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奧多爾沉默半晌,還是給對方解釋道:“並不是人人心情不好的時候都喜歡兜風的,您師父四號心情不好的時候喜歡兜風,這大概是他性格如此,他人的解決方法放在我身上不一定有效,這一點要結合每個人的性格來判斷。”說到這裏,費奧多爾微微頓了頓,他語氣溫和,循循善誘,“您不是已經去了解我了嗎?如果由您判斷的話,您覺得要怎麽來安慰我因您而起的壞心情呢?”岑言覺得師父四號的解決辦法應該是有效的,畢竟他設身處地思考了一下覺得那種方法確實不錯,但是現在聽師父一號的話似乎對方並不想去郊外飆車兜風散心。而且對方這個說辭……聽起來像是在攻略遊戲裏送了不符合攻略對象不符合對方心意的禮物一樣。這個遊戲果然嚴謹又真實。岑言看著對方紫羅蘭色的漂亮眼眸,認認真真地思考了幾分鍾,斟酌著選擇了最為保險妥當的提升好感度方法,“吃飯嗎?師父?”費奧多爾:……他覺得這還不如去兜風。費奧多爾委婉地說道:“吸血鬼的獠牙不方便咀嚼食物。”“你可以點飲品用吸管喝。”岑言說到這裏像是想起了什麽,他指尖摸向頸側,似大徹大悟般,“那,師父你想喝我的血嗎?”費奧多爾覺得自己不是很想,他並不會被吸血鬼的本能驅使,更別提他現在並不是真正的吸血鬼。不過這個問題也確實有些為難對方,畢竟眼前的青年連什麽是情感都沒有徹底弄明白。不過現在既然對方已經認真起來了,甚至能夠為他去準備一輛會開的車,那稍微循序漸進一點也未嚐不可。“我不喝血。”費奧多爾輕輕歎了口氣,“您變成非人之物後會感到饑餓嗎?”“不會,隻是單純的想跟師父你吃飯。”岑言直白地說出了實話。費奧多爾點了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他從椅子上起身去身後衣服山裏翻找出了款式還順眼的保暖衣物更換。這是同意的信號!岑言快樂地一邊坐在椅子上等待對方換好衣服,一邊詢問對方的意見,“師父,你有什麽想吃的嗎?”“沒有,您隨意就好。”費奧多爾想起了對方開車的速度,遲疑地放下了手中原本想要戴在頭上的雪白帽子,有些想自己開車帶對方出門,但是一想起當初兩次帶對方,對方兩次都跳車的舉動,又覺得對方不會同意,更別提現在對方特意弄了輛會開的車。費奧多爾歎息著把帽子放在了桌子上,“不過……您開車能慢點嗎?您知道的,我身體不太好,如果您車速太快的話,我會感到不適。”“好。”岑言毫不猶豫地點頭同意了。雖然對方答應的很幹脆利落,但是在下樓對方坐上機車的那一刻,費奧多爾仍舊感到了些許失策。他觀察著漂浮在那個青年周身的幽藍色、像是“鬼火”一樣的火團,普通的鬼火隻是磷火,而眼前青年周身的鬼火卻是真正意義上的鬼火每一團幽藍色的火焰裏都有一個有鼻子有眼的簡筆畫小幽靈,這已經不是鬼火的範疇了,更像是自帶鬼魂的範疇。費奧多爾不動聲色地防備著那些好奇朝他飄過來的幽靈鬼火,近距離一看那些東西裏的幽靈居然有幾分像岑言。在這個念頭產生的一瞬間,費奧多爾又有些窒息,開始困惑起自己究竟是怎麽從那個宛如當初向日葵一樣的眼睛嘴巴裏看出岑言影子的?難不成是因為這些鬼火幽靈是由對方散發出的?還是因為這種裹挾著熟悉氣息又黏著他的表現?岑言有些奇怪為什麽師父一號遲遲不肯上車,以為對方也覺得男生坐在車後麵很遜,“師父,你要跟我一塊開嗎?”