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你怎麽啦？”湯姆遲疑著問，“是因為……”他望了一眼赫敏那邊。“不，不是的，好心的先生。”羅羅搖著頭說，“沒什麽事。”但是他的眼淚就在眼眶裏打轉。湯姆猶豫了一下，板起臉來，說道：“我命令你如實告訴我發生了什麽。”羅羅畏縮了一下，眼淚順著麵頰淌了下來，嗚咽著說：“羅羅不應該拿這些瑣事讓好心的巫師先生煩惱的……但是先生詢問了……羅羅沒有辦法……”“羅格不見了……”它巨大的棕色眼睛裏不斷地流出淚水來，“它是羅羅的哥哥，它突然不見了……羅格是這段時間失蹤的第三個小精靈了！”“羅羅到處找，羅羅一直找”它哭得撲倒在地上，“可是羅羅怎麽也找不到它！”“羅羅隻有這一個哥哥，先生。”它哭訴道，“羅格是個很聽話的小精靈，它從來不會到處亂跑的！”“是……被誰叫去臨時使喚了嗎？”湯姆問。羅羅哭著搖頭，濕漉漉的臉上滿是悲痛，說道：“不會的，羅格每天晚上都要回來的，它知道羅羅每天都會等它……”湯姆的第一反應是找韋斯萊雙胞胎們借活點地圖。但他很快就回想起，那張地圖上根本沒有顯示家養小精靈。麻煩了。“羅格失蹤幾天了？它失蹤前在做什麽？還有幾個小精靈失蹤了？它們又是什麽時候失蹤的？失蹤前在做什麽？”湯姆問。“今天是第5天了，先生。羅格最後是去為第三溫室的植物澆水，它是個非常能幹的小精靈，斯普勞特教授是不允許普通的小精靈靠近溫室的……所以這是非常、非常大的榮耀……”羅羅誇起自己的哥哥，越說越悲傷，最後大聲嚎啕起來。邊上的小精靈們臉上呈現出悲傷和不滿夾雜的表情。有幾個也跟著哭泣起來，有幾個趕緊跑過來拍著羅羅的背，要它小聲些，還有些怯生生地覷著湯姆的臉色，生怕他因為小精靈們的高聲哭嚎而不高興。哈利和羅恩被驚動了，跑過來瞧。哈利不安地問：“怎麽了？”羅恩嘴裏還塞得鼓鼓囊囊的，說不出話來，用疑惑的目光看著湯姆。湯姆歎口氣，抬手衝著已經朝這邊張望的麥格教授揮手。喊道：“教授！您能來一下嗎？”“這是怎麽回事？”綠袍的女巫快步走過來，皺著眉問道。羅羅還哭得不能自已，湯姆隻好自己開口說：“這是羅羅，它的哥哥羅格失蹤第5天了，失蹤前是去第三溫室澆水。據說羅格已經是失蹤的第三個小精靈了。”麥格教授眉頭皺得更緊了，她轉向家養小精靈們詢問道：“還有誰失蹤了？”小精靈們爭先恐後地回答她：“魯達！”“還有可可！”麥格教授繼續詢問下去，發現這幾隻小精靈失蹤的地點和時間都不一樣。最開始失蹤的是可可，它是去喂黑湖裏的章魚，然後一去不回的。一周後，失蹤的是魯達，它隻是深夜去打掃空教室而已，就再也沒有回來。最近失蹤的就是羅羅的哥哥，羅格，前一天還在為自己能被吩咐去給第三溫室的植物澆水而驕傲，第二天就再沒有小精靈看見過它了。“我知道了。”麥格教授嚴肅地說，“我會去找它們的。接下來你們出行至少要兩兩結對，不要再隨便落單，這樣如果遇到什麽事情，還可以搭把手。”麥格教授安撫完小精靈，轉頭對幾個學生說道：“我要去找校長說這件事情。你們幾個乖乖回格蘭芬多塔。格蘭傑小姐，”她冷淡地說，“希望你不要再惹出這樣的亂子來了。”赫敏不服氣地梗著脖子。麥格教授沒心思繼續教育她了，匆匆忙忙地走出了廚房。哈利瞧著這些悲傷的小精靈，心裏很是觸動，說道：“我們幫幫他們吧。”羅恩使勁點點頭，把嘴裏的點心咽了下去，問：“我們先從哪裏開始？”“從問問大人們的意見開始。”湯姆沒好氣地說，“家養小精靈是魔法生物，我敢說一隻家養小精靈要比我們之中任何一個都能打。既然它們能失蹤，我們私自跑去調查，能有多少安全保障？”“教授們真的會認真調查這件事嗎？”赫敏氣呼呼地說，“就連麥格教授也不認同小精靈的自由身份！”湯姆邊推開廚房門邊說道：“我覺得會的。