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聞言下意識看向桌上審美過於超前的花,覺得自己似乎還沒有到那種沒有枕頭,需要羽毛當枕頭的地步,也沒有到需要拉麵店後廚門簾當抹布的地步。一時之間,費奧多爾竟分不清對方說這番話的用意在哪裏,是在表示對方送了自己花希望自己不要生氣了?還是說是在轉移話題?“聽起來確實很實用。”費奧多爾仍舊回複了對方這一番說辭,下一秒他話音一轉,“但是,您臥底了近一個星期,總該不會隻得到了這些線索。”費奧多爾刻意加重了“線索”這個詞。他的目光下移對上籠子裏鸚鵡的視線,那是不屬於普通鸚鵡的眼神,充斥著冷靜與理智,仿佛並不害怕岑言會透露什麽計劃。這倒是讓費奧多爾有些懷疑比水流是不是瞞著岑言說了行動計劃,畢竟後者在拉麵店時就已經語出驚人直接說了自己要當臥底這件事。岑言還是不理解,並且覺得師父一號愛說謎語的毛病得改改。費奧多爾見狀歎了口氣,直白地說出了自己的推測,“比水流在今晚開始行動,對嗎?”“對。”岑言點了點頭,“他還說我跟……呃,那個紫頭發和白頭發一組。”呆了一個星期連人家的名字都沒記住。操控鸚鵡旁觀的比水流和費奧多爾一同沉默了片刻。“您怎麽想?您想解放德累斯頓石板讓全人類獲得異能嗎?”費奧多爾伸手拿過對方手裏的鸚鵡放到了不遠處。那當然是想的啊!那可是機甲啊!在岑言想要點頭的一瞬間,突然警覺。師父一號好像是想要消滅世界上所有異能者!換做普通人可能就陷入兩難境地了,但是岑言不一樣,他有資深的攻略遊戲經驗,也有完美的端水大師稱號。岑言當即握住了對方滿是閃粉的手,一臉義正言辭地說道:“怎麽可能!我最討厭異能者了!”“是嗎?”費奧多爾看著兩人交握的手,有些忍不住想要去把手上的閃粉洗了,沒等他讓對方鬆手,對方居然主動鬆開了手,下一秒那滿是閃粉的手就搭在了自己肩頭。費奧多爾眼睜睜地看著那隻手上的閃粉蹭到自己發梢上都是。而岑言完全沒有注意到自己已經成為了閃粉殺手,他一副好哥倆的模樣摟著對方肩膀,語氣篤定,“師父,其實我隻是在騙比水流,我已經完全打入綠之氏族內部了!”“原來如此,那您今晚打算怎麽做呢?”費奧多爾並沒有立刻拆穿對方,他不動聲色地把對方沾滿閃粉的手從自己身上挪開。岑言思考了一秒,緊接著做出了決定,他猛地一拍椅背,使用了萬能的搖擺文學,勢在必得地說道:“我去幫你搶石板!師父!”椅背上搭著費奧多爾習慣披的那一件白絨黑色鬥篷,現在那上麵的黑色已經在岑言沾滿了閃粉的手下變成了閃閃發光又五彩斑斕的黑。這下鬥篷也不能披了。費奧多爾深吸一口氣,聽出了對方模棱兩可的話術,“如果我想要您毀掉德累斯頓石板呢?您會做嗎?”岑言愣住,在短短一分鍾裏,他衡量了機甲和師父一號的價值,雖然機甲確實是夢中情人吧,但是師父一號對他也很好,而是師父一號還是副本常駐npc呢……所以他難道不能兩個都要嗎?!沒辦法了!為了機甲對師父一號使用謊話吧!“當然會做的。”岑言如此說道。費奧多爾沉默地看著對方眼眸中飄忽的神色,所以這個青年到底知不知道他現在的反應像極了心虛的謊話。【男人說謊的時候果然是扭曲的】【岑言:會做的,會做的(扭頭)(視線漂移)(看天看地)】【誰能拒絕機甲呢?!哪怕是師父一號!哪怕是師父……呃,但是師父一號是常駐npc耶……】【所以沒有人告訴言寶他的端水能力很差勁嗎?】【之前言寶玩攻略遊戲,別人能同時端五六個,他端兩個就已經翻車了,還是在友情階段翻的】【沒關係,自信即巔峰!】屬於黃昏的赤紅逐漸暗淡,一直旁觀著一切的比水流終於開口,像是在提醒什麽一樣。“岑言,天黑了。”一句話把本就風不平浪不靜的氣氛攪得更混亂,隻不過岑言完全沒有察覺到氣氛的變化就是了。岑言詫異地看向籠子裏的鸚鵡,“比水流?”對方居然在控製鸚鵡?什麽時候的事情?這綠之王怎麽暗搓搓偷聽別人說話呢?!難怪他覺得之前拔羽毛時對方太安靜了,原來是比水流……岑言突然意識到不對勁。壞了,那他之前為了端水說的話對方豈不是都聽見了?原本在因對方反應而不滿的費奧多爾像是找到了什麽發泄口,他抬起眼眸,緩緩說道:“如果是這樣,我希望您晚上能夠待在這裏,哪都不去,岑言。”比水流也同時說道:“按照計劃,你該去跟他們匯合了,我們都在等你,岑言。”【感覺……不像是臥底,像是二五仔】【怪了,怎麽有種修羅場的氣息(沉思)】【沒想到有朝一日還能在岑言這裏看見修羅場的氣息(淚目)】【修羅場了,但是場的不太對】【果然無論什麽遊戲都不能同時加入兩個完全相對的陣營,比如說綠之王和師父一號,否則就會出現這種在抉擇關頭強製要你選擇一方的場麵】【不夠自由!