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停下腳步,回頭看他,“既然都是讓我幫忙了,那就是說這不是義務,也不是責任。那我不做是我的權利。”小黑皮驚訝地看著我,“你怎麽可以這樣?你明明都是大人了。”“那又怎麽樣?”我在大部分人眼裏麵就還是個孩子好嗎?“……”服部平次嘴巴動了動,心有不甘地說道,“我爸說要我和你培養感情,我沒得選,反正我今天一整天就是要跟著你了。”聽他嘴那麽硬,我直接揪起他的臉皮。服部平次非常不服氣地回看我,伸手也要扒拉我,但我既有身高優勢,還有體力優勢,小黑皮完全被我壓製。總而言之,我接服部平次回酒店的時候,磕磕絆絆就花了半個多小時。到的時候,剛好遇到來看情況的白鳥任三郎。畢竟我昨天才說沒地方住,又立刻有人安排了五星級酒店,所以他過來確定我的情況。白鳥看著服部平次,又望向我,“這是哪來的小孩?”“路上撿的。”白鳥任三郎忍不住哈哈笑起來,學我逗小黑皮,說道:“小朋友,你爸爸媽媽沒教你不能隨便跟陌生人走嗎?”服部平次眉頭一皺,很是不高興,“我跟著我大老婆一塊走,哪來的陌生人?”“……”服部大叔他們打算用這個設定騙他多久?我無語地看著他,服部平次惱羞成怒,“你也不要太得意。我遲早會跟你分的。”這話一落,我朝著他的額頭上直接“啪”地一聲,賞了他一個大爆栗。服部平次登時捂著額頭,痛叫著蹲在地上。看來不好好教一下是不行的。白鳥任三郎看了看小黑皮,又看了看我,半天沒說出話來。第104章 你要不要那麽笨笨的白鳥任三郎來得正好, 我剛好沒地方托養服部平次,於是扔給白鳥任三郎照顧。“我得去參加一個什麽蘭花競拍會。”我剛說完,服部平次就指著旁邊的立牌說道:“就是這個吧。”立牌上麵隻有水墨的蘭花, 不是那種很誇張有色彩鮮明的照片拚接而成, 所以格外的賞心悅目。我插著口袋,嫌棄地說道:“你別告訴我,你也想過去。”服部平次不甘示弱地說道:“你請我,我都不一定會答應。”我冷淡地說道:“放心,我絕對不會想要請你, 你連選擇的機會都沒有。”服部平次瞬間被我點燃, 說道:“你怎麽可以會這麽對我?我們好歹以後都是要住在一起的,你想要天天和我吵架嗎?”但凡來個小女孩,我都不至於這麽想要翻個白眼。白鳥任三郎悄聲問我說道:“我記得,日本法律是不允許同性婚姻的吧?”我視線盯著服部平次, 確保他沒有聽見, 繼續說道:“估計他爸媽跟他鬧著玩的。”白鳥任三郎無語起來, 說道:“真想看看他爸媽長什麽樣子……”我說道:“直接瀏覽器搜索「服部平藏」, 應該就出來了。”白鳥聽完這句話, 立刻看向我, 又不可置信地看向小黑皮,最後說道:“能這麽玩, 確實是親生的了。”我扭著服部平次的肩膀說道:“總而言之,今天你就跟著白鳥叔叔去玩吧。”我剛說完, 白鳥任三郎小聲地投訴“我跟你同歲”, 我假裝沒有聽到。服部平次見我不理他說的話, 生悶氣不想理我, 可他不說話就會直接被我忽略, 所以他也沒有堅持很久,直接說道:“我在房間待著就好,我自己玩歌牌。”“那就不用你了。”我把自己送上門的白鳥任三郎扔在一邊。白鳥任三郎哭笑不得,“喂喂喂,太不夠意思了。”我想起那個老先生是把餐飲費都幫忙墊付了,反正也不是我花錢,倒不如用這邊際效益做人情,說道:“那要不一起吃個飯?”我聽說酒店的懷石料理還是很有名的,因為是中午的時候過去的,我能感覺沒有晚上吃的那頓料多。我不是美食家,所以我是靠量來衡量我吃的飯的。當然,這價格也沒有晚上的貴。上餐前先給每人倒了一杯梅子水,我看了一下懷石料理的菜單的底部,果然是梅子三吃。我昨天晚上吃過,由顏色清淺,口感清爽的梅子凍,梅子冰糕和梅子蕨餅做成的,放在棕紅色的特製陶瓷餐盤上,惹眼又好吃。