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提醒我們他已經付了錢, 我們可以慢慢吃。原研二和我都是背向著大門的方向。見他離開, 我們兩個人的視線都跟著追了幾步。我比較早回過頭,看著桌子一大半的菜都還等著下鍋,已經預感明天上廁所,我一定能痛死。原研二嘀咕道:“又遇到什麽事情了?”“怎麽知道呢?快吃吧。”早死早超生。原研二說道:“你知道那是什麽電話嗎?”“諸伏先生來東京, 就這個阿部留的案子。無非是這個案子又出了新的事情。”我眯了眯眼睛, 說道, “說不定是那個阿部留的小孩出問題了。”原研二看著我, 似乎有些想法, 但他隻是張了張口, “……”我冷靜地說道:“那小孩死了。”“什麽?”“我開玩笑的。”話音剛落,原研二就無奈地回看我,說道:“這個不能開玩笑。”“你怎麽知道我說開玩笑那句就是真的?”“……”“吃飯,不要想了。”我直接打斷原研二的話。吃飯大概花了有四十多分鍾,大部分還是原研二負責解決的。我完全不行,光是水, 就喝了兩大瓶。用的麵巾紙堆的比我的碗還高。原研二拿起幾乎快拿了一上午的花, 問我說,要不要一起去看外守一。我說,你是嫌他死得不夠早嗎?“那你要去哪?”原研二問道, “也許你還沒有變你想要去吃燒烤的心情。又或者說, 世界偶爾也朝著我轉一下?”說到後麵, 原研二笑了笑。“為什麽一定要我去聯誼呢?你聯誼裏麵又沒有富婆, 平白耽誤我時間。”原研二煞有介事地說道:“我覺得, 也可以是有金主啊。”“誰?”我腦袋裏麵閃過他們五個人, 歪著頭說道,“你不會是說你吧?”原研二大言不慚地指著自己的方向,道:“沒錯,就是我。你對男的會很介意嗎?”“錢到位的話,我不挑。不過”我站定,從上到下打量他,說道:“我隻做上麵,不接受時薪,隻要月薪,每個月1000萬日元,每次月薪隻能月初給,不能月末給。你也不能逼我做我討厭的事情,工作時間每個工作日的下午6點到12點,超出時間算加班。周末和工作日上班要有三倍報酬。開始工作前,還給我準備一棟我一個人住的房子,我還要勞力士手表,古董跑車,萬寶龍鋼筆,崔克競速型腳踏車,戴titude 7214筆電。”我頓了頓,說道:“現在給你機會好好想想,你剛才是開玩笑,還是認真的?如果是開玩笑,我頂多揍你一頓,因為你隻是耽誤我的時間。如果是認真的,我會多揍你兩頓,因為你不僅耽誤我時間,還惡心我。”我揉著拳頭,抬著下頜說道:“你選一個吧。”原研二連忙抬手讓我冷靜一下,飛快地說道:“我其實是在幫人問。”我眨了眨眼睛,說道:“誰?”原研二見我信了一樣,正要掰扯,我便淡淡地說道:“你最好能說出個名字,我在日本想查個人還沒有你想象中的那麽難。”“…………”見他僵硬住了,我撇撇嘴,跟趕蒼蠅一樣地揮揮手,說道:“要玩就自個兒去,不要老是來打擾我。”見我回頭就朝著電車方向走去,原研二很快又追上我的腳步說道:“外守先生的醫院也是警校那個方向,我跟你一塊去。而且我剛買了書,我也要拿回去放一下,一路提著還是挺累的。”“你要這麽麻煩也隨便你。”原研二笑道:“怎麽?你要幫我拎回宿舍嗎?”“你認為有可能嗎?”原研二猶豫了一下,說道:“你不關心後續了嗎?今天上午的案子。”“有刑警大叔們在。”我看向原研二,想了想,說道,“沒事的。你很好奇嗎?”“怎麽說呢?”原研二用手指刮了刮自己的臉頰,說道,“也想知道和你待在一起的話,你能看出我有什麽才能,比如說你不是推薦小景光去學黑客技術嗎?你又看到小陣平非常擅長拆彈,幫他拉梅島警視來招他?對於你來說,我的才能是什麽呢?”有點像職業谘詢是吧。我懂。我在他麵前搓了搓拇指和食指,“那我要這個。”原研二哭笑不得地推開我的手,說道:“他們都不用收費,我這就要了嗎?”“誰叫你有錢?你是小金山,我坑你一點,就掉一個金幣這樣。”“我又不是遊戲機。”“好吧……”我其實也好奇他怎麽想,我是覺得他是全能型的,哪條路都可以走。之所以每項技能都不算頂尖,隻是因為他沒有明確的目標。我個人覺得,他是那種努力就可以做好的人。隻是他容易過早預判失敗,所以不願意努力。詹妮弗曼格斯教授(2006)在哥倫比亞大學曾經做過關於人類腦前額葉糾錯功能的實驗。實驗過程中,麵對未知,有些人一旦認為不可能,就會容易選擇消極的處理方式;有些人則會屬於那種越挫越勇的類型。原研二是屬於那種典型的注重結果的派別,一開始就覺得被限製了,他就很難繼續。“我其實聽說你被梅島警視邀請了,你為什麽不跟著過去呢?我覺得,他的邀請就是最大的認可了。”我看原研二似乎在等我說長篇大論,結果隻有這麽一句。他怔了怔才說道:“你覺得我該過去嗎?”“你想聽難聽的話,還是好聽的話?”“一般人會說,你想聽實話,還是謊話吧?”我聳聳肩,說道:“其實鬆田跟我聊過這件事。我看得出他還是很想和你在同一個單位的,再來,特招機會難得。