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大哥,我想跟著你學武打獵!”


    蘇桐磕頭磕到頭發暈,眼前直冒金星,但她努力的壓製住趴在地上的衝動,抬頭跟趙俊生對視:“趙大哥,你收下我吧,家裏的日子苦,爹娘、弟妹都得需要我護著,我不能太弱了。”


    “你學武是為了打獵!”


    “是的,趙大哥,我家得有個掙錢的營生幹,你也知道,我家隻有兩畝田,離村裏很遠,就在上次你救我的地方,現在我爹毀了身子,以後就我娘一個人,拉扯我們姐弟八個,吃不上喝不上的,還有我爹以後的藥費,我要是不尋摸個掙錢的營生來幹,開春家裏的糧食吃完了,全家人都得餓死,到時候借你家的八十兩銀子也還不上。”


    趙俊上放下手裏的烤肉夥計,認真的看著麵前這個頭不高,一臉倔強的丫頭,冷冷地說:“你學武為了打獵,可是看我賣肉收入的銀兩多。”


    蘇桐臉色暗沉,她咬著嘴唇,倔強地說:“趙大哥收下我吧!”


    她是個心性強硬的人,萬事都想在前頭,動了跟趙俊生學武的心思,一是因為靠山吃山,打獵確實能為蘇家增加點進項,二是則因為,蘇家現在沒有個男人頂事,蘇寶田的身子不頂用,蘇弘文、蘇弘武兩兄弟歲數太小,家裏的周芸娘性子太弱,她若在不強硬支撐著,蘇家還不得讓人給啃食幹淨了。


    再說任何一個行業都是有行規的,若是沒有自保的本事,做什麽都不行。


    就眼下這個到處都吃不上飯的年代裏,那些眼熱眼紅嫉妒你的人無處不在,沒有點本事,你能投機取巧一次,二次,也有可能是四次五次,但你不可能永遠都那麽的幸運。


    所以,她想,現在最重要的事情,則是趁著現在年紀小,好好的學上一身的本事,她現在沒有足夠的力氣去改變什麽,唯有先改變一下自己,先在這個村子裏顧好全家人的命,把蘇弘文、蘇弘武還有三胞胎養大。


    “起來吧!”趙俊生站起身子,指著身後堆滿了肉幹的廚房,冷冷清清的說:“我若是告訴你,我獵得這些肉幹,一分銀子也沒有,你信嗎?”


    蘇桐沉思了片刻,目光沉穩冷靜的對視著趙俊生,語調緩慢地說:“趙大哥,我沒啥別的想頭,隻想爹娘弟妹能吃得上飯,那天你也看到了,若不是你幫我們家,我爺奶、三叔那樣的人就會要了我們全家人的命。若我能有你一樣的本事,他們就不敢那麽欺負我們家。”


    “學武,若是掙不來銀子怎麽辦。”趙俊生一雙冷厲的眼睛緊緊的盯著她,不錯過她臉上任何表情,一字一句的說:“你說學武是想尋摸個營生做,學武打獵可不是個糊口的營生,也掙不來你想要的多少銀子,頂多能讓你家裏人多吃幾頓肉,但想養活家裏人,又說想保護家裏人,你一個丫頭,能做到多少。學武不是三言兩語,輕飄飄的舞動點花拳繡腿就能學得好,要吃苦頭,冬練三九,夏練三伏,就算如此,武學沒有境界,你就算是學上十年二十年能怎麽樣,須知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一樣有比你好的人在,比你強的人在。”


    趙俊生說話,一向是言簡意賅,冷清的很,突然之間說這麽多,讓蘇桐腦袋瞬間有點蒙,下意識的問道:“學武掙不著銀子嗎?”


    “要看學什麽武?”


    “學武還分很多。”


    蘇桐訝異,眼神有點迷茫地問:“掙到銀子的武是什麽武。”


    趙俊生麵無表情的看著她,冷厲的眼神讓人無端的起了一層顫栗,嘴巴張合之間冷冷的吐出兩個字:“殺人!”