我昨天就覺得那個蕨餅就非常好吃,清甜彈牙,感覺又像是在吃軟糖又像是在吃果凍,還有像是年糕的口感,比軟糖要潤,比果凍要糯,比年糕要彈牙,一口就能吃一個,完全吃不夠。我要不騙服部平次,讓他那份蕨餅給我吃好了。我在腦袋裏麵開始在預演怎麽激將他,讓他把甜點讓出來。結果到了甜點這一環節,白鳥任三郎知道我喜歡吃甜點,幹脆直接問我要不要吃他碟子上的甜點。那我就不用管服部平次了,我開口說道:“我要蕨餅。”這話一落,服部平次就把他的蕨餅放在我的碟子上,說道:“你不能吃別人的,要吃也隻能吃我的。”白鳥任三郎第一反應就是看我眼色,我暗示他繼續給,然後大言不慚地說道:“拜托,你是個小孩子,我吃你的東西,不就顯得我好像是在搶你的了嗎?你不用顧全我麵子,我還是沒有那麽厚臉皮的,好嗎?”但我一點都沒有還他蕨餅的意思。“可是你都有結婚對象了,你怎麽可以當著我的麵跟別人一起好?”……他這個遊戲玩得好認真。“你第一次見麵還不是跟我說你要和初戀對象結婚嗎?”這話一落,我突然發現白鳥任三郎和服部平次兩個都有來曆不明的初戀,他們半斤八兩,可以組一起交流經驗。服部平次不服,說道:“但我都跟你定了。在沒有結束婚約關係之前,我就隻能對你好。”“這不就是你自己的約束條件嗎?和我有什麽關係?”我說道,“你要是不開心,就把蕨餅拿走。我還慣著你了?”服部平次很生氣,說道:“你對我一點感情都沒有。”……所以你就放一句話說可不可以吃,行不?我不喜歡用吃過的勺子還碰別人的東西。我跟他對峙兩秒之後,先把他的蕨餅吃了,挑眉看他,說道:“把你給的東西放在第一位,這可以吧?”服部平次的表情完全藏不住情緒,開心的眉眼很快壓過驚訝的神色,而後又要裝模作樣的不服氣,用鼻子輕哼一聲,“你也不用對我那麽認真,我又不喜歡你。”“……”這個孩子真好騙。我開心地吃起了另外兩個蕨餅。吃完飯之後,我就不打算送白鳥任三郎了,隻是搖著手做了個電話聯係的動作,說道:“我們之後電話聯係。”我要先領小黑皮到前台說明我還要加一個人後,再拿一張新的房間卡。然後到房間之後,我就讓他自己一個人待著。我的計劃很完美,或者說這不是什麽計劃,就是把人隨手扔在房間裏麵而已。然而我們才剛從餐廳裏麵離開,突然從不遠處傳來一聲尖叫聲。我本來不想理會,但小黑皮就像是小兔子一樣,一聽到聲響就耳朵都跟著動了動,直接從椅子上跳了下來,好像要第一時間趕到現場看情況。我眼疾手快地把他提了起來,以防他在我沒注意的時候就跑走,給我惹一身麻煩。我見過那麽多小朋友,見過喜歡貼貼抱抱的小蘭,福爾摩斯重度愛好者工藤新一,養隻老鷹的小公子白馬探。我直覺這個服部平次絕對是會給我惹很多麻煩的人好動衝動,好奇心極強,還不聽我的話。最後一點是最關鍵的一點。被吊著的小黑皮手指著尖叫聲的來源處,說道:“有事件。”“說不定隻是服務生看到蟑螂了呢?”旁邊原本過來幫我們收拾桌子,穿著素雅和服的服務員迅速看了我一眼,眼裏麵好像有千百句話想要反駁「我們飯店根本不可能會出現蟑螂!」我接收到她眼睛的控訴,從善如流地糾正,“或者老鼠?”服務員:“……”白鳥:“……”小黑皮:“………………”小黑皮忍了忍,最後還是忍不了,“你要不要那麽笨笨的?”第105章 我這邊的傻孩子“看來確實不是因為見到蟲子或者老鼠才發生尖叫的。”我麵無表情地嘀咕完。旁邊的白鳥任三郎明顯聽完我這句話, 用餘光瞥了我一眼之後,才把視線放在地上的死屍俯躺在地上金發外國人,以及一片花土翻撒在地導致的狼藉的展廳。展示廳的蘭花盆栽裏麵一共倒了四盆。花麵朝地, 花枝壓折,裏麵的土泥也跟著翻了出來, 撒得榻榻米上到處都是。蘭花展示廳的負責人一看到這場麵,急得喊出聲,“一盆好十幾萬美金了!”