(批評)】岑言也想到了劇情抉擇點,但是這個遊戲十分自由,不可能會出現這種不自由的場麵。他今天非兩個都要不可!一個資深的玩家是會尋找遊戲漏洞的!更別提他還是個氪金無敵救世主!費奧多爾和比水流靜靜地看著那個青年,都想要看看對方在這種情況下究竟會如何抉擇。兩人隻見那個青年沉思一會兒後,突然從衣服上拿下了自己的胸針,自顧自的從中摳出了那顆淺金色的圓形寶石。換做普通玩家可能就乖乖選擇一方了,但岑言不一樣!他可是橫濱掌管黑夜與白晝的關燈之神啊!他要從根本解決問題!解決難題的源頭!代表光消滅黑夜!但是直接就這麽用了怪沒有氣勢的,岑言很快想到了能夠氣勢點滿的話。手中的寶石像硬幣一樣被彈起,他仰起頭,以某種神秘古老的口吻說道。“神說,要有光。”這一刻,宛如時光倒流,原本已經暈染墨色的天空,再次化為一片雪白。屬於白晝的明媚光線從窗戶灑進屋內,驅散了黑暗。操控鸚鵡的比水流在據點裏緩緩睜大眼眸看著屏幕中的這一幕。他腦海裏浮現出的第一想法是原來對方真的是橫濱掌管黑夜與白晝的關燈之神。隨之而來的想法是好樸實無華的神名。第78章 「未來紀元」橫濱不可思議宛如神跡的一幕吸引了橫濱所有人的注意。原本準備下班回家睡覺的上班族還沒踏出公司大門, 隻見刺目的光線照來,外麵居然又回到了白晝,以至於周扒皮老板一頓狂喜, 在想要把人全抓回來的時候,卻看見鍾表時間卻沒有倒退,仍舊是下午六點, 大喜大悲隻在一瞬間, 上班族狂喜下班。整個橫濱的天空都被調轉到了白日,在橫濱與其他城市的交界線還能看見一邊大太陽一邊彎月亮的奇異場麵。這本來是該引起混亂與錯愕的一幕,但是橫濱眾人仔細一回憶, 又覺得好像也不是那麽恐怖,畢竟那個青年製造出的事情已經夠多了。雖然沒有現在直接證據表明這種情況跟那個青年有關係, 但是不知道為什麽,總覺得造成這種場麵出現的罪魁禍首一定是對方。岑言一次性解決了問題的根源,同時也讓房間裏對立的兩方都一時失語。在據點遠程控製鸚鵡的比水流看向屏幕下方的時間,發現時間並沒有變化,所以行動依舊可以進行。禦芍神紫和五條須久那已經到了存放德累斯頓石板的建築禦柱塔。不出意料的, 對方匯報回的情報表明,橫濱所有勢力和其他王權者都集中在了那裏。比水流思考了片刻,覺得對方既然特意把黑夜換成白天, 時間又沒有倒流, 那大概還是站在他們這邊的。於是籠子的綠色鸚鵡主動開口打破了房間裏的沉默, “岑言, 我們在禦柱塔附近等你。”伴隨著這句話, 比水流抽離了控製, 籠子的鸚鵡瞬間變成了原本的鸚鵡, 它抖了抖羽毛感覺有些涼, 在回過頭想要理一理羽毛的時候,震驚地發現自己的羽毛少了近大半。這驚天噩耗讓籠子裏的鸚鵡一下子鬧騰了起來。它叫著比水流的名字,想要對方給自己討個公道,“流!流!羽毛沒有了!羽毛沒有了!”但可惜的是比水流不在這裏,這裏隻有兩個嫌它吵的冷漠男人。費奧多爾心情本就不悅,在聽見這種吵鬧尖銳的聲音在喊那個讓他心情不悅罪魁禍首的名字時,浮現出了絲絲縷縷的殺意。這殺意很有效,在比水流身邊的鸚鵡自然也不會是普通鸚鵡,後者敏銳察覺到了殺意,安靜了下去。隻不過顯然房間裏的另一個人沒有察覺到。岑言正在為自己居然能夠想到這種從根源解決問題的方法而自豪,他這一次同時安撫住了兩個人!他果然是資深端水大師!這個遊戲果然自由!如果會覺得不自由那一定都是自己沒有想到解決方法的原因!岑言提著鸚鵡準備跑去參加石板爭奪戰,他迫不及待地對師父一號說道:“師父,現在是白天,我先走了,晚上再來找你。”這一下既滿足了自己想要開機甲,又沒有拒絕師父一號。真不愧是他!費奧多爾簡直要被氣笑了,他在對方即將跳窗時開口,“所以您現在是一定要幫助比水流了,對嗎?”岑言一隻腿還掛在窗沿,他納悶地揣摩著感受到的來自於對方的情緒,明明自己沒有拒絕對方,但師父一號好像更生氣了。所以他現在直接走的話,師父一號會掉好感度嗎?費奧多爾從椅子上起身,逐漸靠近那個望著他滿臉困惑的青年,無論如何,他已經在這個青年身上投入了這麽多,絕對不會容許功虧一簣這種事情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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