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研二一直在前麵走著,聽到我們在後麵拳打腳踢也不回頭,因為他知道隻要一回頭,我們兩個都會立刻收斂起來,所以他也懶得說。不過,我覺得他在前麵偷偷地笑,隻是他不給我們看。鬆田陣平走了好一會兒,才開口問道:“你怎麽在這裏?不是應該和諸伏在摩托車店裏麵嗎?”原研二回過頭,搖搖手機,說道:“不是把時間改成晚上了嗎?你沒有看信息嗎?”鬆田陣平這才摸了口袋檢查,“被某個家夥帶著跑來跑去,折騰得頭暈,還以為要遲到了,就沒有看手機訊息。”這話一落,原研二就朝著我的方向看過來,笑道:“你們去哪裏玩了嗎?”我上次和他一塊的時候,我們去我的生日會。但是我不是每次都會參加什麽大活動。我想了想,把口袋裏麵的小瓶裝可樂遞給他,“這是伴手禮,沒開封,可以喝的。”說完之後,我覷了一眼鬆田陣平,暗示他不要開口。原用審視的目光打量著可樂,謹慎地說道:“這可樂應該是被搖過了吧?”“我不是做這種事的人。”我繼續說道,“你要是怕的話,我可以幫你開。”原研二就不上當,笑著拒絕道:“沒事,我不渴。”“好吧,”我把作案工具放在自己口袋裏麵,誠實地說道,“這是我在我們這次訪談的犯人家裏拿的。”原研二嘴角抽了抽,問道:“你拿這種東西做什麽?”“好玩。”原研二也不探究我到底想要玩什麽,笑著邀請道:“弘一同學,晚上要和我們一起去摩托車店調查證據嗎?感覺有弘一同學在,套話什麽的不用太容易了。”我又不是笨蛋,才不會被人笑著邀請就很好騙地答應了。“那晚上弘一同學打算要做什麽?”“與官方建立的可控閾值的數據庫一起直麵合法策略序列生成的所有可能性,並一步步針對機器博弈樹生成的根節點解數量和子樹解數量,實現複雜且深刻的人際之間以及人與科技之間的現代化高科技互動。”原研二對腦袋沒有跟著轉的鬆田陣平說:“他晚上要玩手機上的將棋遊戲。”“懂。”我朝天翻了翻白眼,說道:“…喂,這麽說就沒有意思了。”原研二剛聽到這句話,就忍不住笑出聲。總而言之,我們回警校宿舍之後才分開。分開後不到二十秒,我的門被鬆田陣平敲了敲。他站在門口,說道:“我剛才撿資料的時候看到你在調查諸伏的事情,你好像又是因為他在,所以不去摩托車店。你跟他怎麽了嗎?”“他有跟你說他為什麽調查有紋身的人的事嗎?”鬆田陣平倒是坦率,“沒有。”“那我也不能說。”現在諸伏景光委托我幫他調查事情,但他有新的情報也不通知我。那我到時候也在場聽他調查事件,場麵絕對是非常尷尬。我才不要去。“所以,你和他沒發生什麽矛盾?”我聳肩,“他那軟脾氣怎麽跟我吵?他不被我罵哭就好了。”“那我沒問題了。”他說完之後,便毫不猶豫地提步離開。反倒是我站在門口,莫名間起了很多思緒。然而,我不想對任何一種想法追根到底。即便如此,隻是隱隱之間,也隻是這種簡單的對話之中,我也開始意識到我陷入了我最不想出現的複雜的人際關係局麵之中。在門口站了站,我把門重新關上了。※我在房間裏麵躺著玩將棋遊戲玩了一下午,看著時間到了下午五點,打算爬起來吃個飯。這個時候,手機裏麵出現了一條未讀短信,聯係號碼是我從來都沒有見過的。我一邊在想著是不是哪個詐騙集團來找我玩了,一邊打開手機短信的界麵,結果短信剛出現「已讀」的自動文字,手機就跟著響了起來。……我想了想,便接了電話,“這裏是本。”我聲音剛落下,電話那邊便傳來哭泣哽咽的聲音。我拉開我和手機的距離,再次檢查了對方的聯係電話,看了兩眼之後,在對方開口說話之前,先把電話給掛了。掛了電話之後,對方又持之以恒地給我撥打電話。於是我又接了電話。這次對方怕我直接掛了電話,搶先說了:“我是羽田秀吉。我之前跟服部本部長要了你的聯係電話。我現在好難過。”說完之後他又嚎啕了兩句。“我跟你說,我跟你說,由美糖她…她和我分手了嗚嗚嗚嗚嗚!我不知道為什麽,但是她和我分手了!我的心都碎了!一定是我哪裏做得不好。我隻能堅強地接受一切,我好難過啊!我不知道找誰說,我也沒有朋友。手機裏麵能說話的就隻有你一個人。我太傷心了,傷心得忍不下去。可是我覺得由美糖應該是為了追尋更好的人生才離開我的,我不應該阻止她,現在應該祝福她,可是我……可是我……”“你再吵,我就掛電話了。”半天說不到重點。“……哇嗚嗚嗚你不要這麽對我嘛!你說,我要不要勇敢地追回她?”“不要。”“…為什麽?”羽田秀吉抽泣道。我說,她何罪之有,要攤上你這貨?羽田秀吉頓時哭得好大聲。他真的吵死了。第34章 晚上, 我和羽田秀吉見麵了。在見麵之前, 他在電話裏麵單方麵地說了很多關於他和他女友的之間相識相知的故事。我從他們是什麽時候認識的,第一次約會去了哪裏,穿的什麽衣服,吃的什麽東西都一清二楚。聽完之後, 我覺得羽田秀吉還真的是沒有朋友。