費奧多爾思緒被這句話打斷,他想象不出來對方說的一塊開會是個什麽情況,一個人開一邊嗎?“不用……”費奧多爾指尖撥弄了一下周圍朝他飄過來的幽靈鬼火,朝對方問道:“岑言,這個是什麽?”“是有關我怪談裏的描述內容,在夜晚騎上交通工具就會散發出如同幽靈般的鬼火。”岑言又翻看了一下板麵。費奧多爾明白對方身為怪談的共通性了,此刻對方所擁有的能力就像是那些怪談傳聞中的一樣,有著非人恐怖沒緣由的特性,將那些原本他人想象出的無中生有的恐怖情況全部都實體化。隻是……“……一百六十六種怪談裏的特性能力您全部都有嗎?”費奧多爾腦海裏飛速回憶著與對方有關的怪談,那些內容描述近乎要把對方描述成不可名狀又萬能的東西了。“沒錯,全部都有。”岑言伸出大拇指指向自己,頗為自豪地說道:“師父,現在不做人了的我啊,可是很強的。”確實很強,各種意義上的。橫濱現在流傳的怪談總共也才三百左右,對方一個人就占了大半。費奧多爾指尖伸進那團幽靈鬼火裏,指尖直接穿過了那團火,沒有實質性的觸感就像是單純的一團光一樣,明明是詭譎不詳的鬼火,卻帶著與對方相同的暖意。總覺得師父一號對這些東西很好奇的樣子,岑言若有所思地問道:“師父,你原來喜歡這種東西嗎?”沒想到師父一號愛好也挺怪。“不……隻是有些好奇而已。”費奧多爾收回手,扶著對方肩膀坐上了機車後座。他有些不習慣坐機車,更別提他還沒坐穩對方就直接一騎絕塵,如同把油門扭到了最大似的,周圍的幽靈鬼火都被拉成了一道光,險些也把他掀飛了出去。這讓費奧多爾在用力環緊了對方腰腹的同時,又不由得開始懷疑起對方到底有沒有聽他的話。手下觸感溫熱柔軟,跟耳邊不斷呼嘯近乎要把人凍成冰的寒風呈兩極,就仿佛眼前的青年並不會受到外界影響削減自身狀態,如同定格了一樣。岑言原本想直接掛最高檔,但想起師父一號的話還是掛了中規中矩的中高檔,因此他此刻並不覺得速度有多快,甚至還有些慢,隻不過還沒想好要去哪裏吃飯,所以並不著急,也沒有再像之前趕路那樣開辟路程,更像是漫無無目的在整個橫濱閑逛一樣前麵的路段似乎起霧了,由薄至濃,從一開始以為是普通寒霧的地步到最後的伸手不見五指,不過區區白霧根本不會影響岑言的開車技術,他一頭紮進了霧氣裏,這種果決的舉動讓身後費奧多爾想要說些什麽,但巨大的氣流讓他完全張不開嘴,又想起這個青年身上的一百六十六種怪談,索性幹脆靜靜等待事情的變化。果不其然,對方突然摁下了刹車,在整輛機車都要栽跟頭的那一刻,又被岑言頑強地壓了回去,人是沒有順著機車來兩個大跟鬥,但是費奧多爾的身體卻沒能跟上思緒及時反應過來,順著慣性撞上了對方後腦勺,眼前一瞬間漫起黑光。他鬆開環住對方的手,轉而摸向自己額頭,深吸一口氣,盡量以平靜的語氣問道:“怎麽了?”“好像撞到了什麽了。”岑言沒有察覺到師父一號撞上了自己,他隻覺得自己好像被碰瓷了。為什麽用好像?因為那個人是從霧中突然出現的,沒有任何預兆,但是他側身往地上看的時候又沒看見人影。就像是撞到了什麽怪談靈異,然後對方又悄無聲息地消失準備偷襲他了一樣。他感受到了新的怪談夥伴的味道!費奧多爾覺得以對方的行駛速度會撞到什麽是十分正常的事情,更別提這片白霧裏的“人”更多,他輕輕揉著自己額頭,“您要下車去看看嗎?”“看看吧。”雖然這種情況像是恐怖片裏經典陷阱橋段,但是現在的岑言根本不怕陷阱,倒不如說他希望這種熱情送上門的怪談夥伴越多越好。