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桐看著跟裏長一前一後進來的趙俊生鬆了一口氣,她都快撐不下去了。


    第20章 見官


    趙俊生穿著蘇桐給他做的那身深藍色的新襖子,頭發用同樣的發帶束了起來,麵容冷峻,眉眼犀利,嘴巴緊抿著,在加上他身材威猛高大,更是有一股壓迫人的氣勢。


    他徑直的走到蘇家堂屋門前,在蘇老頭和蘇寶河麵前站住,冷冷的看著他們。


    蘇寶河在他的逼視下不由的倒退了兩步,他反應過來,馬上直起身子說:“你是什麽人,這是我蘇家的家務事,外人不得幹擾。”


    “聚眾鬧事,強搶民財,逼死人命,也算家務事!”趙俊生冷冷的掃了他一眼,見他作勢要往堂屋裏去,便伸手將他拎了起來,隨後用力一仍,將他整個人扔出去丈把遠。


    “裏長,這是怎麽回事。”蘇老頭看著旁邊站著的裏長,氣勢洶洶的說:“這是我蘇家的家務事,你帶外人來管,是什麽意思。”


    “蘇家大哥,你們的家務事可是關乎鬆江村的顏麵。”裏長一臉嚴肅,緊皺著眉頭指了指圍在院子裏的村裏人說:“寶田家什麽樣,村裏的人都不知道嗎?你說他家發了上萬兩銀子的財,聽誰說的,誰見過發了大財,還吃不上飯的,還住茅草屋的,還在村裏借高利糧的。”


    蘇老頭臉上掠過一絲不自然的神色:“裏長,我蘇家教訓不孝子孫,跟這個沒關係吧!”


    “咳咳!”裏長抬頭看了趙俊生一眼,捏著胡子說:“怎麽沒關係,村裏誰家傳寶田家發了大財的,亂說話,你是寶田的爹,自己的娃過的什麽日子自己不知道。”說完,轉身對著圍觀的村民又說道:“鄉親們,今天我把話說清楚,寶田兄弟家裏窮的飯都吃不上了,家裏的大丫頭去西山腳摸魚碰到了狼群,差點讓狼給吃了。是村裏的趙獵戶救了她,趙獵戶可憐寶田兄弟家十幾口人,又恰好自己家有個兄弟摔斷了腿,他自個不會照顧人,飯食吃起來不便,便每月花二兩銀子雇著寶田家的大丫頭給送飯食,肉是他自己拿出來的,跟寶田家沒關係。”


    村裏人聽到裏長說的話,瞬間炸開了鍋,議論紛紛,這個說:“怪不得總見桐丫去給趙獵戶送飯,”


    那個說:“西山腳,哎呦,那丫頭也敢去,還沒讓狼給吃了,真是命大!”


    “鄉親們,都散了吧!大家鄉裏鄉親的,可別做那讓人戳脊梁骨的事。”


    裏長邊說便指著蘇老太:“你這老婆子,成天嘴裏不閑著,寶田不是你生的,你就忍心帶著外人逼著他們家十幾口人死,你的心黑成啥樣了。”


    蘇桐在裏長和趙俊生進來的時候就放開了蘇老太,走到暈倒的蘇寶田身邊扶起他的半個身子,又讓蘇映雪去屋裏端來一碗熱水,喂他喝了下去。


    她剛才情緒太過激動,體力差不多透支完了,現在扶著蘇寶田的胳膊都在打顫。剛才見蘇老頭和蘇寶河要去屋裏搜的時候,她其實腦子都給嚇蒙了,隻知道他們萬一要是進屋裏,周芸娘羞憤之下肯定活不成了,還有西間的糧食,都搜出來了,他們也不會善罷甘休的。


    現在事情鬧大了有了轉機,蘇老頭親口說不認蘇寶田這個兒子,把兩家的關係斷了,這樣,就不怕以後這兩個黑心腸的爺奶來打她們家的秋風了。


    當然,他們若是敢在來鬧,下次就不是蘇老太手指頭,而是蘇老頭和蘇寶河的命,這年頭,軟的怕硬的,硬的怕不要命的,她豁出一條命去,也得把蘇老頭父子倆給捅了。這父子倆真的是沒有下限,不要臉到了極點,枉披著一張人皮。


    蘇老太被自己的斷手指嚇破了膽,癱倒在地上半天沒起身,聽到裏長說她黑心腸,才狼狽的爬起身子,尷尬的左右看了一遍,見村裏人臉上都帶著嘲笑、鄙夷和看不起,老臉頓時漲的通紅,恨恨地對著遠處的蘇寶河吼了一句:“還不過來扶著我。”