在學校裏發現了安全隱患，教授們怎麽會不處理呢？總不能等到學生開始失蹤，教授們才開始當回事吧？”但是湯姆沒辦法說服他的小夥伴們。他們都認為如果教授們會認真處理這種事，那麽第一隻小精靈失蹤的時候，家養小精靈們應該就已經上報了。既然小精靈沒有，說明它們也知道巫師們認為它們無足輕重。“你不明白，湯姆。”羅恩說，“小精靈怎麽樣了，很多巫師是的確漠不關心的。即使教授們注意到可能有安全隱患，重點也是放在預防繼續發生上，但是已經失蹤的小精靈怎麽辦呢？”“羅羅一直在等它的哥哥回來。”哈利滿懷同情地說，“我覺得至少應該給它一個答案。”於是湯姆被強行加入了“霍格沃茲少年偵探隊”由赫敏提議，哈利和羅恩投了讚同票，湯姆棄權了。可惜的是，霍格沃茲少年偵探隊的第一項任務探訪第三溫室就失敗了。“一年級學生不許靠近第三溫室！”斯普勞特教授揮舞著滿是泥土的手驅趕他們，“到別處玩兒去！”哈利還嚐試溝通一下：“教授，我們是聽說有小精靈在溫室失蹤了”“什麽？”斯普勞特教授驚愕地問，“什麽時候的事？”“大概五天前，一隻叫羅格的家養小精靈，前往第三溫室為植物澆水，然後再也沒有回來。”赫敏急切地問，“教授，您之後還有看到那隻小精靈嗎？”“沒，沒有。”斯普勞特教授的眉頭也皺起來了，“但我記得它，一個很能幹的小精靈……能照看好魔植的小精靈可不多。”“我還奇怪呢，怎麽會隻幹了一半……”她低聲嘟囔著，“別是被溫室裏”她看了一眼幾個孩子，心煩意亂地揮手趕他們，“好啦，好啦，我知道了，我等會兒就去調查這件事。你們快去別處玩兒吧。”他們隻好沮喪地走開了。這天下午的陽光很好，他們漫步在黑湖邊上，仔細尋找著可能存在的線索。湖麵上波光粼粼，近處有巨大的章魚觸足探出了湖麵，懶洋洋地癱在草坪地上，任由頑皮的學生們嘻嘻哈哈地爬上爬下，隻時不時抽動兩下，引起孩子們的尖笑。遠處時不時有漂亮的銀亮魚尾一閃而過，隻留下飛濺的水霧和映照其中的小小彩虹。“我覺得我們在這兒是找不到線索的。”羅恩悲觀地說，“我們不如直接去問問章魚，可可是不是被它吃了。”“別胡說！”赫敏厲聲說。“但是事隔這麽久，我們很難看出什麽來。”哈利焦躁地說。“我們還沒掌握什麽高級的時間回溯的咒語。”湯姆已經被曬得無精打采了，“說真的，我們不如去問問教授們。”--------------------第40章 秘辛=====================霍格沃茲少年偵探隊努力探尋了好幾天，也沒有找到什麽有用的線索。起初，他們懷疑羅格的出事是因為第三溫室裏的危險植物。但是斯普勞特教授停了半天課、封閉了第三溫室專門搜查了一遍，卻一無所獲。“……沒有什麽痕跡，就像是突然被風卷走了一樣，憑空消失了。”哈利偷聽到斯普勞特教授這樣對麥格教授說。但是她還是謹慎地繼續封閉了第三溫室，不允許學生靠近了。後來他們還懷疑可可是在喂章魚的時候被拖下水了。但時隔太久，湖邊沒有留下什麽可供參考的有用痕跡。章魚也難以詢問溝通。如果說可可和羅格的消失都還有可能是遇到危險，但是隻是去打掃教室的魯達又能遇到什麽危險呢？“或許是掉進密室裏了。”羅恩說。“活點地圖上也沒有顯示。”赫敏為此不平，“家養小精靈就像是空氣！”“也許是因為你的那些襪子？”湯姆自己又否認了，“不會那麽快，它們的消失基本都比你發襪子早。再說獲得自由又不是被驅逐，沒道理消失無蹤。”他們還特意跑回廚房又確認了一遍，那些失蹤的小精靈們的確再也沒有回來。他們走出廚房的時候，羅羅充滿期盼的紅腫大眼睛一直目送著他們。讓哈利難過得說不出話來。毫無進展的少年偵探隊為此還去拜訪了神奇生物保護課的凱特爾伯恩教授，但遺憾地是，專心研究神奇生物的凱特爾伯恩教授更了解的是那些危險生物，對於家養小精靈也所知甚少。