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順勢推了他一下,趕他走。“你人那麽懶,也沒有地方去,怎麽想都應該是留在學校裏麵?如果不是在宿舍,我覺得你應該是待在學校其他地方。之前我和降穀打架的時候,我記得你來的方向,順著這條路走到底,就可以看到你跟個貓頭鷹一樣坐在單杠上麵,你就差沒飛走而已。”“哦,你推理還可以,簡單直接。”我覺得我挺好找的,我又沒有藏起來。我一動不動,他也一動不動。過了好一會兒,鬆田陣平往離開的方向看了一眼,指著後方說道:“要不要裝作我沒看到?”我莫名被他戳中笑點,差點從單杠上掉下來。“留下來唄。”我抬眼看鬆田陣平,繼續說道。“看看那群傻子多久才發現我在這裏。”第43章 周四晚上十點, 因為我在外麵等了太久,直接跟鬆田陣平借了手機,跟鬼大叔說我在學校禮堂等著了。當時, 大家都已經找得精疲力竭, 連校長都累, 因為我的事情被捅到高層那邊去了,警視廳高層給校長施壓,最後在禮堂上,他人也沒有那麽嚴肅地長篇大論,直接給了我一個停學一周的處分,從這周四晚上開始, 到下周末都不準來學校, 回家思過,以儆效尤。我推測說我去校外的是降穀零,因為隻有他一個人知道我和他約在校內見麵。而我的事情被高層知道, 則是因為有原研二, 他上次去生日會上都成為了婦女之友, 這肯定是他幹的。不過,我還是假裝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警校處分是非常嚴厲且警告意味十足的信號。校長公布的時候, 也暗示所有的教官老師們不準幫我。整個禮堂在校長的嚴聲厲色下, 沒有人發聲, 隻是默默地聽著。因為停學,我的宿舍也被封了。可是,我家具都賣光了, 家裏麵連睡覺的地方都沒有。於是在被逐出校門的當晚, 我跟著鬆田陣平的腳步走。鬆田陣平警惕地問道:“你在幹嘛?”他的反應在我的預料之內, 因此我的台詞張嘴就來, “這個月還沒結束,你還記得嗎?那天晚上我們在高玉湯擊掌為證……”“你求人態度能不能好一點?”我很驚訝,“那你想要我怎麽說,你說,我參考一下。”鬆田陣平正要給我個範本,結果還沒有開口,他就閉嘴了,“我才不會上你的當。”“……”這家夥反應越來越快了。我歪著頭說道:“我沒地方去,你的房間就借我一下住幾天吧。”“憑什麽?”“那天晚上,我們在高玉湯擊掌為證……”“要是被發現的話,也不關我的事情。”鬆田陣平沒有繼續反駁了。我其實也不慌,被舉報之後再說。於是我直接跟著鬆田陣平的步伐走,走到一半,我突然發現我挑錯人了。停學時間是從這周四晚上到下周五結束,那就是說我沒有出現在鬆田陣平的視線裏麵的話,我不用被拖去寫作業。但我暫時也想不到其他備選項。反正看到他沒有反應,我就裝作不知道就好了。晚上我們和平處理的分床問題,兩人分床頭床尾,各裹一條被子。我快要睡覺了,鬆田陣平的聲音就響了起來,“反正明天你都不用上課了,記得先把犯罪心理課的作業寫起來。”我的眼睛就睜開了,“我停課了。如果我寫作業,參與學習活動就違背了校長停課的規定。”鬆田陣平用氣音繼續道:“誰管你啊?”“那好,給你一個機會我們打架定勝負。”話音剛落,鬆田陣平幹脆利落地複製我的動作。但他速度沒我快,我一個翻身直接來個膝十字固,卡著他的胳膊,扭著他的脖子,“嘭”地一聲響,我先把鬆田陣平壓製住,把他重新塞回枕頭。“拳擊手不擅長地麵技吧?我們可以好好切磋交流學習一下。”“…你這樣每次都能贏,難道不覺得無聊嗎?”我說道:“我不贏的話,學那麽努力做什麽?”“你不是還要停學一個星期嗎?我再跟你比,堵上剩下的時間。但題目是我出我們比排爆的控刀技術。”鬆田陣平所有科目裏麵,隻要牽扯到動手能力的,他總是能做得又快又穩。這方麵需要很強的耐心和專注力。我一向在課上劃水摸魚,所以這種作業隻要能過,就沒放在心上。看來鬆田陣平這次很想贏啊!“可以,我們比一下。”聽到這句話,鬆田陣平便活動起來。我跟著翻坐起身,腰上還纏著一團被單的時候,鬆田陣平扔了一個手電筒給我。“出門?”“就在這裏進行。”我玩著手電筒的光,見鬆田陣平從自己櫃子上拿了兩個自製的紙盒,紙盒做成“匚”型,裏麵放著疊放著a4紙,對外開口的地方還有刻度,從0到29裏麵,對應a4的長度。“比賽時間是十五秒。每個盒子裏麵放了10張紙,按照刻度可以切29刀,每刀不深過0.5毫米,不長過0.5厘米,誰完成的多,誰就贏,怎麽樣?”