    蘇桐不是一個真的十一歲的孩子,她有著一個成人的堅硬靈魂,心性強大,倏然明白趙俊生對待武學的態度與認真與她認為的不同,上輩子死人她見過不少,穿越過來的這輩子也見過餓死的人,但“殺人”的事情她想都有想過。


    趙俊生對著一個還是孩子的她,說出“殺人”兩個字,可見,對方並沒有真的將她當成一個什麽都不懂的小女娃。


    不過,聰慧如她,馬上明白趙俊生的意思,立即趴下身子對著趙俊生“砰砰”的磕頭磕個不停,邊磕頭邊哭著說:“趙大哥,你可憐可憐我們家吧,我是女娃子沒錯,可我能吃苦,膽子也不小,我不怕殺人,不怕吃苦,我有五個弟弟,二個妹妹,我學會了,也會讓我弟妹學,這樣就不怕碰到比我強的對頭。”


    她磕頭磕頭誠心誠意,很快額頭便磕出了血,若以前她隻是懷疑趙俊生來曆不簡單,那麽現在通過這次拜師的對話,她已經完全肯定趙俊生是一個很有背景的人,弱小如她這般,需要一個強大的靠山。


    “起來吧!”趙俊生任她磕頭額頭滿是血,也沒說答應和不答應,也沒出手相扶。


    “趙大哥,你答應我在起來。”蘇桐賴上了,磕頭磕的她眼前發黑,但趙俊生不答應,她又不能不磕,索性一直不停,她認為她這麽誠心誠意,趙俊生會答應是十拿九穩。


    卻不料,趙俊生突然站起身,走出了廚房,根本不理磕頭磕到滿臉血的她。


    “趙大哥!”蘇桐沙啞著嗓子叫了一聲,事情出乎她的意料,她猜不到趙俊生的心思,滿心裏希望趙俊生能答應她,收她為徒。以往她曾暗暗發誓,為著那個即將破敗的蘇家,不管以後多苦,她都會堅持下去。


    而現在,她突然對自己的心性有了懷疑,就如剛出趙俊生所說的,你一個丫頭能做多少,她差點忘記了,這個朝代裏,女人是沒有地位尊嚴的。


    她已經十一歲了,頂多在過三年,就該說親事了,若她想留成老姑娘,那麽在這個貧窮愚昧的鬆江村是生存不下去的。


    蘇桐突然掩麵大哭,哭了片刻,她盡量放平聲音說:“趙大哥,收我為徒吧!我們家真的是活不下去了。”


    “你先起來。”趙俊生手裏拿著塊冒著熱氣的布條走了進來,隨手遞給她說:“擦把臉,好好說話,別動不動就磕頭磕到滿臉血,那些伎倆對我沒有用,你老實的跟我說話,我問你答,不許耍滑頭。”


    蘇桐接過布條仔細擦了把臉,額頭那裏腫的很高,碰到都疼,擦完臉,她沉默的看著趙俊生,等著他的問話,這個男人,根本沒有把她當做孩子看,眼神犀利的從皮到骨把她看的透透的。


    “你家買糧的銀子哪來的,據我所知,並不是你爹昔日的同窗幫扶的你家銀子,奉賢縣城的舉子屈指可數,你爹隻不過是個童生,他的同窗中了秀才的都查的清,更別說舉人了。你二叔的丈人是縣城主薄,查看曆屆舉子名單順手的事情,你以為說兩句謊話就能圓的過去。”


    蘇桐盡管已經在絕望中回神了,但仍被趙俊生的問話驚了心,她心裏哇涼哇涼的,怪不得蘇寶河那麽的有恃無恐,蘇老頭父子擺明就是專門去要她們全家人命的。


    她無能為力的感覺更深了,真的隻有置身其中,才能明白窮人家到底過的有多難,別說想成為家裏的頂梁柱了,就是想養的起蘇家的八個孩子,都讓她束手無策,隻一個孝字,就壓得蘇寶田喝周芸娘喘不過氣來,她一個十一歲的小丫頭,最多是借著別人的威風耍耍狠,真碰上了官字,隻有任人宰割的份。