他心疼得想要先把蘭花扶起來,頗有一種“人都已經死了, 花還能救一救”的心急。我其實還是能懂對方的心情的。但!“所有人都不能動, 誰第一個破壞現場,誰就是這起凶殺案的頭號犯罪嫌疑人。”白鳥任三郎震聲發言, 而他旁邊被我拉著後領的服部平次還在抓住機會用眼睛到處觀察現場。負責人和飯店經理同時朝著他發出質疑, “你是什麽身份?能在這裏發號施令?”白鳥任三郎明顯是想說自己是警察,但是突然意識到自己還沒有警察證, 一時間沒有話。這一遲疑立刻引起其他人的懷疑。負責人現在很擔心蘭花被壓壞了, 直接不管白鳥的發言, 正要繞過他與門的空隙,進現場看情況。我一把把他的後領拽住,隨手往後一甩, 他連連往後退了兩三步。我確信我的力度是保證他可以站著的, 但是他似乎被我的舉動嚇到了,自己軟了腿腳。停住之後,負責人重心不穩, 直接跌坐在地板上, 茫然地看著我。我一邊抓著服部平次, 一邊掃視周圍, 不容置疑地說道:“妨害警察公務,嚴重者依照《刑法典》第2編第26章 第199條及202條以「犯罪未遂」的情況進行處罰。不管你是不是與案件無關,一律當做案件的幫凶處理。你們再敢從我麵前走過一步試一下?”全場聲音瞬間一寂。白鳥跟我補充道:“前提不是說要「當公務員執行公務時,對公務員進行暴力攻擊……」,這會不會太斷章取義了?”“你敢不敢信他們現在現在完全不知道我說的是哪一條例子,隻聽到犯罪未遂,還有滿腦子都是‘他們往前一步會被我揍’?”我拍了拍白鳥說道,“辦案可以靈活一點,尤其是你身板還不夠人打的時候,你就要懂得用法律來保護自己。”白鳥任三郎還要一點時間消化我說的話。我低頭跟服部平次,說道:“你如果沒有經過允許,自己闖進去的話,我會讓你知道為什麽犯罪者那麽怕警察。”說著,我鬆開服部平次的後領。服部平次在原地動了動,最後也沒有從我眼皮底下溜進去。第一件事還是報警,京都府的警察在我讀警校的時候就認識了好一些。所以交涉起來比較容易。整個展示廳是沒有安置監控攝像頭的。同理,在廊道上也沒有直接對準蘭花展示廳的大門的監視器,但是從監控器裏麵走過,也就是有可能進出蘭花展示廳的有三人,分別是大出美櫻(oide mio, 25), 相生翔太(aioi shouta, 27),以及大平太輔(odaira daisuke,52)。最後一位剛好就是昨天請我出席蘭花競拍會的老先生的隨從。我注意到這人不久之後,便發現那個病懨懨的老人正坐在咖啡廳裏麵看書,一副歲月靜好的模樣。估計是室內空調比較冷,他的膝蓋上還蓋著一條深藍色的薄毛巾被。死者是一名長期在日本居住的英國人willia harrison(29),與大出美櫻、相生翔太,都是蘭花競拍會的同傳翻譯員。我這裏就叫他威廉。威廉的後腦勺受到鈍器襲擊,頭顱碎裂而死。這是我見到過的少數還來得及寫死亡訊息的死者「4451」。也許是因為強烈的肢體衝突,一連被帶落在地的蘭花就有四盆,以屍體的遠近距離作比較,分別是仙人指甲蘭,火焰蘭,石斛蘭和文心蘭。我在了解基本訊息的時候,餘光見服部平次一直蹲在犯罪現場附近,用手指在地上畫來畫去。明明周圍都是人,他看起來就像是在集市裏麵沒人理會他的黑不溜秋的小乞丐。我拍著他的肩膀,說道:“去找你那個白鳥叔叔,跟他說我讓你找他的。”服部平次正色道:“我沒有無聊,我也在破案,我在想4451是什麽意思?為什麽隻有1要畫個圓圈呢?”我抱著手臂說道:“以你這種方法應該是要想到天荒地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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