我拿著手電筒照自己的下巴,說道:“這個控刀訓練裝置是你自己做的?”這不是說這個裝置有多精妙,而是它的設計想法就很優秀。“當然,我不是說過我要去爆炸物處理班嗎?隻是上課練習怎麽夠。”哦!肅然起敬!“我看看。”我伸手跟他要紙盒,0.5毫米深就不能切過五張紙,而且紙上沒有刻度線,隻能靠目力判定0.5厘米。估計鬆田陣平練過不少了,所以刻意放水,不超過某個刻度就算完成,最低限度劃水也行。不過時間隻有15秒。心態要非常穩,才能做到連切。“你應該練過了,有優勢。”“我可以讓你三秒。”“那倒不用,你讓我試著彩排一次。到時候也不用新的紙,直接倒放過來就好。”鬆田陣平聽我這麽配合,明顯有些疑慮,但他也看不出什麽,便很快說道:“可以,也沒什麽。”於是我們借著手電筒的光開始第一次對局練習。十五秒內想用話語來讓對方分心的話必須一擊必殺,但現在說任何話都太明顯了。尤其是鬆田陣平上過一次當了,第二次絕對不會聽。十五秒初次練習,鬆田陣平直接切到了18,而且控製在第四頁紙上,手非常穩。相反我的切到了25,但是自己拚手速,但紙頁破損程度不一,大部分直接破了七八頁,長度更是長短不一,合格率並沒有一半。我拿著美術刀重新比劃了一下,要速度就不能保持力度,像剛才鬆田陣平繃緊十五秒手臂肌肉,和負重訓練也有的一拚。“怎麽樣?”鬆田陣平看我,表情克製著得意。“隨時可以開始。”我把紙張全部翻過來,見鬆田陣平重置時間,隨口說道:“如果我輸了,你是不是要趕我出去?”“這很難說。”“很好,衝你這句話。”我拍著桌子說道,“我要輸了,我就去追原研二的姐姐。反正我閑著。”鬆田陣平眼睛睜大,“你為了贏可以不擇手段,是吧?”“沒有,我隻是臨時起意而已。”“千速姐不會喜歡你這種人的。”“隻要比你多一點可能就行。”我捏著手指,比一個小小的差距。鬆田陣平盯著我,最後說道:“你不可能去追的,千速姐家裏沒錢。你對她不感興趣。”“…我願意花這個時間。”“沒關係,我連這個時間也不會給你的。”鬆田陣平把視線從我臉上移開,重新對上手機預設好的時間,“準備開始。”15、14、13、12、11。房間裏麵連呼吸聲變得清晰明了。之前沒有梳理好的頭發從耳後散落下來,在手電筒的光裏麵找出簾布一樣的陰影。10、9、8、7、6。餘光下的鬆田陣平手又快又穩,比起之前的對局練習更快,切頁間的聲音毫不拖泥帶水。5、4、3、2、1、叮叮叮叮我們兩個同時停下手,借著手電筒的光,鬆田陣平切了21頁,每一刀又準又漂亮,就像用機器切頁一樣精準細致。“你真的很想贏我。”鬆田陣平頗為自滿,說道:“我早就想跟你比一場比賽,隻是沒有機會安排上而已。”“好吧,”我跟著慢慢站起身,說道,“我認輸……”趁鬆田陣平不注意,我直接跳到床上,大字型霸占著單人床。鬆田陣平跟著拽我身上的被子,說道:“去地上睡。”“我說輸了就是輸了嗎?自己去數。”鬆田陣平一怔,轉身去數頁碼,雖然每一頁深淺不一,但我切到了24頁,成功率也是百分之百。我得意洋洋地說道:“不過是控製手穩,我的槍是白練的嗎?”我和鬆田陣平最大的區別在於我對這種精確到毫米的控刀訓練沒有肌肉記憶,我沒辦法目測深度,所以我要人為地製造出一條標準線。“我隻是不確定深度而已。第一次排練,我刻意拉深紙頁,借著手電筒的光,我就可以看到每一刀都有一條清晰的線。把紙頁翻轉過來後,線也不會消失。這個時候,我需要做的不是去考慮速度和力度兩件事,而是盯著標準答案考慮速度,每次都隻切到標準答案那條線的水平位置上就好了。雖然你對獲勝條件弄得很寬,但我也不想贏得太難看。”“你知道什麽是天才嗎?”我驕傲地說道。“我就是。”“…那你還要提什麽千速姐?”“當然是給你施壓,影響你的發揮。我要是輸了,怎麽辦?我這人非常輸不起。”鬆田陣平沉默了一下,用被單把我卷成春卷,扔到床的另一邊。第二天根據生物鍾起來的時候,我發現我整個人掉到了床邊,身上全是被子,手上還抓著鬆田陣平的枕頭。而鬆田陣平倒立著站在我麵前,身上已經換了訓練服。“大早上就在鍛煉了?”鬆田陣平把我的頭從床邊扔回床上,他人就看起來正常多了。而且他的一隻眼睛的眼眶有明顯的烏青。“你怎麽有辦法睡出一隻熊貓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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