能答應的話,可視利益是很明顯的。但排爆確實危險,而且工作環境單一枯燥,我不是說你做不好,但你會覺得無聊。有些人會喜歡持續重複性工作,反而會提高注意力。我個人是覺得你更適合與人交流打交道。”“我其實也挺喜歡排爆工作的。”我一合掌,“那還有什麽猶豫的?猶豫就會敗北。上!”“不是這樣的。我隻是覺得一切都太順利,反而讓我覺得不安。”我歪著頭說道:“患得患失吧,很正常。梅島警視給你多少時間考慮?”“一個星期。”原研二難得地歎了一口氣,說道,“我每天都很焦慮。”我第一次看到有人焦慮,還能去買花看望外守一,還有心情去買書,跟我一塊去吃火鍋。原研二望向我,期待地問道:“如果畢業了,你會過來找我嗎?”“我連家門都懶得出,你確定我會想去找你?”原研二歎了一口氣,“我再好好想想。”他真的好糾結。要我就應了,最簡單的事情就是別人為自己做決定的事情了。但要是追求快樂和自由的話,那當我沒說。就在這時,我的手機裏麵傳來一條短信。短信發送者是諸伏高明。文字內容還很長,我就簡單用我的話總結。他需要領木巡查的證詞,需要我幫個忙,撬開對方的嘴。我看向原研二說道:“你要不要幫諸伏先生一個忙呢?”“什麽忙?”“我們去一趟新宿綜合醫院挑撥離間。”原研二答應很快,“囚徒困境?”我笑了起來,“剪刀石頭布,我贏的話負責領木巡查……”“但是我很擅長和女生打交道。我就算輸了,不算是懲罰。”“……”三十分鍾後,在我們到新宿綜合醫院時,我站在走廊的窗邊,歎了一口氣。這就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嗎?正對麵的便是我的目標任務淺利奈奈。“請問你有什麽話想要單獨和我說的嗎?”對方對我的態度和顏悅色。我用手指刮了刮我的臉說道:“淺利小姐,我不知道能不能和你這麽說?”“嗯?”對方疑惑地等著我發言。“我在想,淺利小姐能不能包養我?我很喜歡淺利小姐,但我又是學生,沒有錢。如果淺利小姐包養我的話,你可以得到我的喜歡,我也可以得到你的錢?兩全其美。”淺利奈奈秀氣的眉頭微微一皺,但她沒有失態道:“抱歉,我不太懂你的意思。”我擺擺手,擺出惶惑緊張的嘴臉,說道:“我隻是聽說淺利小姐快和白川先生結婚了。而白川先生又是青年企業家,收入過億,在想著你要是能夠每個月給我小小的300萬的包養費,你就可以得到一個年輕的帥哥每一個月親切的催款問候。”淺利奈奈已經不想要聽我講話了,說道:“如果你想說的是這個的話,請恕我先離開了。”“asari nana。”我提聲說道,“你知道阿部留為什麽不惜越獄也要跑出來找你嗎?”“……你什麽意思?”“他來見你們的兒子。他知道你根本不會管孩子的死活,更不用說你準備要結婚了。所以,不惜一切都要趕回來一趟……”淺利奈奈麵容失色,立刻打斷我的話,“你不要胡說八道,毀我的名譽。”我見她腳步動都不動,似乎就在等著我的實錘是什麽樣的。我自然是瞎說的,這種難聽的話像髒水給她來一盆就是了。但現在她這種舉動更坐實了我的話。我伸手撫了一下她的頭發,幫她別到耳後,微笑道:“我當然有證據。你要是覺得我勒索你,隨時報警,沒關係。你看著可以的話,先給個10萬日元給弟弟我買點飯吃怎麽樣?我不著急你的錢會晚點到,弟弟等得起。”淺利奈奈給了我十張一萬日元後,我還在柱子旁邊數,從拐角處走出了一個熟悉的人影。我下意識地站起身,往他的來處望了一眼,那邊是抽煙區,是死路。也就是說,我剛才說的話,他都聽到了。銀發男一點反應都沒有給我,像是沒見到我一樣,直接從我麵前離開。我本來也不想理他,直到我聽到他輕聲用鼻子恥笑了一聲。當下,我朝著他的方向大步走了過去。“先生,剛聽完我們對話,就這麽不負責任地離開會不會不太合適?”“你想怎麽樣?”他說話的時候,用目光留意了一下周圍的環境位置,冷聲說道,“是想死嗎?”我跑在他前麵,倒退著走,一邊走一邊熱絡地說:“見麵那麽多次,應該算是緣分吧。要不我們加個聯係,以後互相介紹生意。”反手送他一個警視廳一日遊,免費包吃包住監獄三十年起步。對方腳步一頓,冷眼盯著我,逼出一個字。“滾。”第58章 “別來礙事。”他說道。這句話在我腦袋裏麵轉了一圈, 翻譯為“我要在這裏工作,別來妨礙我”。難怪他剛才要留意一圈, 怕我給他惹是生非, 給周圍人留下印象?話說,我還是第一次見到職業殺手工作。按理說跨行不管他人事,我也沒必要被一個職業殺手天天盯著,但是這棟醫院裏麵還有一些正義之士。原研二要是撞上的話, 估計就會容易惹火上身。…稍微拖延一下吧。“我們三天兩頭見一次麵, 我連你的名字都不知道。我覺得不知道名字真的很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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