    蘇寶河剛才被趙俊生摔了個跟頭,正狼狽不堪的爬起來,轉眼看到蘇老太的斷手指,眼睛一瞪,衝著裏長說:“裏長,你說我大哥沒發財,他家的銀子哪來的,爹娘養了他一輩子,孝敬爹娘是應該的吧!你瞧瞧他家教養的這閨女,把親奶的手指頭都給砍下來了,這事得有個說法。”


    裏長好笑的看著他,這才是占了便宜還賣乖的典型,但他顧忌著蘇寶河的老丈人是鎮子上的方大戶,也不好得罪他,便說:“寶河,你爹娘分家財的時候你分了什麽,你大哥分了什麽,要不要拿來比比……”


    “哎呦!


    裏長的話還沒說完,隻覺眼前一花,蘇寶河壯碩的身子像斷了線的風箏一般飛了起來,緊接著“啪嗒”一聲,從半空中落到地上,摔了個口鼻出血,進氣多,出氣少。


    趙俊生便一腳將蘇寶河踹倒在地,隨後彈了彈身上的衣服對著瞠目結舌的裏長說:“這樣的人還聽他說什麽廢話,聚眾鬧事,強搶民財,逼死人命夠得上見官了,裏長你也看到了,蘇寶田被蘇敬木、蘇寶河父子欺負到了吐血,一家老小差點命都不保了,在糾纏不休,就見官吧!”


    那邊蘇老太看到兒子被踹到吐血,嗷嗷叫著跑過來將蘇寶河抱在懷裏,嘴裏淒厲的哭喊著:“老天爺呀,殺人啦!裏長你可要為我們家裏做主呀!”


    蘇老頭看著吐血的三兒子,嚎哭的蘇老太,臉色陰沉不定的看著裏長說:“我們蘇家的家務事,你帶一個外人來管,把我們寶河打的吐血,我要拉你見官!”


    裏長眉頭緊皺,似乎也沒料想到趙俊生會踹的蘇寶河吐血,看了眼蘇家院子裏的情形,蘇寶田人事不省的在地上躺著,蘇寶河被踹的吐了血,蘇老太被孫女剁掉了一根手指,又看了一眼惹事的當事人趙俊生,重重的歎了一口氣對蘇老頭說:“蘇老哥,你們家的家務事我是管不了了,既然你說見官,那就見官吧!”說完,背著手轉身走了。


    趙俊生冷戾的看了一眼蘇老頭,剛才叫囂的蘇老頭被他的眼神看的莫名的一顫,焉了一般的一縮脖子,抖著嘴巴半天也沒說出一句話。


    蘇老太還在心肝肉的苦嚎著,蘇老頭一看裏長走了,三兒子被踹的吐了血,趙俊生壯實的像半截鐵塔一般的身子,自己又打不過,隻好架起蘇寶河拖了蘇老太灰溜溜的走了。


    蘇桐一看蘇老頭和蘇老太架著蘇寶河跑了,立馬放下蘇寶田,追在他們後麵喊道:“爺呀、奶呀,別忘了報官,我們就等著你們去報官,大不了我們全家十幾口人都去你們家死去……”


    蘇老頭和蘇老太架著蘇寶河還沒走多遠,聽到她喊的這話,蘇老頭氣的腳一軟差點沒摔倒,蘇老太喘了口粗氣,轉過頭嘶聲裂肺的嚎叫了一聲:“老天爺呀!蘇家怎麽會有這麽狠毒的孫女?這就是個來討命債的小鬼,兒子不孝,孫子不孝,我咋這麽命苦啊!”說完,擰了一把鼻涕,哭哭啼啼的架著蘇寶河走了。


    村裏人一看蘇家人鬧到了見官,而且蘇老頭和蘇老太都架著蘇寶河走了,也沒啥好看的了,都三三兩兩的散去了。


    人群中的麻六嬸子和剛才給蘇寶田出頭說話的三寶娘兩人猶豫了一下,留了下來,扶著趴到門口哭的蘇桐勸道:“桐丫,別哭了,快點去看看你娘,給你爹請個郎中瞧瞧,唉!苦孩子,慢慢熬吧!日子長了就好了。”


    蘇桐擦了擦臉上的淚珠,勉強露出一個苦笑,對兩人說:“麻六嬸,三寶嬸謝謝你們為我家出頭說話,今日的恩情我銘記在心。”


