疑惑且憤怒,但誰都不願意被當成嫌疑人一樣的懷疑,一時間場上分成三派,立海大的人和小景一起把立花和切原圍在中央,肌肉緊繃,眼睛裏都是戒備,青學冰帝等與立海大基本沒有糾紛甚至頗有好感的左右看著,最後原地不動,而剩餘的人都站在另一邊。“所以說,沒人認這件事對嗎?”立花抬眸,茶褐色的眼睛仿佛帶著冰碴,環顧全場,特意在不動峰那裏停留片刻,而後移開視線,“那我隻能用自己的方法來調查了。”“切,說不定就是他自己摔的,而且他剛才不都承認了嗎?”神尾反倒是覺得立海大的人無理取鬧,他剛才離得近,仗著耳朵好使,分明聽見切原赤也說是自己摔的。可就因為立花名倉一句話,立海大的人現在死咬著他們不放,更何況,隻是擦傷而已,他不明白為什麽要這麽興師動眾。還有,為什麽要特意看向不動峰這邊?他們不動峰,行得正坐得直,絕不會幹這種事。被懷疑的不悅再加上與赤也的比賽,讓他熱血上頭,根本沒仔細思考,可他話剛一出口,就意識到不對勁,畢竟他跟切原的爭吵在坐所有人都看到或聽說了,果然,其他人看著他的神情充滿異樣。“喂,你說話啊,不是你剛才說是自己摔的嗎?”被盯得有些發毛,神尾轉頭朝切原大喊。“啪啪啪!”立花斜靠在仁王身上開始鼓掌,臉上帶著譏諷,“我們可是受害者,赤也那是心地善良不想追究,但不了解情況請把嘴閉上,神尾君。”“你!”神尾指著立花名倉,這話說得就像是他推的一樣,可真的不是他!這句話,還有這個看上去有些惱羞成怒的動作,怎麽看都覺得……投在神尾身上的視線更加奇怪,就連剛才還堅信神尾絕對沒問題的桃城等人眼神裏也開始透露著不確定。看得他心頭火起又萬分憋氣,一把揮開其他人,他什麽話都沒說就跑了出去,他一定要重回現場仔細勘察,找到真相!這個時候,所有人才發現,原來橘妹妹就站在神尾身後,隻是一直保持沉默所以才沒人注意。“該不會就是神尾吧。”“平時也沒發現神尾是這種人啊。”“知人知麵不知心唄。”不是,不是這樣的,橘杏咬著嘴唇,明明是立海大那群人的錯,而這些人什麽都不知道,怎麽能隨便亂說。總覺得哪裏不對勁,這個橘妹妹,是不是太安靜了些?立花摩挲著下巴,是中午的怒火已經過去,又或許,是沒見過這個陣仗有點害怕?眼見氣氛越來越凝重,甚至開始互相猜疑起來,龍崎教練連忙起身,“好了好了,具體我們會著手調查,現在先回去休息,另外,回宿舍後,我們會安排誌願者過去,大家把手機先交上來。”交手機?這下不隻是少年們,連太郎和華村葵都目露遲疑。“龍崎教練,這樣不合適……”華村葵斟酌著開口。可話還沒說完就被龍崎抬手止住,這次選拔可是為了應戰美國,是場國際賽事,同時代表著網協對關東賽區的信任,作為主教練,她決不允許在這種時候出簍子,讓網協那邊掛不住臉。身上的疼痛愈加強烈,共感眼看著這兩天都無法開啟,同桌的病情還不知道會怎麽樣,這邊竟然沒想著怎麽調查先打算堵嘴。他立花名倉何時這麽憋屈過,“麻煩龍崎教練給個時間,您什麽時候能調查出來,總不能無限期拖著吧。”被當麵指責的龍崎冷下臉,但對麵終究是受害者,她隻能承諾,“我們會盡快查明緣由,好了好了,都站著幹什麽,回去休息吧。”仍然沒說時間,想來她就是看他的傷不算嚴重打算敷衍過去,耐心耗盡的立花名倉索性撕破臉,“那就不勞煩龍崎教練了,不如交給我們自己查。”立海大的所有人依舊站在他旁邊,雖然沒有說話,但態度很明確,跡部等人也沒有走,就連青學的大家都因為上次的比賽,猶豫片刻,最終選擇站定不動。畢竟誰都不想被誣賴,同樣,誰也不想被那雙看不見的手推上一把,這次是赤也命大,但下次呢,換到他們身上呢。“大賽在即,孰輕孰重你們分不出來嗎?都站著幹什麽,回去。”龍崎眼前陣陣發黑,被他們這群人氣個夠嗆,她又不是不查,隻是她現在要把更多的精力放在更重要的事情上。“叮鈴鈴、叮鈴鈴。”僵持被打破,是跡部的手機。他從樺地手中接過,看到人名時神色一變,也沒管教練的阻攔,直接轉身把手機塞給名倉。剛接通電話,還來不及開口,對麵的問題就如瀑布般劈頭蓋臉迎上來。“小景,名倉是怎麽回事?我聽他們部長說他受傷了?這事你知道嗎?嚴重嗎?是有人故意的,還是他不小心?他現在方便接電話嗎?不方便麻煩你幫我告訴他,就說我馬上過去。”所有的委屈在這一刻都湧上心頭,立花撇著嘴,憋了好久,最後也隻是沙啞的叫了一聲,“哥。”電話那頭,喋喋不休的囑托聲瞬間消失,隻餘下淺淺的呼吸,片刻,那邊的聲音又輕又溫柔,“別怕,哥哥一會就到。”仿佛回到小時候,他還是那個跌倒就趴在哥哥身上哭的小朋友,原本可以咬牙忍受的痛苦仿佛一瞬間爆發出來,悶悶的帶著鼻音,“哥,我好疼。”*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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