費奧多爾了然地率先下車,看著對方一個掃腿下車停車整個動作行雲流水一氣嗬成,看起來帥氣又灑脫,但做出這個動作的人是岑言。他的額頭現在還在隱隱作痛,因此費奧多爾隻能想到如果對方忘記了自己還在車上,那說不準現在能一個掃腿能把他掃下來。岑言把車停在了路邊,拉著師父一號往前尋找了一段距離,但是什麽都沒有,這一片區域空空蕩蕩。他難道把那個怪談夥伴撞出百米遠了?他現在原來已經這麽強了嗎?費奧多爾看見這一幕也沉默了片刻,感知到對方那邊疑惑中帶著些許驚訝和喜悅的情緒,疑惑他能理解這大概率是因為沒能看見被撞的東西,但驚訝和喜悅是什麽意思?為了防止對方思緒又往難以預測的方向發展,他輕聲給對方解釋道:“這片詭異的白霧大概是怪談中的《十字路口的美少年》,據說有一種大霧天在十字路口向過往路人提問的占卜,路人的回答就是問題的正確答案,而在其中有一名隻出沒在霧中的黑衣美少年,他會對所有向他提問的人說出刻薄詛咒,得到詛咒的人無一例外都會自殺,因此這片白霧中也徘徊著許多自殺之人的亡靈。”岑言視線打量著周圍看起來寂靜無比的環境,若有所思地點頭,“所以師父你覺得我撞上的是亡靈嗎?”費奧多爾覺得不是,在這片霧中亡靈本質更像是行屍走肉般重複生前占卜行為的屍體,如果對方撞到的是亡靈,那肯定不會出現現在這種找不到目標的情況,他覺得對方大概率是撞到黑衣美少年了,畢竟隻有黑衣美少年才擁有這種隨時在霧中出現又消失的能力。再加上這片霧氣出現時間不算長,說不準是黑衣美少年剛從霧中凝聚身形就被對方撞散了。師父一號的沉默讓岑言不由得疑惑地回頭看向對方,這一眼讓他注意到對方指尖一直捂著額頭,下意識詫異地問道:“師父,你額頭怎麽了?”費奧多爾也很想知道怎麽了,對方這麽遲鈍的反應到底是怎麽回事?他平靜地告訴了對方真相,“是您剛剛急刹撞上的。”岑言瞳孔地震,當即貼近對方想要看看傷勢,“起大包了嗎?師父?”費奧多爾:“謝謝您的關心,但是很可惜沒有。”岑言總覺得師父一號語氣有點深意,通常這種話都含有反義,所以實際上肯定很嚴重,他扒拉下了對方的手,剛想看看到底有沒有起包,那一塊皮膚就被下垂的劉海給遮住了,他直接上手把師父一號的劉海往後梳,露出全部額頭。常年不見光有幾分病態的白皙皮膚上蔓延著大片緋紅,甚至隱隱約約有點腫了的模樣。岑言在安心師父一號確實沒有起包的時候,又有些難以置信,“師父,你……發際線居然這麽正常?”他以為按照這個遊戲的寫實程度和師父一號天天刷新在電腦前麵的工作頻率,怎麽也該是個發際線到頭頂的標配,結果對方發際線居然這麽正常?費奧多爾:?對方這種反應很難不讓他懷疑眼前這個青年是不是故意急刹那一下借此看自己發際線的,畢竟對方每一次出現看見自己在電腦前工作時都會露出很奇怪的表情,像是唏噓,也像是擔憂著什麽一樣。岑言說完這句話忽然警覺,聽說很多男人都會在意自己發際線,更別提一直戴著帽子還是程序員的師父一號,他這一句話就像是在質疑師父一號身為程序員的技術一樣。岑言當機立斷轉移了話題,安慰道:“沒事的,師父,這是我第一次帶人,沒有經驗,下一次我會注意不要急刹的,這點紅腫很快就能消掉了。”費奧多爾完全聽不出對方這是在安慰自己,隻覺得對方還是不要再開機車帶自己比較好,不然對方下一次說不準直接給自己掃下來了。沒等岑言再接再厲繼續給對方畫大餅,一道冰冷又毫無起伏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帶著某種咬牙切齒的意味。