    麻六嬸和三寶娘把她扶到院子裏的板凳上,拍了拍她的後背,歎了口氣,對著院子裏的趙俊生點了點頭,轉身走了。


    趙俊生幫著將蘇寶田抱進堂屋,蘇桐指揮著將他放到西間炕上躺好,紅著眼睛對他說:“趙大哥,又得麻煩你,還要去鎮子上請郎中,剛才我爹吐了血。”


    趙俊生點了點頭,看了一眼躺在炕上人事不省的蘇寶田,伸手為他把了把脈,片刻才緩慢地道:“傷了心肺,請郎中好好調理吧!小丫頭,你照看著你爹,我去鎮上請郎中。”


    “謝謝趙大哥!”蘇桐淚眼朦朧的點了點頭,拉著蘇映雪、蘇映梅、蘇弘文、蘇弘武四個齊刷刷的給他跪下,又拉著四個小的都叫趙大哥,給他磕頭。


    “快起來!你爺奶和三叔的事情不用擔心,見官也不怕,我去鎮子上,那個孩子你照應一下。”趙俊生將她們姐弟五個拉起來,聲音冷硬的說完,轉身走了。


    家裏沒有了外人,蘇桐才真的鬆了一口氣,蘇老頭和蘇老頭鬧騰這麽很,難道真的是因為村裏的閑言碎語,如果沒有蘇寶河出來的那一段,她興許會相信是蘇老頭和蘇老太倆個真的是為了銀子。


    而今,她卻認為事情並沒有那麽簡單,蘇老頭和蘇寶河分明要的是她這個便宜爹娘以及她們家十幾個人的命。親生爹娘,血脈兄弟,有那麽大得仇恨,分家分文沒有,死活不管不問,日子好了,恨不能馬上逼死全家。


    這次雖然鬧騰的厲害,把兩家的關係斷了,讓兩個老不休沒了以後上門打秋風的理由。但是她知道,事情並沒有完結,憑著上輩子三十多年的經驗,她猜測蘇家一定有什麽見不得人的隱私事藏著掖著的不讓蘇寶田知道。


    第21章 認錯


    蘇桐用熱水燙了條布條,給蘇寶田擦拭了一把臉,看著他瘦骨嶙峋的身子和蒼白憔悴的臉,心裏不免有些心疼,她的這個便宜爹,稱得上有情有義,無奈,卻碰上了那麽一對極品偏心,且自私自利的爹娘。


    她心裏暗暗發誓,那對極品老不休在敢上門,她就來一個砍一個,來兩個砍一雙,絕不心軟。


    本來村子裏的人對蘇寶田家年末還糧的事情議論紛紛,再加上蘇家人冬日全家都穿上了新棉衣,再加上蘇桐生病、周芸娘生子花費不少的銀子請鎮子上的郎中,再加上每天三頓的給趙俊生送的香飄幾裏的燉肉,都讓村裏的人胡亂猜疑蘇家發了多大的財,傳來傳去傳到了最後蘇寶田發了萬兩銀子的大財,別管真的假的,著實讓村子裏的人羨慕嫉妒恨了一陣子。


    現在蘇老頭、蘇老太、蘇寶河這麽一鬧騰,才知道蘇家確實沒啥銀子,隻不過是以往的同窗中舉了和村子裏的趙獵戶幫襯了一把。可憐這麽一家子,老的小的都不省心,一家八個娃娃,就兩畝薄田,又沒啥掙錢的營生,靠著人幫襯,能幫多少,幫多長時間,所謂幫急不幫窮,就算是有那麽幾兩銀子,也經不起這麽折騰。


    有人幫襯著又如何,銀子不是自己掙得,又不是長遠的營生,早晚都得花沒了,以後還有苦頭吃。八個娃娃,大的剛懂事,小的還在繈褓裏嗷嗷叫,就周芸娘一個娘們勞力,當家的還是個瘸腿不頂事的,這苦日子還早著呢?也沒啥讓人眼熱羨慕的了。


    蘇桐給蘇寶田擦拭過臉,探了探他的鼻息,他雖然沒醒,但呼吸正常,身子也沒有高熱,便放下心來。一邊靜等著郎中來家探病開藥,一邊吩咐蘇映雪和蘇映梅熬粥煮飯,說完,自己便去忙活東間的周芸娘和三胞胎去了。