    趙俊生的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冷清清的語調裏也聽不出任何溫度,盯著蘇桐的眼神仿若兩把利刃,剔骨剝皮般的將人看了個透徹,看著她繼續說“你三叔的丈人是鎮子上的方大戶,他的財力雖然比不得你二叔,但在這方圓十幾裏的張家鎮上也算是有頭臉的人物,他自己亦是個秀才,也有不少的產業,在鬆江村稱的上是一呼百應也不為過,得罪了這兩個,你覺的就你們家那種狀況,還有活路嗎。”


    蘇桐舔了舔幹澀的嘴唇,加上上輩子三十多年的年紀,她的心智一直很成熟,這讓她來到這裏陌生的朝代裏比別人思慮事情要周全許多,也為此吃了不少的苦,她不可能真像一個孩子那樣不諳世事,聽到趙俊生一番話,她再也忍不住了,忽地趴在地上嗚嗚地哭了好一會。


    哭罷,她抬臉看著趙俊生,擦了擦眼淚,一五一十的將在山上采蘑菇、摘木耳無意之間采到野靈芝的事情說了一邊,然後又將靈芝怎麽賣的,賣到哪家藥鋪,賣了多少錢也都說了,最後將家裏剩餘的銀錢也說了。


    既然趙俊生懷疑她,她就當做是一個真實的十一歲的窮家女娃,沒什麽心機和心計,隻不過是難道極處,窮到極點,求告無門了,求到了他麵前,把他當做了全家人的救命稻草。


    第23章 掉下來的銀兩


    關於蘇家銀錢的事情,蘇桐半點也沒有隱瞞,全都講了出來。


    趙俊生麵無表情的聽她講完問了一句:“你說的靈芝有多大。”


    “那簇野靈芝是五支長在一起的,二支大的,三支小的,整個大概這麽大”蘇桐邊說邊用手比劃著給趙俊生看,說完,眯縫著眼睛想了想又說:“顏色是黑紅灰摻雜在一起的,更像是深紫色,藥鋪的掌櫃說,品相不好,值不了多少銀子。”


    “保德堂給了你三十兩銀子,說品相不好。”


    蘇桐點了點頭,品相不好的靈芝藥鋪給了三十兩,她認為已經很好了。


    “收拾東西,跟我去趟鎮子上。”


    蘇桐答應了一聲,趙俊生沒說答應收她為徒的事情,也沒說不答應,她不敢在磨,起身站了起來,麵前的男人極有主意,做事情說一不二,既然她這麽求,他都不答應,她也著實沒了辦法。


    兩人將廚房裏堆著的肉幹都裝到馬車上,快馬加鞭的趕到了張家鎮。


    馬車在天香居門前停下車,店裏的夥計趕忙迎過來,將車上的東西搬到了後廚,劉掌櫃走過來對趙俊生說了句:“這次五百斤,已經夠了。”


    趙俊生沒有下馬車,對著劉掌櫃點了點頭說:“清帳了。”說完,一甩鞭子,架著馬車走了。


    蘇桐坐在馬車上,伸手跟劉掌櫃打了個招呼,卻發現他一臉驚愕神色的看著她,那模樣,像是看到了什麽不可思議的事情。


    馬車在保德堂藥鋪停下來,兩人走了進去,藥鋪裏的夥計趕忙迎了上來殷勤的問候了一句:“客官抓藥還是看診。”


    “童叟無欺!”趙俊生抬頭看著門額上的牌匾念了一句,便轉頭對藥鋪的夥計說:“我要紫靈芝,百年以上的,貴店有沒有。”


    “有,客官稍待,小的這就給你拿來。”小夥計態度恭敬的施了一禮,轉身去藥房拿了個黑檀木的錦盒出來,小心翼翼地放在趙俊生麵前說:“百年的紫靈芝,小店的鎮店之寶,售價五百兩銀。”


    趙俊生伸手將錦盒往蘇桐麵前一推說:“你先看看,與你當初遇到的有什麽不同。”


    蘇桐聞言接了過來,小心的打開錦盒,見裏麵放著一支表麵紫黑色近黑色的紫靈芝,表麵的光澤度極好,邊緣的薄鈍和環溝縱皺與她賣到藥鋪的那支極為相近,隻不過眼前這支更好看。


    “是否一樣。”趙俊生出口問。


    “差不多,這支好看。”蘇桐實話實說,她其實對眼前的高價靈芝沒有什麽想法,不管如何,當初賣到藥鋪的靈芝已經賣了,且三十兩銀子對她來說當時來說,已經是筆巨款了,再多的銀子對一個貧家的孩子來說是禍不是福。


    “你的幾支。”


    “五支!”