“你的戀愛,絕對不會有結果的。”這一句話沒有指向性的目標,仿佛在同時詛咒岑言和費奧多爾兩人。伴隨著尾音的落下,岑言眼前突然連續不斷彈出係統提醒彈窗。「提醒玩家,您已被怪談十字路口的美少年(黑衣)詛咒,在接下來的時間裏,您對他人的愛意如果沒有得到回應將都會轉化為絕望,愛意越濃,絕望越深。」「滿足《吸血鬼始祖》被動觸發條件,十字路口的美少年(黑衣)已被您詛咒,對方對他人的愛意如果沒有得到回應將都會轉化為絕望,愛意越濃,絕望越深。」這個詛咒可比川上富江的有殺傷力多了,嚇得岑言倒吸一口涼氣當場去看狀態欄debuff詳情。「debuff:川上富江之間記憶互通,她們的仇視將會給您帶來更多的麻煩,要小心她與她的追隨者(來源川上富江)您將會無可救藥地瘋狂迷戀您心中的戀愛對象,無法得到滿足的愛意會化為同等的絕望直至將您摧毀,崩潰自殺後,您將會被同化為白霧一份子,而這份對他人的愛意將轉移到黑衣美少年身上(來源十字路口的黑衣美少年)」下麵這個debuff出現沒有一秒鍾又很快消失,新的彈窗緊隨其後。「十字路口的美少年(黑衣)詛咒已被《行蹤詭秘怪異者》與“非常規免疫”祝福無效您不會被其他靈異同化,亦不會被非正常情緒/情感驅使。」岑言安心了,果然不做人就是最強的!他回過頭看向那道聲音的來源,隻見濃霧中站著一個身形瘦削的黑衣男人,對方裸露在外的皮膚不正常的灰白,眼睛裏也沒有瞳孔,嘴唇是如血般的紅,耳垂上帶著一枚金屬圈,打扮的還挺潮,隻不過不知道為什麽對方周身總是閃爍著奇怪的雪花斑點,就像是老舊電視機信號不良會出現的東西一樣。岑言看了看那個臉上沒有情緒的黑衣美少年,又看了看不知道為什麽表情突然有些陰鬱的師父一號,最後壓低聲音湊近後者奇怪地問道:“我們好像沒有問他問題吧?”為什麽對方現在主動來詛咒他們了啊?這個怪談靈異仗著有白霧又在他的地盤所以就這麽狂嗎?!第126章 「怪談時間」橫濱聽見那個黑衣美少年的詛咒,費奧多爾其實並未有過多的感覺,但是在眼前的金眸青年因黑衣美少年的問題轉過頭與他對視的那一刻,四目相對間門,如同有什麽東西在心底被不斷擴大迅速發酵,被理智控製的情感一瞬間門掙脫了束縛,開始一發不可收拾般催生出想要對方立刻對這段感情認真起來的急切。緊接著在意識到對方是因其他人而向他詢問時,那抹急切更加激烈,甚至伴隨著某種患得患失的不安,恨不得現在就要對方向自己展現專一熾熱的愛。這種過於偏激瘋狂的情感顯然是不正常的。原來如此,這就是十字路口黑衣美少年的詛咒真相嗎?費奧多爾重新壓下心底不正常的情緒,紫羅蘭色的眼眸裏晦暗不明,沒有告訴對方剛剛那一下也許撞到了黑衣美少年的猜測,僅輕輕點頭,“嗯。”岑言得到了師父一號肯定的回答,心裏更疑惑了,他又看向那個表情冰冷的黑衣美少年。後者唇邊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似強調什麽一般,再次說道:“你的戀愛,絕對不會有結果的。”詛咒一次就差不多可以了,還來詛咒一次,雖然這一次的詛咒仍舊無效,但是這看起來就像是在嘲諷他戀愛線一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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