    三胞胎喝足了奶,睡的很是踏實,周芸娘坐在炕上,眼睛紅腫的厲害,一看就知道她剛才沒少哭。


    蘇桐鼻尖一酸,端了碗熱水給她喝,自己便跪在炕邊上跟她細聲的說著家裏發生的事:“娘,這次爺奶上門來說跟爹斷了父子之情,爹也答應了,往後我們家在鬆江村就就獨戶了。我今天做的事也不怕村裏人戳脊梁骨,我把奶的手指頭剁掉了一個,如果我不那麽做,爺和三叔就要進屋來搜糧食和家裏的銀子。他們要是進了屋,西間的糧食他們就會全要走,到時候拚了命也攔不住,而且還會壞了你的名聲,他們可勁的欺負作踐我們一家子,想要逼死我們,沒辦法,我們隻能自己顧著自己,所以我一狠心,就把奶的那手指頭剁掉了……”


    她說完,自己心裏揪揪的疼,眼淚撲打撲打成串的往下掉,她真的是想不明白,蘇老頭和蘇老太對蘇寶田這個兒子有多大的仇恨,那可是親爹娘啊!不是宿世怨敵,


    “娘的桐丫,我苦命孩子!”周芸娘捂著嘴,嗚嗚的哭著,邊哭便伸手抱住蘇桐的身子:“你做的對,他們把你爹都氣得吐血,還要進屋壞了娘的名聲,他們就是要逼死我們全家。你知道你爹的腿是怎麽瘸的嗎?你爹被搶匪搶了銀錢踹斷腿的那晚,回到家裏,你那狠心的爺奶不但不給你爹請郎中,還讓你爹在院子裏跪了一天一夜,你爹的腿就是那麽跪瘸的。如果不是裏長說情,你爹就得被你那狠心的爺奶折磨死了。”


    周芸娘哭的渾身發抖,嗓子沙啞,蘇桐聽的骨子裏都在憤怒,這到底是什麽爹娘,黑心黑肺。


    傍黑的時候,趙俊生帶著鎮子上的郎中來了,蘇桐一看是上次給蘇寶田瞧過病的劉郎中,進了屋子,劉郎中把了脈後,捋著胡子思忖了片刻,搖了搖頭對趙俊生說:“身子太虛了,上次老夫來的時候就說了好生養著,若是不注意,恐損壽元,這次傷了心脈,這病恐怕……”


    劉郎中的話說了半截,蘇桐靜站了一會,耐住性子沒有上前追問,隻用兩隻黑漆漆的大眼緊盯著他,半響,劉郎中看著蘇家的屋子,歎了口氣,搖了搖頭說:“這病須得參湯吊著,好生養著,不可動氣,勞心勞力,否則命不久矣”


    蘇桐臉色黯了下來,一根人參,最下等的也得幾十輛銀子,蘇家全部家當也買不起,何況還有三胞胎要養……


    /……………………………..


    進了深冬,氣溫驟然下降,早上起來摸啥都是冰的,北風呼呼的刮著,刺骨的冷,天上的太陽,像是個擺盤,隻能看到,卻感覺不到溫度。


    這樣冷的天氣,簡直要人命,村裏人都窩在家裏的炕上,誰都不出來走動了。


    蘇家的被褥棉衣置辦了不少,糧食也夠吃,雞蛋、肉也不缺,因為有人參吊著,蘇寶田的病逐漸有了起色,但還是不能起炕走動,但好在人還活著,也算是大幸事。


    有了奶羊,三胞胎的糧飯有了,也不鬧夜了,周芸娘的身子恢複的快了些,因為蘇寶田的病,蘇家的日子過的特別壓抑。


    蘇映雪、蘇映梅特別懂事,家裏的一切家務都是兩個人在做,早早的熬粥煮肉,每天都忙活個不停。


    蘇弘文、蘇弘武兩個也不閑著,給蘇寶田擦拭身子的事情都是兄弟倆做了。


    蘇桐這幾天倒是空閑了下來,心思卻是更重了,那天劉郎中給蘇寶田瞧了病,說用人參吊著養身子,會恢複的快些。但是,蘇家哪裏有銀錢買人參,還是趙俊生幫忙給墊付的銀子,八十兩,賣了全家人都不夠還的。


    她這幾日想了好多事情,借了趙俊生那麽多的銀子,蘇家也真是還不起,她抓耳撓腮的想了幾個日夜,在這個窮鄉僻壤的鬆江村也真是沒有什麽營生可以賺到銀子,唯一可行的辦法就是做獵戶,上山打獵,可這前提是她得會武功,否者,這麽個瘦弱的身子上山,還不給啃的骨頭渣子都不剩。


    這日給趙俊生家裏送過飯食,蘇桐像往常一樣收拾了一下,準備背起背簍走人,沒想到,剛一轉身,那個熊孩子便在身後叫道:“喂,臭丫頭,等一等!”