    蘇桐不解趙俊生要做什麽,她老老實實的回答著,心裏隱隱的猜測到趙俊生難到還想向藥鋪討回她當初少賣靈芝的銀兩嗎?


    趙俊生將錦盒合上,交個藥鋪的夥計,冷淡說說:“還有沒有小點的,百年以上的。”


    “客官稍待。”小夥計收了錦盒,轉身又拿來一個錦盒,捧著放到他們麵前說:“這支小些,不過品相和年限與那支大的是一樣的,都是百年的紫靈芝,價格相差無幾。”


    趙俊生看了蘇桐一眼,示意她接過去。


    蘇桐看著那個和剛出一模一樣的錦盒,伸手接過打開,果不其然,裏麵的紫靈芝雖然小了許多,除了品相和色澤度與她的不同,大小跟她賣到藥鋪裏的是一樣的。她明白了,定是藥鋪收了她的野靈芝,自己養護起來,又拿了高端精致的錦盒配上,在出售的話價格已經是不菲了。


    “多少銀兩。”


    “這支雖然小了些,但藥用價值與剛才的那支卻是相同,售銀四百兩。”藥鋪夥計殷勤的介紹著:“客官,百年的紫靈芝可遇不可求,你是要那支大的還是這支小的,如若送與老者,小的建議,大支要好些。”


    趙俊生嘴角微挑起一抹冷笑,瞟了蘇桐一眼說:“夥計,我要兩隻大的,三隻小的,具都是百年以上的,需多少銀兩。”


    藥鋪夥計大喜,慌忙說道:“小店正巧有百年紫靈芝五支,你稍帶,我去叫一下掌櫃的。”說罷,轉身興衝衝的往後堂去叫藥鋪掌櫃。


    蘇桐這下明白過來,趙俊生是什麽意思,他這是看她一個女娃子賣紫靈芝被騙,帶她來找場子來了。她末免有些好笑,但也些心酸,自己五支一起賣了三十兩銀子,高興的大哭一場,藥鋪低價買了她的靈芝,轉眼一支就要賣上五百兩。


    “客官可是看好了藥材。”藥鋪掌櫃在夥計的帶領下,興衝衝疾步走了過來,衝著趙俊生拱手施了一禮說:“聽小店夥計說客官要買五支百年紫靈芝,小店正巧有貨,客官稍待片刻,我吩咐夥計去庫房裏取,你且隨我樓上喝茶等候片刻。”


    兩人跟著藥鋪掌櫃上了二樓,進了雅間落座,喝著茶水等著夥計將紫靈芝拿來。


    藥鋪掌櫃殷勤和趙俊生閑聊,問他是否還需別的藥材,保德堂藥鋪裏什麽都有,顯然是將他當成了采購藥材的大客商。


    蘇桐沉默不語的喝著茶水,眼前的茶水清香之極,與她上輩子喝的碧螺春茶味道相差無幾,穿來這麽長時間,她都差點忘記了茶水是什麽味道的了。


    一連喝了幾杯止渴才停下手,這時夥計也將五支靈芝取了過來,挨個的放在桌子上,每個靈芝都用紫檀木的錦盒裝著,隻一個錦盒也能值上二三十兩銀子。


    趙俊生拿起錦盒,一個一個將裏麵的靈芝都看了一邊,然後往蘇桐麵前一推說:“認!”