我跟他都沒有認識多久, 他就把那麽多事情說給我聽。這人真的是被拐出去賣了,自己還不知道的那種。跟第一次見麵不一樣, 這人還穿著和服,戴著隱形眼鏡, 眼睛哭得又紅又腫。我們約在小倉拉麵店就是我剛來警校那會遇到的“好吃得要命”拉麵店, 店主姓小倉, 所以我管這家店叫小倉拉麵。我到的時候, 他已經在了, 不顧其他人的目光站在店門口抹淚,周圍的路人都不敢和他對視,也不敢輕易進拉麵店。我這個約他的人都忍不住有點嫌棄了。之前通電話的時候,我就想過要把他拉進通訊黑名單了。不過想想大叔們都喜歡將棋, 而這個人雖然吵了一點,但是棋還是下得可圈可點, 現在讓他欠我一個人情,以後就方便我奴役他了。有需要的話, 我就拎著他去讓他陪大叔們玩。我琢磨了一下, 反正剛好吃飯時間到了, 我就順勢讓他請我去吃飯。“羽田九段。”“本…嗚先生嗚……”“你哭完再和我說話。”“我…我止住了…”“臉自己擦一擦, 別人看到我和一個哭著的人站在一起……”“我不會……讓別人覺得你欺負我的……我懂。”“不是, 我會覺得這樣會讓我很丟臉。”“嗚嗚嗚嗚嗚。”在門口都折騰了兩三分鍾, 最後羽田抓著袖子一左一右地抹臉,才總算看起來好一點。不過他的隱形眼鏡又掉了一個,黏在他的和服上,找了大半天,最後掉在地上,踩壞了,也不能往回戴。這個時候,羽田秀吉才說,他有帶眼鏡盒,不用隱形眼鏡也可以。他這人要是不在街旁,我就把他扁一頓了。我一進門,小倉店長就和我打招呼,“哎呀,本君,你又給我介紹新的客人了。我這次不給你送一盤煎餃,都說不過去。”初入警校那段時間,我把十幾個能拐帶當我atm的教官老師都拉進來當這裏的常客了。小倉店長見我喜歡,又經常被我拉進新客人。每次我過來,他就會固定免費多給我一顆溫泉蛋。我順勢打招呼,說道:“沒辦法,你的拉麵太好吃了。一說到要吃拉麵,就隻想到這裏。”“你真會說話。”“這是事實!”我舉起大拇指,“我還是老樣子,這個人的拉麵也跟我一樣。”我說完之後,對羽田秀吉說道:“你會請的,對吧?”“嗯嗯。”羽田秀吉就像是女兒節的木偶一樣,拖著和服,笨手笨腳地坐在我旁邊後,看我在旁邊倒水,把自己的杯子也推給我。我瞟了他一眼,還是默不吭聲地幫他倒了。“說說看吧,你和由美什麽……”“由美糖。”“由美糖…”我別扭地學著他的稱呼,說道,“具體發生什麽事情?” 在電話裏麵全是回憶錄,完全沒重點。按照我的想法,這個羽田秀吉雖然孩子氣了一點,但是外形條件也不錯,性格也好相處,剛21歲就是拿下龍王戰勝利的將棋天才,以後正常發揮,每年基本收入保底應該也有一億日元,更別說參加一次龍王戰比賽勝利的話,就可以獲得幾千萬獎金。以後他還是別人請著他去到處下棋,受人尊重,前途無量。怎麽看都是結婚對象的潛力股?“我也不知道,就今天好好的,她在電話裏麵跟我說,她想去當警察,可能跟我談戀愛很不方便,要想和我分手。”“你這不是知道原因嗎?”破案了!吃飯。這話落下來,羽田秀吉又心酸又委屈,說道:“可是我不知道,她想當警察跟我談戀愛有什麽關係?為什麽要和我分手?我又不是犯罪者。”小倉店長真的做得又快又好,很快就給我們遞了兩碗拉麵,隨即還遞上了豬肉煎餃,熱氣騰騰的,熏得我食指大動。“警察都是很忙的,有時候忙到不能回家,這種時候還要照顧你,照顧家裏,她不會累死嗎?”我在旁邊抽出筷子,說道。“我也是願意做家務的,我也會做料理。”“做得好嗎?”我對此很質疑。“我願意努力。”“其實你可以花錢請清潔工或者家政阿姨之類的。”要我,我就會一邊花對方的錢請家政工把家裏弄得幹幹淨淨,一邊跟對方邀功。我看羽田秀吉對那個女生還挺真心實意的,“是你家裏對她施壓了嗎?”“我養父家不幹涉我的婚姻。我也已經做好跟她結婚,共度一輩子的準備了。”“那看來是你有致命的缺陷,她早就想和你分了,才用說當警察為借口。”我慢條斯理地開始吃煎餃。“怎麽這樣”羽田秀吉轉眼間眼眶又開始泛淚,而且還是懟著我的臉。“我還沒有說完,但”我把他推開,繼續慢慢地說道,“但是她也許有什麽難言之隱也說不定。”羽田秀吉頓時心神大震,“你是說,由美糖其實是得了絕症嗎?不行,我得現在去找她。”我見他要走,連忙把他的衣角給抓了回來。這人長得人高馬大的,但是平常也沒有鍛煉,重心高,力氣隻跟普通人差不多。我一拉,他整個人跌回位子上,他自己眼睛都瞪傻了。“你醒點神,哪有你這麽一驚一乍的。”我發現跟他說話,我的麵都不能吃完了。於是跟他說最近會不會惹女友生氣了,他沒有注意到,給了他五分鍾思考,然後準備一個答案給我,而我開始“哐哧哐哧”地吃拉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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