    蘇桐身子頓了一下,沒有轉身,熊孩子的腿腳傷勢恢複還可以,這段時間以來他隻會氣鼓鼓的吃飯,也不多言,今日竟然開口說話,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她沒理他,繼續往屋外走著,趙俊生吃完飯食便去了廚房那邊翻騰肉幹,他家做的肉幹都是一片一片的放上佐料熏烤好,然後裝好袋子,一袋一袋的堆放著,兩個月來幾乎堆滿了整個廚房。


    蘇桐不明白趙俊生為什麽要做那麽多肉幹,要說他是賣吧,也不像,不知道他有什麽用處。他不是個多言的人,她也不多問。


    “臭丫頭,站住,小爺叫你呢?”


    蘇桐轉過身,眼神冷冰冰的看著那個躺在炕上的熊孩子,兩個月來,她給他做棉衣,做褥墊子,做護手套子,熬骨湯做肉飯,難道還喂不飽這個小白眼狼。感恩的話都不會說,就隻會“臭丫頭,臭丫頭”的亂叫,今日還自稱“小爺”了。


    “你過來!我有話跟你說。”熊孩子見她轉身,衝著她招了招手,一臉神秘。


    蘇桐走到離他一尺遠的地方站住身子,也不說話,就那麽冷冷的盯著麵前這隻小白眼狼,兩個月了,這家夥被她喂養的白胖,清秀的臉龐,濃黑的劍眉,鼻直口方,眼神犀利,倒真是有個好相貌。


    “臭丫頭,你離我近一點。”熊孩子拍拍炕沿,示意她坐下。


    “有話快說,有屁就放。”蘇桐對他這些個把戲煩的透透的,這熊孩子記仇的很,兩個月來,憋聲不吭,搗騰了好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難為她,得虧她有個成人的靈魂,否則還真是吃不消。


    “有辱斯文,女子說什麽屁,不許說,”熊孩子眼睛瞪的溜圓,炸毛般的一拍炕沿吼了句:“看在你照顧我兩個月麵子上,我決定原諒你。”


    蘇桐點了點頭,轉身就走,熊還子就是熊孩子,什麽是感恩,他懂嗎?


    “你別走,我還沒說完。”


    “快說!”蘇桐不耐煩的催促了一句,天氣越來越冷,凍得人的手腳冰涼透骨,人也變得沒有耐心起來。眼前的熊孩子純粹的沒事找事的狀態,跟他多呆一刻都讓人抓狂,自從蘇寶田一病,她變的做什麽事情都沒有了動力,生活中那種無力感讓她感到絕望極了,整也個人變得消沉了起來,有時候會木呆呆的坐在那裏半天不動彈,腦子裏空白一片,不知道怎麽思考。


    “我剛才說原諒你了,你以後可不可以跟我說話!”熊孩子悶聲悶氣的說著,一張清秀的臉上滿是委屈,加上他過人的容貌,讓人看了有些不舍。


    蘇桐挑了挑眉,心裏忽地一樂,這段時間的陰鬱心情一掃而光,以她的性子,稱不上好心去多管一個不相幹的人,趙俊生出銀子,她盡最大的努力去照顧麵前這個熊孩子,但從沒想過兩人會有什麽交集,她也不想惹麻煩。


    這孩子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出身,在這個等級森嚴的朝代了,她可不想著讓人報恩的辦法是去給人做丫頭什麽的。


    所以,兩個月來,熊孩子發脾氣,耍賴,她渾然不在意,耍夠了就不耍了,吃好、喝好、養好身子麻溜的走人。


    “臭丫頭,你怎麽不說話,看著還不高興!”


    “臭小子,你想讓我說什麽?”


    熊孩子猛然一變臉,用力的一拍炕沿,衝著蘇桐說道:“你叫我什麽,敢叫小爺臭小子。”


    真是狗改不了吃屎了,蘇桐給了他一個白眼,轉身就走,她還懶得伺候呢?


    第22章 拜師


    趙俊生還在廚房擺弄他的熏肉幹,看著蘇桐走過去,他也沒有抬頭看她,隻把身子扭了一下,換了個姿勢擺弄著手裏的熏肉。


    “趙大哥!”


    蘇桐在廚房門口站了片刻,見他問也不問,便走過去對著趙俊生“撲通”一聲跪了個正著,然後,不由分說的,趴在地上就砰砰磕頭。


    趙俊生是個冷清的性子,手裏的活計並沒有停下,也不叫蘇桐起來,隻等著她磕頭磕到緩勁的空才說了聲:“什麽事,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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