“它們總會回來的。”凱特爾伯恩教授漫不經心地說，忙著按住想要衝學生們撲上去的嗅嗅們，“那群神經質的小東西！誰知道它們跑哪裏去了呢。”海格也不清楚家養小精靈的事。“家養小精靈？”海格困惑地問道，“它們不就是在城堡裏做做衛生、做做飯什麽的，能出什麽事？”“我不敢相信！”赫敏氣憤地說，“他們每個人！居然都對於家養小精靈這樣的漠視！”哈利悶頭走著，好一會兒才低聲說：“羅羅還在等它的哥哥回家。”羅恩咬了咬嘴唇，說道：“我們去找校長！”湯姆很高興他們終於聽取了他的意見。鄧布利多校長好像早就在等著他們的到來一樣，等他們推開木門，看見校長室裏已經擺好了小長幾和四個看起來就很舒適的軟沙發，長幾上還擺著四杯熱氣騰騰的牛奶。湯姆張望了一下，發現福克斯竟然不在。“福克斯被我派出去了，”鄧布利多說，“天上的眼睛能幫我們看清更多。”“這麽說，”湯姆坐下來，捧著牛奶杯問道，“您已經有思路啦？”“魔法總會留下痕跡的。有時候是非常明顯的痕跡。”鄧布利多示意其他幾個孩子也喝點熱飲暖暖身子，“我在學校裏待了很多年了，見過各式各樣的學生，其中一些人的風格總是讓我記憶猶新。”鄧布利多歎息了一聲。“我們去案發地點查看過了，沒有發現什麽痕跡。”哈利說。“是魔法的痕跡，哈利。不要局限於凡人的視域。”鄧布利多笑了笑，“如果不是考慮到危險性，我倒是很樂意帶你們去上一節實踐課。”“帶我們去吧。”“反正我們已經去查看過了。”“有校長在還能有什麽危險嘛。”“求你啦，校長！”孩子們七嘴八舌地央求起來。“啊呀。”鄧布利多沒辦法，“我先稍微講一點吧。魔法留下的痕跡最簡單的查看方式，就是借助對方的魔杖進行查看。”“我知道！”赫敏搶答道，“是閃回咒！”“閃什麽？”哈利問。“閃回咒。”湯姆回答說，“將魔杖和目標魔杖杖尖相抵，以咒語‘閃回前咒’驅動，能迫使目標魔杖以倒敘的方式展現之前施展過的魔咒。”“很好，格蘭芬多加兩分。”鄧布利多讚許道，“但是這種查看痕跡的方式要求手上有對方的魔杖，而且對方之前的確是拿魔杖施的法。如果對方采用的是無杖施法，或者在施法之後又施展了很多無關的法術才進行掩蓋，閃回咒能起到的作用就非常有限了。”“魔咒的正確施展，要求有咒語、手勢、情緒等等的配合，在魔法的視野裏掀起大小不一的魔力潮汐，驅使魔法因子按咒語要求達成目的。有經驗的魔法師能通過閱讀魔力潮汐留下的痕跡，了解是什麽咒語起的作用，也能通過一些熟悉的小動作猜測施法者的身份。”“很多巫師都沒有掩飾自己施法痕跡的意識，而有些狂妄的巫師，甚至是有意遺留下自己的訊息。比如臭名昭著的黑魔標記，原本是那些嗜好虐殺的黑巫師留下的殘酷取樂的情緒與受害者瀕死絕望的哀嚎相融合，再加上周圍人的恐懼形成的，帶著亡靈氣息的黑霧，之後才被那些黑巫師們有意識地利用起來，形成了咒語。”“每一個看到黑魔標記的人所散發的恐懼或者變態的歡樂，都會進一步加強這個咒語的威力。”“我不明白，”羅恩皺著眉頭問道，“我的意思是，黑魔標記說到底隻是一個標記，能有什麽威力？”“恐懼本身就是一種力量。”鄧布利多回答道，“想象一下，平平常常的一天傍晚，你回到家，站在家門口，卻看見黑魔標記在上空盤旋，你很清楚推門進去會看到什麽……”“憤怒，恐慌，憤怒而恐慌。拒絕相信、拒絕接受，因為這是每個人都害怕發生的事情。”“而黑魔標記吸收的恐懼會進一步壓製受害者的力量，卻能同步地對黑巫師進行加持。有多少人能壓製憤怒，又有足夠的能力離開黑魔標記的生效範圍再進行反擊？那些失敗的、絕望的抗爭也是黑魔標記的養料。”片刻沉默之後，湯姆問：“為什麽要舉這個例子？因為這次留下痕跡中，您也發現了類似的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