    藥鋪掌櫃和夥計相互對視了一眼,一起將目光放在了蘇桐身上,不明白眼前這個瘦若不堪的小丫頭能認出什麽來。


    蘇桐現在跟來藥鋪賣紫靈芝時變化了好多,上次來時她臉色蠟黃,差點瘦脫了像,現在臉上有了肉色,眉眼之間的氣色好了許多,藥鋪掌櫃認不出她來也屬正常。


    她挨個將裝有紫靈芝的錦盒打開,裏麵的五支靈芝每個都與她賣給藥鋪時不同,卻又相同,但能肯定的是,這五支靈芝藥鋪裏又做了別的打磨和炮製才會變了模樣。


    見她翻來覆去的看了一遍,也不說話,藥鋪掌櫃和夥計麵麵相覷,終是忍不住了地說道:“客官可看出哪裏不同,若說藥材真假,我敢保證,保德堂藥鋪百年字號,童叟無欺,絕不賣假藥。”


    趙俊生抬眼看了藥鋪掌櫃和夥計一眼說:“百年老店,童叟無欺。”


    “對,百年老店,童叟無欺!”藥鋪掌櫃拍著胸脯打著保票,說完又伸手一指桌子說:“客官對這五支百年紫靈芝可滿意,若滿意,便與客官一同包起來。”


    “多少銀兩。”


    “兩隻大的一千兩,三支小的一千二百兩,五支一共是二千二百兩銀子。”藥鋪掌櫃張口說完,喜滋滋的將錦盒收攏了一下說:“客官,可還要看別的藥材。”


    趙俊生將手裏白瓷杯中的茶水晃了晃說:“掌櫃的收來的百年紫靈芝花費多少銀子,這五支分明是一簇長在一起的,分開單獨賣,掌櫃的可是賺足了銀錢。”


    “客官好眼力,是一簇五支在一起的,分開是因為,百年紫靈芝畢竟不多見,且一簇五支銀錢價格也不是普通人家能買的起的,單支的藥用價值不減,相對於小店的生意來說,卻有些好處的。”


    “掌櫃的仔細看一下你麵前的小丫頭,可覺的熟悉。”


    藥鋪掌櫃狐疑的看了趙俊生一眼,又仔細打量了蘇桐片刻,終是搖了搖頭說:“不曾見過。”


    “小丫頭將這一簇五支百年紫靈芝賣給你藥鋪,隻賣了三十兩銀子,掌櫃的認不出來了嗎?”


    藥鋪掌貴聞言變了臉色,仔細的將蘇桐打量了半天,撚須想了片刻便說:“客官,保德堂被稱為百年老店,童叟無欺,這五支百年紫靈芝,小店收的確實便宜,但你若是說是麵前的這位姑娘賣給小店的,小老兒眼拙,沒認出來。”


    蘇桐靜默無聲的看了藥鋪掌櫃一眼,不愧是見多識廣,老奸油滑,雖遭質疑,不變臉色,不發火,承認收的價格低廉,不承認是她賣的。


    趙俊生也不與他廢話,隻將腰間掛著的一枚令牌解了下來,往他麵前一放說:“掌櫃的,我既然找上門,就絕對錯不了,看清楚了,在說話。”


    藥鋪掌櫃兩樣盯著他手中的青銅令牌,瞬間變了臉色,猛然將身子趴在桌子上,將令牌看了個仔細,又伸手拿過去看了片刻,才後退一步,拱手作揖說:“不知貴客駕到,有失遠迎,小老兒這就將銀兩補上。”


    說完,吩咐夥計拿出一千兩銀子的銀票放在趙俊生的麵前說:“貴客請看,這銀兩可滿意。”


    趙俊生伸手接過銀票,站起身說:“掌櫃的既然知道規矩行情,我也不逼你,你給多少,我拿多少。”說完,帶著蘇桐轉身下樓,出了保德堂。


    蘇桐沉默無聲的跟著他的背後,她早先賣給藥鋪的紫靈芝,趙俊生來找,便是價值一千兩銀子,她來賣時便隻值三十兩銀,這便是窮人受到的對待。


    一千兩是她這輩子見過最多最大張的銀票。若她早先哪怕賣上五百兩,蘇家的境遇也會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最起碼,她不會發生差點被狼吃了的慘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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